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人是怎样的一种人,阮公子也不清楚的了?”
阮平不能不点头。
何方沉声道:“不清楚的事情阮公子还是不要胡乱推测的好。”
阮平闭上嘴巴,何方亦不再说什么。
南宫绝看在眼内,听进耳里,并没有表示意见,只是笑了笑。
大堂又恢复寂静。
也没有多久,脚步声就从堂外传来。
是马二的脚步声,殷天赐紧跟在马二的后面,脚步起落,毫无声响。
他在门外停下了脚步,目光却直射堂内,一转即落在南宫绝的脸上,道:“哪位是南宫公子?”
南宫绝长身而起,道:“可是殷大爷?”
殷天赐一怔,大笑道:“怎么你也这样称呼我?”
南宫绝道:“老前辈又如何?”
殷天赐道:“这个称呼还差不多,却把我叫老了。”
他说著上下又打量了南宫绝一遍,道:“英雄出少年,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何方一旁亦已站起了身子,这时候忽然道:“殷大爷以前并不认识这位南宫公子?”
殷天赐道:“是又如何?”
何方道:“不怕是”
殷天赐会意道:“你莫非怀疑他乃是骷髅刺客假扮?”
何方望南宫绝一眼,道:“我”
殷天赐笑截口道:“骷髅刺客若是有他这个风范,我便是死在他剑下,也是甘心。”
何方一呆,仍然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殷天赐沉吟一下,回对南宫绝问道:“南宫望是你何人?”
南宫绝道:“前辈何以突然提直懈七叔的名字?”
殷天赐道:“当年十七剑客泰山论剑,可是你家七叔技压群雄。”
南宫绝道:“这是十二年前的旧事了。前辈”
殷天赐道:“我适逢其会,看到了他震慑群雄的一剑“后羿射日””
他眯起眼睛,仿佛又看见了那一剑的辉煌,道:“凌空一剑,群雄失色,精彩极了。”
南宫绝道:“晚辈也练这一剑。”
殷天赐一声道:“好极了!”身形一偏,凌空飞起,一掠两丈,落在堂外院子之中。
南宫绝身形一动,飕地亦掠出了堂外,阮平紧跟著,何方一头雾水,但仍然跟著,疾奔了出去。
殷天赐身形一顿,回头道:“请!”
南宫绝一声长啸,身形骤起。斜斜地射了出来,剑同时出鞘。
人剑合一,刹那间化成一道飞虹,飕的一声飞射两丈!
殷天赐即时一声道:“小心!”反手拔出了旁边一个捕快腰间的配刀,迎面疾向南宫绝飞掷过去!
南宫绝人在半空,剑嗡的一分为九!
刀剑刹那间相接,一阵异响,火星闪射,那柄刀已断成十截!剑从断刀穿过,入鞘,人同时落地!
殷天赐面露惊讶之色,何方与手下众捕快更看得目瞪口呆。南宫绝从容转身,道:“可是这一剑?”
殷天赐道:“正是。”
一顿抚掌接道:“看这一剑,公子剑上的造诣显然犹在南宫望之上。”
南宫绝欠身道:“老前辈过奖了。”
殷天赐忽然大笑道:“今天早上来了一个“回凤舞柳剑”现在再来一个“侠义无双”骷髅刺客呀,骷髅刺客,你若是仍能够杀得了我,也就是我活该命绝!死而无憾!”
何方一旁立即走了过来,道:“大爷洪福齐天,自当有贵人来相助。”
殷天赐目光一转,道:“这句话虽然肉麻,现在听来倒也不觉过份。”
何方赧然止步。
阮平亦走了过来,道:“回凤舞柳是谁?”
殷天赐道:“是我的结拜兄弟,也是本城聚宝斋的老板柳西川。”
阮平皱起了眉头,他从来没有听过柳西川这个人。
南宫绝亦道:“恕晚辈孤陋寡闻。”
殷天赐摇头道:“这怪不得你们,我们兄弟四人十年前便已退出了江湖,在退出江湖之前,也没有闯出什么名堂。”
阮平又问道:“还有两位是谁?”
殷天赐道:“一个叫做杜洛,鸳鸯双刀倒有几下,已经去世,还有一个叫做司马方,擅长暗器,却是生死未卜。”
阮平连连摇头,这两个名字他同样陌生。
殷天赐道:“若是十年之前,或者还会有些人会曾经听过我们兄弟的名字。”
阮平道:“现在殷大爷的名字在扬州一带,岂非无人不识?”
