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曲云飞暗暗看徐君恩一眼,好笑的盯着手里的官牌,徐熊竟然也被嫌弃了,活该喽,以后他们同病相怜谁也别“羡慕”谁!
徐君恩尴尬的退回去,突然想到“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心想,皇上下手够快,当朝第一天就把他们当雪球滚了,虽然没有当众驳他们面子但是以后新局的动向,会让新进官员不再受他们调配。
徐君恩苦笑,这样也好,毕竟他还不乐意管一群人,要不是太后懒他还不站在这里恩!呸!他才懒!但皇上的冷漠待遇还是让这位向来好脾气的臣子,心生不悦!
夏之紫后面说了什么徐君恩、曲云飞一句没听,反正已经被嫌弃了,听什么听!不如吃饱等死、天亮等黑现实!
散朝后,曲云飞、徐君恩直接去了静心殿,皇上早朝如此对他们,他们以后混不混了,最好太后说不混!以后他们再在早朝上说话是他们嘴欠!
兵部尚书巫光赫、工部尚书顾和泽、审法寺执掌余展、礼祭寺执掌高进,纷纷向上书房走去,准备向皇上备案。
四散的官员虽然没说什么,但早朝上皇上轻描淡写的截取两大老臣的话语,让这些人心里多少有了算盘,看来皇上不会沿用太后时的连坐制,大概是准备让官员各司其职独自驾驭,但又不能说皇上不喜欢两位老臣毕竟模棱两可的夸了两句,可能只是单纯的朝局表态,并没有打压谁的意思!
群臣立即为他们伟大的皇上找到了施政的借口,完全不像两个当事人“小肚鸡肠”以为皇上排挤他们。
夏之紫心知肚明,他是两者都占!他并不完全是想让曲云飞难看,亲政是他等了十年才盼来的结果,不会为了两个“傻瓜”拱手毁掉,早在选秀之初他就在想,如果他当朝要创造怎样的官员制度!
他不是母后,没能力驾驭两个数一数二的老臣,何况曲云飞和徐君恩不会效忠与他,不要问为什么,他直觉认为,他们会为了母后去死,也不会为了自己受伤,所以他不得不果断放弃他们,他必须像母后早期时一样,广散官威!等他有了威望有能力驾驭时,才敢像母后一样实施两臣子独大!也或许他永远也不敢像母后一样放权!
但是此刻他也不否则有公报私仇的意思,毕竟他从国寺回来时,还没决定一定采用!怪只怪他们不识好歹!
静心殿内,首次不早朝的朱砂今天依然早起,十年的生活习惯说改哪那么容易,希望她这十年中的勤勉皇上能延续下去,除非年节否则永不停朝。
朱砂坐在软榻上喝着茶,神色看起来不错:“怎么了?怒气冲冲的样子。”朱砂看眼侍女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宫的传召任何人不得进来。”
春江看着曲太督和徐将军的脸色,心想这两人又怎么了?所幸她晚上没有当值,刚刚换了晚班的秋江,否则她又错过“好戏”了。
曲云飞率先道:“还能怎么?您的好儿子今天早朝真给我们两个脸?”
朱砂看向徐君恩,平静的询问:“你说?”曲云飞说话不靠谱。
徐君恩拱手道:“太后,或许是微臣和曲大人想多了,但皇上今日早朝截断微臣和曲太督奏请是事实,皇上虽然没有强制性说什么,但皇上是不是为昨天微臣和曲大人扰乱上书房一事耿耿于怀!否则怎么会……”如此不当他们是盘菜!
朱砂凝眉深思。
曲云飞心想傻子就是傻子看什么都只看表面,还是他说合适:“依我看,皇上完全出乎你我的意料直接对我和徐熊进行莫需有的冷冻,他是想用最快最冒险的办法尽早控制朝局,亏你还为他是不是适应谋划,我看皇上适应的很,说不定皇上在心里,已经完全把我和徐熊当空气了。”
朱砂拨弄手里的佛珠,心思快速转动,莫非真是她太担心反而低估了紫儿的决心:“徐爱卿你怎么看?”
