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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悟尘僧显露伽南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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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老妇为你留条自新之路,以体我佛慈悲之心,但老妇与你,血海仇深,永世难忘,再三向家师要求,家师这才答应,许我在你背誓之时,再报前仇。因此老妇费尽心机。令我儿用霹雳子将你诱来此地,又容忍了三天,等你背誓,果然你一切都没出老妇意料之外,所以今天便是你的大限到了。”

    铁喙姥姥听了,果然心惊,一时之间,竟被怔住了,不知说什么是好,只拿眼睛看定胡莲黛,一瞬不瞬,似乎想从胡莲黛的身上,哉出什么来似的。

    笔者也就藉此把铁喙姥姥如何恢复容颜之事,向各位交代一番。

    原来铁喙姥姥自从看到了霹雳子之后,并不知道这是胡莲黛所用诱敌之计,只想到霹雳子既然不在胡莲黛手中的,则报仇之事,便无顾忌,所以在那顷刻之间,立即决定,要上五莲峰去寻找胡莲黛算帐,并且急不待火地,只匆匆留下了几个字给虎面天王,随即一路南下。

    她离开乌鼠,本无人知,但被虎面天王四面派人,到处寻找,这才传扬了开来。

    消息落入丐帮耳中,情丐立刻知道,便转知胡莲黛。

    胡莲黛当即向圆通神尼禀明,赶来云雨谷,和情丐相商,一切布置妥当之后,这才也故意发出消息。

    铁喙姥姥在最初听到胡莲黛到了云雨谷的消息,倒也不免怀疑,但再一打听出黑孩儿业已西行,同时又认为与其到五莲峰去惹圆通神尼,则莫若到云雨谷来得便宜得多了,所以心中反而大喜。

    只因为她有个夜盲之症,黑夜雨步难行,同时又由于形貌丑恶,白天也不敢尽情赶路,因此在乌鼠到巫山这一段路,竞走了将近一个月,这才到达。

    找到云雨谷,看到情丐时,倒也不由得一喜,谁知情丐却不战而退。心恨之余,便烧了情丐的房子,并且向石洞猛攻。

    只是石质特别坚韧,要想破壁而入,显非易事,尤其是忙了一天,眼看着刚刚要破之际,而黄昏也同时来临,不敢再在谷中耽延,怕自己失明之后,反遭攻击,所以只好嫁出谷外,觅地藏身。

    就这样铁喙姥姥白天攻山,情丐连夜补缺,一连三天下来,铁喙姥姥可实在忍不住了、同时更怕消息传出,黑孩儿带着霹雳子赶奔回来,因此急不可当。

    就在第三天退出谷外之际,左思右想,想到最后,还是报仇心切,甘愿背誓,于是着太阳未落以前,飞奔下山,找到一个猎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那猎户擒住,携回山中无人之处,逼着那猎户和她交好。

    那猎户看到了她的这付长相,魂魄早飞天外,吓得昏了过去,又那里还能和她成其好事。

    可是铁喙姥姥有的是办法,立刻掏出了一粒壮阳之药,塞入猎户口中,等药性发作之后,也不再管那猎户愿意不愿意,霸王硬上弓,便运用素女之术,把那猎户耍了个筋疲力尽,并且劈开了那猎户的天灵盖。嘴凑上去一吸,吸光了那猎户的脑髓,这才将猎户的尸体,扔过一旁,自去跌坐用功。

    说也真怪,就这样一来之后,没上半个时辰,她那臃肿不堪的身体,竟消瘦了一半下去。

    同时睁开双目,也并未因日落而失明,夜盲竟也好了大半。

    铁喙姥姥心下一喜,誓言立刻抛向脑后,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又去擒了一个上山,如法泡制。

    就这样一夜之间,被她一连害死了七个人,天色方才大明,她临流顾影,好生欣慰,只是篷首垢面,不能称心,因此又下山偷一身合身衣履,以及其肯钗环,重新打扮了一下,自己看来,仿佛生平之后,这才再向云雨谷赶去,所以这天便来得比较迟了。

    在铁喙姥姥想来,夜盲既已痊愈,破壁自无问题,所以凶焰愈加高涨千丈。

    但却没料到胡莲黛竟敢出面与她相见,更没料到会说出那一番话来。

    俗语说得好:“心中无鬼无所惧,心中有鬼惧十分”

    铁喙姥姥被胡莲黛说出背誓之事,心中那能不怕,所以怔了好半晌没能开口。

    但她恶惯满,大数已到,所以想虽然想了半天,却没想到恐惧警惕,反而想到,这可能是胡莲黛在危言耸听,想把自己吓跑,以求免于一死。

    铁喙姥姥这样一想之后,凶焰倍涨,冷笑一声喝道:“臭丫头,你以为凭这几句话,便能把我吓住了吗?老实告诉你吧!你祖奶奶这次来寻找你们,便是知道霹雳子已不在你的手中,所以你且不必为老妇担忧,只怕今天却是你们的末日到了呢?”

