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没有办法!”
王芳迟疑地问:“可是这样就有用吗?辛濯不是孩子,他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
辛勇有点愤怒了,“你看看他的行为,哪里像三十几岁的人?简直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我真是对他太失望了!”
王芳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的性格怎么会变得如此之大呢?难道爱情真的能让人失去所有的理智?又或是辛濯爱小洛胜过自己的前途与生命?
段煜麟在第一时间得到辛濯进去的消息,他的心这才略略松了下来,阻止辛濯疯狂,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拘留顶多也就15日,在这期间他还是要尽快将小洛带走。
辛濯进来之后显得非常沉默,不说一句话,辛勇为了让他安静,特意让他一个人呆着,他不闹也没挣扎,就是靠在墙上坐着、沉默着,辛勇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既心疼又无奈。
几日后,小洛的情况稳定下来,段煜麟已经安排好一切,根本没让她回家,直接从医院就给送到了游轮之上,名号是为了和她一起寻找炎风,其实则是想和她躲开这边的事儿。
也亏他带着小洛走了,落帆原本看到父亲对母亲如此绝情想报复一下的,可又惧怕段煜麟没敢有所行动,然而不是他不主动就没人引他,要知道黄祥一直没对小洛死心,上次没有得到小洛他并未责怪落帆,他抓住这么一个突破口不肯放手,要知道除了落帆,他将离小洛更远。
得不到便是最好的,这在黄祥那里是一种最为恰当的解释。
于是落帆许久没有在娱乐场所露头,无聊之中再去的时候,便被黄祥盯上了。他手里没钱,哪里敢去什么夜总会、会所一类的高级场所,只能泡吧,一杯酒钱他还是能买起的。黄祥一听说落帆去酒吧,就知道那小子没钱了,跟落帆呆久了便能看出那小子只要有钱就可劲儿造,烧包的很。
落帆醉醺醺地从酒吧出来,搂着个姑娘,这里的档次自然不如会所那里高,不过好歹比没有强吧,一出来便看到黄祥,黄祥站在车边,手里夹支雪茄,穿着黑色的风衣,自以为是在演上海滩,自我感觉良好。
“落老弟,怎么什么货色都要?”黄祥悠悠地开口。
落帆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立刻笑了,“哟,黄哥!”
他身边女孩儿已经带了不悦的表情,那个胖子谁啊?说话这么难听?可一看他身后的车,女孩儿便隐忍着没有开口,知道他是有资格说这话的。
“走吧,跟我玩去!”黄祥招招手。
落帆自然乐意,黄祥玩的是什么档次的?自然比身边这个要好。他丢下身边的女孩儿,跟黄祥走了,女孩儿骂骂咧咧,也走了。
车上,黄祥便迫不及待地套话,这落帆也不是傻子,前阵子黄祥试探,落帆说不知道,后来似乎知道内情但不愿意说,所以他才挑了一个在落帆喝的差不多的时候问话,目的就是好问出来,落帆只要一喝了酒便没准了,再说他心底潜意识中又想报复父亲,所以很轻易地说了,“小洛啊,跟段煜麟了,还怀了他的孩子!”
这个消息就像是平地惊雷一般地将他给炸了,他忙问:“他们现在住哪儿呢?老哥可是给你安排了你喜欢的那型!”
