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高照,辰时已经过了。胡家铺的街上冷冷清清,因为今天不是集期。
高升客栈中的一座独院内,红梅刚把马玉龙换下的衣裤英雄衫晒干叠好,正准备送进马玉龙住的东厢房内。
铁婆婆一个人坐在小厅上,静静的吸着旱烟袋,由于她的烟锅大,弄得整座小厅上都是烟雾。
汪丽玲没在小厅上,想必仍在西厢房里运功调息。
由于“飞鞭玉女”郝丽珠盗走了“胭脂宝盒”结果引出了这么多事故来。
最令汪丽玲担心不安的是,郝丽珠被劫持,宝盒必然已落入了“琵琶公主”之手,要想再取回来,只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次前去龙泉岛,虽然盗回了一只宝盒,却不是原来的那一只,这只“凤盒”也是马玉龙家的祖传之物。
她本来决定拿回宝盒后就回汀泗桥“铁掌银钩”梁兴仁作决定,她是留下来和马玉龙成亲,还是转回飞友岭另行嫁人。
可是,如果马玉龙因为练有横练功夫,坚决不再娶妻,那时又该怎么办呢?
是违背双亲遗命重新嫁人,抑或是终身不嫁,老死在飞龙岭上?
如果决心嫁人,那要嫁给谁呢?
当然,好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余伟铭!
可是,她知道,他也是个自小订了亲事的人。
据余镖师自己说,他自小订下的妻子似乎并不太美丽,可是,听他的口所他并不打算另娶,因为他不愿意做个不孝顺的儿子。
一想到这个问题,汪丽玲就感到不安和惭愧,因为她一直想做一个不孝顺的女儿。
她也曾经想过,她要不顾一切的嫁给余镖师,反正马玉龙既练有横练功夫,又不知道亲事的详情。
但是,她也曾想到过余镖师的未婚妻子,他的未婚妻子是无辜的。
人家虽然不会武功,又长的不美丽,但是人家却有一个武功高,人又长得英挺俊美的夫婿。
如果她汪丽玲硬要挤入人家的生命小圈圈内,害得人家原本幸福美好的一生,因她的介入而变得悲悲凄凄的过一辈子,她汪丽玲即使过着幸福满足的日子,夜半更深时,也会受到良心的责备!
就在她盘坐在床上想着心事之际,蓦闻外面院门处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谦声问;“请问姑娘,那位爷可是余镖师?”
汪丽玲听得心中一动,断定问话的人就是客栈的那个店伙。
只听红梅有些惊异的回答道:“是呀!有什么事吗?”
那个店伙立即道:“店门口有位姑娘要找他!”
汪丽玲一听是位姑娘,心头一沉,同时暗暗忧急,不由在心里问:“会是谁呢?该不会是他处小就订了亲事婚妻子吧?”
心念间,已听红梅惊异关切的问:“是哪里来的姑娘?”
店伙有些迟疑的歉声道:“小的问她,她不说。她说余镖师出去一看就知道了”
话未说完,东房门口已响起马玉龙的愉快声音道:“好,我出去看看!”
汪丽玲听得心中一惊,同时也升起一丝妒意,挺身下床,急,步奔向了外间。
举目一看,只见已换了袭银灰亮缎英雄衫,下摆角上绣着蓝红紫三色碎花的马玉龙,腰系黄丝英雄锦,佩虎头凤尾大砍刀,正出了东房向院门走去。
只听店伙欢声道:“余镖师,有位小姑娘要见你”马玉龙急忙道:“好,我知道”
红梅却不高兴的说:“为什么不请她进来?”
店伙继续欢声道:“小的请她啦!她说进来不方便”
根据远去的话声,店伙和马玉龙显然已走出了院门口。
汪丽玲再也无法忍耐,决心出去看看,看看那位找马玉龙的小姑娘,是不是比她汪丽玲漂亮?马玉龙见她以后,是否表现的亲切热情?