    话才说完,喉问便发出一种毛骨悚然的笑声,接着喝道:“你们是一个个的上来领死,还是一起上来领死,自己赶快选择,否则的,你祖奶奶便要先动手了。”

    黑孩儿一直就注意着他母亲,始终是空着一双手,所以听到铁喙姥姥这样一说,知道危机已迫在眉睫,因此再也忍不住了,不硕一切地猛力把跛丐向旁边一推,拉开横阻在洞大石,穿将出去,匆忙中掏出霹雳子,大喝一声:“老妖妇不必逞凶,待我来收拾于你,你且回头肴看,小花子爷的手中是什么?”说着高举霹雳子,便向铁姥姥奔到。

    铁喙姥姥一见,心头不由大骇,想要逃走,却已无及,因此反而一咬牙关,存下了反噬之心,乘黑孩儿未曾来到之前,先发制人,向胡莲黛喝道:“咱们两个同归于尽吧!”说着,双掌齐发,一股强劲无比的罡风,便向胡莲黛袭来。

    情丐在旁看到,那还顾得了许多,连忙横身上前护住胡莲黛,也运足功力,发掌和铁喙姥姥相抗。

    情丐在当今武林之中,虽然是个高不可测的奇人,但和铁喙姥姥相较,却依然略逊一筹,所以比拚了这一掌之后,立刻被震得向后连退三步。心头一阵翻绞,张口吐出一口血,趺坐在地。

    当然铁喙姥姥也并未完全无事,同样被震得双臂酥麻,血气翻腾。只是没有情丐所受的伤重罢了!

    这些事笔者写来,虽有先后,但却似电光石火一般,同时俱作。

    也就在这同时,胡莲黛亦已发话,向黑孩儿喝道:“我儿不可上前,这里没你的事,你若敢再上前一步,便不是为娘的好儿子。”

    黑孩儿从来听话惯了,并且最怕母亲生气,所以被胡莲黛这样一喝,立刻停下脚步,说道:“可是娘,霹雳子还在我这儿呢?”

    胡莲黛道:“你予为娘退下,这里不要你管,为娘用它不到。”

    黑孩儿无可奈何,只好愣怔在那儿发痴。

    铁喙姥姥见了,连忙转身去注意黑孩儿。

    那知就在这时,胡莲黛她不备之际,立刻一扬手,从袖中抛出一物,向铁喙姥姥打去,并且喝了一声:“靳如烟,你再回头看看,是什么东西来了。”

    胡莲黛即就是不叫这一声,铁喙姥姥也已听到了脑后有破空之声,只是眼看到那粒霹雳子,仍然捏在黑孩儿的手中,因此以为胡莲黛所发出的,不过是一件普通的暗器,所以连头也没回,只一反手,便把那件东西接住。

    但等到眼前一看之际,不由的惊叫一声,面如土色。

    胡莲黛却大笑了起来说道:“靳如烟,现在你上当了吧!”

    原来铁喙姥姥所接在手的东西,不是别个,便正是她平生最怕的那唯一的一粒霹雳子,并且等她认清,想要摔脱还没摔得脱的时候,那粒霹雳子便已发作。

    只见浓烟一起,紧跟着便是轰然一声大震。惨嗥声巾,铁喙姥姥立刻被炸得粉身碎骨,应了她自己的誓言。

    又过了好半天,这才烟消云散,黑孩儿固然是眼看着手中的那粒霹雳子发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便是胡莲黛,也软瘫在那辆车子上,怔怔地用泪眼看着铁喙姥姥丧命之处,喃喃地自言自语地在说道:“这一下,我才算了了心愿,爹啊!你在天之灵,也看到了女儿已手刃妖妇,为您报仇了吗?”

    还是情丐忍着伤痛,高兴地对吵丐说道:“好了,现在事情已了,你叫大家一起出来收拾吧!”

