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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鹤唳猿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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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当前三匹高头大马上,正坐着内三堂的三位堂主。

    右边一人,白发苍苍,短须短发,两眼炯炯有神,正是打了自己一梭的阴阳子母梭李沛然。

    中间一人,身穿黑袍,花白胡须,飘散胸前,这人是在静安寺欲与自己一拚的冀察无敌费庭法。

    左边一人,身穿黄衫,手拿铁骨折扇,年约三旬,面白如玉,一双朗目,精光闪闪,看来气度不凡。

    三人静坐马上,冷冷地望着天麟,神色深沉,没有一丝笑容,似乎对天麟的入山,并不甚表欢迎。

    天麟微微一笑也没放在心上。

    再往后看,马上坐着四队衣色不一的帮众,有灰、有蓝、有黑、有黄,俱是一律劲装,身背兵刃。

    每队之前,四匹高头大马上,前一后三,俱都坐着四个衣色相同的劲装大汉,威风凛凛,各佩兵刃,想是其余四旗坛主和十二香主。

    天麟正在打量前面情势之际。

    蓦地,子母梭李沛然右手突地高高一举,近百帮众,立即暴起一阵如雷欢呼,声震谷峰,直上苍穹。

    紧接着,鼓声大振,号角齐鸣,无数冲天火炮,轰轰隆隆,此起彼落,震耳欲聋。

    天麟心情虽仍有些激动,但由于看了三个堂主的嘴脸,内心镇静了不少。

    走到列队之前,双手抱拳,俊面含笑,经过李沛然时,特地问声:“李堂主好。”

    李沛然也含笑抱拳,问了声:“卫小侠好。”

    经过黑旗坛前时,天麟剑眉一竖,俊面倏然微变,在黑衣队前高头大马上,正坐着铁掌震江南张道天。

    张道天身材矮小,颚下仍留着山羊小胡子,这时已换上一身黑色劲装。

    当天麟经过他面前时,看到天麟神色一变,老脸上也不禁有些愕然,立即向着天麟颔首一笑。

    卫天麟顿时惊觉自己失态,立时收敛心神,也向张道天微笑颔首。

    进入寨门,红日已没,薄雾渐浓,两侧如鳞瓦房,排列整齐,井然有序,已有不少处燃上烛火。

    蓝天丽凤虽是未讲话,始终精神兴奋,面绽娇笑,掩不住内心的极端欣喜。

    天麟回头一望,身后紧跟三堂堂主和宋大憨,五旗坛主俱在各队队前,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声势雄壮已极。

    穿过一片天然树林,即是一片广大较技场,两侧刀枪如林,有箭靶有马壕,中间有一大厅,建筑甚是雄伟。

    大厅两侧,火把高燃,全插通明,数十帮众,徒手侍立厅前。

    到达厅前,蓝天丽凤一打手势,与天麟同时下马,徒手侍立帮众,立即过来两人,将马接过拉走。

    卫天麟登上九级厅阶,转身一看,只见三位堂主,五旗坛主,以及所有马队,俱都肃立厅前。

    蓝天丽凤眼含微笑,光艳照人,但眉宇间仍透着一丝威凌,凤目一扫厅前,立即对天麟说:“弟弟,你有话对各坛弟兄说吗?”

    天麟立即微笑颔首,向前两步,双拳一抱,说:“在下卫天麟冒昧登山,惊动诸位远骑相迎,内心深感不安,就此当面谢过。”

    天麟说话声音虽然不高,但全场帮众俱能清晰入耳。

    三位堂主、五旗坛主,走在最前,并未注意有何异处,但蓝天丽凤看了最后一列马上几人的神色,心头不禁一震,立即以惊异的目光望了天麟一眼,芳心不禁欣喜若狂。

    于是,面对帮众,立即朗声说:“卫小侠今日莅临总坛,为本帮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嘉宾,本帮礼应尽欢三天,各旗大头目以上人员,参加总坛议事厅上的盛宴接风,参加欢迎行列的弟兄,就在此观武厅欢筵。五旗未参加的弟兄,各赏美酒百坛,现在人马解散。”