心念间业已走出了房门,转身迳向院门口走去。
在小厅上吞云雾的铁婆婆看后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小姐”
汪丽玲心头一震,娇靥顿时通红,只得刹住了脚步。
已经走进东厢房的红梅,闻声也不由惊异的回头向她望来。
铁婆婆叩掉了烟袋锅里的烟灰,淡然道:“不太好吧?”
汪丽玲这时才羞红着娇靥,回头望着铁婆婆,道:“我只是想出去看看!”
铁婆婆早已看透了汪丽玲的心,只是不愿说破罢了。
这时见汪丽玲说明了要去看看,立即含意深远的说:“是自己的,永远跑不了,不是自己的,强求也求不到,倒不如听其自然的好!”汪丽玲经铁婆婆一喊住,已经打消了一半的去意,这时再听了她的解说,默然一阵,只得向小厅上走去。
铁婆婆原本坐在上首大椅上,立即起身让给了汪丽玲坐。
汪丽玲满面忧郁的坐在椅上,立即蹙眉望着铁婆婆,关切的问:“你看会是谁呢?”
铁婆婆老脸深沉的说:“恐怕是‘七星堡’的那个小寡妇找来了!”
汪丽玲听得娇躯一战,花容立变,脱口急声道:“我怎的没想到是她?”
铁婆婆蹙眉问:“你以为是谁?”
汪丽玲直觉的说:“我以为是他自小订了亲事的未婚妻子”
铁婆婆立即哼声晒笑道:“你听他胡扯?!”
汪丽玲神色一惊,不由望着铁婆婆“噢”了一声问:“你是说”
铁婆婆继续哼声道:“方才我还在想这件事,他起小订有亲事的事,只怕是他胡编的”
汪丽玲听得精神一振,不由关切的问:“为什么”
听口气,她非常希望这件事是胡编的。
铁婆婆却又不出所以然的沉声道:“为什么,我老婆子也说不上来,总之,不太可能那么巧,他听了那老道说马玉龙自小订了妻子,他也说他自小订了老婆”汪丽玲听铁婆婆这么说,对有个姑娘来找马玉龙更加关心了,因而问:“你的会想到是紫兰追来这里找他?”
铁婆婆立即正色道:“你没听那小子自己说,紫兰引他由地道里出来,立即去找船要送他”汪丽玲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可是,他不是当着她的面就跳进湖里了吗?”铁婆婆正色道:“这不正好是追来的藉口吗?”
话未说完,两个人神色一惊,目光倏的一亮,几乎是同时由椅子上跳起来!
因为,院门外出现了另一个店伙,正引导着“湘江女侠”走了进来。
只见“湘江女侠”依然是那么雍容华贵,但已换了一身淡黄亮缎劲衣,背插宝剑,外罩一袭湖水绿色的亮缎大披风。
由于“湘江女侠”柳眉紧锁,神情凝重,显然有极沉重的心事。
店伙一到院门口,立即恭谨的侧身肃手,恭声道:“女侠请!”
“湘江女侠”业已看到了小厅上站起的汪丽玲和铁婆婆,强自展出一丝微笑,迳自走进院来。
汪丽玲和铁婆婆不敢怠,赶紧恭谨迎出厅外,急步下阶,侧身行礼,恭声道:“不知蓝前辈驾临,未曾出迎,幸勿见责!”
“湘江女侠”含笑谦声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是我不要店小二通知你们的!”
汪丽玲赶紧肃手恭声道:“请前辈厅上坐!”
“湘江女侠”登阶进入小厅,也未谦逊,迳自坐在上首大椅上。
铁婆婆为了让“湘江女侠”更进一步的认识她,立即向前行礼恭声道:“四川铁柳氏参见女侠!”
