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青蛟”聂廷虎阴沉地笑了笑说:“三位高人既然欣莅敞庄,廷虎自亦不敢慢待各位!”
说着随虚伪谦让三人进庄。
但见一座高及丈余的围墙正中,是一可容数骑并辔的宽大铁门,横额写着歪歪斜斜的三个大字——“碧湖庄”下款是“聂廷虎题”看得云中几个人不觉心里好笑,心想:“这等蹩脚的书法,竟也题字?”
大门前两列青衣壮汉,分峙左右,手执兵刃,杀气腾腾,倒也颇有一番威武气象。
两列护卫见庄主聂廷虎导领三人进庄,一齐躬身施礼,面露敬畏之色。
进得庄来,但见高楼巨厦,星罗布列,庭园林木,密密茂茂,只是雕栏玉砌之中,显得俗不可耐,像是个暴发户,处处想学高人雅士,处处却又学得不像,以致“画虎类犬”留人笑柄。
“水底青蛟”聂廷虎装着一付虚伪的笑脸向三人说道:“三位厅内略进茶点,再请指教!”
说着已把云梦和尚、云中道人、姚淇清三人让进一座大厅。
大厅广及数丈,红毡铺地,四壁之上悬有不少古董字画,只是格调型式,俱属不一,像是四处劫掠而来。
厅堂正中,分宾主排列着两行黑黝黝的太师椅子,除了正中主位上那一望金玉辉煌,锦绣豪华之外,其余俱是非木,非藤,非铁之属,形式亦是非常古怪,四只椅腿俱钉牢在地板之上。
聂廷虎笑嘻嘻地让三个人落坐。
云梦和尚瞪了那些椅子,一面向云中,和姚淇清使了个眼色,先自到了上首的一张坐下来。
方一坐下“咯咯吱吱!”连声数响,椅背椅脚之上猛然伸出四只铁臂,迅猛之疾的环抱而来,并不住紧紧向云梦环扣着。
这上下四只铁臂,臂力万钧,无法破解或抵御,平常人只要被它扣住,立刻腿骨与腰杆俱将折断,是为“碧湖庄”千百明暗机关中专门对付明来的“迎宾椅”
云梦和尚未落座之先,即已留意,早已暗运内功,以防不测,只听他哈哈一声长笑,跟着双手双足早已抵住四只粗臂,猛运真力,四只面杖粗细的铁臂,便被抵住。
他笑着说:“好家伙聂廷虎!你这只椅子招待客人这么亲热!”
说着双手双足猛一用力“咯喳喳!”一声脆响,那四只铁臂已然被他拆断。
聂廷虎一见大惊失色,但瞬即转为一付笑脸说道:
“大和尚你坐错了地方,这只椅子是专门给我那只会耍把戏的黑狗熊坐的,你哈哈!”
想不到这阴险毒辣成性的聂廷虎,竟然藉题发挥,骂起人来了!
姚淇清听见长辈被辱,气愤不过,手按剑柄,就欲抽剑动武。
云中见状,使了个眼色,止住了他的冲动。
云梦听聂廷虎不但不为这只出洋相的椅子道歉,反而藉题骂人,本来也甚恼怒,继而一想,姑且饶你,等会再把你这“碧湖庄”澈底收拾。
遂即指着聂廷虎笑骂道:“好一个混帐的椅子,竟然把你家佛爷当成了狗熊,不晓得那椅子主人是怎么安的?”
笑骂之间,庄内壮汉已然端上茶来。
聂廷虎声色俱厉的吩咐那壮汉说:“快去搬弄些‘上等’酒菜来,招待咱们的嘉宾!”
壮汉连连应诺退去,四人也就落坐。
这“迎宾椅”怎么第二次坐下时,就没有伸出那四只铁手臂呢?
原来第一次聂廷虎站在大廷中间,让四人就座时,脚下已经暗自踩动毡下机关,是以云梦刚一落座,就伸出那吓煞人的四条铁臂,第二次再坐,聂廷虎见机关无效,自然再未使用了!
大家坐定,聂廷虎细眯着一双三角眼说道:“碧湖庄主今日何幸,得蒙三位高人大驾光临,敢情动问三位法号,仙山何处?”
云梦和尚爱说话,笑说道:“依我看聂庄主所言不差,如果你这‘碧湖庄’早来过像我等这样的手脚,恐怕它早就夷为平地了!”
