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病理化验室房间很大,一根根荧光灯把房间照得通亮,一排排显微镜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此刻已是夜阑更深,偌大的化验室里只有两个化验人员在工作。格雷厄姆得意洋洋地站在他们身边。
“你自己看。仔细检查后发现了男子的毛发,中度卷曲,横断面呈卵形,几乎可以肯定是亚洲人的。精液分析首先确定了血型,是ab型,这种血型在白色人种中较为少见,而在亚洲人中则比较常见。精液蛋白分析一种叫什么遗传标记的来着,是呈阴性?”
“乙醇脱氢酶。”那位化验员说道。
“对了,叫乙醇脱氢酶,是一种酶。日本人没有。化验的精液中也没有。此外还有迭戈遗传因子。这是一种血型蛋白。就这样。其它结果也快出来了。不过这姑娘在被那个日本人杀害之前跟他发生了被迫的性关系,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很显然,你发现了日本人的精液,”康纳说道“如此而已。”
“天啦,”格雷厄姆说道“日本人的精液、日本人的毛发、日本人的血液遗传因子。我们所谈的是一个日本犯罪分子。”
他摆出了一些在犯罪现场拍摄的照片,照片上是谢里尔躺在会议室的桌子上。他开始来回踱着步子。
“我知道你们两个家伙到哪儿去了,而且我知道你们那是浪费时间,”格雷厄姆说道“你们去找录像带,可是录像带不在了,对不对?接着你们又去了她的公寓,可是有人比你们捷足先登,把那儿翻了个遍。如果罪犯是日本人,这就是你们预料之中的结果。这是明摆着的嘛。”
格雷厄拇指着照片说:“这就是我们那位姑娘谢里尔奥斯汀。得克萨斯人。她轻浮、涉世不深、体型很美,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个演员,拍过几个商业广告片。也许是日产公司的广告。这无关紧要。她跟一些人来往,与一些人有接触,是邀请名单上的常客。你懂我的意思吗?”
“是的。”我对格雷厄姆说。康纳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些照片。
“不管怎么说,谢里尔日子过得不错,在应邀出席中本大厦落成典礼招待会时像模像样地穿上了山本设计的黑色长裙。她是和某个人一起去招待会的,也许是跟一个朋友或是一位美发师。那人长着小胡子。也许她还认识招待会上其他一些人,也许不认识。可是在招待会进行过程中,有一位有权势的大人物建议她跟他一起溜出去一会儿。她同意上楼去。为什么不呢?这姑娘喜欢冒险,喜欢危险的勾当。于是她就上了楼——也许是跟那小子一起上去的,也许是分开来走的。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在楼上会合,然后就找地方,找一个够刺激的地方。于是他们决定——也许是他决定的——就在他妈的会议室的桌上干。两人正干得起劲的时候出了麻烦。她的性伙伴不是因为有点儿太兴奋,就是有些性怪癖把她的脖子卡得太狠了点,她就呜乎哀哉啦。我说的你明白吗?”
“是的”
“这个色鬼闯下了大祸。他原想上楼跟这姑娘寻欢做ài的,可是却把她给弄死了。他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他下楼重新回到招待会上。这个好色之徒是个大人物,他把自己惹下的麻烦告诉了手下一个喽罗,说他不幸把当地一个婊子给弄死了。由于他自己脱不开身,所以他的喽罗们就去替他擦屁股。他们到楼上把现场清理了一遍,不留下任何证据。他们还拿走了录像带,接着又搜她的公寓,拿走了证据。这些都干得很漂亮,可是却需要时间。所以就得有人来和警察周旋。这时候杀出了那个巧嘴滑舌的混蛋石仓。他整整耽误了我们一个半钟头。怎么样,这么分析还有些道理吧?”
他说完之后大家都没有马上开口。我等着康纳先说。
“唔,”康纳终于开了腔“汤姆,我对你真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你对一连串事件的分析在许多方面听起来都有道理。”
“你说对了,就是有道理,”格雷厄姆自鸣得意地说“真他妈的有道理。”
电话铃响起来。化验员问道:“哪位是康纳上尉?”
康纳走去接电话时,格雷厄姆对我说:“我跟你说吧,是日本人杀了这个小妞,我们要把他捉拿归案,要剥他的皮。剥他的皮。”
“你为什么对他们这样咬牙切齿?”
格雷厄姆脸色阴沉地看着我说:“你在说什么,啊?”
“我是说你对日本人恨之入骨。”
“嘿,听着,”格雷厄姆说道“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彼得。我谁也不恨。我干自己的工作。我可不管什么黑人、白人,还是什么日本人。”
“好吧,汤姆。”此刻已是夜深人静,我不想进行争论。
“不,见鬼!你他妈认为我是种族歧视。”
“我们不争论了,汤姆。”
“不,见鬼。我们要争。现在就让我把话跟你讲清楚,彼得。你干的是联络官的差事,是吧?”
“是啊,汤姆。”
“你是怎么想到要干这份差事的?因为你酷爱日本文化?”
“这么说吧,当时我还在跟报界打交道”
“不,不,别扯远。你是自己申请要干的,”格雷厄姆说道“因为有一份额外的津贴,是不是?一年两三千。是一份教育津贴,是日美友好基金会结局里的。局里把这分基金作为教育津贴发给大家,让大家进一步学习日本语和日本文化。现在学得怎么样啦,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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