落帆一听有他喜欢的姑娘,立刻将地址就说了,黄祥马上叫人核实,到了会所,给落帆一个他不玩的姑娘,打发掉了。
黄祥最不想的就是小洛跟段煜麟,她跟辛濯都没事儿,因为辛家不同意小洛,可段煜麟不同,段家上下都极其喜欢洛洛,他要是跟段煜麟抢人无异是和段家作对,他虽然不怕段家,可也不是段家的对手,所以这事儿就会变得棘手起来。
他现在一定要阻止,可如何阻止?这便成了问题。派出去的人回来的倒是挺快,可结果就差强人意了,小洛跟段煜麟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回去住,据说是住院了,他不得不让伺候落帆的女人暂时停下,继续套落帆的话,这才明白事情大概,辛濯不肯放手,结果把小洛给折腾进了医院,他又赶紧让人去医院打听,得到的消息便是洛洛已经出院,而到底去了哪里却不知道。
黄祥气的直摔东西,忙活半天好不容易看到机会,最后却得到这么一个令他失望的消息,他不由觉得落帆太可恶,话一句不说完,让他空欢喜。
洛洛的离开也让王芳松了口气,辛濯总这么闹她也有点吃不消,现在眼看离辛濯进去还有一半时间,他表现的太过冷静镇定,根本不像之前的那个,这令王芳总觉得挺纳闷,一个人的反应如果不是这个极端就是那个极端,精神很容易出现问题,她也担心辛濯不要在爱情上面最后弄成精神病。
她不放心,再加上心里烦闷,所以就去医院想问问脑外科的医生。
她问的医生就是给辛濯看病的那个,一听她说的这个情况便问:“他的伤不会恶化了吧,一般来说病人情绪容易激动很有可能是脑伤导致的,血块淤积压了脑神经就很容易情绪激动难以控制,你没问他有没有别的症状?比如头晕、暂时失明等等?”
王芳这才惊醒,是自己疏忽了,一来她不是脑科医生,二来她现在看等辛濯是以一个妻子的眼光去看,有了感情,没有把辛濯当成病人便不能理智地看待辛濯的反应是否是病理上的反应,她也沉浸在其中所以并没往那方面去想,这样看来,辛濯的不正常似乎都有了解释,他不是这样的人,反差这么大一定是有原因的。
匆匆告别医生,她赶回家,公公这几天也无心工作,儿子在拘留所他也不放心,总是在家里转来转去。
王芳也没顾上换鞋直接就走进屋说:“爸,我刚从医院回来,脑科医生说辛濯这种反常的行为有可能是因为脑伤加重所致!”
辛勇马上精神起来,瞪大眼睛问:“脑伤加重?”
“不错,从医学角度上来讲,像辛濯受到脑外伤,情绪激动的时候颅内血管都会收缩剧烈,这样有可能使原本出血情况更加厉害,血块压迫神经,就会导致辛濯行为失常,这样下去便会越来越厉害,非常危险的,咱们现在要赶紧让辛濯去医院检查!”王芳着急地说。
辛勇不敢大意,他知道王芳是经验丰富的医生,她说的话多半都是真的,于是便带着王芳赶去拘留所,两人到了之后,拘留所的所长对辛勇说:“辛濯的情况有些奇怪,虽然这两天他还是挺沉默,但管事发现他的动作明显迟缓起来,吃饭非常慢,有时还弄的桌子上都是,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也不说,我还正想通知你呢!”
王芳一听就惊呼起来:“他恐怕是失明了!”
所长听了也很吃惊,“怎么会失明的?我马上让人把他带过来!”
辛勇心里也非常着急,不过他比王芳镇定多了,不像她都快要哭出来。
辛濯被带过来,他走的很慢,王芳发现他的手放在身前,其实是在起一种探索的作用,显然他现在已经失明了,辛勇怔站在那里,心中一阵又一阵的自责,他为什么没有发现儿子的异常,只会一味的责怪他呢?
王芳的泪掉了出来,辛濯在失明前肯定有其它征兆的,为什么他不说?
辛濯快要走到两人面前的时候,突然被地上的椅子挡了一下,他想拿手扶,可转椅被他一压,跑了,他身子一歪,不可避免地往地上倒去,王芳扑过去当了他的肉垫,她抱着他失声痛哭起来,“辛濯,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辛濯先是木然地怔愣,然后手才迟疑地摸上王芳的长发,似乎在劝她,在轻抚,他低声说:“对不起!”