又接着说道:“道人弟弟法号云中,和青年姚淇清俱在西天目山修行,你佛爷我宝号云梦,大殿原本在丹阳湖中,惟咱家酷爱四海云游,现已居无定所。”
聂廷虎一听这和尚竟是传闻中,善长“气觉”奇学的“笑面弥勒”云梦和尚,不禁暗自一惊,心想:“今天的确是碰到了砸手货。”
说话之间,壮汉已经端上了一桌酒菜。
佳肴杂陈,云中三人不觉齐齐交换了一个惊奇的眼色。
只见桌心一只大盘子里四块方形烧肉上,各自插着一只明晃晃的三刃锋利鱼叉,薄薄地肉块紧附着三面钢刃。
云梦和尚点了点头,心想:“好家伙聂廷虎,你竟然也给咱家来这一套江湖上久已不要的玩艺儿!”
聂廷虎已笑眯眯的斟满了四个粗大酒觥,端起来说道:“几样山蔬湖味,不成敬意,廷虎先藉这一杯水酒,向三位高人略麦微忱。”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云中三人见他酒肉似乎尚未放什迷药,也各自举杯,刚要举杯,只听云梦说道:“道人老弟,姚贤侄你们今天怎么也肯破例开斋饮聂庄主这等烈酒。”
云中暗叫惭愧,心想:“怎么,人家都一口饮了,难道这酒内还有问题?”
可是云梦明明是在暗示这酒饮不得,杯已近唇,甚觉尴尬,遂即顺势闻了闻杯中的酒说道:“大和尚所言不错,聂庄主这酒是太烈了些!”
姚淇清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也随着偷偷地放下了杯子。
云梦和尚平时虽爱说笑,今天却处处谨慎,初见聂廷虎举杯一饮而尽,不疑有他,谁知刚一举杯近唇,即觉浓郁芬芳的酒味之中,另有一些轻微怪味。
这怪味,一般饮酒者说,绝然嗅不出来,可是云梦不仅是个十足酒徒,江湖经验却又老道,是以闻味猜知这酒内已经下了上等迷药。
聂廷虎所以一饮而尽想系早已吃了解药,故敢大胆,表现豪爽,自己先饮,使三人不疑有他,这确是一个阴狠之极的手法。
聂廷虎见三人虽举杯而未饮,脸一沉,向那侍候酒菜的庄汉说道:“此酒过烈,还不快换上好的过来!”
一边又向三人忙着赔不是,说道:“三位高人既嫌这水酒太烈,我们何妨先动筹吃菜吧!”
说道伸手桌央,拿起那鱼叉上的一块肥肉说道:“大和尚,廷虎先敬你一块肉如何?”
未待云梦表示意见,他已然暗自贯尽七成劲道,迳往他口唇之处猛掷而去。
只见云梦巨口一张,恰好衔到那块肥肉,伸出右手,轻轻把那精钢鱼叉拔下,摔到地上说:“你们高邮湖的渔夫可真是太懒惰成性了,怎么捉到了鱼,连鱼叉都不抽掉。”
聂廷虎见云梦还兀自说笑,接着又拿起第二块肥肉,向云中道人说:“道长有请,我也敬你一块大肉!”
说着手贯足劲,隔着桌子掷了过去。
云中刚才见云梦接着了他这一叉,自己虽然没有来过这一手,可是也不能示弱,见鱼叉已经掷来,急急张口,鱼叉正好被他两排牙齿截住,未曾伤及丝毫口唇,又见他钢牙猛自一错“咯崩!”一声,叉柄便落到桌面上。
跟着一仰头“噗!”的一声,屋梁上正插着一个明晃晃的鱼叉钢尖,听他说道:“聂庄主这厨师实在过于粗心,竟然把骨头都未曾剔去!”
姚淇清见云梦和尚和自己的师父都来了一手令人胆战心惊的动人表演,知道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不禁连连害怕,可是在师父两位高人面前也不好丢脸,是以早已暗自准备他那鱼叉的到来。
果不然见聂廷虎又拿起了一块肉,望了望他说道:“姚仁兄也请吧!”