“湘江女侠”强自含笑道:“铁婆婆,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令先翁柳老英雄威镇川康时,家父和家母还曾亲往拜望过”
铁婆婆一听谈到当年的父亲,又亲切又激动,赶紧恭声道:“难得女侠还记得,今后还请女侠多提携”
“湘江女侠”谦声道了两声“哪里”正待说什么,红梅已闻声奔了进来。
汪丽玲急忙肃手一指“湘江女侠”道:“红梅,快来见过女侠!”红梅原以为是方才找马玉龙的那位姑娘来了,这时一听是“女侠”乍然间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却赶紧上前见礼。“湘江女侠”谦和的抬了下手,立即看了一眼左右,望着汪丽玲,关切的问:“玉龙那孩子呢?”汪丽玲和铁婆婆听得大吃一惊,不由同时惊异的问:“玉龙?哪个玉龙?”
“湘江女侠”看得柳眉一蹙,只得改口问:“汪姑娘,我说一位多年前的大姐姐,不知你认识不认识?”
汪丽玲已经预感到将有大事情发生,不由激动的颤声问:“不知前辈问的是哪一位?”
“湘江女侠”立即道:“就是下嫁给汪腾海大侠的凌飞琼姊姊”
汪丽玲本来心情已极激动,这时再听“湘江女侠”提到已去世的母亲,不由悲从中来,热泪夺眶而出,立即哭声道:“阿姨说的正是先母!”
“湘江女侠”虽然已知道了汪丽玲的身世,但一听汪丽玲说“先母”不由神色一惊,脱口惶声问:“你是说你母亲已作古?”
汪丽玲立即流泪哽咽应了声是。
“湘江女侠”触景伤情,想到自己当年的婚姻,以及爱女的被挟持,不由也流泪戚然道:
“时光无情,如箭飞逝,往昔的好姐妹,如今都已作了古人,当年大家相继在亲,只顾生儿育女,照顾丈夫,再没有行道江湖时的惬意自由!”说此一顿,伸手握住汪丽玲的玉臂,继续戚声道:“孩子,你母亲有了你这么一位和她相貌酷肖,一般无二的女儿,她也该含笑泉下了”
铁婆婆一直想着“湘江女侠”方才一坐下来就问马玉龙的事。
这时一等“湘江女侠”话意稍歇,立即关切的问:“女侠方才问的马玉龙,可是“神勇镖局”的少镖头?”
“湘江女侠”被问得一愣,未待铁话完已正色惊异的说:“是呀!昨天下午你们不是还去见我吗?”
汪丽玲听得一阵激动惊喜,不由急切的问:“蓝阿姨,您说的可是那个自称余伟铭的余镖师?”
“湘江女侠”被问得再度一愣,道:“是呀!他为什么要编个名字去见我?所以我才一气之下走了”
铁婆婆也兴奋激动的问:“女侠已确定余镖师就是马玉龙?”
“湘江女侠”立即正色道:“这还错的了?他和他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你们昨天一登上厅前曲池上的石桥,我就知道你们的来历底细了,所以我也就坐在椅子上没有出厅迎接你们”
说此一顿,立即又惊异迷惑的望着铁婆婆和汪丽玲,关切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龙那孩子呢?”
汪丽玲一听余镖师就是马玉龙,惊喜的简直呆了。
这时见“湘江女侠”又问起了马玉龙,立即想起有个小姑娘找他的事。心中一急,脱口恍然道:“噢?蓝阿姨,请您在这儿先坐一下,我这就去找他!”
说话之间,已急步走出了小厅外。
“湘江女侠”再度一愣,问:“喂!喂!玲儿,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情?”
已走至院中的汪丽玲,一面快步前进一面回答道:“请铁婆婆告诉您全盘经过,玲儿先去了找回来再说”
话未说完,业已走出了院门外。
汪丽玲兴奋难抑,却又暗自焦急,不知道前来找马玉龙的小姑娘倒底是谁?和马玉龙以前究竟有什么关系?小姑娘长的是否美丽?
