做篇好文章来也行。”左卫明不疾不徐地说。这更难了,他不信她有这份能耐。
果然“好啦!”左玲潇不情愿地回道,做文章她更不行,爹明知道,还故意这么说,看来她只能咬紧牙关练字了。
“这才乖,你要好好用功,不可以惹事喔!”他不放心地再次叮咛,女儿实在太会瞎搞了。
“人家才不会惹事!爹,你就这么不相信人家吗?”她明亮的眸子盯着爹亲,好不委屈。
这下子,不只左卫明,连一旁的几个人都郑重地点点头,表明他们对她惹事功力的肯定。
“静书!连你都点头?!”左玲潇不敢相信地大叫。她承认她偶尔会出点小差错,可是连好友都吐她槽?!这还有天理吗?
马静书无奈地摇摇头“那你说说看马厩怎会少了三匹马?”
左玲潇小脸涨红,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吃烤蕃薯,又想到马厩里茅草最多,就到那里堆茅草、生火,怎知马儿怕火,吓得冲破栅栏,她拦也拦不住,转眼间,整个马厩的马全跑光了,她呆呆坐在地上想着,完了!爹就出现把她骂了一顿,还罚她抄大学十遍,害她几天出不了房门。
后来大家数数找回来的马,发现少了三匹,其中还包括她自己的爱驹“追月”她也很伤心啊!可是爹又气得罚她再抄中庸五遍,她才是最可怜的人耶!
众人见她说不出话来,又是一阵摇头。
“我”左玲潇不服气,想说点什么来挽救她所剩不多的名誉,一道和善的声音打断了她。
“左寨主。好久不见。”
左卫明起身对来人拱手一揖“风老爷子。”
年近六十的风承统,微微发福的身子看来健康硬朗,脸色红润,眉宇之间带着浓厚的书卷味,言谈之间充满儒雅之气。左卫明是他多年前偶然识得的朋友,他佩服他盈胸的浩然正气,管他是不是盗匪,都乐意与他相交。
“多谢诸位救小儿一命。你们是在哪儿发现他的?”他感激地对众人笑笑,躬身行个礼。他就这么个儿子,要是有个万一他就绝后了!
“旗山山脚,我们正好下山来,碰巧救了令公子,风老不必客气。”左卫明有礼地回答。就算不是朋友之子,在外见到有困难的人,帮上一手也是应该的。“令公子还好吗?”
“受了点伤,得静养一阵子。”风承统掩不住担忧,神情忧郁。他舒口气,缓下忧心,转头看看偎在左卫明身边男子装扮的女娃“这位是?”
左卫明拉拉左玲潇的衣袖“这是小女,要麻烦风老一阵子了。”他日前已写信取得风老爷子的同意,拖了多时,总算把女儿送到风家。
左玲潇收到爹亲的暗示,乖乖福身行礼,模样端庄娴雅“风老爷子好。”装装样子她还会,哈哈。
虎子咕哝“这会儿倒像个大家闺秀了。”平时在寨里可是粗鲁得很。
这话传进左玲溆邡里,气得她咬牙切齿,又发作不得,撑着笑脸“虎子哥,你想喝我炖的鸡汤吗?”声音甜美可人。
虎子一听,脸都白了,连忙摇头,大脚向后猛退一大步“多谢小姐好意,虎子身体好得很,不用进补了。”
左卫明受不了地再拉拉她的袖子“玲儿。”
风承统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这娇小的女娃挺有趣的,小脸红通通的充满生气,晶亮的大眼闪耀着光彩,古灵精怪的模样煞是可爱。
“让您见笑了,”左卫明歉然一笑“这孩子调皮得很,还麻烦风老多多调教了。”
风承统和善的脸上满是笑意“哪里,我家里没女儿,看见这么可爱的女娃,高兴都来不及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说罢,微笑地问左玲潇“小女娃,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啦?”