王芳抓着他的肩膀使劲儿的摇,激动喊道:“我不想听什么对不起,你告诉我,病情有了变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辛濯眼中露出悲哀的神色,半晌才哀戚地说:“眼瞎了,或许她能原谅我!”
王芳比之前哭的更痛,就像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究竟多深的爱才能让辛濯这样对小洛呢?她有那么一刻绝望,辛濯肯定不会忘掉小洛的,也肯定不会接受自己,她输了、惨败而终!
辛勇不忍再看,他安排车准备送辛濯去医院,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罪人,以为随着辛濯结了婚,这罪就可以结束,没想到现在仍没能走出小洛的阴影,是他与傲榕欠了小洛的,不是辛濯,他真不希望这一切报应在辛濯身上。
辛濯被送去医院,他的神情仍旧非常平静,一点也不为自己的病担心。
检查完了,王芳陪着他等结果,她坐在他身边轻声问:“你怎么不闹了呢?你现在已经在医院了,难道你就不想见她?”
“她走了!”辛濯平静地说。
“你怎么知道她走了?”王芳觉得这个消息辛濯肯定不会知道的。
“我感觉到的,她不在我附近,不在我身边!”自从失忆之后,他对认识的人感觉就非常灵敏,他现在有一种空虚感,证明她已经远走,或许是他的行为将她逼走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现在结果出来,她和辛勇一起去看。
脑外科主任看着片子说:“情况不容乐观啊,前阵子出血越来越多,现在想吸收回去恐怕有难度,再说他的情绪也容易激动,我建议是手术!”
“什么?手术?”辛勇一听就慌了,这可是开颅,哪里是轻易就能做的?
主任看向辛勇说:“片子王芳也能看懂,你问问她吧!”
王芳刚刚在看到片子的时候心就凉了,所以她一直没说话,现在主任点到她的名,她才说:“爸,手术吧,现在手术风险不算太大,可如果照这样下去,辛濯就危险了!”
辛勇问:“难道就没有保守治疗?”
王芳摇头,“出血量太大了,他又刻意延误病情,现在除了手术没有更好的办法。”
辛勇一下没站稳跌坐在椅子上,王芳低声说:“我先出去陪他,您做决定吧!”
她相信辛勇会同意的,因为目前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她走出来,看见辛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眼前一点焦距都没有,她不由心里一酸,走过去坐到了他身旁。
“王芳?”辛濯试探地问。
“嗯!”她轻哼一声,不愿意说话。
“你怎么了?情况不好是吗?”辛濯问。
“你自己还关心吗?”王芳气他。
“我想如果我好了,应该还可以去找她!”辛濯如实答道。
王芳这叫一个气,都成这样了,还想去找洛洛,她没好气地说:“做完手术就好了!”看你怕不怕。
他倒是一点都不怕,还问她:“是不是做完手术一切就都能想起来了?”
“就算你想起来她也不会选你的,难道你忘了她现在已经选择别的男人!”王芳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于是出言刺激起来。
“最起码我能知道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实到底是什么,我有没有伤害过她,我不想活在谎言的世界里!”他的声音很低,仿佛全世界都在哀伤一般。
王芳彻底明白,其实她应该在与他结婚前就告诉他一切的,他因为这层层谎言失去了对事实真的判断,从而伤害洛洛,这恐怕会成为辛濯以后最难过的一关,说到底都是私心所致,辛濯父母以为这样儿子能少受伤,而她以为这样辛濯就可以和她重新开始,殊不知人的求知欲是十分旺盛的,辛濯必定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不错,他自己调查出来的、在别人眼中的他与洛洛都是幸福的,而最终导致两人不幸的他却查不出来,这样就会给他一个错觉,他与洛洛是相爱着的,而段煜麟就是强迫洛洛的那个恶人,一切都错位了。
王芳觉得自己也失去了自我,因为私欲和辛濯的父母一起扮演了欺骗辛濯的人,她希望现在醒悟还不算太晚,她把头放在他肩上说:“我陪着你,手术后,一切你自己都会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