在“湘江女侠”来此之前,她无权过问余镖师的私事,如今既然已知道了余伟铭就是她的未婚夫婿马玉龙,她不但有权过问,还有权阻止他们进一步交往甚至要他们永远断绝关系。
汪丽玲在惊喜兴奋之余,当然也十分气愤,没想到马玉龙早就知道她是汪丽玲,所以也一直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认为最可恶的一点就是故意找一个身体肥胖,挺着个大肚子,练有一身横练功夫的奇丑镖师来冒充他马玉龙,而他自己也改了名换了姓。所幸这些天来,她一直对他冷冷淡淡,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但是,他却故意似无意实有意的向她亲近挑逗,如果她心志不坚,不以双亲遗命为念,只怕早已中了他的计谋。
一想到这个问题,她的心头不由猛的一震,也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战!因为,这两天她正控制不住感情的野马,飞奔向他早已布好的陷阱深渊!
万幸“湘江女侠”及时前来,否则,后果实在不敢去想,太可怕了!心念未完,不觉已走到了客栈大门下,方才引走马玉龙的那个店伙,正好仍站在店门下。
汪丽玲等人就是这个店伙接待的,他当然认得她。
是以,一见汪丽玲走到店门下,立即哈腰堆笑恭声道:“姑娘,您也要出去?”
汪丽玲正在气头上,尤其马玉龙是他引走的,立即沉声问:“马少侠呢?”
店伙虽然看出汪丽玲的神色不对,但问起“马少侠”仍不由一愣道:“马马少侠?”
汪丽玲只得沉声解释道:“就是你方才请出来的余镖师”
店伙恍然“哦!”一声道:“余镖师呀!他们刚走,刚跟一位小姑娘走”
汪丽玲听得心中一动问:“那位小姑娘多大年纪了?长得怎么样?”
店伙的反应最快,也最机伶,一看汪丽玲的神色语气,早已提高了警惕。
这时见问,立即蹙眉迟疑,摇头一笑道:“看不出来,大概十七八岁吧!”
汪丽玲一看店伙的神情就知道在应付她,因而哼声道:“十七八岁大了还是小姑娘,话都不会传达!”
店伙哪敢和客人顶嘴,尤其汪丽玲劲衣背剑,美艳中透着英气,赶紧哈腰应了两声是。
汪丽玲当然不会和店伙一般见识,继续沉声问:“他们去了哪里?”
店伙急忙一指街口道:“他们去了镇外!”
汪丽玲听得柳眉一蹙自语道:“他们为什么要去镇外?”
店伙误以,为在问他,急忙摇头苦笑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余镖师本来不去的,可是,那位小姑娘硬把他拉走了”
汪丽玲听得娇躯一颤,心坎儿就像被针扎了下般,一声没吭,急步向街口走去。
因为,一个女孩子能硬拉马玉龙的手而他却不推拒,显然关系已极密切了,想想她和马玉龙相处了这么些天,两人就从来没敢拉过手。
汪丽玲越想越焦急,越想越不安,她汪丽玲绝不容许自小订下的夫婿,到头来却被别的女孩子抢走。
出了镇街口,在地一片油绿,除了数丈外田野间有一片稀松林外,看不到什么地方能够让他们坐下来淡心或谈论事情。
汪丽和其他女孩子没有什么两样,多心、猜疑、幻想!
她猜想那个-卜七八岁的大姑娘,当着店伙的面就胆敢拉马玉龙的手,如今进了松林,四下里又没有人,那还不马上就投进马玉龙的怀里?
也许,哼汪丽玲一想更进一步的情形,立时双颊燥热,心跳怦怦,同时又妒又恨又懊恼饬心。
她在想,如果让她发现那个少女正投进马玉龙的怀里或怎样怎样,她会毫不迟疑的拔剑杀了她!