殷天赐笑道:“我那个柳三弟也是的,想不到我们兄弟在江湖上闯不出什么名堂,做生意反而干得有声有色。”
南宫绝接口道:“老前辈可曾想到,那会是什么人请来了骷髅刺客?”
殷天赐道:“这十年以来我虽然也曾开罪过不少人,但都是言语间无意中得罪,想来不至于非杀我方甘心,至于请到骷髅刺客动手,更就匪夷所思。”
南宫绝道:“那么十年之前?”
殷天赐道:“若说有就只有一个。”
南宫绝道:“是谁?”
殷天赐答非所问道:“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
南宫绝道:“听前辈的口气,似乎不大肯定。”
殷天赐点头,微叹道:“如果他在世,要来杀我的那个骷髅刺客只怕也不是别人,就是他。”
南宫绝一怔,道:“哦?”殷天赐解释道:“因为他十年前做什么事情从来都不肯假手别人。”
南宫绝追问道:“这个“他”到底是谁?”
殷天赐一再沉吟,道:“在事情未得证实之前,我也不想多说他什么。”
阮平道:“那么什么时候才能够证实?”
殷天赐道:“三月十七。”
阮平道:“也就是骷髅刺客来杀你的那天。”
殷天赐道:“不错。”
阮平道:“万一你死在骷髅刺客剑下?”
殷天赐道:“那是我命当该绝,你们可以找柳西川一问。”
阮平道:“你怎么不干脆说出来。”
殷天赐欲言又止。
南宫绝道:“前辈若是不想说也不要勉强。”
殷天赐道:“那个骷髅刺客若非我怀疑的那个人,柳西川也不会说的。”
南宫绝笑了笑,道:“他若非骷髅刺客,我们同样不会过问。”
殷天赐道:“很好。”
一顿接问道:“听说“铁胆”周亮前几天已遭骷髅刺客毒手了?”
南宫绝道:“这是事实。”
殷天赐道:“周亮是你们的朋友?”
南宫绝道:“不错。”
阮平道:“这也就是我们追寻骷髅刺客的主要原因。”
殷天赐道:“不难想像。”
阮平接道:“不过即使他没有杀死我们的朋友,我们既然来到扬州,除非不知道,否则也不会坐视这个恶徒杀人。”
殷天赐道:“南宫公子侠义无双,老夫早有耳闻。”
阮平道:“可惜你不肯将实情说出来。”
殷天赐道:“应该说的时候自会说的。”
阮平道:“你大概不会拒绝我们插手这件事吧?”
殷天赐道:“求之不得。”
阮平道:“你老可有什么好主意?”
殷天赐道:“没有。”
阮平又问道:“那你老准备怎样应付?”
殷天赐道:“等待骷髅刺客降临。”
阮平道:“怎么不积极一点?”
殷天赐苦笑道:“敌暗我明,而且骷髅刺客本来的面目是生得怎样,现在仍然是一个谜,除了等待他降临之外,还能够怎样?”
阮平不由点点头,道:“这也是。”
殷天赐道:“骷髅刺客杀人一向有自己的规矩,从未违背。”
阮平道:“你是说他杀人之前必然送上骷髅帖,三日之后才动手?”
殷天赐点头道:“所以他应该后天才会来,老夫斗胆请两位那天早上来这儿,并肩联手对付那个可怕的骷髅刺客。”
阮平道:“只恐给他抢在我们的前面。”
殷天赐道:“据我所得到的资料,这个骷髅刺客绝少在夜间来杀人。”
阮平道:“他应该选择夜间才是。”
南宫绝插口道:“在夜间谁都会特别小心防范,他不选择夜间动手,正是他聪明的地方。”
殷天赐道:“不错。”
阮平道:“偶然也会例外的。”
殷天赐道:“他若是在夜间动手,除非出手突然至极,而且一击致命,否则纵然杀得了我,也要付出相当代价!”
阮平会意道:“这是因为大家都在暗,谁也占不了多大便宜。”
殷天赐道:“正是这个道理。”
阮平道:“你对自己的本领,看来也是满怀信心。”
殷天赐道:“这大概因为我到目前为止仍然未遇过对手。”
阮平道:“听说你曾经一掌击碎一只石狮子。”
殷天赐道:“那算不了什么。”
阮平道:“哦?”殷天赐道:“石狮是死的,并不会闪避与反击,任何人只要在手掌上下些苦功,要拍碎一只石狮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阮平点头,突然道:“小心!”