话未说完“嗖!”的一声,鱼叉已然飞至。
姚淇清依样葫芦,急张虎口,舌根稍觉贴到了那只明晃晃的鱼叉尖,神色自若“噗!”的一声也吐将出去。
只听那旁边庄汉“哎哟!”一声,那叉尖正从他头发楷上飞过,吓得他面如土色。
“水底青蛟”聂廷虎始见一僧一道都接着,他这招惊险已极的“笑里藏刀”倒不觉怎样出奇,今见这青年后生姚淇清竟然也接住了,不禁微露惊异之色。
云梦和尚和云中道人,见聂廷虎执叉又向姚淇清抛去时,着实为他担心得紧,惟恐他功力经验不足,万一失手,不堪设想。
后来见他不仅轻松接住了,反而出了一旁侍候酒菜的庄汉一个洋相,不觉同时爆笑起来,直笑得聂廷虎的脸上,一青一白,不是味道。
云梦和尚不时冷嘲热讽,一顿酒菜,吃得聂廷虎如坐针毡。
酒菜将尽,聂廷虎起立说道:“碧湖庄今天能接待三位高人莅止,实在不胜荣幸,在下意欲酒后请三位参观我这庄上风景,并请庄上诸位兄弟能够领教一二。”说着随即离席。
出得厅门,四人信步而行,穿廊过户,来到侧院一月门之前,只听“水底青蛟”聂廷虎说道:
“碧湖庄明暗机关,四处布设,高邮远近闻名,三位高人远来他乡,望自加小心!”说着一个飞身跨过月门。
云梦等见他忽然飞身跨过月门,即刻对这月门发生疑问,如果它是机关,则聂廷虎应该暗暗使用,出于不及,方克奏效,若无机关,则他何必又作此状。
三人神态虽见悠闲自若,心下不禁猜疑满腹。
云梦很想学聂廷虎一样,飞身跨过,则安全保险,不会出什么岔子,继而一想如果没有机关,如此紧张作态,岂不被他耻笑?
遂向云中二人使了个眼色,暗运丹田真气,大模大样,跨过月门,果如云梦所猜,这里
并无机关,聂廷虎只是故布疑阵而已。
聂廷虎见这三位不速之客竟然对自己刚才一套功夫不放在心上,也着实觉得人家厉害。
过得月门不远之处,是一个两丈余的回廊,壁上也各悬着些字画,两旁并排列着三五只石椅子,似供纳凉小憩之用,只见聂廷虎说道:“三位高人先请!”
云梦在前,早已端祥得清楚,知这回廊两边壁上定有些讲究,很可能只要一踏地板便会出事。
闻聂廷虎说先请,也不客气,身形一幌,紫燕穿帘,两丈余的长廊已然到了头。
接着云中道人依样葫芦,也是一纵身跃了过去,只剩下姚淇清轻功较弱,令人担心,不过依平日所学似也应该纵得过来。
只见姚淇清站在廊头上肃然运了运丹田之气,身形一挫,双足一蹬,往廊中穿去,将至尽头,身形下落,足尖只得轻轻一点地面,再行纵出。
猛听廊头壁上一声风响,嗖!嗖!嗖!蝗虫也似的喂毒短箭,一齐向姚淇清点足之处飞来,幸亏他足尖一点即去,否则岂不被笼罩在这歹毒之极的箭雨之中。
聂廷虎站在回廊那头嘿嘿冷笑了两声,伸手往廊头的暗扭处一拍,关了拴掣,便神态从容地从那头踱了过来。
云中道人见“水底青蛟”聂廷虎出得廊头,心想:“事不过三”我等进得碧湖庄,一连吃了他四五次卑鄙的毒计,长此下去,以身试危,英雄固显英雄,可是我等来此,使命重大,不可尽管这样听他摆布。
遂即说道:“聂庄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等到你这碧湖庄来,上岸时已经告诉你,其一:系来寻找我等友人红脸少年邵谷人,其二:二年之前,汝在洞庭掠来人质‘洞庭鲲’邵傅,我等意欲搭救,其三:欲借问聂庄主一人,即‘海天白鲸’苗光宗的下落,若此三者我等尽得满意结果,自然是好来好往,否则。”他没有说下去。
云梦那旁接着说:“什么否则否则的,干脆告诉你说吧聂廷虎!我们今天是为高邮湖周遭三百里的庶民百姓除害的,不就得啦!”
聂廷虎起先细眯着一双三角眼,盯着云中说话,继听云梦和尚快人快语,说要为民除害,霍地发出一声阴险的奸笑说道:
“好一个义正严词的口号,看样子我聂廷虎今天难逃劫数了,也罢,此往西行,过得一石洞,即是碧湖庄的广场,刚才我已吩咐下头,庄上兄弟已在那儿等候三位高人的宝剑,引颈就戮呢,我们这就请吧!”
云梦和尚见他话都反说着,不觉一声哈哈破空大笑说道:“人说‘有眼不识泰山’,你们碧湖庄的上上下下可真都是识得泰山的人,哈哈!”