随着内心的焦急妒怒,不觉已奔进了林内。
她第一眼就看到深处有房屋有墙,根据林中分布着墓碑,那里很可能是座祠堂。她想到街上有酒楼茶馆和客栈,都是可以谈论事情的地方,而那个少女,偏偏将马玉龙拉到镇外林中的祠堂里来,她的居心已极明显,也不须明言了。
汪丽玲深知马玉龙的功力深厚,如果想亲眼看到他们在里面竟作些什么,必须摒息蹑步。
轻灵接近,才不致被他察觉。
看看将祠堂门前,蓦然传出一个清脆少女的娇滴声音,道:“玉龙哥,你快说嘛?!”
汪丽玲听了这等娇脆甜美的声音和亲昵称呼,倏的升起一股妒怒之火!
当然,更多的是焦急和紧张!
因为,她做梦都没想到,马玉龙已经有了一位这么亲密的女孩子,她实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早一两年前去汀泗桥?
现在虽然发现了这个秘密,只怕他们的感情已深,已不能把他们分开了。
只听马玉龙有些无可奈何的说:“我不是对你们说过了嘛?”
“你们?”汪丽玲着实吃了一惊,听马王龙的口气,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果然,只听另外一个少女,幽幽的说:“玉龙哥,你真的想镖局里呆一辈子?”
马玉龙道:“那也不一定”
只听第一个说话的少女立即欢声道:“既然没有干一辈子的打算,那今天就和我们去我爹”
马玉龙迷惑的问:“去见老谷主和干不干镖局有什么相干?”
汪丽玲一听“老谷主”顿时知道了里面的少女淮,她闪身隐在门侧的墙角处向内看,果然是“飞蝶三姊妹”三人。
她们三姊妹面向着马玉龙,马玉龙背对着祠堂大门口,她看到“飞蝶三姊妹”神情幽怨,有些哀伤的目光一齐注视在马玉龙的俊面上。
由于马玉龙背向着祠堂大门,汪丽玲看不见马王龙脸上表情,不过,她根据马玉龙答话的口气透着无可奈何,倒的确令她放心了不少。
只见大姐刘美珍,有些哀伤的望着马玉龙,幽幽的问:“你真的不知,还是明知故问?”
马玉龙正色道:“当然不知,怎能明知故问?”
刘美珍双颊一红,突然问:“你今年多少岁了?”
马玉龙虽然迟疑了一下,依然回答道:“二十四岁!”
刘美珍双目一垂,极轻柔的问:“你不觉得你该有个家了?”
马玉龙毫不迟疑的正色道:“我已经有家了”
三妹丽珍立即讥声道:“镖局怎能算是家?”
马玉龙剑眉一蹙问:“怎样才算是家?”
依然是三妹丽珍道:“家要有女人”
马玉龙道:“我已经有了女人”
“飞蝶三姊妹”听得神色一惊,汪丽玲也不由得芳心一震!
只见二姐艳珍解释道:“我三妹说的女人是指会伺候你,给你煮饭洗衣服”
马玉龙恍然“噢!”了一声含笑道:“这样的女人我也早有了”
三妹丽珍立即生气的“我说的女人不是那些仆妇侍女小丫头”
马玉龙正色道:“是呀!我指的也不是她们呀!”
“飞蝶三姊妹”听得神色一惊,顿时愣了,六只明亮大,一瞬不瞬的盯在马玉龙的俊面上,似乎要看透他心中所指的到底是什么女人?
汪丽玲当然也不例外,而且她侧耳摒息,格外注意到,听听到底是什么女人在他回家后,不但好好的伺候他,还他为煮饭洗衣服?
大姐刘美珍望着马玉龙,既认真又惊异的问:“你真的有了这样的女人?”
马玉龙毫不迟疑的颔首道:“当然是真的!”
大姐刘美珍继续问:“有多久了?”
马玉龙道:“很久了!”
三妹丽珍突然嗔声道:“你胡说,骗人,我们指的是妻子”
马玉龙立即正色道:“我说的也是老婆呀!”
