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按著按在其中一个匙洞之上,道:“进口一切既然都没有变化,内中的藏贫也应该仍然保存得很好的了。”
“叮叮叮叮”的旋即四下轻响,他的手中出现了四把钥匙,一一插在那四个匙洞之上。看情形,他竟然现在就想将那道石门打开来。
他这一举动,完全是大出南宫绝、柳西川他们的意料之外。
躲藏在钟乳洞中的独孤秋也一样很意外。
南宫绝他们说的话他都完全听入耳里,正所谓先入为主,在他的意念中,司马方也应该是不会那么快就开门进去。
可是南宫绝他们才离开,司马方立即就来了。
这个人所做的事情往往就是如此出人意外。
他的动作异常迅速,而且熟练,好像对于那四把金钥匙的操作非常习惯,久经训练一样。
钥匙插入,他的一双手更快起来,在极短的片刻,一连交换了十多种动作。
那些钥匙有左转,有右转,有一连转两遍,有一把甚至转四遍之多。
别的不说,只看这些钥匙的操作,已经可以看得出这道石门的结构复杂。
到司马方的动作停下,一阵“轧轧”声响,终于在石门上响起来,也就在“轧轧”声中,那道石门缓缓地向内打开。
司马方双手急动,在眨眼之间,已经将那四把金钥匙拔出,他的身形同时展开,鬼魅般向石门之内闪进。
刹那间之间,独孤秋最少转了十个念头。每一个念头都是在要不要阻止司马方进藏宝洞。
他的身形终于还是从钟乳洞中射出来;剑已在手,人与剑齐飞,闪电一样!
司马方身形方进去,就已经听到了衣袂破空声,猛回头,正好瞥见独孤秋人剑射来!
他浑身一震,双手陡出,抵在石门上。
沉重的石门竟被他推动,疾关向前!
独孤秋仿佛早已料到有此一著,剑与人并非直射司马方,而是射向一条石钟!
剑光及处,合抱的一条石钟乳“唰”地被斩下,独孤秋的左手旋即拍在那截断下的石钟乳之上,只击得那条石钟乳箭一样射向石门那边!
“隆”然一声,石门撞在石钟乳之上,再也关不起来。
司马方冷笑,双掌一沉“砰”的一声巨震,那条石钟乳被击碎。碎成了千万片独孤秋不禁心头抨然震动。
司马方掌力的雄厚,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
这厮的掌力看来远在剑术之上!独孤秋心念方转,剑已然刺出,一刺三十剑,剑剑刺向咽喉要害!
司马方冷笑,双掌疾翻,激烈的掌风呼啸暴响,竟然将独孤秋刺来的长剑封在外门。
独孤秋连刺三十剑,每一剑都尚未近身便已被掌风震开,心头更觉惊骇!那道石门这时候只差两尺便已关上,两人也就在这两尺空隙交起手来!
独孤秋的剑虽然被震得不能再刺近去,司马方却也再腾不出手来,将石门关上。
无论如何,独孤秋到底也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他以贴镂刺客这个名称刺杀江湖高手也不知多少人,虽然都是用诡计的多,但是在剑术方面,亦曾下周一番苦功,等闲之辈也绝非他的对手。
而且他的剑术自成一派,刁钻毒辣及迅速兼而有之。
司马方尽管双掌如何厉害,但要应付贴缕刺客那样的一柄剑也不容易,更重要的是,那只有两尺空隙,他双掌根本无从发挥最大威力,反倒是独孤秋,一柄剑在这样的空隙正好施展!
剑急如电闪风飘,攻的都是司马方的心救之处。
两人的出手部极为迅速,刹那间,已经攻守百多招,独孤秋剑势如长江大河,滚滚不绝,一剑比一剑凶险!
“骷髅刺客”名震江湖,手底下的确有几下子,也并非全凭阴谋诡计取胜。
司马方双掌翻飞,出手比起独孤秋只快不慢,掌势雷霆万钧,只激得碎裂地上的那条石钟乳的碎片“嗤嗤”乱飞。他绝对可以腾出手来拔剑,可是他仍然只是双掌交击!
