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一脸无辜,耸肩:“你听到是怎么回事,便是怎么回事,我哪里知道?”
“皇上在你房里出的事,你不知道谁知道?”
何清君淡定无比地道:“天知道,地知道,反正我不知道。我若知道是怎么回事,便不会这般狼狈逃出。”
刘匀松怒道:“定是你搞得鬼!”
“师伯!说话要有证据,你说是我搞得鬼,证据在哪里,在哪里啊?”何清君大叫出声:“我还冤得慌呢,一个皇上,一个太子妃莫名其妙地就大跳魔舞,跳着跳着就……也不管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便那什么,这是我的房间……当真是莫名其妙!”
“你小点声嚷嚷!”刘匀松喝道:“你想嚷得人人皆知吗?”
“他们做得出,我为何说不得?人人皆知便人人皆知,关我何事?”何清君不以为然地道。
“那是皇上和太子妃!”刘匀松紧张的汗水滴下,皇上和太子妃,那是公爹跟儿媳!还是皇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太子还不得疯了?
何清君嗤笑出声:“师伯,你要搞清楚,那是天晋的皇上跟太子妃,我可是南宛人,师伯当初也是南宛人吧?”
刘匀松听出她话里的讽刺,不由得一怔,道:“南宛与我何干?老夫只跟赏识我的皇帝。”
何清君撇嘴,学着他的口气道:“天晋与我何干?我只认生我养我的南宛。”
刘匀松脸色微青,连连咬牙,沉默半晌,忍不住又问道:“何清君,皇上和太子妃……是不是你捣得鬼?”
何清君轻轻抬下右脚,瞪着刘匀松:“这铁镣是师伯让人给师侄我锁得吧?你认为这种情形下的我能做什么,一个阶下囚,吃饭喝水都得瞧旁人脸色,我若还能有那么大的本事,那我也不会被锁至此处了。”
刘匀松垂下眼皮,他跟了晋皇二十余年,知道晋皇不是好色昏君,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形下对身为儿媳妇的太子妃下手,当真是匪夷所思,此事必有蹊跷。可是看何清君又不像说谎的样子,何况她一直在文二嫂和守门人的监视之下,并未见她的婢女出府采买不干净东西。
“何清君,你发誓未给皇上和太子妃下药?”刘匀松双目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眼里一丝变化,他直觉便是晋皇与太子妃是中了春药,否则怎会失态至此。
何清君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淡定道:“若我不发誓,只怕这脏水必会泼到我身上,我一个阶下囚便是跳到浏河里也跟跳到茅坑一般,越洗越脏!好,我发誓,若我给晋皇和太子妃下药,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呃,这个誓言好像太普通了,那便喝水被呛死,吃死被噎死,总之是不得好死。”
心下暗笑不已,发誓而已,誓言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发个誓便可洗脱嫌疑,她便发一百个一万个都没事,反正确实不是她下的春药,那药是南雪莹自己下的,她只不过重复利用一下,再说掺药的茶水是梅草泡的,确实不是她本人下的,所以她发誓发得心安理得,底气极足。
刘匀松如鹰双眸盯着她,仍然觉得此事难以置信,可是何清君被确实被他用玄铁链着锁着,根本没有可能出去做怪,何况她已经举手发誓,除了此事发生在她院子,似乎没有半分可疑之处。
何清君心下暗暗抹汗,那春舞合欢散虽然药效比初次使用能差一些,但晋皇与南雪莹皆是无武功内力之人,这折腾下来……时间不能短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晋望之悄然出现在院里,何清君低着头不敢看他,想来他内力不错,压制住一部分药性,这春药在他体内效力要轻得多,所以很快便回来了。
晋望之瞧着刘匀松一脸的凝重之色,何清君低垂着头,不敢抬头,里面房门紧闭,心下格登一沉,果然他所担心的事发生了么?当即俊脸一黑,冷哼一声,恨恨地盯着那两扇房门,心里极不是滋味。
不管如何,他是个男人,尤其又是贵为太子的天之骄子,就算不喜欢自己的妻妾,被人强占了去,心中必定也是不爽的,他堂堂太子竟然被人给戴了一顶绿油油帽子!而且这个人是自己的生父、天晋的皇帝!