“飞蝶三姊妹”听得大吃一惊,脱口惊咧,俱都张小嘴瞪大了眼,望着马玉龙呆了。
汪丽玲的震惊更不下于“飞蝶三姊妹”她只觉得脑际“轰”的一声,立时感到天旋地转,浑身发软,她再也没有力气支持她的身体,赶紧将背倚在墙上。
她当真做梦也没想到马玉龙早已有了老婆,难怪他改名换姓不敢承认这门婚事,见了“姻脂宝盒”也故装不识,还特地找了特别丑的镖师冒充他。
现在她已完全明白了,马玉龙硬着头皮接下这趟镖,完全是因为他已有了妻子,希望汪丽玲在看了那个奇丑无比的镖师后,愤而离去,他也好名正言顺的公开他先前娶的妻子。
汪丽玲越想越气,恨不得冲进去狠狠的痛打马玉龙一顿,然后马上转回飞龙岭去。
心念间,已听那位二姐艳珍颤声问:“玉龙哥,你喜欢她吗?”
马玉龙毫不迟疑的正色道:“当然喜欢,不喜欢我会娶她吗?”
三妹丽珍妒嫉的轻哼一声,高声道:“听你的口气,她长的好像仙子似的?”
虽然是讽讥之词,却当真希望能在马玉龙的口里知道他的妻子,是否比她们姊妹三人漂亮?
马玉龙竟淡然一笑道:“女孩子的美,在男人的眼里并不是最重要的?”
二姐艳珍有些意外的“噢?”了一声问:“这么说,她的武功很高了?”
马玉龙略微迟疑的道:“还说的过去”
三妹丽珍立即不服气的问:“比我们姊妹三人的武功如何”
大姐美珍立即呵斥道:“三妹!”
三妹丽珍却不服气的嗔声道:“看他那副神气样,好像他老婆的武功多高似的!”
马玉龙一笑道:“当然比不过姊妹三个”
二姐艳珍娇靥一沉道:“这么说,一个对一个,我们姐妹都不是对手了?”
马玉龙急忙含笑道:“我可没有这么说哟!”
二妹三妹几乎是同时冷哼道:“这次跟你一块儿回汀泗桥,一定要向她请教儿招”
马玉龙立即正色:“你们不是已经切磋过了吗?”
“飞蝶三姊妹”听得一愣,几乎是同时惊异的问:“你说我们见过她?”
马玉龙正色颔首道:“是呀!”
大姐美珍道:“你恐怕记错了吧?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你老婆?”
马玉龙正色道:“就是那天在酒楼上,坐在一个老婆婆身边的那个姑娘嘛!”
“飞蝶三姊妹”听得娇躯一颤,花容大变,脱口惊道:“原来就是她!”
汪丽玲气了半天,恨了半天,结果马玉龙说的老原来就是她自己,乍然听来虽然又惊又喜,但也不由觉得一震。
由于她的大感意外和过度惊喜,在她娇躯一震之际,不知什么地方竟碰了一下身后的墙壁。
只见院内的马玉龙和“飞蝶三姊妹”神色一惊,同时怒叱问:“什么人!”
怒叱声中,身影闪动,四人已分由祠堂大门和墙头上飞扑出来。
马玉龙一看是汪丽玲,当然有些感到意外,她已知道了他就是马玉龙了!
“飞蝶三姊妹”见是汪丽玲,神情一呆,脱口轻呼道:“是你?”
汪丽玲虽然又惊又兴奋,但看了一个比一个艳丽的“飞蝶三姊妹”就和马玉龙并肩站在一起,立时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妒火和怒意。
是以,望着神情尴尬,强自含笑的马玉龙,冷哼一声,愤声道:“你是诚心想把我害死!”
死字出口,倏然转身,闪过四人一侧,迳向林外飞身驰去。
马玉龙神色一惊,脱口急砰道:“玲妹,玲妹,你听我解释!”