    眇丐传令之后,所以藏山洞的人,这才都一起涌了出来。

    胡莲黛也才定过神来,仲手招唤黑孩儿上前,说道:“我儿怎的这样不肯听话,几乎为你误了大事,更害得你师父身受重伤,岂不可恨!”

    黑孩儿正在难过,没想到情丐却接口对胡莲黛说道:“这事之起,老花子本来有份,而花子却一直置身于事外,所以自令尊身死之后,老花子日夕不安着几十年,现在能够挨上这一掌,老花子也可以无憾于心了。”

    情丐虽然这样说了,但胡莲黛始终觉得过意不去,终于赠了情丐一粒圆通神尼的灵丹,并当面看着情丐服下。

    且命黑孩儿叩谢宽恕不咎之后,这才罢休。

    情丐一面吩咐跛丐,带人收拾打妇残存屋字,以便暂时居住,一面问黑孩儿,骊项珠可曾到手。

    黑孩儿一一说了。

    情丐道:“既然如此,你便赶快送你母亲,返回五莲峰,然后直接去金锁寺,为师的也要前去一趟,便在那儿碰头好了。”

    黑孩儿知道情丐的脾气,一向说一不二,所以当天便背他母亲,出了云雨谷,下得巫山,招来骊儿,让他母亲骑乘,向五莲峰走去。

    这母子俩业已分别一年,所以一路之上,谈得好不高兴。

    黑孩儿便文问道:“那唯一的一粒霹雳子在孩儿手中,娘又那里另外来的呢?”

    胡莲黛笑道:“另外那儿还会有呢?只是你手中的那一粒,乃是娘仿造出来的一粒假的啊!这是因为娘已算定,若是妖妇知道了霹雳子不在娘的手中,便一定会找娘算帐,用的乃是一个‘反虚为实’的诱敌之计罢了。”

    黑孩儿听了,这才明白,但却不由的咋舌说道:“娘这条计也行得太险了,为什么不先告知孩儿呢?孩儿只说乃是真的,所以在乌鼠山时,还仗着它向老妖妇发过狠,总算托天之福,没有败露,否则的话,孩儿又岂能留得性命回来!”

    胡莲黛仍然笑道:“这也是娘的计算之中,因为你以为是真的,所以才能对老妖妇发狠,而使老妖妇相信,否则的话,你一心虚,那才真的会没命回来了呢!”

    不提他母子一路上的言语,单谈黑孩儿护送母亲回到五莲峰时,也正好是陆瑜到达的那一天。

    所以圆通神尼立刻答应前往金锁寺,并命黑孩儿和陆瑜先行。

    陆瑜和黑孩再回到白家庄时,这才告诉了白守德,说是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并命俏郎君去落凤坡找公孙夫人取回凤尾竹,准备端阳钓剑,却没提和白守德同去金锁寺的话。

    白守德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金锁寺呢?”

    陆瑜一皱眉头说道:“仁兄只在家中等着便好,不必去了。”

    白守德听了,忙道:“这怎么可能呢?小弟也是当事人,又怎能在家中,坐享其成呢?这必有原因,还望仁见明示。”

    陆瑜欲言又止,为难了好半天,始终没说出来。

    还是黑孩儿忍不住在一旁说道:“庄主自己所做的事,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

    白守德一惊道:“我做错了什么事吗?我并没做错什么啊?”

    黑孩儿道:“庄主虽没做错什么,但却把抱一道长给惹翻了啊!”原来抱一真人侠骨热肠,嫉恶如仇,脾气极坏,自听到白守德阻着白凤仙,不叫把黑孩儿西行和铁喙姥姥寻仇之事,扯到一块儿去,就凭那一句话,立刻认为白守德太过自私,嫌恶之心,陡然而起,当时便不愿再与守德往来,下令逐客,并拒绝过问金锁寺取分风铜的事。

    虽经陆瑜一再恳求,始终挽不回抱一真人的心。

    陆瑜一既知道抱一真人的脾气,又不便直接对白守德说明,无可奈何,这才想去找到悟尘神僧设法。

    悟尘神僧立刻赶到松篁观,也少遇了多少唇舌,并强调钓剑之事,并非帮助白守德,而是为着消弥浩劫,劝抱一真人应以苍生为重。

    抱一真人这才答应前往金锁寺,不过依然提出条件,不许白守德前往,以免看着生气。

    所以白守德听到黑孩儿把这番话说出之后,也不由的被臊得满面飞红。连声强辩,说道:“小弟并无此意,这是老道长误会了。”

    黑孩儿是个心直口快的脾气,说道:“且别管是不是出于误会,你还是暂时别去的好。”

    白守德皱着眉头说道:“我不去走一趟,怎能向老道长解释误会呢?”

