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各人一个,上前手指连挥,点住了他们的穴道。
雷公远见状大惊,拔剑刺向了最近的小紫,却被小丹挥剑架住了道:“老头儿,他们都中了毒针,若不封住穴道,毒气攻心,一个时辰就没救了,这是在救他们,你可别不识好歹。”
雷公远大叫道:“你们倚仗暗器伤人,算什么英雄?”
小丹微笑道:“我们都是女孩子,不是英雄。”
雷公远气极转向洪九郎道:“洪九郎,你说句话!”
洪九郎淡淡地道:“我是天狐门主,凡是天狐门人所做的一切,我都负责。”
“那么你也以为她们用暗器伤人是对的了?”
洪九郎笑道:“当然对了,这手法是我教的,我给她们二十招的规定,她们在二十招放倒对方,完全合乎我的要求,我十分满意。”
“难道你们天狐门就凭这一套来领袖江湖?”
“你错了,天狐门从无领袖江湖主意,我们只是为维护武林平静而努力,再者也为所有的江湖朋友,争取合理公平的待遇,再者,也压制一些野心者恃强而凌人”
“你们向所有镖行抽取一成例费,就是强取的行为。”
“这个我不承认,我们不是自己拿,而是跟绿林道协议的费用,互相求取个平安无事,保证镖货不受侵犯,取费十分公平。”
“可是我们有自保的能力,不必接受勒索。”
“现在事实证明,你们的能力不足,如果你不信,不妨再叫你这些弟子发一趟镖试试看。”
雷公远还要开口,洪九郎脸色一沉道:“雷公远,你别急着管别的事了,眼前的问题,你得先解决,你的门人在江边码头上出言辱及本门主,我要你两个时辰后来道歉的,结果你没有来,想是无意道歉了?”
雷公远道:“老夫为什么要道歉,峨嵋又不是天狐门的下属,老夫为什么要去先拜候你?倒是天狐老人与老夫还有一面之识,算起来天狐门中人都是老夫晚辈。”
洪九郎微微一笑道:“家师对中原的几位老朋友推恐失礼,事先都告诉过我了,却没有你的大名在内。”
雷公远又被碰了个钉子,勃然怒道:“天狐老邪算是什么玩意儿,老夫还不屑与之论交呢!”
洪九郎哈哈一笑道:“雷老儿,你交上了魔教中的贵人,自然瞧不起我们了。”
雷公远全身一震道:“你说什么?”
洪九郎淡淡地道:“我说什么你很清楚,雷老儿,我很替你惋惜,你在峨嵋已身居长老,身分相当崇高了,你偏不知自爱,不惜晚年,结交邪魔,你会后悔的。”
雷公远叫道:“小辈,你不要血口喷人!”
洪九郎道:“我从兰州一路过来,专为打击魔教党羽,早已调查清楚了,你该想想我为什么对你这样不客气,雷老儿,这次你可能没料到身分已被揭穿,没有作准备,所以我也不欺负你,赶紧去向你的同伙求援吧!下次相逢,我就要痛下杀手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雷公远大叫道:“洪九郎,你不要诬蔑我,你拿出证据来,否则我与你没完没了。”
洪九郎道:“证据有一大堆,人证物证都有,只是我不必对你交代,对贵掌门金池道长,我自会交代清楚的。”
雷公远吼叫着扑过来,挺剑直搠,竟图拼命。
但是洪九郎只一闪身,斜里切下一掌,砍在他的手背上,把他的剑砍落在地,跟着一脚把他踢出老远。
洪九郎厉声道:“雷老儿,你的舒服日子过久了,武功早已搁下了,现在你的身手连你的弟子都不如,还是省省吧!”