话未完,人已窜前,两拳齐施“双龙出海”击向殷天赐的胸膛!
南宫绝急喝道:“不可无礼!”却没有上前去阻止。
其实他也想见识一下殷天赐的武功。
殷天赐呵呵一笑,闪身让开,道:“阮朋友敢情要试一试老夫的武功?”
阮平道:“正有此意!”一句话才四个字,他已连环击出八拳,踢出七脚!
殷天赐一一闪开,道:“好快的拳脚!”
阮平轻叱道:“还手!”拳脚更急,连环九拳十二脚!
殷天赐这一次不再闪避,稳立如山,拳来拳封,脚来脚架,阮平十二脚九拳,竟无法将殷天赐逼退半步,拳脚接触处,竟犹如铁石。
这老小子好厉害!
他正想再出手,南宫绝已喝止道:“住手!”
阮平这一次倒也听话,立即收住了手脚,却并未退下。
南宫绝笑叱道:“你难道还试不出殷老前辈的武功远在你之上。”
阮平回头道:“这才是开始。”
南宫绝道:“武功高低,交手已知。”
阮平道:“他要打倒我,可也不容易。”
殷天赐道:“这个当然,老夫也只是拳脚还见功夫,阮朋友若是动到兵器,那我就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
阮平给这一捧,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讷讷地道:“倒也未必。”
殷天赐笑顾南宫绝,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倒是至理名言,我及早退隐,现在看来亦未尝不是明智之举。”
南宫绝道:“老前辈言重了。”
殷天赐转回话题,道:“客气话不说了,到时两位务请来助我一臂之力。”
南宫绝道:“一定。”
殷天赐微揖道:“就此谢过。”
南宫绝偏身回揖,道:“这也是我们的事,老前辈请勿如此说。”
殷天赐哈哈一笑,道:“这一次合该骷髅刺客倒霉的了。”
南宫绝道:“还请小心。”
殷天赐点头笑应,道:“我原该请你们喝几杯,也算做聊尽地主之谊,可惜我现在要打点的事情实在太多”
南宫绝道:“晚辈知道。”
阮平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打点?”
殷天赐笑道:“我偌大一份产业,总要有一个明确交代。”
阮平总算转明白,道:“你担心难逃此劫?”
殷天赐笑语声一沉,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阮平不能不同意殷天赐的话,道:“你放心,就算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一定替你复仇!”
南宫绝苦笑道:“你说话就是没遮拦。”
殷天赐笑道:“年轻人说话就是鲁莽一点,亦无可厚非。”
回对阮平道:“老夫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一切拜托了。”
阮平赧然点头。
南宫绝接道:“如此我们告辞了。”
殷天赐道:“请!”当先举起脚步。
他一直送出门外,神情显然开朗了很多,脸上始终都带著笑容。虽然事情尚未解决,但得到一个南宫绝这样的人来帮忙,总是值得高兴的。
他双掌“雷霆十七击”凌厉非凡,柳西川的回凤舞柳剑亦不是寻常可比,合他们两人之力,对付骷髅刺客他已经满怀信心,何况再加上一个“侠义无双”南宫绝,还有一个武功也不弱的阮平?
可是他仍然安排身后事。
因为骷髅刺客到现在为止从未失败过一次,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出了殷家庄,南宫绝、阮平原路回去。
阮平一路目不转睛地望着南宫绝,实在很想听听南宫绝的意见,可是南宫绝一直默不作声。他背负双手,脚步很缓慢,若有所思。
转过了街角,阮平看见南宫绝仍然是那个样子,忍不住一声呼唤道:“公子!”
南宫绝应声侧首,道:“什么事?”
阮平道:“我正要问公子在想着什么?”
南宫绝反问道:“你老实说一句,殷天赐的武功是不是比你高很多?”
阮平道:“若是论拳脚,应该就是了。”
南宫绝道:“从何见得?”
阮平道:“我与他拳脚相触,如击铁石,但他显然未尽全力。”
南宫绝点头道:“这一点我也看得出。”
阮平道:“凭我的经验,这个人显然身怀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之类的武功。”
南宫绝道:“现在他却是扬州手屈一指的大富豪。”
阮平道:“公子这句话什么意思?”