四人随即迈开健步,往聂廷虎所说的那广场走去。
走不多远,见一人工隧洞前面峙立,洞口可容二人并行,由于隧洞过长,里面光线颇为幽暗。
聂廷虎前导迳自进洞,云梦三人虽然猜得这洞颇不平常,他既然先自进入,我等和他行个并排前后,祸福总是同当吧!遂即鱼贯而入。
刚进洞下到十来步,忽听前后洞口“叭嚏!”一声,两扇大门已然落下,洞内顿然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
跟着听见一声得意已极的狂笑,阴暗之中,闻之毛骨悚然,笑声消失,听他说道:“三位高人恕我暂且失陪,稍待即有美味酒菜送来!”
黑暗之中,这聂廷虎不知从哪儿走了!
云梦和尚忧然说道:“惭愧!惭愧!想不到我们竟然被池愚弄至此,唉!真是惭愧!”
云中安慰道:“这小小洞府,除非铜墙铁壁,还能把我等困在这里!不过刚才聂贼所说稍待即有美味酒菜送来,不知意何所指?”
云梦和尚难以对答,转过话头说道:“待我取出火熠子打个亮,看看能不能出得去。”
说着察察打亮了火熠子,往壁上门上一照,喝!可不正是云中所说的铜墙铁壁是什么!
云中道人略一沉思说道:“且让我用‘靖魔什音’看看能否把那铁门推开否?”
云梦黑暗中说:“道人老弟,你用吧!”
黑暗之中,只听一缕清悦之音徐徐奏将出来,跟着轰隆一声巨响,霍然变为万马奔腾之声。
这声音之中实已蕴含了千钧力量,奇猛无比,云中在离开西天目山前曾将庞大豆石击得粉碎。
可是,今番不知怎么的,盏茶时光那扇铁门竟然毫无动静,云中知道无望,便即收敛功夫。
三人困坐愁城,各自纳闷间,忽又在黑暗中听到一声冷笑发至壁间,继听他说道:
“三位高人刚才玩的是什么把戏,吱吱哇哇的响了半天,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座铜墙铁壁的隧洞,当年铸造时,曾经请了五百个铁工,打造了三年,方才成功。
这铁壁足有四尺宽厚,外边还有五尺厚的石墙密封住,专门对付你这些功力高强,而且死要面子的破烂穷酸英雄嘿嘿!
还有,只要我这边机扭一按,毒气放出,你们三个人岂不命在旦夕,不过,念你三人倒还光明正大,不失为三条江湖好汉,暂且让我的饿狼饿虎侍候侍候你们!”
又听他一声呼喝:“放狼哪!”
壁上一扇暗门“忽拉!”一声开了,跟着听见一群饿狼咆哮着向内冲来!
云梦见有门开启,机不可失,忙一拉云中和姚淇清的衣角,双掌贯足内家真力,往那暗门处冲去。
饿狼受不住云梦千斤劲力所击,连连狂嗥后退,瞬间不闻声息,云梦觉得有些不对,脚下小心摸索,原来饿狼退至一地下深洞去了!
云梦和尚暗中取出火照子一照,洞内有阶,直斜坡着通到洞底,三人意欲一窥究竟,拾级而下,见洞下的壁上尽是饿狼的爪印蹄痕,一股骚臭之极的狼尿味,直冲肺腑。
饿狼见三人掌力凌厉,退至洞角,这石洞足有十丈方圆,涧底尽是白惨惨的人骨头,三人虽然涵养有素,胆气过人,也不觉毛骨悚然,阴森可怖。
云梦和尚双掌当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这鬼什么‘水底青蛟’聂廷虎,妄自杀害生灵,直该千杀万刮之后,祭祀佛祖!”
云中同感说:“只闻这聂廷虎在高邮附近为非作歹,扣不料此人嗜杀成性,真该杀而无赦!”
洞底既然没有出路随即拾级出洞,方至洞口,那洞口的铁门霍又关下,而且是内外两道,真不知如何方能破得出去,三人无奈,只得在那洞口石阶上坐困愁城。
按下云梦和尚、云梦道人和青年后生姚淇清,坐困碧湖庄不麦,且说红脸少年邵谷人被“凌波仙子”杜飞云湖滨艳舞,暗施“睡莲戟”中的迷香迷倒,挟至碧湖庄的后岛依荷轩,交与小红、小绿、亦黄、亦青四位贴身丫头。
昏迷之中被她们闻以“绮梦香”春药后,悠悠醒来,见方才那艳舞女即不知去向,却有两个艳若桃李,美似春花的小姑娘,罗襦半解,笑靥迷人,一时间心旌动摇,被二个丫头轮番玩弄起来,倒也欲醉欲仙,颇是味道。
后来两个去了,又换来两个,轮替交攻,几番云雨之后,疲惫已极,呼呼睡去。
醒来时,窗外阳光刺目,天已交午,见自己赤身裸体,急忙穿衣而起,室内空空“霸王鞭”不知去向。
心内一急,奔至房门,见两个天仙似的美女坐在秋阳底下吸太阳,望见自己来了,不住的挤眉弄眼,格格娇笑。
邵谷人药力既散,灵性恢复,依稀记得这两个姑娘,昨夜曾与好事,又一想此处明明是自己年迈老父陷身之处的聂廷虎巢穴,这两个姑娘如此媚态,定非好人,遂即蕴怒喝问道:
“快告诉你家少爷,此方何处?你们是哪等人家?”
