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箱子已经回到了冷冰如雷破山面前。
箱子给锁上,将箱子抬进来的两个香主将箱子放下,退过一旁。
雷破山目光落在箱子上,大笑道:“百来两银子买一个那样的高手,实在太便宜了。”
冷冰如却问:“你们在什么地方找到这个箱子?”
雷破山接道:“叶涛大概不会随便将箱子放在大堂之内的吧。”
一个香主笑应道:“我们是在他寝室房间的夹墙找到的,那面夹墙可也不容易发现。”
冷冰如又问:“那你们可有将箱子打开来看清楚?”
“属下不敢。”
冷冰如冷然一笑:“箱子里的银子我们都清楚,打开不打开,并没有关系,只是打开了,银子在不在才有一个明白。”
雷破山诧异的道:“你怎会想到银子可能不在箱子之内?”
冷冰如道:“他们不是说那面夹墙可也不容易发现?”
雷破山点头:“那其实还是容易。”
冷冰如道:“若是他们说花了两个时辰,或者详尽的告诉我们发现夹墙的经过,说出不容易之处,我才放心。”
雷破山长身而起,道:“给你这一说,连我也不放心了。”语声一落,那双铁手猛一翻,一齐击在箱子上。
箱子碎裂,每一个人都清楚看见,放在箱子内的只是砖头。
两个香主变了面色,相顾一眼,一齐跪下:“属下疏急,请两位堂主恕罪。”
雷破山没有理会,笑接道:“难道就藏在这些砖头之内?”双手继续插下去,一阵异响,那些砖头纷纷在他手下碎裂。
银子当然没有藏在砖头之内。
那两个香主看在眼内,不由得面色发白。
冷冰如这时候才道:“幸好我们只给了他一半,其余一半事成之后才给。”
雷破山道“他其实不必再将砖头放进箱子内。”
冷冰如道:“这才像载满银子,砖头进了箱子,箱子里的金子又进了那儿?”
雷破山道:“无论进了那儿,现在我们都找不到的了。”
一个香主道:“属下立即带人赶回去,再搜一个仔细。”
冷冰如道:“应该仔细搜的时候不仔细,现在你们就是背插双翼,能够飞回去,也没用。”
雷破山接道:“龙飞的人现在是必已然弄清楚叶涛的来历,他们对于叶涛的那三幢屋子的同时被焚亦必然疑心大动,若我推测不错,他们必然会将那三块地面翻开来彻底搜查。”
冷冰如颌首:“他们当然会比我们的人搜查得更清楚,叶涛这样子狡猾,在将那些银子收藏起来之外,相信也会将那些银子的来历作一个详细记载。”
雷破山笑笑道:“希望你跟他说的还不会太多,对我们还不致有太大影响。”
冷冰如道:“我对他说的都是可以说的,若是有人会因此而倒霉,那个人必是我。”
雷破山只是道:“你的记性一向不错,这一次当然不会例外。”
冷冰如冷冷的看了雷破山一眼,道:“无论这件事出了什么乱子,姓冷的也会负责,绝不会牵连雷兄,这一点,雷兄大可以放心。”
雷破山笑道:“冷兄言重了,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冷兄的事,还不是雷某人的事?”
冷冰如冷笑接道:“也许姓冷的根本就不应该将这件事交给外人来做。”
雷破山只是笑,那种笑容却令人毛发耸然。
冷冰如看在眼内,不由得暗叹一声,在他的眼中,雷破山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现在却发觉,雷破山虽然不是笨蛋。却比他意料的要聪明得多。
那两个香主仍跪在那里,看见二人那样子,由心寒出来。
雷破山从容站起身子,又坐回椅子,才说道:“事情到这个地步,说什么其实也是废话,还是想想有什么办法补救。”
冷冰如道:“也许我们应该听听伍护法的意见。”
雷破山道:“伍护法现在正在侍候那位托欢王子,那位托欢王子醒来,你以为他第一件要我们做的是什么事?”
冷冰如道:“要看那令他上当的是否真的西门逸,是真的倒还罢了,不然第一件要我们做的,相信就是要我们杀掉那个人。”
雷破山打了一个哈哈:“所以我们还是找外面的人为妙。”
冷冰如道:“我们要做的并没有任何不妥,负责将银子拿回来的人没有将事情办妥,似乎不会是我们的责任。”
雷破山目光落在那两个香主身上,只是笑笑,那两个香主却颤抖起来。
脚步声即时从堂后传来,不但很重,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
雷破山一双铁手无声的合在一起,嘟喃道:“来了。”
冷冰如若无其事,那两个香主面色一变再变,跪在那儿不知道如何是好。
珠帘掀处,一个胖子当先走进来,年纪只怕已过四旬,面白无须,身高也有七尺,比雷破山冷冰如矮不了多少,身材却差不多有雷破山的两倍,衫长及地,就像是滚进来似的,雪球一般。
在那两个香主眼中,这个雪球更就像要压在他们身上。
胖子的后面跟着托欢,虽无笑容,也不见怒意。
雷破山冷冰如看在眼内,知道托欢已经给说服,齐皆松一口气,
胖子来到堂中,的溜溜打了一个转,道:“请,请上座。”
托欢也不客气,大刺刺的在上座坐下来,胖子移动着身子,在托欢身旁椅子坐下。
那张椅子比一般的宽阔很多,但还是给他塞满了,他将整个身子放松,目光一落,道:“怎样了,你们犯了什么事?”