南宫绝道:“以他的财富、地位,即使仍然有时间,也仍然有心情每天都练武,相信很难会像人在江湖之际那么刻苦。”
阮平道:“应该就是了。”
南宫绝道:“不进则退以常理推测,他的现在武功应该在十年前退出江湖时之下。”
阮平道:“他现在的武功已经够惊人的了。”
南宫绝道:“不过亦有可能,他早已想到仇家始终会找上门来,十年一日,始终勤练不绝。”
阮平道:“有可能。”
南宫绝又道:“但无论如何,以他的武功,即使是十年前,在江湖也应该闯出了一个名堂,我们却从未听过他的名字,就是他三个结拜兄弟,柳西川、杜洛、司马方的名字,亦一样。”
阮平道:“也许他们现在都已改过了名字。”
南宫绝道:“当然亦有可能他虽然一身本领,很少在他人面前使出来,又或者他们对于名并没有什么兴趣。”
阮平道:“公子莫非怀疑他们的出身有些不妥。”
南宫绝道:“殷大爷的财富来源岂非就已是一个谜?”
阮平道:“那与我们可没有什么关系。”
南宫绝点头道:“我们现在追究的并不是他的财富,所以无论他的财富怎样得来,无须理会。”
阮平摸著下巴道:“那么公子的意思”
南宫绝道:“我们要考虑的只是他们的武功。”
阮平目不转睛地望着南宫绝,他实在听不懂。
南宫绝连忙解释道:“殷天赐的武功既然如此高强,他的三个结拜兄弟相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阮平道:“不错,但这又怎样?”
南宫绝道:“骷髅刺客就是其中之一亦未可知。”
阮平-讶道:“公子这是说”
南宫绝道:“殷天赐不是怀疑骷髅刺客也许就是某人?”
阮平道:“可没有说某人到底就是”
南宫绝截口道:“他不是又说他那个结拜兄弟司马方生死未卜?”
阮平道:“但他并没有说司马方就是骷髅刺客啊。”
南宫绝道:“你可有留意他说那句话时的神情?”
阮平道:“怎样呢?”
“既非忧伤也并非牵挂,乃是不安而恐惧。”南宫绝目光一闪道:“到他谈及骷髅刺客的时候,又露出那种神情。”
阮平道:“公子原来一直都留意他的神情。”
南宫绝沉吟接道:“再说,那个骷髅刺客若不是他的结拜兄弟而只是他的仇家,他似乎没有隐瞒的必要,你说是不是?”
阮平道:“嗯。”南宫绝笑了笑,道:“却也难怪他不肯明言,我们对他来说毕竟还是陌生人。”
阮平道:“他总该知道公子侠义无双。”
南宫绝道:“江湖上多的岂非不是有名无实之徒?”
阮平道:“南宫世家数百十年来,可未曾出过一个盗名欺世的人。”
南宫绝淡然一笑,道:“有句话你总该听过的。”
阮平道:“什么话?”
南宫绝道:“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阮平道:“咱们武林中人可不讲这一套。”
南宫绝道:“你忘了殷天赐退出江湖已十年,在扬州一直就是在商场上打滚。”
阮平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们现在得到聚宝斋一走,也许柳西川肯将实情告诉我们。”
南宫绝道:“殷天赐不肯告诉我们的柳西川也一定不会说出口。”
阮平道:“难道我们要知道个中情形,就只有待殷天赐死在骷髅刺客剑下之后?”
南宫绝道:“也许。”
阮平道:“万一骷髅刺客死在殷天赐手下,又如何?”
南宫绝道:“这件事在我们也就完了。”
阮平道:“我们难道不再追究骷髅刺客的来历?”
南宫绝道:“他本来是什么人与我们并无关系。”
阮平道:“周大爷可是死在他剑下。”
南宫绝道:“他只是一个职业刺客,只要有钱,无论谁都可以要他去杀人,我们要追究的应该是出钱买他刺杀老周的人。”
阮平道:“公子以为他是谁?”
南宫绝道:“老周仇人虽多,只要我们下些功夫,相信亦不难找出来。”
阮平道:“如果能够从骷髅刺客口中得知,岂非就省事得多。”
南宫绝道:“这相信很困难,保守秘密本来就是作为一个职业刺客先决条件,像他这种有名的刺客,便是生死关头相信也不会说的。”
阮平道:“像这种邪恶之徒难道也会不畏死?”
南宫绝笑道:“说了出来,你是否就会放过他?”
阮平道:“即使不要他的命,也得废他的武功。”
南宫绝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要说?”