徐君恩茫然,他没看法啊:“回太后,微臣不敢。”
朱砂心想怎么会不敢,如果真不敢就不会跟着曲云飞过来,他们为朝多年,靠着一步一步的努力才有了今日的成果,皇上瞬间想把他们清离,是人都会心里不适,就算是平时嚷着朝局无所谓的曲云飞,刚才的语气也充满了怨念,为今之计,想办法安抚他两的情绪才是当务之急。
朱砂抬起头,刚想说什么突然道:“云飞,你头发怎么黑了?”
曲云飞瞬间得意了,故意晃晃:“是吗?我也不知道?真的黑了?”他记得没染那么明显,留了两缕?
徐君恩立即打他一下,冷冷的道:“正事!”
曲云飞立即收回表情:“太后,皇上确实过分。”徐君恩为官的时间长,徐君恩现在的地位是他用命换来的,肯定不乐见皇上冷藏他,再说徐均恩现在正直壮年,让他退休也不现实。
朱砂叹口气,心想皇上应该会在他们的子女身上给他们平衡,但紫儿弃用曲云飞在她的意料之中,可为什么还弃用徐君恩?
曲云飞见朱砂不语,声音凉凉的道:“等我和徐雄什么时候成了冰雕,皇上就修成正果了!但我们也不是傻子,以后我们就在早朝上装聋哑人,皇上爱说什么说什么去。”
徐君恩很想点头,可又觉的不现实,他不是曲云飞做不到翻脸不认人,如果皇上喊他,他一定没想法的站出来。
朱砂瞪曲云飞一眼,挑拨离间什么,可这确是不得不正事的问题,她也没料到紫儿第一天亲政就敢直接把他们两人都得罪了,他是有恃无恐啊:“这两天你们担待点,皇上是位明君,你们的表现他看在眼里。”
徐君恩没有反驳:“是,太后。”也许太后说的对,他试试吧。
曲云飞心想他可不是明将:“我反正不管,皇上今天驳我面子一次,我肯定当一天傻子。”
朱砂瞪他一眼,愿不愿意当傻子都是一样的结果,紫儿迟早要把他踢出朝廷,徐君恩冤枉了:“听说,雪城方面金国增兵了?”
曲云飞不爽的道:“管他们增不增。”
徐君恩也有些不高兴,他早朝想奏的可惜皇上没让他开口:“大不了再打一个月!”
朱砂站起来,语重心长的够过去拍拍他们两人的肩:“本宫知道你们一心为国!皇上还小很多事是他想的天真了!等他明白过来,你们还是你们,本宫比谁都明白你们这么多年的辛苦,没有你们的付出,哪有皇上如今的地位,听话,不气了。”
徐君恩顿时脸色通红,能得到太后的肯定,什么都值了,不气!肯定不气!
曲云飞无语,这么容易就被攻克,怎么说也得亲一下才行,曲云飞居心叵测的想,等徐熊走来,他一定让朱砂抱抱他,弥补他被皇上惹恼的怒火。
朱砂见他们好了一些又问:“雪城方面……”
曲云飞闻言顿时觉的无语问苍天,还问,说白了就是没觉的她已经不当朝了:“太后,你现在退下来了没事听听曲赏赏花不是更好,太后,微臣为您奏曲如何?”
朱砂看着他已经不在意的表情,心想夏之紫不把他踢出来了踢谁:“既然曲大人有雅兴,不如徐将军也坐下了同乐如何?”
曲云飞立即把徐君恩往外推:“他有事!他忙着呢!不送不送!”
徐君恩紧紧的抓住柱子不走:“我没事!我冷冻着呢。”
春江叹口气,不知道皇上弃用他们是不是有这些成分在里面。
上书房内,夏之紫一身龙袍威严沉稳,他接见完所有的臣子,站在窗前看着静心殿的方向,手里的佛珠慢慢的拨动:“曲云飞和徐君恩去找太后了?”
荣安谨慎的道:“回皇上,是。”
夏之紫嘴角露出一丝不可查的笑意:“沉不住气。”只是不知母后今天会不会为了她的两个爱将传召自己。
荣安小心的伺候着,他最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伺候他的主子,可还是觉的不够,皇上最近一直阴晴不定,不知何时才能恢复正常。
荣安突然想起刚刚走了的人,斟酌的开口:“皇上,刚才朱少使熬了汤送来,奴才说您忙着,朱少使就回去了,请问皇上您吃吗,奴才让御膳房温着呢?”