雷公远张开空手还要上前拼命,洪九郎却厉声道:“雷老儿,你真想送死我也不在乎,宰了你,我对峨嵋仍然能交代的,只要把我的那些证据送到峨嵋就行了,你要再死缠不休,我就如你的愿。”
他说话时脸上已充满杀机,雷公远居然被他慑住了,顿了一顿才道:“洪小儿,现在由你信口侮蔑去,过几天老夫邀了武林同道,会向你要份公道的。”
洪九郎一笑道:“你去好了,除了魔教爪牙。我相信你邀不到别的人了。”
雷公远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雷公远的虎头蛇尾,倒是大出人意料之外,尤其是他的手底下稀松平常,被洪九郎空手一招,打得七落八翻,更是出乎人意料,连他的五名弟子都怔住了。
洪九郎也不跟他们多说。只是道:“小丹,喂他们每人两粒解药,解开他们的穴道吧!”
小丹上前去,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一小撮药丸,每人嘴里塞了两颗,然后再拍开了他们的穴道。
洪九郎沉声道:“雷公远结交些什么人,他这两年来神气跋扈,目空一切,你们自己该了解,幸好你们还没有做出什么危害门户的事,你们若知悔改,明天自己到我船上来,我负责为你们在金池道长面前说情,否则我把所有的证据送上峨嵋,你们自己应该知道严重后果的。”
说完也不等他们的回答,率人回头走了。
消息自然传得很快,附近的人每个人都知道了在天外天发生的事。
最庆幸的是少林、五台和华山的三家镖局主人,他们都在秦风家听候消息,尤其是他们被拦住了没到天外天去,又得知洪九郎率人直闯天外天,自然更关心事情的发展,派了人前去窥探。
听完经过后,一个个咋舌不止。
秦风道:“真想不到雷公远会跟魔教勾结,幸亏我们退出得快,要是再跟他们凑在一起,今后不仅在江湖上难以立足,且将为师门所不容,那就什么都完了。”
五台门下的李长风道:“雷公远德高齿尊,怎么会不顾晚节,跟魔教去串通?”
少林门下之一的张世杰叹道:“我倒知道一二,他壮年就狂傲跋扈,在本门中很不得人缘,但是因为他的门人多,而且颇有几个杰出人材,大家都让着他,前两年,他门下的五家镖局,有三家出了事。”
秦风道:“我知道那事,是他自己带了几个门人去把镖要了回来的,也是那一次使他大露光采。”
“那只是他自己那样说而已,谁知道是靠谁的力量,劫他镖的是绿林道中最有势力的三处大寨,凭他那点人手,是绝对讨不了好的,我想这是魔教的人早就布好的圈套,故意来上那一手,让他出出风头,然后胁迫他加入魔教。”
“那三处绿林山寨已经是魔教的势力了。”
“应该是的,魔教暗中培植势力,就是先从绿林道入手的,所以往后峨嵋的镖不变例费,通行无阻,人家都以为是他们的声势所及,却不知是魔教的暗中成全面已。”
李长风也道:“不错,就是这么回事,难怪以后有许多镖业同行,率辞厚礼,要求搭上他们的关系,他们一概不理,那是他们的能力有限,只能管我们几家而已。至于我们这四家,恐怕也是沾了门户的光,魔教想利用我们打入门户,才对我们客气一点。”
“可是魔教并未表示呀!”
“慢慢来吧!时机还没有成熟,总有一天他们会开口的,只是洪门主来得早一点而已。”
张世杰一叹道:“天狐门虽然出了头,但有些绿林道还是魔教的势力,他还没有摆平呢!”