那姑娘笑着说:“哎哟!我的俏哥哥,你这是发的哪阵子威!昨个晚上我才轮到个第三,你就没啦劲了!”说罢格格笑个不止。
邵谷人听她这卑秽淫话,不由份外愤怒,暴喝一声:“无耻淫娃,还不与你家少爷纳命!”说着劈空一掌往她打去。
刚一出手,即觉不对,劲力大失,远逊以往,不由心下大惊,心忖:“即使昨夜做了那事,亦不应该如此失去精力。”
那姑娘见他发掌,还兀自格格淫笑道:“你红姑娘昨夜检了一个银样腊枪头,想不到你这无用的野男子还大发脾气,让我给你略施惩戒!”
说着霍然一跃而起,身形快迅美妙,已然落至邵谷人的背后,疾仲玉指,往他“精促”要穴,轻轻点去。
邵谷人因昨夜几番天台逸乐,疲惫过度,元气大丧,身法已大不若以前灵活,见她从上方落下,尚未及转身,已觉背后腰处一凉,便已不得言语。
邵谷人刚刚被小红点倒,猛听房檐上一声娇斥,说道:“听你口出这种不知羞耻言语,敢情我鸣哥哥也被你们迷倒,还不给姑娘从实招来!”
只见一个窈窕少女,着一身湖绿飘裙,已然羽毛一般的轻凌落在天井之中,急错纤掌,向小红攻来。
那边坐在椅上晒太阳,只管瞧着小红点倒邵谷人的小绿,忽见房上飘下一人,暗叫:“光顾听小红逗他呢!来了人都不晓得,真是惭愧!”急忙从椅上一跃而起,乍分玉掌接住来人攻招。
“蹬!蹬!蹬!”想不到来人掌力这样劲强,竟然被地震退了五六步,不由心下大惊。
小红见小绿一出掌就吃了大亏,急忙丢下邵谷人,跃至来人左侧“白猿献果”双掌贯足劲力发出,谁知掌力尚未近得人家身边,即被猛烈震退。
小绿见小红姐也吃了亏,不敢大意,遂与小红使了个眼色,二人疾错双足,步走轻凌,团团把一个年未及钗的少女围住。
一红一线两团人影,快似走马灯,圈圈拢来,连连左右同时发招。
来人不慌不忙,真气运身,未看见使出什么特别招术“哎哟!”两声,两团人影已然被点倒地下。
少女刚刚收势,举目四望之时,忽见后楼那边来了一个穿青衣的少女,面露惊疑之色,喝问道:
“你是哪儿来的野丫头,竟然把我小红、小绿姐点倒?快点老实招来,你青姑娘饶你一条活命——!”
那少女冷然笑了一声,说道:“哼!你们也配说饶人活命,我且问你,我家石哥哥可曾被你们迷在这淫窝之中?”
小青听她口口声声说这儿是“淫窝”不由气得面皮铁气,喝问道:“谁晓得你什么石哥哥,也没个名儿!”
来人一听,也自觉好笑,光顾得使气问人家,连他的名字都忘记说了,遂缓和说道:“石剑鸣哪!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小青一听,心下一惊,想道:“这小妮子竟是来找俺云姑娘那块鲜肉的,天哟!听你这亲昵昵的口气,且待我问问你是他的什么人?”
遂说道:“石剑鸣是你的什么人哪!是不是你的心”
“心上人”三字没有说下去。
来人一听青衣姑娘发问,不觉脸泛桃花,心想:“我是他的什么人呢?有了!”
遂缓和说道:“我是他的师妹,怎么样?他就在你们这里吧?”
亦青瞟了瞟她,说道:“你先给我两位姐姐解开穴道,我才愿意告诉你哪!”
少女一听,似乎有点眉目,点了点头,伸出一双玉掌,往小红、小绿身上“拍!拍!”拍了两下,穴道便已解开。
亦青见她已经替两位姐姐解开了穴道,遂说道:“姑娘且请稍待,我去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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