那两个香主相顾一眼,拜伏地上:“护法饶命,护法恕罪。”
胖子诧异道:“你们犯了什么罪,怎么我完全不知?”
一个香主抢着道:“属下该死,没有打开看清楚便将箱子搬回来。”
胖子“哦”一声,道:“这箱砖头原来就是你们搬回来的。”
两个香主连声:“属下该死。”
胖子摇摇头,两个香主偷眼一看,心头方自一宽,胖子突然道:“你们真的该死。”
语声一落,那片地面陡然裂开,出现了一个平方差不多两丈的洞,那个箱子与两个香主一齐跌下去。
洞深逾四丈,四壁笔直如削,而且非常光滑,洞底下赫然有着数十条颜色斑斓的毒蛇。
那两个香主身躯才着实,便给毒蛇缠满一身,惨叫挣扎。
他们的武功本来不错,只是事发仓卒,面对胖子更就已三魂七魄散掉一半,到他们拔出兵器,已各自给毒蛇咬了几口。
那些毒蛇也实在太毒,两个香主砍倒了几条,便已毒发昏迷,那片刻叫声之惨厉,就是冷冰如雷破天亦感到毛骨悚然。
胖子却若无其事,笑对托欢道:“殿下才到来,便遇上这种事,实在抱歉。”
托欢的面色有些发白,道:“中原武林都是这样处置办事不力的手下?”
胖子摇头道:“大概只有我们天地会才是这样,所以我们的人做事一向都甚少出错。”
托欢道:“罚这么重,赏当然也不会轻的了。”
胖子道:“否则又怎能服众?”
说话间,那陷下的地面已经“轧轧”地合上,托欢吁了一口气,问道:“那个西门逸也是你们的人?”
胖子道:“真的西门逸的确是的。”
托欢一怔。“你是说那个西门逸是假的了?”
胖子答道:“他叫做叶涛,是峨嵋派的弟子,但是他手中那具天魔女,倒真的是出自西门逸的魔手。”
“然则真的西门逸在什么地方?”托欢追问:“这个人刻的天魔女没有更好的了。”
胖子道:“他原是准备在这里恭候殿下,只因为犯了错误”
托欢急问道:“你们不是将他抛进蛇窖吧?”
胖子摇摇头,托欢一笑道:“他的一双手那么灵活,头脑当然也不会像方才那两个人那样的笨拙。”
“那要看什么情形,他虽然聪明,但是当看到美丽的女孩子,往往就会做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举动。”
托欢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因为一个美丽的女孩子,闯出了祸来?”
“不错。”胖子微喟:“红颜祸水,这个简单的道理很多人都懂得,就是他不懂,也从来没有人敢跟他说,才有这样的不幸。”
托欢道:“你说得天地会如此了不起,有什么事天地会照应不来?”
“没有。”胖子摇头:“可惜他闯了祸回来时,那只魔手已然给弄断了。”
托欢一怔,摇头。“这实在可惜得很,有没有复元的希望了”
胖子道:“如果有,我们也不会将他放弃。”
“放弃是什么意思?”托欢显得有些儿关心。
“毁灭!”胖子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托欢叹息道:“那么我此行岂非白跑一趟?”
胖子道:“据我们所知,精于雕刻的并非只得他一个人。”
“是么?”托欢有些怀疑。
胖子笑接道:“这也只是一件小事,殿下先做了大事,再理会小事也不迟。”
托欢道:“见微知着,小事做不好,大事也不会做得太好。”
胖子道:“我们明白殿下是一个要看实力的人,正如石窟之中,没有那天魔女雕像,殿下也未必会上当。”
托欢道:“你能够明白最好。”
胖子道:“所以这几天我们会安排殿下参观一下我们的地方,明白一下我们的实力。”
托欢道:“我是要看真正的实力,所以我不想参观什么,只想知道对方有没有这个本领,将我救出去。”
胖子一怔,托欢道:“若是你们连我也留不住,那是说对方实力本领仍然在你们之上,我们当然也不必冒这个险。”
胖子沉吟了一会,道:“这也好。”
托欢接口道:“冒充西门逸的人,现在在哪里?”