眨眼间又已攻守百招,两人的距离始终不变,也竟然仍在原地,与开始动手之时相差无几!
独孤秋剑势不绝,突然大笑道:“好厉害的一双掌!”
司马方冷笑,乘独孤秋说话之间,猛劈十七掌!
掌风激荡,便将独孤秋迫开了三步。
独孤秋若无其事,冷笑接道:“凭你的武功,实在用不著冒充我的名号。”
司马方一声不发,眨眼间又是十多掌急劈,将独孤秋再迫退数多。然后他霍地抽身后退。
可是他的身形才一动,独孤秋便已扑回,一连数剑,封住了司马力的身形,司马方怒极反笑,双掌拍击,突然道:“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独孤秋道:“相反,我钱赚得已经差不多,人尚年轻,怎会活得不耐烦?”
司马方道:“你不去对付南宫绝,却来干扰我,是什么居心?”
独孤秋道:“南宫绝我是非要认真对付不可的,但是你,我却也一样不能放过。”
司马方道:“因为我冒充你的名号?”
独孤秋道:“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司马方突道:“骷髅刺客这四个字值多少钱?”
独孤秋道:“这宝藏的一半。”
司马方冷笑道:“你知道这是个宝藏?”
独孤秋道:“当然。”
司马方道:“一半是不是人多。”
独孤秋道:“这个宝藏我可不是白要你的。”
司马方道:“你意思要与我联手对付南宫绝?”
独孤秋道:“正有此意。”
司马方道:“凭你我的武功,的确是可以对付他们。”
独孤秋道:“所以一半的宝藏仍然是值得的。”
司马方道:“你却是信任我?”
独孤秋道:“一点也不信任。”
司马方道:“那么我们如何合作得来?”
独孤秋道:“想想,总有办法的。”
司马方道:“现在我可没空闲跟你东思西想。”
独孤秋淡笑道:“这个问题末解决之前,我看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司马方道:“是么?”
说话间,两人已经停下手来,司马方目光落在手上,突然接道:“这个问题根本是绝对没有办法解决的。”
独孤秋道:“也不见得。”
司马方冷笑道:“你不信任我,正如我不信任你一样,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合作的可能,你当然也明白,一半的宝藏我是绝不会分给你的。”
独孤秋道:“又不是你的东西,分一半给我于你并没有任何损失。”
司马方道:“你知道,但为了这个宝藏我费了多少心机。”
独孤秋道:“我只知道我们若是谈不拢,可就麻烦得很。”
司马方道:“本来就麻烦得很。”他冷然盯著独孤秋,道:“你的用意我其实非常明白。”
独孤秋道:“我的用意?”
司马方道:“你其实无意恨我合作,只不过在拖延时间,希望南宫绝他们及时赶至。”
独孤秋笑道:“这岂非变成我跟他们合作了?”
司马方道:“谁说这是合作?”
独孤秋道:“不是合作又是什么?”
司马方道:“南宫绝他们若是看见我,一定不肯放过,到时你抽身离开,他们仍然是以找为重,即使分成了两拨,以你的身手,绝对不难离开这个三游洞。”
独孤秋道:“你也是的。”
司马方道:“宝藏的门户却已经打开,除非我甘心放弃那些宝藏,否则必须与他们一战。”他冷冷接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你正是那个渔人。”
独孤秋道:“好聪明的人。”
司马方道:“你也是。”
独孤秋笑道:“你们若是全方一搏,必定是两败俱伤,以我的武功,到时候再出手,的确是稳操胜券无疑。”
司马方道:“你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独孤秋道:“当然。”
司马方道:“所以你现在与我动手,只是装模作样,目的不过在阻止我将石门关上走进藏宝洞内。”
独孤秋道:“钥匙只此一套,你若是进去,别人虽知道你就在那洞内,仍然没有伤你的办法。”
司马方道:“你当然也知道我已经准备好足够的干粮,可以留在那洞内一段时间独孤秋道:“所以找不阻止你进去怎成?”