    蓝天丽凤话声一落,全场顿时暴起一阵如雷欢呼,声震厅瓦,马嘶连连。

    在这种令人血脉贲张的情况之下,帮主一双威凌的目光下,三堂堂主,也不得不面露笑容,随众振臂一呼了。

    卫天麟心情激动,热血翻腾,感激地望了蓝天丽凤一眼。

    蓝天丽凤伸手肃客,两人并肩向厅后走去,三堂、五坛、十二香主俱都翻身下马,紧随身后,宋大憨这时已不知溜向何处。

    越过观武厅,竟是一条高出地面的石铺大道,直达二十丈外的一座雄伟石堡。

    堡门高大,墙约三丈,尽是巨石砌成。

    进入石堡,另是一稽景象,精舍红墙,绿瓦画梁,小阁大楼,高耸林立,灯火棋布,光亮耀天。

    转过两个独院,便是一道长廊,走至长廊尽头,天麟的眼睛,不禁一亮。

    眼前数丈以外,又是一座气势巍峨,建筑雄传的九阶大厅。

    厅上宫灯罗布,光明宛如白昼,酒筵早已齐备,竟有十数桌之多。

    厅的两侧,有帮众、有侍女,分别侍立。

    天麟与蓝天丽凤登上厅阶,进入厅内,在正中第一桌上就坐,内三堂主,五旗坛主,左右相陪。

    其余十二香主,各旗大头目,也各自纷纷入席,除了轻微的脚步声,厅内再听不到到其他声音。

    蓝天丽凤见众人落座后,立即起身与天麟介绍。

    天麟和三位堂主、五旗坛主,俱都同时起身。

    蓝天丽凤面含微笑,-指李沛然,说:“这位是阴阳子母梭李堂主,你们在客栈内已经见过。”

    天麟与李沛然,相正微笑颔首。

    蓝天丽凤一指黑袍老者,又说:“这位是冀察无敌费堂主,身经百战,善用双戟,为人淳厚刚直。”

    天麟立即抱拳笑声说:“久仰!久仰!”

    蓝天丽凤介绍到第三堂主时,声调特别加重,说:“这位是幻云铁扇黄仲华黄堂主,黄堂主手中一柄寒铁折扇,使得出神入化,鲜逢敌手,弟弟也是用扇之人,今后有机会,应当多向黄堂主请益。”

    幻云铁扇黄仲华,神色极为深沉,听了帮主的赞美,顿时眉梢上挑,目露神光,微笑恭声说:“帮主过奖了。”

    说着,望了天麟挂在肩扣上的描金龙凤折扇一眼。

    天麟看了,立即微笑抱拳说:“今后尚请黄堂主多多赐教。”

    黄仲华也谦虚地说:“不敢,不敢,有机会当与小侠相互磋磨。”

    蓝天丽凤介绍到双剑追魂蒲翠萍,粉面上立即掠过一丝光彩,极为愉快地笑着说:“弟弟,蒲坛主的响万儿,你可知道?”

    天麟立即点首笑答:“小弟已经知道了。”

    蓝天丽凤又幽默地笑着说:“知道我便不说了,不过这位姊姊你可千万开罪不得。”

    说着,竟然笑了,全厅也同时掀起一片欢愉笑声。

    天麟也风趣地笑着说:“小弟定谨记在心里。”

    蒲翠萍被说得粉面泛红,娇如桃花,立即含笑轻声说:“帮主取笑了!”