胖子看看冷冰如,冷冰如应道:“他给埋在沙土里,此人冒犯了殿下,我们当然不会让他活下去的。”
托欢道:“看来,你们所说的都是事实。”
胖子道:“殿下若是要看他的尸体,我们可以将他的尸体送来。”
托欢摇头道:“我对于尸体完全不感兴趣。”随即站起身,缓步踱出去。
走过陷井,托欢若无其事,那块地面也没有塌下去,托欢在陷井当中停下,回过身来道:“所有的事你都能够作主?”
胖子道:“殿下什么身份?敝会若是找一个不能够作主的人跟殿下说话,那是瞧不起殿下,殿下也根本不用理会。”
“你很懂说话,而且你的姓名也好记,有什么好处,我是不会忘记你的。”
胖子笑了笑:“我的姓名其实只是太讨人欢喜。”
托欢大笑:“这倒不错。”
胖子笑接道:“殿下在这里可以到处走动,只是暂时还请不要跑到地面去。”
托欢笑声一顿,诧异道:“你是说我现在所在,是一个地下室?”
胖子道:“我这座庄院建筑的时候,本就是深入地下,分作两层来建筑,上一层有多阔,下一层也就有多阔。”
“有趣。”托欢回顾一眼,果然看不见天光。
胖子又道:“这里什么享受都有,殿下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侍候的人。”
托欢摸着胡子道:“我要的东西,绝不会令你感到太麻烦。”
胖子表现得极其欣赏的道:“殿下通情达理,的确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看来你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商量,我还是走了。”托欢再转身举步。
胖子连声:“不送——”只是以目光送托欢原路回去。
冷冰如待托欢消失在那边才道:“这个鞑靼王子不简单。”
胖子道:“不管怎样,只要他们有意思染指中原,便已经足够。”
雷破山道:“可惜这件事进行得并不太顺利。”
胖子点头道:“事情在仓卒中进行,能够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的了。”
雷破山道:“不过我实在担心叶涛那方面。”
胖子道:“担心是没有用的,正如杀那两个香主,我其实是杀给托欢看。”
雷破山笑笑:“看来他已经给你唬住了,只是态度仍然很骄傲。”
胖子道:“你是说,他根本不理会你们?”
雷破山点头,胖子道:“所以他虽然并不简单,还是不太难对付。”
胖子接道:“这个计划不知道是谁拟的,但可以肯定,负责行动的人除了貌似西门逸之外,还要有一身很不错的武功,更必须冷静,且懂得随机应变,换句话说,必须智勇双全。”
雷破山道:“这种人并不多。”
胖子笑了笑:“所以,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我是绝不会用这个计划,即使找到那样的一个人也会放弃,除非,那个人是我们的人。”顿了顿,又道:“这个计划一开始,便已经隐伏着一个危机,叶涛一开始便已是一个祸胎。”
雷破山会意道:“他若是正人,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既然不是正人,凭他的冷静聪明,一定会考虑到我们事后可能杀人灭口,作好准防。”
胖子道:“所以,叶涛早就已作好准备。”
雷破山道:“怎么他不向我们透露一二。那么最低限度可使我们有所顾虑。”
胖子点头道:“那是因为他实在太聪明了。”
雷破山不明白,冷冰如苦笑了一下,并没有插口说什么,胖子看着二人,道:“他以为就是他不说,你们也想得到。”
胖子虽然没有说清楚,雷破山亦总算已听得出这是说他们二人非独没有叶涛以为的那么聪明,而且愚蠢得大出叶涛意料之外。
胖子接口道:“不够聪明不是错,这若是也该死,天地会能够剩下来的只怕没有几个了。”
雷破山冷冰如没有作声,胖子目光落下,道:“我从来都不主张胡乱杀人,何况这正是用人的时候?”