秦风道:“洪门主必有安排,他这一次借着七星镖局同行,一路放出风声,不但是对镖局,也是对绿林道,谁反对他,他就对付谁,黄河水道就被他整倒了下去,对其他的几个堂口,他也一定有了应付之策了。”
“不过他也太大胆了一点,就带了六个女孩子。”
秦风笑道:“别小看了那六个女孩子,峨嵋的那五个人在二代弟子中,都是顶尖人物,却全栽在那些女孩子手里,还有洪门主本人,技艺更是高深莫测,雷公远在他手中,连一招都没走过。”
“雷公远老了,精力已表。”
秦风道:“峨嵋以剑术见长,年纪愈老,火候愈深,也许他们的耐力稍逊,但是出手稳健却不是年轻人能及其项背的,洪门主一招却敌,功夫就是高。”
华山也是练剑的,秦风的话自是相当极威,其他三个人都没话说了,但他们也相当的不安,尤其是知道魔教插手其间,他们都相当的惶惑。
他们的门户着重在中原一带,西北那边门户的力量难及,所以魔教才在那边生根。
方七星的这支镖是交到汉中的,洪九郎也一直同行到夏口,在途中,他访问了华山、五台、少林、武当等几个大门派,拜会了他们的掌门人。
也不知道他是跟那些人如何达成协议的,不过他的交涉显然是获得了支持,那些门户都发出了通令,命令自己所属的开镖局的门人,在途经天狐门的势力地区时,缴纳一成收入的例费了。
算起帐来,这还是划算,因为少了沿途了打点,比他们自己去一站站攀交情,既省钱也省事。
至于那些没有门户撑腰的小镖局,这更是一件好事,他们等于有了天狐门为后盾,也敢接下一些长途的重头生意了。
遗憾的是,天狐门的势力,目前只能及于黄河水道与西北六省。
洪九郎也拜访了沿途的一些重要的绿林山寨,请他们卖个面子,这对绿林道而言,是稍微受了点损失,但是毕竟不太大,但是面子上却好看得多了。
洪九郎以天狐门主之尊来作商量,这已经很看得起他们了,何况天狐门每年一样付给他们买路钱,虽然少一点,那已值得了。
最重要的是天狐门的实力,与洪九郎单身力挑黄河水道的事流传得很快,黄河水道在绿林势力中是最强的一支,他们自估一下,也惹不起天狐门。
有些人的确是跟魔教有勾结的,一半是跟赫连达通声气的,赫连达劝他们暂时忍耐,另一半是金妮的党羽。
金妮给他们的答复则更泄气,要他们斟酌情形,自行处理,魔教暂时不能给他们任何支授,在这种情形下,他们还敢不答应吗?
洪九郎风光万分地回到兰州天狐总坛,他的几位长老师兄都被他派出去主持天狐分坛了。
总坛中只有一个天狐岳天玲在坐镇。
姐弟两人见了面,寒喧了几句话,立刻谈到正题。
岳天玲立刻道:“小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揽上这么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来干?”
洪九郎笑道:“怎么是吃力不讨好呢?小弟已经看过这一个月的收入帐册,我们已收进了四百二十万两银子。”
“这可不全是我们的,我们只落下了四十二万两,其余的三百多万两要分给水陆两道。”
“那也不算少了。”
“这就算多了?天狐门一个月的开销在千万两以上,这点钱连塞牙缝都不够。”
“啊!我们的花费有这么大吗?”
“当然要了,你知道我们要养活多少人,正式属于门户中的人已经有一万多,还有在各地的线人耳目,每天都要支取津贴的,你以为撑一个门户是容易的?”
“我们哪来那么多收入?”
“做生意,属于天狐门下的生计共有一百零四种生意,两千多家行号,才能赚到那么多的钱。”
“这些我都不知道,多亏大姐辛苦了。”
“我也不辛苦,都有专人管理,这些生意都很赚钱,我们除了开销之外,每个月还有五百万两以上的盈余,我又用来开拓新的生意了,预计在两年后,我们每月可以有一倍的盈余,因此我们并不缺钱花。”
“但镖行例费是我们多赚的,钱总不怕多吧?”
“我不是说赚钱不好,但这笔钱赚得太辛苦、太危险,投下去的代价和心血太多。”
“我们坐取其成而已,没什么辛苦的。”
“但负的责任太大,假如那些镖局的镖出了事,我们是否要管?”
“当然要管,得了钱财,与人消灾,否则岂不是砸自己的招牌,不过我想绿林道也不敢轻易伸手,他们要估量一下,是否吃得了天狐门。”
“明里吃不了,他们在暗中下手呢?”
