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顿时像找到知音一般,大吐苦水,“我连那位陆小姐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如何放心迎娶?听说那位陆小姐用过午宴就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羞于见人躲起来了。”
陆小倩柳眉倒竖,“难道陆小姐就不能有点私人事情处理,非得一直坐在花厅任人观看?”
“她会有什么事情处理,一定是长得太丑不敢见人,若是像贾姑娘这般花容月貌还怕被人观看?”沈万三没有听出陆小倩不善的语气,扭过头问马秀英,“对了,马秀英,你见过陆小姐吧?她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这个当时离得太远,我没看清楚。”马秀英浑身发抖,这里太危险了,好想回到岸上。可是小船已经划到湖中心,她只能往姚天僖身边靠了靠,双手悄悄扣住了船舷。
沈万三犹不知死活,垂涎道:“贾姑娘,你府上是哪户人家?若是你我有意,我就让我爹上你家提亲,赶在娶陆小姐之前把你娶回来,让你做大她做小。”
“沈富!你去死!”陆小倩再也忍不住,化身为母夜叉,站起来一掌将沈万三推进湖里,还夺过艄公的船桨使劲拍打他的脑袋。
“哎,哎,别打,”“沈万三一边躲避船桨,一边喊道:“贾姑娘,贾姑娘,你怎么了?就算不愿意,有话好好说嘛。”
陆小倩一声不吭,只顾闷头乱敲。
艄公惊得目瞪口呆,也不敢上前劝阻。
马秀英实在看不下去了,怜悯地道出真相,“小三,她就是你说的那位陆小姐。”
“啊?!她不是姓贾吗?贾、假?你怎么不早说!”沈万三不敢置信地叫起来。
“是我不让她说的,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这个混蛋!鬼才要嫁给你!”陆小倩一船桨拍下去,溅起尺高的水花。
“我不行了。”沈万三拼命挣扎,咕咚咕咚灌进几大口湖水,忽然身子往下一沉,不见了人影。
“他不会出什么事吧?”陆小倩放下船桨,俏脸煞白,打死未婚夫就算不偿命也得守寡了。
“你不是不想嫁给他吗?他死了你就如愿了。”姚天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湖面,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眼角含笑、嘴唇紧绷,似乎憋得很难受。
陆小倩眼圈泛红,哝着鼻音,东张西望,“我只是气不过他那样说我我,我真没有想过要害死他”
马秀英愤愤道:“他一边说你的坏话,一边巴结你,太无耻了,这种人让他死掉算了!”
“我不想让他死啊,他死了我怎么办?”陆小倩哭出了声,央求道:“艄公,你快下去救救他!”
艄公这才回过神来,望了望平静无波的湖面,摇头叹气,“来不及了,白蚬湖又深又大,掉下去如果看不到人就没希望了,还是赶紧回去通知大伙来捞沈少爷尸体吧。”
“啊!”陆小倩身体一软,瘫在船板上,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沈富,你出来,我不生你气了是我不好,你别死啊”
“哗啦!”湖面突然激起一团浪花,沈万三从水里钻出来,得意洋洋地笑道:“你说话要算数,不准再生气。”
“你!”陆小倩先是大吃一惊,再看到马秀英、姚天僖脸上都露出笑容,才明白自己被骗了,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们居然合伙戏弄我!”
沈万三抓住船舷,可怜兮兮地求饶,“我刚才真的快死了,一直憋着气等你原谅我,你要再迟一会,我就憋不住了。”
陆小倩心一软,别开脸,“你先上来再说。”
“得令!”沈富翻身一跃就滚进船舱,像只哈巴狗似的趴在陆小倩脚边喘气。
艄公惊奇道:“沈少爷的水性真好,我还没见过能在水下藏那么久的人呢。”他这马屁拍得太假,如果不是姚天禧早就悄悄告诉他别慌乱,说不定一开始他就大呼小叫了。
不过听在沈万三耳朵里很受用,沾沾自喜地吹嘘道:“当然,我魔鬼式加强训练可不是白训练的。”
“什么魔鬼式加强训练?”陆小倩立刻被这古怪的训练吸引,也顾不上生气了。
“回去再说。”
“现在就说!”
“你总得让我换身衣服吧,全都湿透了,粘在身上一点都不舒服。”
“不行,不说不让你换衣服。”
“不让我换,我就不穿了。”沈万三撩起湿漉漉的衣服,手放在领子上,作势欲脱。
“你混蛋!”陆小倩满脸羞红,伸手挡住了眼睛,“艄公,快划到岸边让这个混蛋换衣服。”
“好嘞。”艄公哈哈大笑,跟这些小儿女在一起,似乎自己都年轻不少。
马秀英和姚天僖也相视一笑,这小两口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