司马方道:“你本来是一个聪明人,只可惜就是人聪明了。”
独孤秋道:“怎会可惜?”
司马方道:“大聪明的人都是不会长命的。”
独孤秋道:“是么?”
司马方一声喝叱,双掌猛击了出去!
独孤秋长剑急展对开,道:“谈得好好的,怎么又动起手来?”
司马方道:“少废话:”双掌连环十七下抽出,其势如雷,其急如电!
独孤秋又被迫退几多,司马方步步进迫,已追出门外,他看来存心立毙独孤秋于掌下,出手越来越迅速,一掌击出,隐约有风雷声。
独孤秋长剑怒展,方拒击来的变掌,一个身子被迫得连连后退。
他也不能不后退,身形、剑势已完全被司马方的双掌牵制住!
司马方的剑却始终没有出鞘。
这人难道竟然长长于双掌,剑术反而其次?
独孤秋不由生出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在他来说也不是第一次生出来的了。
司马刀好像看入独孤秋的心深处,双掌不停,冷笑道:“凭我的本领,根本不用剑,也能够将你解决。”
独孤秋剑势不绝,一面笑应道:“你不必这样说的。”
司马方冷笑道:“什么意思?”
独孤秋道:“你根本就不善使剑,双掌才见功夫。”
司马方道:“是么?”
独孤秋道:“暗器也不是你的特长。”
“从何见得?”
“你若是长于暗器,身上必然已准备足够的暗器,可是你那些追魂钉,却难得见你发出一枚,更奇怪的是,杀朱培的时候,钉有毒,之后的却竟没有。”
“淬一枚毒针你以为容易?”
“不容易,但只淬一枚钉,却就奇怪了。”
司马方只是冷笑。
独孤秋接道:“所以我实在怀疑你这个司马方的身份。”
司马方冷笑挥掌,道:“少废话。”
独孤秋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司马方道:“与你何千?”
“听你这样说,绝对可以肯定你不是司马方。”
“废话。”
“南宫绝他们也应该有所怀疑才是。”
司马方闷哼道:“你以为他们是聪明人?”
独孤秋道:“应该是的。”
司马方冷笑道:“若是聪明人,根本就不会来这儿。”
“他们来这儿,目的不过在引你上钩。”
“我并没有上钩,他们反而麻烦了。”
“也没有什么麻烦,以他们的耐性,即使你已经进去,绝对有耐性等你出来。”
“是么?”
“而且最要命的就是,你现在能否进去都成问题。”
“好小子,不杀你难泄我心头之愤!”司马方双掌翻飞,攻势更凌厉!
独孤秋长剑疾展,急刺十七剑,剑剑刺向司马方双掌的掌心!
剑尚未刺到,便已被掌风荡开,司马方双掌掌方之强,实在是独孤秋生平仅见。
是谁有这么厉害的掌上功夫?
独孤秋实在奇怪至极,剑势虽然被迫住,但手底一点却也不敢怠慢。掌风呼啸,剑气激荡,两人眨眼间又已交手数百招!