阮平怔住。
南宫绝沉吟了一下道:“你先回客栈,我去找几个朋友,打听一下殷天赐四兄弟的来历。”
阮平道:“这地方若是有人知道殷天赐本来的身份,早就传开了。”
南宫绝道:“单从殷天赐一个人著手,当然是比较困难,但是四个人,再加上武功特征,除非当年他们真的是无名之辈,又或者来自远方,否则总该有些印象的。”
阮平道:“我也随公子走一趟,多结识几个英雄豪杰。”
南宫绝道:“总有机会的,但是你现在必须留在客栈之内。”
阮平道:“干什么?”
南宫绝道:“以防殷天赐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叫人找来。”
阮平道:“他们怎知道我们住在云来客栈之内?方才我记得并没有跟他们说。”
南宫绝道:“若是连这个也打听不出来,何方那个总捕头就是白做了。”
一顿接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在知道我们进来扬州后不久,相信他已经弄清楚我们落脚的地方。”
阮平道:“万一真的有事发生了,我又到哪儿找公子?”
南宫绝道:“我现在先走一趟城中镇远镖局,然后到城南拜访一下已封刀归隐的“奔雷刀”尚三奇尚老前辈。”
阮平道:“我都记下了。”
南宫绝接道:“你在客栈之内也得小心,说不定骷髅刺客已知道消息。”
阮平抚掌道:“这个最好。”
南宫绝沉声道:“一点也不好,他知道你是阮平,你却连他是什么样子也不清楚。”
阮平心头一凛,道:“我会小心的了。”
南宫绝点点头,放步前行。
镇远镖局走天下,镖师逾百,总镖头“银钩”马伯常年已六旬,平生广结英雄豪杰,朋友之多,中原武林只怕无出其右。
“奔雷刀”尚三奇未归隐之前,最喜欢凑热闹,武林中无论有什么聚会,除非他不知道,否则一定有他一份,识人之多,并不在马伯常之下。
南宫绝找这两个人打听,无疑找对了人。
可惜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过有殷天赐那样的四兄弟,他们也就只知道殷天赐是扬州首屈一指的大富豪,身怀绝技,铁掌开碑,柳西川是聚宝斋的大老板。除此之外,一无所知。对于骷髅刺客的来历他们更只有摇头的份儿。
倒在骷髅刺客剑下的人他们反倒是清楚得很,因为,很多都是他们的朋友。
南宫绝并没有任何的收获。出了尚家,他顺道往殷家庄门外一转,又与何方相遇。
殷家庄一带仍然那么平静,事实上亦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何方只是作例行巡视。南宫绝也没有进去,取道回客栈。
这一夜在平静中度过。
三月十六。
殷家庄更显得平静。
暴风雨到来之前,也是异常平静的。
在殷家庄外,一连串奇怪的事情却正在发生。
又是正午。柳西川再次出现在瘦西湖畔的杜家庄门前。
应门的仍然是老仆人杜全,一见柳西川,神情显得有些儿诧异,仍然欠身道:“柳老爷”柳西川手一摆,道:“青凤回来了没有?”
杜全点头道:“小姐大约半个时辰之前回来了。”
柳西川笑了笑,道:“很好,我来得正是时候。”
杜全还有话说道:“可是立即又出去了。”
柳西川“哦”一声,问道:“去哪儿?”
杜全道:“就是柳老爷的聚宝斋,柳老爷路上没有遇见我们小姐?”
柳西川又一怔,道:“没有。”
杜全道:“小姐是骑马去的,也许因此错过。”
柳西川道:“可知她找我有什么事情?”
杜全道:“大概是为了殷大爷收到骷髅帖的事。”
柳西川道:“是你们告诉她的?”
杜全道:“是。”一顿接说道:“当时小姐已经打算吃点东西之后,进城一见柳老爷的了,不知怎的,忽又改变了主意,匆匆从内堂奔出来,上马就走。”
柳西川心头一动,道:“她可有说过什么?”
杜全摇头道:“只是神情有些儿奇怪。”
柳西川沉吟起来。
杜全偏身道:“柳老爷请进内喝杯茶歇歇。”
柳西川道:“不用。”
霍地转身,脚步急起。
杜全急叫道:“柳老爷要去哪儿?”
“回城!”这两个字出口,柳西川人已在丈外,脚步如飞,迅速远去。
杜全怔在那里,一脸疑惑之色,目送柳西川飞快地消失在来路上。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叶轻舟向这边荡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