夏之紫手里的主子停了一下,突然想到母后的名字是朱砂,夏之紫脑海了闪过那两个字,却无权不敬的叫出口:“呈上来。”
荣安松口气,皇上不近女色他也急,干爹和春江姑姑都问很多遍了,如果皇上再不去后宫,这风言风语不定怎么传皇上呢。
夏之紫真把那些女人忘停了,如果不是一碗汤他几乎不知道后宫有人。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从中午开始他一共接见了三位大臣,两位新臣,可是却不见她派人过来。
夏之紫脸色阴沉的吩咐所有人下去,又站到了日落下的窗口,她没有传他?是不在意吗!还是她以为他真不敢动她的爱将!夏之紫猛然捏碎手里的佛珠。
疏桐急忙为皇上换上新的,快速清理地上的碎屑。
夏之紫冷冷的看着前方!积压的怒火无从发泄,她那么不屑于跟他解释,上书房喧哗本就是他们不对,为什么弄的他像无理取闹!好!不解释是吧!明日早朝别怪他不客气!
夏之紫恼怒的转身!
荣安急忙跟上,见皇上又是向地宫的方向走,心里一阵害怕:“皇上,您已经两天没向太后请安了,您不能再……”
夏之紫嘭的关上地宫的暗门,此刻他谁的话也不想听!
荣安无奈的坐在台阶上,怎么也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万福突然出现在荣安面前,目光难解的看着紧闭的石门。
荣安急忙起身行礼:“孩儿见过干爹,皇上他……皇上只是想活动一下……真的只是活动一下……”
万福让他起来:“太后让我过来看看,没什么。”万福的目光在石门前停了很久,太后虽然不说但还是关心皇上呀,万福叹口气,跟在太后身边快二十五年的他,即便无喜无怒也一样慎人!
万福看向荣安,眉头渐渐皱起,他做事还那么没分寸:“你怕什么,身为帝寝殿的大太监你除了皇上以后谁也不能怕,即便是有人哭闹着让你在皇上面前说她的好话,你也可以当那些小主是空气,懂吗!”
荣安惊的急忙想跪,干爹怎么会知道有小主威胁他的事:“是……是,孩儿谨记干爹教诲……”
万福叹口气,到底是年轻拿捏不好地位:“好好伺候皇上,太后那里的事我和春江多说说,尽量让太后来看看皇上。”万福说完刚打算离开。
荣安突然捉住干爹的手:“干爹,你是孩儿的亲爹,奴才就是再高高在上也永远是干爹的儿子。”
万福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说他小这么快就对自己耍小心机了,算了,告诉他吧:“太后恼皇上昨日在上书房失礼于臣子。”万福说完直接走了。
荣安的目光立即冷淡,从他不对干爹报备皇上行踪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只有一个主子,但干爹永远也都是干爹。
夏之紫回去的时候已经很累,他突然觉得自己可笑透了,他在闹什么!他就是闹死了,她也不会猜到他怎么了!夏之紫突然觉的很无力,她永远不会以看男人的目光看自己!
荣安陪着皇上沐浴,扶着皇上龙床,相比于上书房运筹帷幄的皇上,此刻的帝王像有满腹心事,让他忍不住想为皇上分忧:“皇上……”
夏之紫翻过身,不想多说。
荣安道:“太后不来看皇上,你恼皇上昨日在上书房失礼,皇上可想起什么了?”
夏之紫突然坐起来,眼色通红的怒吼:“我失礼!他们不失礼!上书房是让他们沾花惹草的地方!滚!你也滚!”
疏桐听到声音吓的跑进来!
荣安急忙拉着她又跑出去:“快跑!皇上怒了!”两人刚跑出去只听里面霹哩啪啦一阵响动,过了很久才恢复如常。
荣安、疏桐微微松口气庆幸跑的够快,但也让荣安摸到了头绪,原来皇上真的在和太后置气!
夏之紫心情烦躁的躺在床上,越想越可笑!他失礼!那些人就不失礼!
第二日早朝,群臣习惯的看眼已经没人的位置,高呼完皇上万岁后,也忍不住想喊太后千岁,可惜“太”字一出口,众臣又硬生生的卡住,毕竟如今的当头帝王还是万岁爷!