独孤秋被迫退足足有三丈之违,可是没有一掌打在他身上,他仍然支持得住。司马方的掌势却只强不弱,一掌比一掌凶猛。
这个人内方的高强,远在独孤秋意料之外。他的剑势不由自主缓了下来,是真的不由自主。
在他的感觉,那柄剑显然就越来越重,简直已不像是一柄剑!再继续下去,他的剑必会被完全封死,司马方乘势抢进,双掌就得招呼在它的身上。
独孤秋暗暗惊骇,凭他的武功,现在开溜还不成问题,只是他实在不甘心。
他并不清楚宝藏之内是否有第二条通路,但从司马方这样进去,亦知道司马方必然已做好准备,不在乎南宫绝他们守候在洞外。
像司马方这种人,从他一路上的种种表现,应该不会做毫无把握的事情。
他必然已经有一个周详的计划。
独孤秋的出现,毫无疑问就是这个计划的一个障碍,这一点司马方固然不能不承认,独孤秋亦当然已知道。
他现在若是退开,司马方的计划就可以顺利进行,虽然他并不在乎宝藏,却不能不在乎司马方。
司马方冒用他骷髅刺客的名号,他最是痛恨,也是因为司马方,他的真面目才会暴露在南宫绝等人面前。他绝对可以肯定,骷髅刺客就是他独孤秋这个消息不久即会传遍江湖,换句话说,在江湖上他将永无宁日。除非他能够将这张脸换掉。
这却是它的本来面目。
所以无论如何,除非他在离开三游洞的时候,将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完全解决,否则以后就非但不能够冉在江湖上立足,而且还要开始躲避逃亡。
他的仇人实在太多了。
凭他的身手,即使是暗制,亦末必能够将南宫绝他们解决,即使能够,也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南宫绝他们与司马方大打出手,坐收渔人之利。
所以他现在必须将司马方截下。
那片刻之间,独孤秋转了好几个念头,他结果还是苦撑下去。
司马方双掌雷霆疾击,寻隙抵暇,偷空往独孤秋身上招呼,看来他真的已经决心将独孤秋击毙掌下。
强劲的掌风迫得独孤秋那柄剑几乎已完全施展不开来。
独孤秋只有借助身形变化,以补剑术的不足,心头一面暗骂道:“南宫绝那厮怎么还不到来?”
司马方一双眼竟好像看到他的内心深处,突然冷笑道:“你是在等南宫绝他们到来?”
独孤秋道:“不错。”
司马方道:“他们到来又能够帮你什么忙?”
独孤秋道:“最低限度我就可以拔脚开溜。”
司马方道:“你现在也可以找脚开溜的。”
独孤秋道:“这也容易,你将路让开就成了。”
独孤秋道:“你答应么?”
司马方竟听得出它的意思,道:“你意思是要溜进宝藏洞内?”
司马方突然收掌,偏身让开,道:“请!”
独孤秋一怔,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司马方道:“你要溜进宝藏洞内,我绝不反对,请!”
独孤秋寸步也没有移动,道:“那个宝藏洞里有多大地方?”
司马方道:“进去不就知道的了?”
独孤秋“道:“若是几丈见方,我进去之后,你跟著进来,将门关上,我岂非就只有等死的千儿。”
司马方道:“你这个人倒是怕死得很。”
独孤秋道:“千古艰难惟一死这句话你难道没有听过?”
司马方道:“你要进去,现在我将路让开了,你却又退缩,而且阻止我进去,你真是莫名其妙。”
独孤秋道:“你再怎样说,我也要阻止你进去。”
司马方冷笑道:“那你就希望南宫绝他们赶快回来好了。”
独孤秋道:“他们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司马方道:“有件事看来我非要跟你说说不可了。”
“什么事?”
“他们暂时是不会回来的。”
“你凭什么肯定?”
“因为他们现在正忙得要命。”
“忙什么?”
“处理两个和尚的尸体,追查他们的死因。”
“百了、千了那两个和尚?”
“这附近只有那两个和尚。”
“他们都给你杀掉了?”
“除了我,还有谁?”
“目的何在?”
“只是想利用他们的死亡,将南宫绝他们暂时引开。”
“这只怕不是主要的原因。”
“也许我气得要命,非要被个人泄愤不可。”
“你看来的确像这种人。”
司马方冷笑道:“现在能够再多杀一个人,我就什么气也都消光了。”
“杀我?”
“正是你!”
独孤秋大笑道:“南宫绝他们在这儿守候,使你进不去,你当然生气了。”
“可惜真正惹我生气的却不是他们。”
“是我?罪过罪过。”
司马方盯著他道:“你的身手不错。”
独孤秋道:“若非如此,如何当得贴缕刺客?”