    说着,秀目轻瞄了天麟一眼。

    天麟看得怦然一动,立即移转视线看着下面一人。

    蓝天丽凤继续往下介绍。

    黄旗坛主是个身材修长,年约四十的中年人,长眉细目,人称病秦琼冯桂泰,善用双戟,令人一望,即知是个正直人物。

    蓝旗坛主,相貌威猛,身躯魁梧,一脸落腮虬髯,人呼开天斧贺熊,看来极为憨厚。

    白旗坛主,白净面庞,不到四旬,五绺黑髯,飘散胸前,人称“神雕手”郑少巨,乍看之下,不像是个习武之人。

    介绍到黑旗坛主铁掌震江南时,蓝天丽凤笑了,于是,对天麟说:“这位就是发现西天魔琴得主银钗圣女的张坛主,人称铁掌震江南,双掌一推,力可开碑碎石。”

    铁掌振江南张道天,听帮主如此介绍,全身不禁一颤。

    蓝天丽凤又继续说:“张坛主与疤面人大战数百合,曾一掌击伤疤面人,当场倒地吐血。”

    卫天麟心中好笑,面现惊容,立即连声说:“张坛主两手果是一双铁掌、今后张坛主的万儿,应该改为铁掌震武林才是。”

    张道天一听,正中下怀,连声嘿嘿干笑,两眼闪闪有神,游目四座,傲态毕露。

    蓝天丽凤介绍完毕,立即朗声说:“欢筵开始!”

    话声甫落,人影晃动,帮众端菜,痛饮干杯,好不热闹。

    天麟由于满腹心事,酒到必干,蓝天丽凤芳心喜极,也饮了不少,三堂五坛,除了蒲翠萍,俱是海量。

    尤其幻云铁扇黄仲华更是不言不笑地大喝闷酒,只有李沛然深知他的心事。

    黄仲华一表人材,武功出众,一直单恋帮主,只因蓝天丽凤雄主事业,一向不谈儿女私情。

    内三堂主,虽对帮主接近机会较多,但除帮务机要外,他事一概不谈,是以弄得黄仲华满腔热情,无处倾吐。

    如今,半路杀出个卫天麟,眼看帮主,面绽娇笑,容颜映辉,坐在“弟弟”身边,如沐春风。

    这令他看在眼里,怎不忧心如焚。

    就在酒意正酣,余兴犹浓之际。

    蓦地。

    左面一桌上,突然站起一个身穿黑衣劲装,似是香主身份的人。

    天麟眼快,早已看到,只见那人鼠耳猴腮,鹰鼻尖嘴,年约三十余岁。

    那人站起,立即抱拳大声说:“启禀帮主,卫小侠来山,本帮尽欢三天,实是一件喜事,耳闻卫小侠与黄堂主俱是用扇高手,明日何不较技场一展身手,也好让五坛弟兄一瞻绝学。”

    此话一出,全厅顿时静得鸦雀无声。

    蓝天丽凤勃然大怒,倏然立起,一声厉叱:“张坛主,废了他!”

    说话之间,柳眉竖立,凤目射电,面色苍白如纸,眉间隐现杀机。

    张道天怎敢怠慢,倏然起立,躬身应是,转身急步,径向发话的香主走去。

    卫天麟心头闪电掠过丐帮长老马二的那句话,心中一动,暗说:这中间莫非另有文章?

    于是立即大声说:“张坛主请慢!”

    张道天立即站住,转身望着蓝天丽凤,似乎在等帮主的第二道命令。

    蓝天丽凤见天麟阻止,自是不便再催张道天下手。

    这时,天麟已有八分醉意,两眼望着张道天,毅然说:“我赞成他的意见。”

    蓝天丽凤芳心大急,立即出声阻止,说:“弟弟”

    天麟立即插嘴说:“我意已决,姊姊不要再阻止了,这样也许会更热闹些。”

    说着,又转向幻云铁扇黄仲华,说:“黄堂主认为如何?”