左玲潇听风老爷子称赞她可爱,正对众人挤眉弄眼,忽闻问话,脸一变,又是乖巧的模样“风爷爷,人家的名字很好听喔,玲珑的玲,潇湘的潇,今年十七岁。”
她嘴甜地唤一声“风爷爷”叫得风承统心花怒放,乐得呵呵直笑。“好!好!好名字!”
唉,看来风老爷子也要拿她没辙了。左卫明暗叹口气,这丫头就会装乖拐人!“虎子,大勇,你们留下来看着小姐。静书,麻烦你多担待了。”
左卫明转身告诫左玲潇“不要又胡闹!不然罚你抄论语!”
左玲潇小脸一皱。论语很多耶,爹是想要她的命吗?“我会乖的啦!”
左卫明和风承统又聊了一会儿,留下虎子、大勇、马静书和左玲潇四人,带着其余几人向风承统道别,便回寨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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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的午后,鸟儿快活地在枝头上朗声啼鸣,春风吹拂花园里娇艳的花朵,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景致。
左玲潇跟马静书在房里努力写作业,满桌子的纸张、满地的废纸团。
“唉!怎么这么多啊!写都写不完!”左玲潇抓着被她写到掉毛的毛笔,小脸满是哀怨,走到小几旁倒杯茶润润干渴的嘴,开始闲聊“静书,东厢为什么老有大夫进进出出啊?风爷爷生病了吗?”
她们和虎子哥、大勇哥住在西厢的客房,每隔一天风爷爷会到西厢的书房,花一个上午教她们吟诗作对,然后交代下两天份的习字帖。
她看风爷爷健步如飞,脸色红润,不像有病在身,怎么老看大夫提着葯箱来来去去?进出东厢的仆人也都忧心忡忡,那凝重的神色让人看了就难受。
马静书持笔的手顿了一下“母”字成了“毋”字,她懊恼地瞪了无辜的笔一眼“小玲,你真不知道?”她真怀疑她在装傻,就算她在路上睡得不省人事,不知道她们救了风公子,在大厅里也该听到寨主问候风公子的伤势啊。
“知道什么?”左玲潇一脸茫然。她又漏听了什么吗?
放下停在半空中的笔,马静书转身面对她,正色说:“风老爷子的独生子在旗山被老虎给咬了,我们刚好经过救了他,现在人还昏迷不醒呢!”
“咦?我们救了他?我怎么不知道!”她竟然不知道这么刺激的事?
“你忘了你赖在寨主怀里睡了大半的路程吗?”马静书瞪她一眼,给自己倒杯茶,她需要平定心神。
“喔。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左玲潇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笑得心虚。她那天实在是累了嘛,爹宽大的怀抱又暖烘烘的,她当然睡得好沉。
“静书,我们去探望风公子!”左玲潇小嘴一张,害马静书呛了一下。
“风公子还在昏迷,我们去了也没用,你还是乖乖在房里把字帖写完。”马静书冷静地否决她的提议。她怎会不知她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就是想出房去玩嘛!说得这么好听。
左玲潇知道被看破了,也不好再说,看看窗外优美的景色,无聊地抓过马尾放在指间拉扯“不然我们去花园走走嘛!天气这么好,待在房里太辜负老天爷的好意了!”
马静书看她期待的神情,想到这几天都关在房里写了又写,也难为她了。“好吧,只能一下子,你还有很多字帖没写,明天交不出来看你怎么办!”
