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可是他的劲力不足,每次都会被打得退后,一退再退,十几招连击,他也退了十几步,就是找不到回击的机会。
芭芭拉看在眼中,似若不信地道:“光明师,你在本教中有神力天魔之美誉,怎么会被人打得十几招回不了手,那对本教的声誉可不太好!”光明师哇哇地大吼,手势连比,大概是在辩解不是他不尽力,而是对方的劲力太强,超过了他!
芭芭拉冷笑道:“少林得道高僧,修为当然很深,劲力不如人没关系,但本教武学极少是靠强下劲小成事,长老在本教中也不是以勇力著名的!”
这时智空上人又是一技攻到。
光明师居然将降魔杵抛向空中,空出了双手,握住了杖身,动作快极,准极,只不过他的劲力略逊一筹,双腿被压得屈了一屈,但立刻就挺直了起来。
智空上人只是单手持杖,用力下压,光明师则双手执住杖端上抬,两人僵持不下,又对较起力来了。
可是那支抛空的降魔杵居然像是有人操纵一般,绕空盘了两圈,然后化为一道金光,对着智空的头项砸下。
这又是凭虚御剑的功夫,但用来操纵一根降魔杵又要困难得多,因为杵身很重,控制不易。
智空上人眼见金光压顶而下,没办法只有运起空着的左手,一掌劈了出去,强烈的劲气由掌心涌出,把杵身震得向上飞去。
飞高丈许之后,它一掉头又压将下来,智空上人只有再度劈掌,将它震了开去。
这两个人精采的表现,使观战者目瞪口呆,采声雷动。
他们的表现已超出了一般武学的范围,看起来似乎是在施法术,但每一个人都明白,这不是法术,而是精湛武技与功力的表现。
如此又相持了十几个回合,智空上人看来有点累了。
因为他老是落在被动不说,每次发掌将降魔杵震飞,也耗力太多,金杵本身重百余斤,加上自上而下的重力,就增加了几倍的威力。
而把几百斤的重物隔空震出,所施的劲道当在千斤上下,还要分出一半的力量来持住自己的达摩杖,使之不被对方夺去。
智空上人所耗费的劲力就更为惊人了。
因此东方群侠中就有人叫道:“这分明是取巧,太不公平,也太不光明了!”
赫连达一笑道:“老禅师的劲力之强,是令人十分佩服的,但说光明师取巧却不公平,光明师是动了一些巧思,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武功表现!”
他的话也不为无理,可是中原群豪却不接受这种说法,大家依然聒噪不止,有人已经准备出去帮手了。
赫连达冷笑道:“中原名门讲究的是风度,如果你们要倚多为胜的话,魔教也不是没人,各位不妨试试看!”
他的语气更是令人受不了,已经有三个人忍不住,拔出剑来要去攻击光明师。
这些人的身形才动,赫连达与西方教主独孤长恨的身形也动了,两个人的剑快,招邪,只见寒光一绕之间,出去的三个人都已尸横就地。
这三个都是颇有名气的江湖名家,只不过不屈于那一家门派,所以他们的行事较为草率急躁,只可惜他们碰上了两支最邪的剑。
眨眼之间,就是三条人命,魔教的东西两位教主,也第一次显示了他们惊人的武功。
群豪呆了一呆,观战的江湖人中,以这类散帮的各地豪雄最多,差不多有三四十人,见到三人被杀,顿起同仇敌忾之心。
又有几个人呼啸着要杀进去,赫连达与独孤长恨则以之执剑,一前一后,护住了光明师,准备好好地厮杀一阵。
洪九郎看看不像话了,大声喝止道:“住手,大家都退下去!”
一个人道:“洪门主,你没见到有三个人死了?”
洪九郎道:“我看见了,我认为他们该死,双方在公平的状况下搏斗,他们要进来搅局,破坏秩序,两位教主不杀他们,洪某也要杀他们!”
那人一愕道:“洪门主,我们可是来帮天狐门忙的。”
洪九郎怒声道:“各位如果只为帮这种忙,洪某敬谢不敏,天狐门也不希罕这种江湖暴徒,来人!把他赶出去!”
那人怒叫道:“洪九郎!这是中原武林与魔教之战,人人都有份,你凭什么要赶我出去?”
洪九郎道:“凭这是天狐门的地方,凭我是天狐门主,就可以把你赶出去,小红,小青,请这位朋友出去,如果他赖着不走,格杀不论!”