    天麟如此一问,正合黄仲华心意,于是,立即含笑说:“既然卫小侠决意如此,在下届时也不得不献丑了。”

    说着,望了蓝天丽凤一眼,嘴角掠过一丝含意颇深的微笑。

    蓝天丽凤虽知卫天麟是魔扇儒侠的徒弟,但他的武功究竟如何,她是一丝也不知道,在她认为天麟初入江湖,对敌经验必然欠缺,怎斗得过身经百战的黄仲华。再说双方动手过招,死伤在所难免,这更令她焦心不止。

    李沛然早已洞悉帮主的心事,于是微微一笑,说:“帮主不必忧心,明日卫小侠与黄堂主折扇对演,旨在观摩,双方点到为止,请帮主放心发令吧!”

    蓝天丽凤望了李沛然一眼,沉思半晌,毅然朗声说:“明日午前,卫小侠与黄堂主在较技场折扇对演,五旗弟兄除值巡人员外,一律到场参观,各区家属例外准许进入较技场。”

    说着,看了仍立在那里的张道天一眼,沉声说;“你的下属香主竟敢宴前冒昧发言,足见你平素疏于约束,此次姑且当众面斥一次,下次再犯,定然重责不贷。”

    张道天垂首躬身,连连称是,发言香主早吓得面色如土,浑身直抖。

    天麟乘机望了蓝天丽凤一眼,心头不禁猛地一震,只见她粉面带煞,冷电闪闪,令人望之,凛然不可侵犯。

    再看全厅人众,鸦雀无声,个个神色凝重,有不少黑衣劲装大汉的额角上,已渗出了细细汗水。

    蓦闻身边蓝天丽凤又朗声说:“欢筵继续!”

    声音中仍充满了忿怒。

    厅内顿时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由于天麟明日要与黄堂主比武,蓝天丽凤一直心绪不宁,闷闷不乐。

    因此,盛宴进行到二更刚过,便已宣布散席,有不少贪酒的大头目,暗中埋怨那个黑衣香主多嘴。

    天麟与蓝天丽凤,两人跟在四个持灯侍女之后,三位堂主跟在天麟身后,出了大厅,即是一道长廊。

    少顷来至一座精舍独院,院外有不少背剑的红衣少女,有明立,有暗隐,这座小院戒备竟然如此森严。

    天麟正自不解,蓦闻身后三位堂主齐声说:“帮主晚安,卫小侠晚安!”

    天麟听得一愕,立即转身茫然不解地说:“时刻尚早,三位何不进内小谈片刻?”

    三位堂主知卫天麟不知这座精舍独院,是帮主一人专住,数年来全帮男性,上自堂主,下至头目,无一人踏进此院一步。

    于是,三人同时一笑,齐声说:“小侠旅途劳顿,应该及早休息才是。”

    卫天麟仍想挽留,已听身侧的蓝天丽凤说:“明日何人执事?”

    冀察无敌费庭法,立即恭身说:“卑职执事!”

    蓝天丽凤心中怒气似仍未消,粉脸上仍无一丝笑意,微一点头说:“明日辰时以前,请将较技场布置完毕。”

    费庭法立即恭声应是,三人目送帮主和天麟进入院中,才转身走去。

    天麟与蓝天丽凤,越过了一座小厅,便是一个数丈见方的精致大庭,地面光华如洗。

    正中大室,左右厢房,廊前悬灯,室内燃烛,光亮通明,宛如白昼。

    天麟被引进右侧厢房,入室淡香扑鼻,壁悬古画,桌亮鉴人,五支巨烛高燃台上,窗前尚置有数株艳丽的盆花。

    再看内室,广床锦被,粉帐罗帏。

    天麟自幼随伴母亲飘风女侠隐居深山,勤练绝艺,苦读诗书,暇时听山泉奔泻,观溪中水流,何曾见过如此堂皇豪华的设置。

    但他看了这些,既不惊奇,也不羡慕。

    两人分别就座,侍女立即送上两杯香茗。

    天麟端杯轻饮,抬眼一看蓝天丽凤,心头不禁一震,见她黛眉深锁,神色忧闷,方才粉面上的威凌英气,刹时消失了。

    于是关切地问:“姊姊是否酒饮多了?”