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向调皮爱玩的她竟对风老爷子没辙,安静的听课、认真的习定,以前就没见她这么乖。这下寨主可以放心了。
想起风爷爷,左玲潇僵了下,缩缩肩头,小嘴嘟得老高“我知道啦,玩一下就回来写嘛。”
真不知她是哪根筋不对劲,明明风爷爷人很好啊,老是笑咪咪的,可她就拿那温和的语气、和善的笑脸没办法,以前跟爹吵的气势全没了,只能任风爷爷摆布,认命地写着一堆又一堆的字帖。
马静书动动僵硬的身子,拉起哀怨的左玲潇“走吧,你不是要去玩?”深知她有苦难言,她也不多说,用她最喜欢的“玩”激励她。
果然,左玲潇一听到玩,马上把所有烦恼抛在脑后,开心地抓着马静书冲到花园,享受得来不易的自由。
午后阳光和煦,和风徐徐,她们徜徉在百花竞放的庭院中,放松心情享受这舒适宜人的天气。
马静书恬静的脸庞绽放文雅的笑容,悠然地欣赏百花齐放的美景,回忆适合此情此景的诗词篇赋;左玲潇活力十足地冲来冲去,乌黑柔亮的长发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美丽的圆弧,一会儿爬到树上看鸟儿筑巢,一会儿趴在地上看蚂蚁大军行进的队伍,又伸手在潮湿的草地挖掘,不知发现什么东西,小脸散发惊喜的光芒,不时发出豪放的笑声。
狂放的大笑自花园传来,几个经过的仆人不由得停下脚步观看眼前的奇景。
这不是左姑娘的声音?她趴在地上干么?就算她穿着男装,这也太夸张了吧?!转头看看一脸平静愉悦的马姑娘,她似乎习以为常?
这两个气质迥异的姑娘看似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协调,形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被两人营造出来的气氛眩惑了心智,仆人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不知不觉被她们的欢乐气氛感染,脸上浮现朵朵笑靥。
“静书!你看我找到什么宝贝!”左玲潇满是泥土的小手抓着一块白白的东西,猛地凑到马静书眼前,小脸笑得开怀,大眼闪动着惊喜。
马静书已然习惯她冲动的个性,她先沉稳地退一步,再看向她手中“咦?白玉?你在哪里找到这东西?”上好的白玉要价不菲,怎么让她随便就捡着了?
左玲潇小手一指“在那边的草地上。我看那里闪着光就去挖,结果就挖到这宝贝了!”小手忙碌地抹去白玉上的泥土。
白玉除去尘泥,现出原本的样貌,鹅蛋大小的白玉雕着维妙维肖的竹子,散发温润圣洁的光辉,上头有个小孔,像是给人穿绳佩带的饰品。
“怕是有人掉在这儿了。白玉可贵着,明天问问风老爷子吧。”
“不要啦!这可是我发现的,既然有人把它丢在那里,我捡到就是我的了!”
左玲潇爱不释手地摸摸白玉,这些竹子雕得真像,拿衣袖再擦擦,发现背面浅浅刻着一个字“静书,这里有字!”
两颗脑袋凑在一块儿,努力想看出是什么字。
“好像是沄?”左玲潇用眼神询问马静书,她读书不精,常有认错字的时候。
“是沄没错。你有进步嘛!”这字不常见,她还知道,算是有长进。
左玲潇被称赞,小脸仰得老高“哼!我可是有下功夫的!”她这三天写的字可比以前加起来还多,也学了不少新字。
马静书笑笑“真的进步不少喔,寨主一定会很欣慰的。”一顿“差不多该回房了,都快用晚膳了。”
“这么快?!”左玲潇看看天边艳丽的彩霞,怎么才玩一下子就快天黑了?难怪她肚子咕噜咕噜地叫。
“快快!我们回房换衣服!”左玲潇把白玉塞进怀里,拉着好友往房里走。
马静书看着衣袖上的黑手印,苦笑连连,的确是该换衣服了。
两人途中碰见在一旁看她们看到忘记工作的仆人,马静书有礼地点点头,左玲潇脚下没停,朝着他们就是大叫一声
“你们好。”再送上开朗的笑脸,继续走向房间。
几个人被她叫得震了一下,不约而同的想:这姑娘的嗓门真大遂有礼地回礼,振作精神回工作岗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