洪九郎一笑道:“那是一定的,我也准备着他们会来上这一手了,因为金妮她们化明为暗,不知躲到那儿去了,但我想她不会就此甘心,一定会找机会碰我们一下的,劫镖是个最好的机会。”
“要劫镖也是在暗中下手,叫我们摸不到头绪。”
洪九郎笑道:“在那一处地段上出了事,我就找当地的山寨算帐。”
“镖不是他们劫的,他们可以推说不管。”
“没这么容易,他们接受了津贴,就得给我一个交代,还有那些镖局,我这么做对他们有益无害,他们也会尽力帮我们侦查,黑白两道一起着手,我想那批魔崽子们必将无法遁行了。”
“原来你是打算把黑白两道都拉在手中?”
“小弟是这个意思,我们的线人耳目虽然普遍,到底还有不及之处,我把绿林道的镖行这两界都拉在一起,消息会灵通得多,很可能魔教稍有行动,我们已经得到消息了,就算事前毫无征兆,事后大家也一定会努力帮我们刺探消息的。”
岳天玲想想才笑道:“假如有这个好处,我们就是花钱倒贴也值得一干了。”
洪九郎笑道:“我们可以少赚点,却不能白干,那样一来,就明摆着是为了对付魔教,他们有所警惕,很可能会不来上当了,现在我采取的姿态好像是在扩展势力,开辟财源。这种做法对某些镖局和绿林道都有点硬吃硬的味道,他们心中可能不服气,于是魔教就会趁机煽动一下。”
“假如他们受了煽动,最多也只能找到他们而已。”
“不,我已经估量过了,凭他们的一旦之力是不敢惹天狐门的,除非魔教的人给予大力支援,他们才敢下手,只要魔教的人一伸手,我们就可以立予痛击了。金妮她们躲得很隐密,目前她是不敢直接出来惹我们的,找她又很困难,所以我给她一个打击我们的机会,让她自己现形。”
岳天玲笑了起来道:“小九,你是个小妖怪,我听了你在黄河水道惹的事以及你一把抓了黑白两道的事情后,还以为你发了疯,想成为天下的霸主呢!”
洪九郎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但魔教有这个意思,所以我抢先做起来,使他们紧张,怕我真的造成了天下霸业,就没有他们的份了,否则他们躲在暗处,慢慢地侵吞蚕食,那是很危险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时就杀了那个魔女?”
洪九郎一叹道:“魔教中可怕的人物不是金妮而是赫连达,难得有一个金妮在跟他争权,才好应付一点,我若杀了金妮,对大局无补,反而便宜了赫连达,所以我才不做这个傻事。”
“赫连达躲到江南去了,我们是否也追过去呢?”
“那是将来的事,目前我们先把金妮挤得在此无法立足,也投靠到江南去,再对他们大加讨伐。”
“金妮到了江南已是走投无路了,还能争权吗?”
洪九郎道:“能的,金妮能从黄金孔雀城争取到助力,她们成事虽不足,但是争起权来却是很起劲的。”
他顿了一顿,又道:”假如我们这次能够把魔教的势力再还回西方去,金妮该是最大的功臣,若非她居在中间搅局,赫连达是个很难斗的人。”
“小九,你没有跟赫连达交过手,怎么知道他难斗呢?”
“因为他能忍,我在你这儿宰了他儿子赫连玉,他都能忍了下来,悄悄拔到江南去另谋发展、这才见得他的城府深,金妮跟他实在是不能比的。”
“那么现在我们又该做些什么呢?”
洪九郎道:“现在我们只有等待,等什么地方的镖局出了问题,立刻全力支援,找出魔教的爪牙来。”
“你认为一定会有问题吗?”
“在小弟的判断中,一定会有事,而且不会太久的,魔教的人也不敢等太久,时日一长,我们的气势日深,他们就不容易动摇了,要打击我们的威望,必须要趁我们新立威不久,才能显示他们的威风。”
洪九郎的年纪虽轻,但他料事之准却是人所未能及的,不到半个月,果然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