    蓝天丽凤黯然望了天麟一眼,问:“弟弟,你为何竟轻易答应与黄堂主较技?”

    天麟淡漠一笑说:“如我不答应,不但有失姊姊的体面,我想还是会有其他更多花样出来。”

    蓝天丽凤愕然急声问:“弟弟此话何意?”

    天麟不答反问:“姊姊,李家集是哪一坛的控制区?是否属于黑旗坛?”

    可能由于分舵过多,地名又小,蓝天丽凤竟没有答出来,略一沉思说:“弟弟为何问起此事?”

    天麟因为初到,自是不便直说,于是缓声问:“姊姊是否经常派一两位堂主,赴各地巡视督察过?”

    蓝天丽凤心思剔透玲珑,怎能听不出天麟的话意,但仍有些不解地问:“难道在外帮众,有什么不法行为?”

    说话之间,秀眉飞挑目射精光,粉面上充满了煞气,于是又补充说:“本帮规律一向极严,并订有十二条重律,犯者杀无赦”

    天麟未待蓝天丽凤说完,立即说:“姊姊不必多疑,我认为如此一个庞大组织,其中不免有不屑之徒,如能勤于督察,对帮誉不无益处!”

    蓝天丽凤知道再问,天麟也不会说出什么,于是连点螓首,说:“弟弟说的极是,今后姊姊定当注意。”

    说着一顿,立起身来,又说:“弟弟今日旅途辛苦,明日还要比武,必须有充沛精力,就请早些休息吧!”

    天麟连声应是,一直送到室外。

    蓝天丽凤走后,天麟立即熄掉室内所有烛光,片刻之后,院中宫灯尽熄,一片如银月华,立由窗外泻了进来。

    天麟倒身床上,思潮起伏,辗转难以入睡,于是翻身下床,缓步走出室外。

    大庭灯光尽熄,正中上房依然烛光明亮,廊上仍立着几个侍女,见天麟出来,俱都微微躬身。

    天麟微笑颔首,沿廊信步漫走,绕过上房,竟是一片小小花园,园虽不大,奇花甚多。

    仰望夜空,蓝天银月,光华如水,几点暗淡小星,远缀天边。

    矗立四周的四座绝峰,高可接天,清晰可见,云雾皆无,远处阵阵松涛,隆隆瀑声,隐约传来。

    蓦地,一道亮影,由正面峰腰上,闪电泻下,疾如陨星。

    天麟看得心头一震,心中直呼:这人好俊的轻功。

    继而一想,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身穿亮服,在警卫森严,桩卡密布的蓝凤帮总坛重地,闪电飞驰,如入无人之境?

    心念间,不禁有些生气,于是身形腾空而起,一跃数丈,双袖向后一掠,身形直向亮影闪电迎去。

    花园暗影中,顿时暴起数声娇呼:“卫小侠不要出去”

    呼声未落,天麟身形已至数丈以外。

    天麟尽展轻功,闪电飞驰,在皎洁的月光下,宝衫反光,宛如一道掠地银练,愈远看得愈宽大,愈真切。

    顿时,四野暴起一阵吆喝呐喊。

    紧接着,锣声大振,号角狂吹,火把高燃,光亮冲天,飞弩响箭,纷纷射来。

    天麟看得大惊,知是自己的长衫反光太强,因而被遍布的暗桩发现,但令他非常不解的是,前面飞来的亮影,他们为何没有看见?

    心念间,前面亮影已越过一片松林,看来不足半里了。

    突然。

    四周暴起一声震天狂喊:“帮主来了”

    这声狂喊,尤为惊人,声震夜空,入耳欲聋,无数火把,疯狂摇晃,浓烟弥空,星月无光。

    天麟转首后看,哪有蓝天丽凤的影子。

    正在这时,前面传来一声娇呼:“弟弟出来何事?”