    陆瑜想了一想说道:“这样好了,家师对两位令媛印象尚佳,那么且由两位令嫒随同小弟,去走一趟,也就是了。”

    黑孩儿道:“这样最好。”

    白守德无可奈何,只好吩咐了白依云和白凤仙许多话,要她们转呈抱一真人。

    当天大家也都没再耽搁,白衣云和白凤仙随同陆瑜、黑孩儿,前往金锁寺。

    俏郎君则赶去落凤坡,向公孙夫人讨取风竹,言明风竹到手之后,也立刻赶去金锁寺,分头去迄。

    只撇下白守德留在家中。

    自守德屈指计算日期:从天山回到松篁观的时候,已是三月初,接着这一拖延,又去了个把月,所以眼前已是四月上弦。离开端阳,只剩下二十来天。

    并且又知道金锁寺的三僧二佛,俱都是穷凶恶极,厉害无比的能手,则是否可顺顺当当地将分风铜取到手中,赶上以钓剑之期,尚未可逆料,所以那份焦急,竞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走头无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且搁下不谈。

    单说陆瑜和黑孩儿带着白依云和白凤仙赶到洪江时,便看到崆峒九环钻结千面人魔轩辕楚的孙子——小魔头轩辕阳生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各位随我来吧,大家全都在这儿集合呢!”

    接着又向陆瑜说道:“家祖父承蒙道长带信,感激无涯。”

    原来悟尘神僧妆说轩辕楚,有话要和他说,这次便顺道去了一趟。

    轩辕楚乃向悟尘神僧要求道:“老朽承蒙神僧仁慈,网开一面,得全首颔,二十年埋首荒山,顿悟性命真谛,惟过去孽重如山,非建大功德不足以自赎,迩闻诛戮妖妇在即,所以还请神僧俯念愚忱,恩允参加其事,老朽感且不尽。”

    悟尘神僧听了,当然高兴,但再一想,当年限制轩辕楚,不准再出九环钻结一步,乃是大家的意思,自己未便单独做主,因此不由沉吟不语。

    轩辕楚一眼看出,连忙说道:“神僧不必为难,小孙阳生,业已长成,倘得神僧携带同行,也算轩辕家出了人,出了力,并未置身度外了。”

    悟尘神僧见轩辕楚这样说了,这才立刻答应,把轩辕阳生带来雪峰山,并命轩辕阳生负责招呼来人。

    所以轩辕阳生对陆瑜一谢,陆瑜也就随口客气了几句,跟着轩辕阳-生来了一所破庙之中,当即看到悟尘神僧、抱一真人和情丐等都已来到。

    此外并有踢天弄井沙通霄,天都寺方丈醒罗汉持戒,笑面佛海月,实相庵净心师太等等,连同各人所带子弟一起不下二十来人,俱都是武林高手。

    陆瑜和黑孩儿带着白依云姊妹,上前一一见过。

    白依云姊妹乘此拜在抱一真人面前,把白守德所教的一番话,婉婉转转地说了一遍。

    抱一真人只说了一声:“罢了!”便把事情放过。

    但所有在场之人,却都已被白依云的容光所眩,尤其是轩辕阳生,格外对白依云殷勤备至,百般卖好。

    白依云则始终一本正经地微笑着,冷艳得像一支寒梅,不独悟尘神僧看了,心中高兴,便连抱一真人和情丐,也都点头赞许。

    悟尘神僧道:“好了,人已来齐,现时未过午,还来得及先去见过一阵,只是蛇无头不行,总得大家推举出一个人来主持才行。”说着便拿眼去看圆通神尼,并对众人示意。

    圆通神尼不待众人开口,便抢先冷冰冰地说道:“贫尼此来,只能对付妖僧法矩,其他非所愿也。”

    妖僧法矩,乃是金锁寺三僧二佛之首,武功亦为诸凶之冠,极其难惹。

    所以悟尘神僧见她首认其难,又知道她的脾气,因此便又向抱一真人说道:“那么还是道兄辛苦一次吧!”