冷冰如只有苦笑,胖子稍微移动了一下身子,道:“方才有消息传来,龙飞的五子已经到了洛阳,还有一个叫做常护花的人,也到了。”
冷冰如道:“这个人武功很不错,而且运气也一直好得很。”
“可惜这个人绝不会为我们所用,这是最可惜的一件事。”
冷冰如道:“我们动身前来的时候,会主有话交待,若是有机会,全力杀掉这个人。”
“我也接到这样的指示。”胖子轻抚着下颔,道:“我实在想看看这个人,当然,看不见却是最好的。”
吁了一口气,胖子又说道:“一直以来我都希望有一天能够与龙飞一较高下的,现在相信是机会了。”
语声异常的低沉,却充满自信。
xxx
夹墙之下只有一道暗门,连接一道石阶,直达一座石室。
发现了夹墙的天地会弟子,看见了那个箱子,只以为目的已达,并没有再找下去,他们也认为叶涛纵然有什么留下来,也会在火中毁灭,所以搬了箱子出去,在周围撒下火种,引火燃烧,立即撤出。
叶涛所以造那道夹墙,原就是针对一般人的心理,他绝无疑问,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也正如那个胖子所说,实在太聪明了,以为别人即使没有他那么聪明,也不会差得太远,所以才死在冷冰如的安排之下。
冷冰如若是只有他所想的那么聪明,一定会考虑到他必须有所恃,绝不是因为他们是好朋友就相信自己那么简单。
龙飞的人去到的时候,火早已熄了,大部分的地方亦倒塌,实在很难发现那道夹墙的所在,他们却有足够的人力,将地面上所有的东西清除,然后将整块地面翻转。
这花了他们差不多三个时辰,终于给他们找到了那条暗道,常护花长风居中指挥,接得报告,立即赶至。
在半个时辰之后,叶涛那座地下密室所藏的每一件东西都已给整理好,有可疑的尽被抽出,送到常护花长风面前。
这些人都经过严格的训练,而且配合得很好,叶涛所留下的记录若是由常护花长风二人来看,只怕要花上两个时辰,而且未必能够一无遗漏的将有关的记录完全抽出来。
团结的力量原就比一两个人的力量为大。
从那些记录看来,叶涛可以说坏事做尽,却不是天地会的人,与天地会有没有任何特别关系,但在他死前,却在替天地会做事,代价是二万两银子,先付一半。
这一半一万两银子完整的给锁在一个大箱子内。
找他做这件事的,是一个叫冷冰如的人,这个人原是淮南飞鱼堡的,与他自幼便认识。
根据叶涛的记载,他早就已发觉冷冰如加入了天地会,可是他一直都装作不知情,只希望冷冰如将来能够带给他若干好处。
他没有失望,只是冷冰如要他协助劫走托欢王子,仍在他意料之外,但二万两银子的重酬却使他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动手的地点选择在龙门窟的古阳洞。
冷冰如所以选择他乃是因为他酷似西门逸,而预备好了一个天魔女像已吸引托欢的注意。
得手之后,他将会乘马车到路边,领取其余的一半一万两银子。
他深信冷冰如一定会知他早有防备,绝不敢将他怎样,也深信天地会是一个出得起钱的组织,绝不会因为二万两银子而大动杀机。
他甚至深信好像他这种人正是天地会网罗的对象,但他却还不想接受任何的束缚。
最值得注意的却是,在叶涛的记录中,发现了冷冰如加入了天地会之后,他曾经闲着无事,留意冷冰如的行动。
冷冰如若前来洛阳,大都是在镇远侯伍凤楼的府邸出入。
镇远侯伍凤楼是否与天地会有关系?叶涛不敢肯定。
冷冰如与伍凤楼是什么关系,叶祷也没有向冷冰如打听。
叶涛知道的只是这些,这对于常护花长风来说,却已经足够。
长风将最后一份报告看罢,交给常护花,第一句就说:“叶涛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
常护花一面看一面道:“可惜就是太聪明了,以为冷冰如这种不太蠢的人,应该知道他早已作好了准备,事成之后,不敢对他怎样。”
长风道:“冷冰如却也看不出,叶涛是这样的一个聪明人,否则一定不敢对叶涛作出行动。”
常护花点头道:“我们沿江岸搜索,相信一定会找到叶涛的尸体。”
长风道:“没这个必要,叶涛可以留给我们的线索,都在这里了。”
“伍凤楼是怎样的一个人?”常护花看罢转问:“名人谱上有没有关于他的记载?”
“有——”长风笑接道:“而且不必找名人谱,我也能够给你一个明白。”
“也是说,你们早已留意这个人。”
长风道:“这个人有功于先帝而封侯,却亦不满足,还认为先帝对之有欠公平,与朝中大臣大都合不来,跟皇上义父亦谈不拢,两年前被皇上罢休退隐,义父早已怀疑他与天地会拉上关系。”
常护花道:“看来这个人自视甚高,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
长风道:“好勇斗狠就是了,对于任何事情他都主张用武力解决,在位时出兵东南,每占一地是必鸡犬不留。”
常护花皱眉道:“这样做只有令对方更强硬,反正都是难免一死,自然反抗到底。”
长风道:“所以安南王朝虽然不敌势大,不得不屈服,未几又蠢蠢欲动,亦所以他虽然战功彪炳皇上并没加以重用。”
常护花道:“义父对这个人只怕也没有多大的好感。”
“却另有应付之法,可惜皇上将他罢休的时候,义父凑巧并不在京中,据说这个人必然不甘雌伏,若处理得不好必成祸患。”
常护花道:“这两年监视下来,可有什么发现?”
“只有一件就是他突然迁进了洛水之滨的另一幢庄院,事前我们一些消息也没有,完全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