    天麟回头一看,由峰上飞来的亮影,竟是蓝天丽凤,于是双袖一抖,身形立停,高声笑着说:“原来是姊姊你!”

    蓝天丽凤立定身形,先对天麟的长衫看了一眼,即对逐渐涌来的帮众朗声说:“我与卫小侠在此,尔等不必过来,各速退回原位。”

    说罢一顿,又对天麟急声说:“弟弟,我们走。”

    说着,竟挽起天麟的左手,向前驰去。

    飞驰中,天麟游目再看四野,声息全无,火把尽熄,一切又归于平静,只有夜空中,仍飘荡着方才的呐喊声。

    来至花园,飞身落下,几个飘身,已至天麟室内,接着急步进来两名侍女,送来香茗,并将桌上巨烛燃上。

    蓝天丽凤坐在椅上,神色忿然地说:“真想不到,他们要你与黄堂主比扇,竟是张道天的阴谋。”

    天麟一丝也不觉惊奇,笑一笑说:“我当时即已料到这中间”

    蓝天丽凤未待天麟说完,立即忿然说:“既然明知,为何还要答应?”

    她由于过分关心天麟的安危,不想话音中竟充满了斥责的口吻,但她立时惊觉,于是又和声关切地说:“明天比扇之时,你要特别注意黄仲华扇骨中的三棱钉,一经发射,百发百中,无一幸免。”

    天麟连连点头,并感激地望了蓝天丽凤一眼,说:“是的,姊姊,我知道。”

    蓝天丽凤喟然一叹,说:“俗语说名利害人,确实不假,想不到张道天自诩铁掌无敌,久已觊觎堂主之职。上次因静安寺凶僧在本帮辖区内,作恶多端,我亲自率内三堂主,前去剪除,回到总坛,张道天听李堂主说我认识了一个用扇的弟弟,不久即要前来总坛。

    张道天认为机会难得,立即唆使心腹,席前发言,借一睹绝学为词,求你与黄堂主比扇。

    张道天认为黄仲华败了,自觉无颜在此,必负气出走,如你受了黄仲华的三棱钉,我势必不会放过黄仲华,黄仲华仍无法在此存身,这遗出的堂主一职,便非他莫属了,这种一石两鸟的诡计,不谓不毒。”

    天麟有些不解地问:“这些话姊姊由何处听来?”

    蓝天丽凤忿然说:“听了你的一番问话,令我颇多怀疑,即至第四绝峰黑旗坛,想询问一下张道天,最近外间形情,怪得很,他竟不在坛中。

    我巡至半峰,听到两个香主正谈此事,因室中无光,我无法看清是谁,其中一人,可能正是席前发话的香主。”

    天麟心中一动,暗说:我何不也趁机至张道天处探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阴谋。于是问:

    “姊姊,黑旗坛是在你方才泻下的那座高峰上吗?”

    蓝天丽凤点点头说:“是的,本帮黄、蓝、白、黑四坛在四座高峰上,红旗与总坛位在谷中。”

    天麟看了蓝天丽凤一眼,很想知道她对这件事如何处置,即问:“姊姊对张道天这件事,预定如何处置?”

    蓝天丽凤黛眉微竖,眼神一闪说:“明天在你与黄仲华比扇之后,我即当场将张道天击毙!”

    天麟摇摇头,说:“这样不好!”蓝天丽凤微哼一声,继续说:“还有黄仲华也一并驱逐出山!”

    天麟听得一惊,急问:“姊姊,这又是为什么?况且小弟明日比扇并不一定落败,即使输招,也是常事,姊姊身为一帮之主,心胸如此狭窄,如何服众?”

    蓝天丽凤知天麟误会了,但这件事又不便直说,只急得樱唇牵动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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