司马方道:“可惜名不符赏。”
独孤秋道:“你若是有本领,不妨帮我一个忙,送我进幽!:”司马方道:“好尖的一张嘴,你的剑也这样利就好了。”
独孤秋道:“这剑其官也利得很,请看清楚:”语声甫落,剑已剌出,笔直刺向司马方的咽喉。
司马方一闪避开,一声喝叱,双掌连环十七击!
他用的虽然是一双掌,但掌插如剑,掌劈如刀,恰巧在一条石钟乳上划过,那条石钟乳立时粉碎!
独孤秋早已知道厉害,但长剑飞舞,仍然是缠著司马方不肯走。
司马方显然已动了真怒,身形冒险挺进,大有拚著挨独孤秋一剑,也要将他击杀掌下之势。
独孤秋如何看不出来,仓惶后退,一剑千锋,让住了全身要害!
司马方冷笑连声,双掌更急,屈指猛一弹,竟正弹在剑脊上!
那柄剑立时被弹得疾扬了起来,独孤秋胸前空门大露,司马方立即抢进,双掌疾插独孤秋胸膛!
独孤秋右手剑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封挡的了,刹那间一柄短剑却从他的左手衣袖中弹出来!他的左手也相当灵活,一剑在手,立即剌出了两剑,分别刺向司马方的双掌掌心。
这两剑竟好像同时剌出一样,非常迅速!
他快,司马方更快,左掌一沉,食、中指连弹两次,竟正好将独孤秋那两剑弹开每一弹,都是正弹在剑脊之上!
出手之快,判断的准确,时间拿捏的恰当,实在非同小可。
他右掌的去势也竟然完全不受影响,疾击向独孤秋的胸膛!
好一个独孤秋,不愧是“骷髅刺客”刹那间,腰身猛一躬,身形立时如箭般倒射开去!
司马方也不追击,身形反向藏宝洞那边倒掠,谁知道他身形方动“飕”的破空声响,一柄剑就向他飞射过来!
那是独孤秋左手的短剑!
司马方身形急闪,剑在咽喉旁边射过,叮地封在一条石钟乳之上!
那条石钟乳立断两截!
独孤秋这一剑所用的力道显然也非同小可,他的人跟著飞回,连人带剑,飞刺向司马方!
剑长三一尺,身形飞快,寒光一闪,人剑已到了司马方身前!
剑刺向眉心!
距离眉心仍然有两尺,那柄剑的前半截突然暴长,竟长出了足足有三尺之多!
三尺一截比较狭窄,比较扁平的剑锋突然从剑前端弹出来!
三尺剑立时变成了六尺剑,本来还未足以致命的一剑立时变成致命的一剑!
“金枪”孙志也就死在这六尺剑突然一刺之下!司马方又如何?
剑刺向眉心,剑未到,杀气已迫近眉睫!
司马方已经准备好如何应付这一剑:因为这一剑的破绽也实在太多,他绝对有把握在这一剑刺近眉心之前将剑弹飞,再欺身一掌,将独孤秋立毙于掌下。
可是这一剑竟然由三尺变成六尺,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但,高手到底是高手!刹那之间,他竟然还能够及时将头猛向后一仰。
剑斜从它的眉心之上刺过,间不容发!
独孤秋兴奋的心情刹那间不由一沉!
这一剑他很少出手,没有十分把握也不会出手,所以,这一剑,他从来都没有失过手!
这一次是例外!
对独孤秋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严重的打击。然而这比起跟著发生的一件事,反而算不了什么。
剑没有刺中司马力的眉心,也没有利入他的头颅,只刺中他的头巾!
“吓”一声裂帛声响,那块头巾被剑尖刺飞,被剑风激起,蝙蝠一样从司马方的头上飞了起来!
头巾下面那个骷髅面具也被头巾带离了司马方的脸庞,坠下,碎裂地上!