小红与小青双剑齐出,走到那人的面前,小红一比手道:“你听见我们门主的话了,请吧!”
那人在众国睽睽之下,自然不甘心如此被人赶走,一挺胸道:“老子就不走,你们又能怎么样!”
小青长剑突发,唰唰两声,那人的一双耳朵已被削落了下来,然后长剑比在他的咽喉说道:“你再不走,我就一剑刺穿你的咽喉!”
那家伙没想到小青真会动剑,而且看情形,小青还真会杀他,面子虽然要,但性命还是重要的。
他只有一顿脚道:“算你们狠,天狐门还没有成为武林盟主呢,就是如此气焰了,若是你们成了武林盟主,还有别人过的日子吗?”
说着已走到门口,洪九郎大喝道:“站住!”
那家伙不由自主的站住了脚。
洪九郎朗声道:“天狐门不会成为武林盟主,但对于武林中的人和事,还是不会放弃责任的,武人不可无风骨,但更不可无品无格像朋友这种耍混混无赖的态度,根本不配做武林中人。我劝你回去反省一下,若是你依然不改,天狐门会找上你的,那时候你就会很难过了。请吧!”
那家伙不敢再耍狠了,而且小红小青的两支剑也紧盯着他,只有一声不响地走了。
其余的几个起哄的人,有的感到无聊,也跟着走了,有的则低头退了下来。
洪九郎朝赫连达与独孤长恨道:“二位教主,洪某很抱歉,未能善尽主人之责,致有人来扰乱秩序,相信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谢谢二位代为维护秩序!”
赫连达看了洪九郎一眼,默然地退下。
独孤长恨也跟着退下了。
智空上人和光明师的决斗则未受一边的影响,仍是在继续。
他们又交手了三十多个回合,智空上人的掌力已不若先前浑厚,震开的降魔杵由丈许距离减退到半丈。
不过光明师也相当吃力,他双手举着的禅杖已经无法伸直而呈微弯,证明他在这方面逊色不少,不过他所遥控的阵魔杵则更见灵活,攻击的次数也增加了。
对他们两人胜负的结局,谁都无法逆料,而且分出胜负后的结果也没人能预测。
只有洪九郎十分从容地冷眼旁观,然后轻声传音道:“上人,是时候了!”
正好降魔杵又以闪电的速度下去,智空上人忽地大吼一声,如春雷骤发。
“阿弥陀佛!”
四字发音虽缓,但声音有如阵雷,入耳震心。
光明师怔了一怔,遥控运杵的元气骤然而断,降魔杵落下被智空上人接在手中,蓦地横掸出动。
“噗!”的一声,击在光明师的头上,把一颗脑袋敲得粉碎,大家都可以看得见,有一道青色的人形光影,由他的脖子里穿出,飞了一圈,穿窗而出。
岳天玲惊叫道:“那是什么?”
洪九郎道:“元神,道长所谓的三尸元婴,魔教称之为魔魄,也就是人的精魂!”
岳天玲道:“真有魂魄这样东西吗?”
“是的,人人都有的,不过一般人的魂魄散而难聚,修道人的凝聚不散而已,光明师的修为颇深,已经将元神凝练成形了。他的躯壳虽死,元神可以藉另一个人的形体再生,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练后,形神合一,又成为另一个新的形体了。”
“还可以跟先前相同吗?”
“若能找到资质好的炉鼎,仍然可以保持八成的修为,思想、道行都可以带过去,只是差一点而已,以修为而言,他要比离去的极乐仙子差,极乐仙子是原体重生,道基稳固,易受外界的影响而损耗。”
光明师的身体已倒了下来,流出来的血水很淡,微带一点红色而已,他的精气已被元神带走了。
芭芭拉夫人驻然地站了起来道:“中原居然也有这么多的高人!”
洪九郎道:“仙佛之道,在中原已有千年以上的渊源,研究的深远渊博,绝对高于你们魔教!”
芭芭拉夫人道:“那我们进军中原,岂不是永远都没有希望了?”