    抱一真人也推辞道:“贫道不克当此,只把病佛半偈和睡佛三摩交给贫道,也就足够贫道应付的了!”

    悟尘神僧无奈,便又看到情丐的身上。

    情丐更不待悟尘神僧开口,便抢先笑着说道:“老和尚、你别瞧我老花子,若是叫我这个破破烂烂的老花子来当统帅,使你们这些菩萨、神仙、英雄人物跟在老花子身后,前去叫阵,这还成何体统,岂不叫人家把咱们看瘪了,所以依老花子看来,这事本由你发起,你也不必再乱推别人,干脆你自己当上了吧!我老花子拥护你就是。”

    说着又转身对大家问了一声:“各位看这样好不好?”

    大家当然一致赞成,齐说:“顺理成章,这样最好。”

    悟尘神僧也就没再推辞,只对大家说道:“金锁寺群僧,虽然不过清规,作恶多端,但道场本身,并无罪恶,所以我们此去,应看在佛面上,不为已甚,除非罪无可遣之人,总还得给他们一条生路,许其自新才好。因为据老衲所知,三僧二佛之中的铁佛法本,虽然脾气不好,好酒使性,但却能守身如玉,不犯淫杀诸戒,所以虽然身在寺中,名列恶籍,其实却颇不善妖僧等之所为,则各位如何与他交手之际,还望手下留情才好。”

    抱一真人也点头说道:“这是不错的,据贫道所知,也正是这样,神僧既然这样说了,只要他能识得好歹,将来便叫他主持金锁寺,倒也是个省事的办法呢!”

    悟尘神僧道:“老衲也正是这个意思。”说着便率领着大家,出了洪江,上得雪峰山回风岭,来到金锁寺前。

    这回风岭虽然险恶,但大家俱都是武林好手,所以并不觉得什么。

    就在大家到得寺前的时候,金锁寺内钟鼓楼上,立刻响起了一片钟鼓之声。

    悟尘神僧约住大家,止步说道:“他已报警,且稍待片刻再说吧!”

    也就在这同时,已由两侧门里,抢出了两个横眉竖眼的和尚来,看住大家喝道:“你们是那方的?来此做甚?”

    悟尘神僧上前一步,说道:“请二位通报贵当家一声,就说悟尘有事来拜。”

    那两个和尚又瞪了大家一眼,想是也看出了来意不善,因此互相使了个眼色,说道:“你们且等着。”说完之后,便进去了一个,还有一个,则仍然留在外面,监视着大家。

    又过了一会儿,这才听到里有一个破罗也似的嗓子,喊了出来说道:“何物大胆,敢来金锁寺找死,这不是耗子舔猫的屁眼,活得不耐烦了吗?”

    声到人到,早从庙里大叉步地走出一个身高八尺,满脸横肉,高颧骨,暴眼睛,肌肉虬结,腰俩戒刀的和尚来。

    那和尚看到大家,便盛气凌人地开口喝道:“你们谁叫悟尘?”

    悟尘神僧仍然平静如常地答道:“老衲就是。”

    那和尚道:“你是那个庙里来的?”但没有容悟尘神僧回答,一转眼又看到了白依云,立刻便目不转睛,贼忒忒地盯住白依云不放。

    白依云直被他看得满面飞红。

    这一来,旁边早就恼了轩辕阳生,大喝一声:“贼秃该死!”

    说着便抢步上前,向悟尘神僧躬身说道:“这种败类。老师父还和他说什么?待小子收拾他算了。”

    悟尘神僧尚在儿犹豫,抱一真人已在一旁开口说道:“这样也好,不过贫道认识他乃是金锁寺知客——金刀无敌常住,精通一趟‘劈山刀’,娃儿可得注意,莫挫了这头阵锐气才好。”

    抱一真人这样说法,明是指出常住在刀法难惹,要轩辕阳生自己量力而行。

    轩辕阳生则微笑着答道:“道爷放心,小子知道。”说着便转身向常住走去,并开口骂道:“你平日作恶多端,今天死到临头,还不知悔,就怪不得小爷了!”

    常住一看轩辕阳生不过二十左右年纪,又是一身儒生打扮,唇红齿白,更显得文弱不堪,因为那里还把他放在心上,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娃儿,你不是我的对手,回去换个来吧!”

    轩辕阳生喝道:“你少放屁,赶快过来受死吧!”