司马方的真面目也就暴露在独孤秋的面前。
独孤秋一眼瞥见,浑身立时如遭电极,失声道:“你”只一个“你”字,他下面的话竟然一个字也再接不上来!
浓眉,巨目,长发,面如重枣,威猛无俦!
骷髅面具后是这样的一张脸庞。
这张脸庞在独孤秋来说,虽然并不熟悉,却也并不陌生。他见过这张脸庞共有三次,最后的一次,这张脸庞的主人已经是一个死人。
死人又怎会复活?
这个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扬州的大富豪,已死在骷髅刺客剑下的殷天赐!
刺杀殷天赐的骷髅刺客并不是独孤秋这个骷髅刺客,就因为不是,独孤秋才会与这件事情扯上关系,他痛恨别人冒充自己。
根据由南宫绝他们那里得到的资料,他最初也以为冒充骷髅刺客的乃是司马方。
但若是司马方,何以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独孤秋不无怀疑。
可是他怎也想不到冒充他的人不但并不是司马方,而且竟然是已经死亡的殷天赐。
殷天赐的尸体,已经由柳西川确定。柳西川的话应该足以可信的,他与殷天赐毕竟是结拜兄弟。
那个尸体如果有问题,柳西川他们也不会走到这里来,何方也不会毫无表示。
但现在,他们认为已经死亡的毁天赐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独孤秋面前。也难怪独孤秋如此的惊骇。
司马方的相貌总不成与殷天赐一样?
这个人难道竟然是真的殷天赐?
独孤秋心头一乱,灵活的身形亦因此缓下来!
也就在刹那间,殷天赐右手一翻,拇、食指已然把独孤秋那剑剑的剑尖捏住,随即一抖!
独孤秋只觉得一股力道从剑上透过来,那柄剑几乎脱手飞出!
他本能的亦将内力透到剑上!
那柄剑的剑锋本来已经被殷天赐抖得弓起,这时候又平直。
殷天赐即时一声冷笑,突然喝一声道:“断!”
那柄剑的剑锋应声“崩”的齐中断成了两截!
独孤秋面色陡变,长身暴退!
殷天赐如影随形,紧追而上,断剑当剑用“唰唰唰”一连三剑!
独孤秋手中崭剑急展“铮铮铮”连挡三剑,身形被迫又停下!
殷天赐左手铁掌旋即击至!他在掌上的造诣远在剑术之上,一掌击出,开碑裂石,而掌势变化之快,更就是骇人!
独孤秋只有再过!
殷天赐霍地挥手,捏在二指之间的那截断剑电射而出,射向独孤秋!
相距既近,速度又快,独孤秋避无可避,只有硬挡!
那柄剑剑中藏剑,赏在是非常单薄,殷天赐的内力之强劲,从他随手只一抖就将那柄剑抖断可想得知。
现在他这一剑飞掷,更见强劲!
“叮”一声巨响,两截断剑相撞在一起!
独孤秋那柄断剑齐柄断去!
殷天赐魁梧的身形同时大鹘一样扑至,双掌齐出,击向独孤秋。
独孤秋惊魂禾定,双掌已击至!
他闪左掌却闪不了右掌,生死关头,不得不举左掌挡去。
“叭”一声双掌交击,独孤秋左掌指骨尽碎,一个身子同时被震开三步,张嘴一口鲜血喷出来!
殷天赐盯著他,冷笑道:“你也敢跟我对掌?”
独孤秋只痛得龇牙例嘴,闷哼道:“出其不意,有何了不起?”
殷天赐道:“比起你那柄六尺剑,我哪里说得上出其不意?”
独孤秋道:“你真的是殷天赐?”
殷天赐道:“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独孤秋目光一闪,突然道:“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
殷天赐冷笑道:“你现在明白是不是迟了些?”
独孤秋闷哼。
殷天赐沉声道:“你本就该不要来的你的名难道比你的命更重要?”