洪九郎一叹道:“夫人若是不放弃征服中原的思想,恐怕是永远难以达成了,中原武林宗派那么多,每一家都有独特过人的技艺,但从来却没有出现过一个霸主。”
芭芭拉夫人道:“这话骗骗别人可以,我们对中原却不陌生,百年来,中原就出过三个霸主,白骨教、千毒门和万花门”
洪九郎道:“不错,他们曾经称霸过一时,但是不到三五年,立刻就烟消云散了,中原很多爱好和平却不求闻名的高人奇士,他们平时不露形迹,悠游人间,似乎不闻世事,但等到有那一个势力,违反武林道义,想称尊于武林时,他们就会出来抵制邪恶,伸张正义了!”
芭芭拉夫人冷笑道:“那只怪你们中原的人太差劲,等到本教入主中原时,什么高人奇士也阻止不了!”
洪九郎笑笑道:“夫人别忘了,贵教一共出战了四场,都没能讨得了好去,这至少证明了中原武林中人才是那么好欺负的!”_
芭芭拉怒声道:“本教实力之壮大,不如乎几场的胜负,我自然会叫你们知道本教的厉害,赫连教主,你出去向他们炫示一下本教的武学!”
赫连达却摇摇头道:“宫主,本座乃一教之主,不能轻易出战,胜之不武,输了却有折本教威信,而且教主也从不与人比武,从事无谓的战斗。”
芭芭拉夫人大感意外地道:“你拒绝出战?”
“本座拒绝。”
“你敢不听调度,违背本宫的命令?”
赫连达道:“夫人,你要弄清楚,教司与教务是公开的,你的地位虽高,却无权对我们行使命令!”
芭芭拉夫人道:“但当本教面临到危急的关头,本宫有统一指挥之权的。”
赫连达道:“不错!是有这条规定,但是所谓危急关头,并不是由夫人一个人可以认定的!”
“那要由谁认定?”
“要由教中三分之二以上的长老共同认定。”
“本宫所有的长老已全体认定了!”
“那只是三分之一的人数而已,东西两方的长老却没有这种看法,今日之会,只是一次敌人的约会,与本教安危扯不上关系。”
芭芭拉夫人吸了一口气道:“西方教主的看法呢?”
独孤长恨一笑道:“本座赞同赫连兄的看法,何况对西方黄金城而言,根本就没产生任何威胁,本座以为这一战都是多余的。”
芭芭拉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道:“你们不要藉此机会摆脱本宫的监督,可以为所欲为了,镇宫神剑失落人手,若是本教武学外流,看你们还幸灾乐祸去!”
赫连达微笑道:“我们眼见到两位修为到天魔之境的长老,也未能在中原称雄,可见得本教武学并无傲人之处,要想在中原立足,本教的那些武功已不足为用,必须要另谋途径了。”
独孤长恨也笑道:“夫人,你终于记得镇宫神剑已失落于外人之手,那你也更该记得,镇宫神剑是本教最高的权力令符,你没有了神剑,又凭什么来号令我们?”
芭芭拉道:“很好!你们的真面目终于显露出来了,你们以为自己的翅膀硬了,可以摆脱教司的束缚而自作主张了,告诉你们,没那么容易!”
赫连达道:“夫人既然提起,本座也不妨提出一声,以前的教司对教务的于扰太多,乃至影响到教务的推展,很多次失败与教司的干扰不无关系。因此独孤兄与本座都有一个共同的构想,就是今后的发展,教主有绝对的自主权,不再受教司的干涉了!”
“你说要把我们一脚踢开了?”
“这倒不是,魔宫的地位仍是崇高的,监督的制度也仍然有效,只是要配合在教主之下,对教主负责,不再是独立的机构,国无二主,一个组织中,不能有两个最高的权力机构!”
芭芭拉夫人冷笑道:“换言之,今后的教司,必须在你们的管辖之下?”
“是的,教司该做些什么,也该接受教主的指示!”
“那么魔神本宫又做些什么呢?”
“魔宫管教司的人手,祭司由魔宫训练分发。”
“就是这么多了?”
“是的,就是这么多了,经过这么多次的失败,我们都认识了一件事,就是以往太看重了宣扬教义了,在实力未丰,基础未稳之前,一力去发扬教义是很愚蠢的事,那会为我们引来太多的敌对者!”
芭芭拉默然片刻道:“那要等什么时候再推展教义呢?”
“等霸业定下基础之后。”
“你们总算还记得有这回事!”
“魔教还是魔教,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的。”
芭芭拉终于叹了口气道:“今日一会,使我们终于认识了中原所学并不比我们的差,魔教的武功尚不足以无敌于天下,我也认为有改变一下方针的必要了,你们的看法比我深入一点,我支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