夏之紫坐在首位,不动声色,但是谁零星的喊了“太”字他心里有数。
夏之紫收揽好姿态,看不出昨日的脾气:“传三甲、一解元进殿。”
荣安高亢的声音响起,全然不见昨晚的疲惫……“皇上有旨!传春科状元曲典墨!榜眼宁文辉、探花柯同振,解元徐天放进殿!”……
徐君恩心里诧异,天放竟然能中,他一直以为徐家的脑子不是做文职的材料。
众官员一阵唏嘘,曲家的地位怎么能撼动,两代曲家的状元还未告老还乡,新一代已经又是曲家状元领跑于皇上亲政第一年的历程,如此兴盛的家族,不服气不行啊!
可惜同样的姓氏、同样的家族,可却不是同一批人。
曲典墨的光彩瞬间压住了徐天放,虽然徐天放以武官级别考中解元头名已实属难得,可相对于曲家又出状元,徐天放注定不该与曲典墨同台竞争。
曲典墨也不会想让,做学问他们曲家永远有曲家的坚持。
夏之紫依照程序先赞老臣:“曲大人为国为民,如今又为大夏朝培养了如此栋梁,是我大夏的荣幸。”
曲云飞淹没在人群中装傻,他就当天外飞雾,完全无视,他又不是小狗任主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就算是挥也只能是他认定的主人挥,比如……太后!
夏之紫看着曲云飞,不信他敢不出来!他如果敢当廷闹事,他就敢不顾母后的面子摘了他的顶戴!“曲大人难到不那么觉的?曲家乃大夏朝第一文族,学士遍布天下,曲老爷子一手创办的静方书院更为我大夏朝输送了大批人才,曲大人没什么想法吗?”夏之紫说完,转动着扶手上的龙珠,静待曲云飞的答案。
曲云飞当听不见。
群臣顿觉不妙。
徐君恩佩服曲云飞之余,也为他捏把冷汗,如今当朝的可是皇上。不会任他胡来。
夏之紫冷笑,很好,正愁找不到借口治他:“曲大人,您说是不是?”
曲云飞还是不语,鼻子看鼻子眼睛看眼睛,这叫报复!这叫文人脾气!有本事打他,正好可以向太后告状。
夏之紫见他不动,心里顿时有了计较,如今可不是太后当朝,以为他还能为所欲为,夏之紫把玩着扶手上的龙头,慢悠悠的道:“曲大人对朕可是有什么意见?”
曲典墨猛然看眼爷爷。
曲忠告急忙站出来,他怎么忘了他也是曲大人:“多谢皇上谬赞,曲家能有如今的成就全依仗皇上恩泽曲家,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望,为朝廷效力为大夏争光!”
曲典墨紧忙跟上:“臣子定秉承曲家历年来忠心为国一心为君的传承,为了夏朝的繁荣昌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猛然醒悟,擦擦冷汗,齐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之紫不动声色的看着众臣,心想,这是个不能错过的好机会,可以至曲云飞于死地,如果错过了,母后就不会再给他干掉曲云飞的机会,夏之紫把玩着龙头,快速斟酌着其中的得失。
户部尚书苗光达突然站来汇报雍仓案,心里却不断打鼓,就怕皇上真和曲大人撞上,太后才两天不来早朝,皇上何必如此快的赶尽杀绝!
夏之紫突然停下,耐心的听着,全程下来没再看曲云飞一眼!他还不想为了他,成为暴君!
静心殿的后院内,朱砂玩着手里的鱼竿把线抛入水里:“他真没吭声?”
万福拱手:“回太后的话,是。”
朱砂叹口气,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曲云飞呀曲云飞果然是没什么怕的:“传他过来。”不给他点颜色他是不知道几斤几两!
曲云飞料到太后一定会叫他,过来的时候甚至为朱砂准备了最新的胭脂:“送你。”
春江望着鱼饵,目光有意无意的偷看曲云飞!心想朝臣中他算脸皮最厚的!
朱砂生气的瞪他一眼,不高兴的接过放在一旁:“你今天很长脸啊!”
曲云飞故作不知:“什么!”他只是以牙还牙!很纯脾气!
朱砂顿时觉得头疼,她当时傻了才坚持让曲云飞入朝,竟然还用了十年?瞅瞅他的德行,哪一点像个臣子!“你干脆当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