汪丽玲见马玉龙脱口喊她“玲妹”心里格外高兴,因而更加证实了一点,马玉龙是喜欢她的。
由于马玉龙喊得急切,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心中一阵隐痛,几乎忍不住刹住身势。
但是,她没有停下来,停下来就代表向他屈服,停下来就表示并不介意他和其他女孩子混在一起,是以,她反而加速身法向林外驰去。
马玉龙一见,觉得这正是摆脱“飞蝶三姊妹”的大好机会,再度呼了声“玲妹”飞身就待追去。
但是,风声飒然,纤影闪动,二姐艳珍,三妹丽珍已双双将他的去路挡住。
马玉龙只得懊恼的说:“三位姑娘,你们已经把我害惨了!”
岂知,三妹丽珍竟愤然哼声道:“活该!要惨大家一起惨,要死大家死在一块儿!”
马玉龙听得暗吃一惊,还不知道这个泼辣任性的小姑娘将会做出什么傻事情?
二姐艳珍却望着飞身离去的汪丽玲,愤愤的恨声道:“早知道她就是你老婆,那天夜里就该把她的脸划破了!”
马玉龙神色一惊,急忙道:“你就是把她的眼睛剜下来,我还是要娶她”
话未说完,二姐三妹已同时怒声道:“你这么喜欢她?”
马玉龙只得蹙眉无可奈何的说:“她是我父亲自小给我订的媳妇,我该怎么办?”
三妹丽珍立即倔强的说:“怎么办?告诉她,你现在喜欢我们姐妹三个”
马玉龙只得为难的说:“我虽然拥有了三位姑娘,却也做了个不孝的儿子!”
这罪名太大了,三妹丽珍虽然泼辣刁钻,乍然间也不知拿什么话来再争了。
大姐美珍这时才黯然谦声道:“玉龙哥,我们姊妹三人的命是你救的,所以我们也决定伺候您一辈子,既然老天不从人愿,我们今生也只有在心里感念你的大恩大德了”
马玉龙急忙道:“快不要如此说!这只能怨我马玉龙福薄!”
大姐美珍黯然肃手道:“玉龙哥,你可以走了!”
二姐三妹神色一惊,不由急声道:“大姐?”
马玉龙深怕再生枝节,赶紧拱手道:“三位姑娘珍重,再见了!”
三妹丽珍立即噙泪怒声道:“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马玉龙看得神情一呆,但仍毅然转身,飞身向林外驰去!他不是寡情绝义之人,但他知道,种种困难,令他绝不可能和“飞蝶三姊妹”结合!
三妹丽珍一见马玉龙走了,立即扑进大姐美珍怀里哭了。
大姐立即将噙泪三妹抱住,同时黯然道:“我们不要怨他,他有他的难处”
二姐艳珍立即愤声道:“他什么难处?”
大姐美珍解述道:“你们还记得咱们由镇酒楼追他到镇口谈话的经过?”
如此一说,三妹丽珍也离开了大姐的怀抱仔细的听着。
大姐美珍继续说:“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他和汪丽玲的关系不简单了!”
二姐艳珍目光一亮,恍然问:“大姐是说他改名换姓,要甘兴霸冒充他马玉龙的事?”
大姐美珍凝重的说:“这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听我们讥汪丽玲是女强盗他的脸红了”
二姐艳珍正色道:“是呀!我们讥他们镖局里的客人是强盗,他干嘛脸红?”
大姐美珍继续道:“早先他见了我们,都是有说有笑,我们称呼他龙哥哥,他也喊我们珍妹妹,但自从那次以后,他就呼我们姑娘了”
二姐艳珍正色道:“是呀!三妹因为他喊她‘三姑娘’,还曾气哭了!”
大姐美珍黯然一叹道:“三妹虽然气哭了,他依然没有改口,直到今天,还是一样”
三妹丽珍有些抽噎着问:“大姐,他为什么要这样?”
