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闪不避的直对上南临风的目光,再不紧不慢一笑,衔接道,“而这一点,相信南灵帝应该比谁都清楚。”
文武百官听着,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思绪已被云止从上个问题成功带到了当下。
“如今,本相亲自前来,其诚心可鉴。当然,南灵帝也可以不答应。如此,本相就难保云帝会心生想与西楚国合作的念头了。想当初,昔日的东清国右相与西楚帝合作,其中间自有着不为他人道也原因,而本相义妹又嫁予了昔日的右相,再加上本相义妹这般恳求本相出山相助云帝,相信与西楚国合作并不是不可能,只是恐到时候南灵国危已。”目光于说话间不徐不疾的环视一圈,将文武百官的神色尽收眼底,云止再从容有序的继续道。
音落,文武百官不觉一阵交头接耳。
南临风坐在龙椅之上,高高在上的位置更将底下的一切丝毫不漏看在眼里,将文武百官的松动看在眼里。
冯远徵站在左侧首位的位置,对于文武百官在殿中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并不参与,暗自审时度势,决定先看看再说。
下一刻,云止再道,于文武百官数十双眼睛下从容自若的款款而谈。而后面的话语,字字珠玑,于简明扼要中调理清晰的言明了她欲要与南灵国合作的原因,更清楚讲明了合作之下南灵国将得到的好处,阐述各中要害与利益。
一时间,游刃有余地应对南灵国文武百官及南灵帝的刁难与提问。
一颦一笑间的从容与自信,一举一动间的风华绝代,封亦修始终不发一言的站在一侧,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不觉狠狠一震。
云止应对南灵国的文武百官,那里面,有真心反对两国联盟的官员,也有她早年暗中安插进来的内应,更有她来到南灵国后这连日来暗中收买之人。而当目光每每掠过封亦修时,心底始终平静如水,恍若看到的不过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只当他是南灵国文武百官中的其中一员。
封亦修的目光,紧随着殿内中央之人而动,怎么也无法移开,亦移不开……
南临风将封亦修的神色尽数看在眼里,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同时,那一大片支持声中,渐渐的竟将所有的声音都给压了过去。一刹那,南临风再次感觉到了从而有过的危机,端着茶盏的手微紧。暗忖:此时此刻的朝殿上,所有的文武百官中,那些出声表示赞成的人有没有近一半……
“南灵帝,希望你能够尽快做出决定,不然本相也难以保证明日会发生什么,或许云帝那边久等不到本相回去早已经与西楚国接触了也不一定。再者,本相派出去的人已快查到北堂帝的下落。相信南灵帝也该清楚知道本相与北堂帝之间的关系……”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其弦外之音显而易见,但云止却又并不言明。
南临风自然清楚云止与北堂帝琳琅的关系,闻言之下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这时,自刚才跪拜参见南临风起身后,同封亦修一样一直没有说话的冯远徵不觉忽然上前了一步,对着上方的南临风拱手一字一句道,“皇上,纵观现如今的局势,西楚国一直有统一天下的野心。如此一来,与其与西楚国合作,让西楚国越发强大,始终压着我南灵国,倒不如趁机联合他国对付西楚国。当然,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草率决定,需从长计议。”
冯远徵的话一针见血,直接说到了南临风的心上,南临风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南灵国被西楚国压着。
云止听着冯远徵的话,余光不觉暗暗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冯远徵,只见他正一本正经的对着上方的南临风,一副忠心耿耿之态,果枝栋梁之才。
“此事,就如冯太师多言,从长计议,还请左相在南灵国多留几日。”
南临风听着冯远徵的建议,再看着此时此刻的、面前的朝中局面,继而片刻的沉默与冷静思量后,对着殿中央的云止及在场的所有文武百官说道。
文武百官领命,立即停下议论。
顿时,殿内一静。
云止在南临风的话下,也微微沉默了一下,继而点了点头,同意再多留几日。
冯远徵再一拱手,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定。
另一边,天山。
风絮在风浊与风逸回来的第二日,独自一个人前去拜祭吕葶。
吕葶的墓碑前,风絮点燃带来的香与冥纸,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都事无巨细的一一说给吕葶听。
因为昨夜下了一整夜的大雨,再加上此刻还飘着毛毛细雨,燃烧的冥纸不一会儿便被飘落的雨丝与地面上流淌的雨水给浸湿,从而熄灭。
风絮看着,一边捡起来重新埋首点燃,一边低着头继续对着墓碑言道……
“吕夫人,虽然东哲辕他对不起你,可这么多年了,什么恩怨都已经过去了,若是你在天有灵,就让宀族长放下那一切,回天山来吧。”
“吕夫人,少主与宀族长毕竟是父子,希望你能保佑他们父子和好。”
“吕夫人,浅儿与少主已经成亲,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真的很好,我也真的不想将浅儿的给说出来。你若在天有灵,希望一定要保佑不要再发生什么事了。听浊说,那一夜在皇陵内,宀族长他竟要浅儿……要浅儿……浅儿她毕竟是东哲远的女儿,她再怎么也不能做那样的事……”
风絮一边说着,一边点燃被雨水半浸湿了的冥纸。一时间,一如那一日未觉风浊去而复返一样,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人。细雨中,但见风絮后方所站之人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油纸伞下那一张丰神俊美的容颜面色正一点点阴沉下来,深不见底黑眸冷得毫无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