    常住虽未动手,却已笑着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既然一定想死,我也说不得成全于你,把你擒回去送给常醒师兄,他是爱走早道的人,凭着你这张小脸蛋儿,一定会有你受用的呢!”说着脚下微挫,身形如风,双手猛张,便向轩辕阳生抓到。

    轩辕阳生被常住一顿言语,已经臊得满脸飞红,心头火起,更何况他之所以挺身上前,本来就是想露出一手,给白依云看看,以图博取白依云的青睐。所以眼看常住扑来,只暗运功力,并不躲不闪,仍旧若无其事地站在那儿,纹风不动。

    这边踢天弄鼓掌沙通霄等几个人看到,不知轩辕阳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看常住双手,已临轩辕阳生双肩,便不由的惊叫起来,要轩辕阳生注意。

    那知轩辕阳生胸有成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使出了个诡异无比的身法,疾如闪电也似的脱出常住手势之外,从常住腋下穿了过去,到得常住身后,更没等常住有转念的余地,便大喝一声:“去你的吧!”拳随话出,结结实实地打在常住的肩头之上,只听到轰隆一声大响,常住翻滚在地。

    可是轩辕阳生的一拳,虽然打得结实,但常住那一身肌肉,却坚硬如钢,是以虽然被打了跤,但却并未受伤。

    暴吼一声,便已一跃而起,呛啷响处,戒刀出鞘,大声骂道:“好小子,我若不把你碎尸万段,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劈山刀法”展开,立刻化成一片闪闪光影,把轩辕阳生笼罩在内,声势好不惊人。

    轩辕阳生却不慌不忙,笑着说道:“你自夸金刀无双,小爷倒要瞧瞧你这一趟‘劈山刀法’,到底如何呢?”说着手中便多出了一对七寸来长的短剑,剑尖上还带着一个小小的钩儿。

    不过剑虽掠出,却并未使用,只仗着那诡异的身法,在常住的刀光之中,上下翻飞,恍如蛱蝶穿花一般,好看之极,任常住刀法如何猛疾,却秒是伤他不着。

    尤其叫常住难受的,便是他还一面说着:“你这趟‘劈山刀法’,一共六十四手,濉凶若不待你把当法使完,便出手伤你,也算不了英雄好汉。”

    不提他二人交手,单说白凤仙在这边看了半晌之后,对白依云说道:“姊姊,你瞧他身法虽好,但那手巾的两柄带钩的剑,不过七寸长短,只怕伤不了那凶僧呢?”

    白依云道:“可不是吗?那凶僧刀重大刀大得很呢!”

    黑孩却是个识货的,笑着插嘴说道:“你们别替他耽心了,他手中的那两柄短剑,便正是驰誉江湖的‘七寸吴钩’,莫瞧它短,可厉害得很呢?”

    白凤仙道:“武经上‘兵器论’里说:一寸长,一寸强。我就不信,这么短的家伙,能厉害到那儿去?”

    黑孩儿笑道:“你别断章取义了,下面不是还有句:一寸短,一寸险吗?更何况这吴钩剑要长时,只怕比凶僧手中的刀,还要长上好几倍呢!你看着吧!那僧的命运,业已被注定,绝逃不了一死的。”

    白凤仙将信将疑,便再看了下去。

    不多一会儿,常住的“劈山刀法”业已使完。

    轩辕阳生笑着说道:“哈哈!你的‘劈山刀法’也不过如此,现在该看我的了吧?”

    常住仗着这手“劈山刀法”也不知道伤了多少江湖好手,真没想到今天遇到这样一个娃娃,人家连手都没还,自己使完刀法,竟没能伤了他,心中也就是不由的吃起惊来,打算藉机跳出圈子,再打别的主意。

    没想到轩辕阳生业已使开短剑,把他紧紧地缠住,要想脱身,谈何容易。

    常住一急,咬紧牙关,二次重头使用“劈山刀法”打算以力取腾,并且大声叫喊,命那两个和尚,赶快进庙求援。

    但轩辕阳生那里还能容他多事挣扎,左手吴钩剑凭真力一紧一绞,呛啷过处,荡开了常住的戒刀,打开了常住的门户,右手短剑中便指向常住的胸前。

    常住收刀招架,业已无及,吓得连忙仰身后退,堪堪避开剑锋,心中正叫了一声:“好险!”

    却没想到轩辕阳生力集掌心,放开手指,把那柄吴钩向前一送,喝了一声:“着!”七寸吴钩便带着一根细如游丝般的金链,向前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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