大姐美珍黯然道:“他很可能早已知道了爹提出的条件,放出的风声!”
二姐三妹一听,娇靥立变惨淡,但却解释说:“可是,爹并没有坚持入赘改姓,只是要结婚后一定要住在蝴蝶谷呀!”
大姐美珍道:“可是爹绝不会答应他再带着他的老婆吧?”
三妹丽珍却倔强的说:“咱们家有的是院子,何在乎多她一个?”
二姐艳珍目光一亮,脱口附和着说:“对,大姐,咱们可以回向爹要求,要他老人家准许马玉龙带着他老婆”
大姐美珍本待说“胡扯”但为了将二妹三妹尽快带回蝴蝶谷去,只得颔首道:“好吧!
我们回去试试也好!”但她知道,这种一情愿的如意算盘,绝少有成功的希望,因而又关切的问:“万一爹不答应,玉龙哥又愿意去,那我们该怎么办?”
二姐三妹一听,竟同时果断说:“那就终生老死蝴蝶谷,永远不再历江湖!”
大姐美珍一听,正合她的心意,立即颔首,道:“好!那咱们走吧!”三人急步奔向祠堂后,接着传来急奔离去的马蹄声。
“湘江女侠”坐在小厅的上首在椅上,神情忧郁,紧蹙柳眉,望着坐在侧椅上的铁婆婆,摇头埋怨道:“铁婆婆,承蒙你看得起,我也就不再虚假客套了,这件事一开始你就错了”
神不安的铁婆婆急忙应是道:“女侠指责的不错,我老婆子也醒悟到了,实在是我糊涂,不该任着小姐前来胡闹!”
“湘江女侠”正色道:“这么说就对了,须知你是年事已高的江湖前辈,经验丰富,阅历也多”
铁婆婆立即懊恼的说:“哎呀女侠,你快别这么说,我现在才知道,我这几十年日子是白活了!”“湘江女侠”继续说:“丽玲虽然已接掌了她爹留下的十八寨总寨主宝座,但她终究还是个孩子,遇事争强,欠缺思考,这个时候就要靠你了”
铁婆婆忧郁的点点头,懊恼的说:“唉!说来惭愧”
“湘江女侠”却又压低声音问:“你可曾想到,万一玉龙伪装前来,就是为了测验丽玲的贞节,一旦丽玲对玉龙有什么表示,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铁婆婆立即惶的急忙正色道:“就是呀女侠!尤其知道了余镖师就是马少侠,我老婆子简直急死了,所幸您女侠今在及时找我,否则,不出几天”
“湘江女侠”凝重的问:“你现在也警觉到事态的严重了吧”
铁婆婆正色道:“就是呀!方才店伙来找马少侠,说店外有个小姑娘要找他,我家上姐就准备跟着去看看,我老婆子及时把她喊住了!”
“湘江女侠”听得心头一沉,为了自己的女儿也有一份竞争的机会,不由关切的问:
“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找他?”
铁婆婆凝重的说:“小姐和我都没看到,她是命店小二进来叫的,而且知道马少侠用的假名是余镖师”
“湘江女侠”听得神色一惊,不自觉的说:“噢?这以说,他们的关系已经很密切了?”
铁婆婆立即正色道:“就是呀!所以我家小姐才匆匆赶去了呀!”
“湘江女侠”想到自己的女儿郝丽珠,不由叹了口气道:“唉,这也难怪,玉龙这孩子长得俊,武功又高,又是异人的高足,自然特别引起女孩子的注意,就以我那个傻丫头来说吧”铁婆婆自知闯了大祸,将来还得请“湘江女侠”在马玉龙面前多说向句好话,免得受到责骂。
这时一听“湘江女侠”谈到郝丽珠,心中一动,立即道:“女侠和时年的马大侠既已有了那么深厚的友情,就是女侠向马少侠谈到珠姑娘的婚事,我想我家小姐也不会从中作梗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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