独孤秋这时候又哪里还有话说。
殷天赐也不再多说什么,暴喝声中,长身抢进,双掌疾劈!
独孤秋哪里辽敢接,倒踩七星,慌忙闪避!
殷天赐连声暴喝,双掌亦连环击出,眨眼间,已经十七掌!
独孤秋一个闪避不及,肩膀被掌缘触及,衣衫裂开,肌肉亦裂,整个人同时被震开两尺!
殷天赐脚步飞快,旋即又追上,双掌电闪似的劈出!
独孤秋身形急闪,躲进一条石钟乳之后,殷天赐只当没有那条石钟乳的存在,双掌去势不停,直击在那条石钟乳之上!
“轰”然一声,整条石钟乳被击碎,一蓬钟乳石猛撞向躲在那后面的独孤秋的胸膛上!
每一块碎石都强劲非常,独孤秋立时只觉得胸膛被无数的“拳头”擂上去一样!
这些“拳头”当然没有殷天赐那双拳头有力,但亦擂得独孤秋胸膛阵阵发痛!
殷天赐身形同时欺过来,双拳直击向独孤秋的胸膛!
独孤秋仓惶急退,肋下仍然被拳头击中,整个身子立时飞车般一旋,疾跌了出去。他张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这一拳虽然没有击中要害,但强劲的内力已从拳头上透过来,震得他五脏翻腾,面色已变得青白。
十年江湖,他身经百战,从来都没有这样狼狈过。冉这样下去,毫无疑问一定会被殷天赐活活击毙,要逃走,也没有可能。
殷天赐身形的迅速,远在他意料之外。
刹那间,独孤秋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好。
殷天赐攻势不绝,左拳有拿,紧接攻至!激烈的拳劲掌风,直激得独孤秋浑身衣衫猎猎作响!
独孤秋生死一线,当机立断“噗”地仆倒在地上,往外疾滚!
他从来都没有试过这样躲避敌人的攻势,可是他现在却又非这样闪避不可!他这边倒下,头上的一条石钟乳已经在殷天赐掌下粉碎。
说险,这当真险极!殷天赐拳掌落空,双脚立即连环往独孤秋的身上踩下!
独孤秋滚身急避。
“通通通”三声,地面出现了三个洞,都是殷天赐双脚踩出来的!那若是踩在独孤秋身上,独孤秋只怕就得皮开肉绽。
整块地面都被殷天赐踩得“隆”然震动。
独孤秋不由心惊胆战,身形滚动更快,霍地一长身,从地上窜起来,扑向藏宝洞那边。
他身形滚动,已然在地上滚了一个半弧,不兑间,已然与殷天赐的方向互易。
殷天赐看在眼内,冷笑道:“你进藏宝洞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藏宝洞那道门户,独孤秋推不动,殷天赐追进去,将门一关,独孤秋便只有等死的份儿。藏宝洞中的地形独孤秋完全不熟悉,而且负伤之下,身形不觉亦大打折扣。殷天赐口里虽然这样说,身形却没有缓下来,相反更迅速。
他只怕独孤秋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独孤秋约为人如何,从他那柄六尺剑已可以想像,像这样的一个人虽然目前毫无疑间已只有死路一条,但方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束手待毙。他临死之际,是否会有什么厉害的杀著,殷天赐亦是肯定的。
所以他毫不放松,尽量使独孤秋没有出手机会。
独孤秋冷眼盯著他扑来,右手霍地一挥,一团黑黝黝,球状的东西从袖内飞出来,直向殷天赐射去!
殷天赐看在眼内,面色陡然一变,身形半空一顿,突然暴长,凌空再一翻折,倒翻出去!
那团东西迅速击至,正击在一条石钟乳之上:霹娃一声,火光暴闪,周围一丈的石钟乳刹那间粉碎,四下激射!
一股强烈的火药味即时弥漫空气中!
殷天赐身多半空落下,已经在三丈之外,铁青著脸道:“好小子,关外霹雳堂的火药暗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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