这算什么!当今四国,哪一国的皇帝会与太子妃苟合?若是旁人知道了,还以为他这太子不能人道,以致新婚三个月的太子妃竟爬到了他皇帝老子的腿下!
何清君见他脸色铁青,双目迸火,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指节根根泛白,双拳甚至在轻颤着,心下不由得颇为愧疚,太子这顶绿帽子其实是借她的手给他戴上的,她有罪,她忏悔,但是……“太子请克制……”
他瞪着那房门半天,依旧难遏怒气,咬牙怒视何清君道:“你们为何都在院里!屋内发生了何事!”虽是问话,可是谁都听得出,他已知道屋内发生了何事,只不过是在找发泄口。
何清君装作未听见,双目调向远处,望天看云,认真研究着云彩的形状,囧,她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在李凤香宅子门口时,那群侍卫情急之下的表现,也是在认真研究着云彩的形状,原来这云朵的形状真得在很多情况下值得认真研究一下。
“师父?”
刘匀松干咳两声,也将头转到一侧去,不置一词。
“何清君!”
何清君见无法再逃避,只得轻叹一声,声若蚊鸣道:“你父皇与太子妃……就是、就是男女的……那回事。”
晋望之一掌拍在石桌上,怒道:“怎么会这样?”
刘匀松再咳一声,依旧不说一句话。
何清君被那张黑脸吓得心惊肉跳,泪奔,太子殿下,这事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是她的错……好吧,她承认,她一开始也是这般龌龊居心,可是至少,她没想着算计他这太子,其实她还是当他是朋友滴……
沉默,死寂,死寂般的沉默。
何清君心下也惴惴不安,她素来信奉刀剑相见,快意恩仇,这般暗算于人实在有违她的原则,也不知晋皇会如何对南雪莹和她。
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房内停止了一切声音,房门却迟迟未开,只传来南雪莹的号淘大哭声,和晋皇的叹息踱步声。
晋望之一脸的阴沉,满眼的怨恨,刘匀松满面的尴尬,何清君耷拉着脑袋,满心的不安。
何清君终于抬起头来,看向晋望之,向他传达着她的意思,事到如今,也只能善后了,希望他不要暴怒发火。
晋望之黑着脸朝她重重哼之以鼻,何清君讪笑着。
屋内传来南雪莹的哭叫声:“皇上,这一定是何清君的奸计,臣妾……可如何活啊!”
晋望之闻言起身,足尖轻点,一个飞纵落在门口,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何清君也快速进来,而刘匀松怕两人冲动之下,晋皇的安全受危险,跟着挤进房里。然后三人一齐愣住:南雪莹半坐半趴在地上,只披了件外袍身上,胸前腿间的春光若隐若现……或者说半隐半现!晋皇则只着黄色亵衣裤,在屋内赤脚踱步。
刘匀松急忙转身,咬牙走到门外守着。南雪莹美颜呆住,秀目呆滞,满面泪痕,红肿的唇瓣半张着,惊慌失措。
晋望之怒喝:“贱人,还不快将衣服穿好!”
南雪莹慌忙低头拉衣掩身。
晋霄骏毕竟是一国之君,事后稍一寻思,便知自己失控定是中了媚药之类,其实这倒也没什么,中了媚药便中了,将替他纾解的女子纳进宫做个才人便是,可是偏偏将太子正妃压入身下,她可是他的儿媳妇呀,堂堂一国之君竟乱了伦理人常,这让他如何面对太子,如何面对天下人?因此见晋望之一脸怒意地冲进来,早已一张老脸羞愧成酱紫色。
“父皇,你们、你……父皇得给儿臣一个交待!”晋望之第一次在父皇面前发怒失礼。
晋霄骏一张老脸无处掩藏,也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无地自容,失了往昔的威严,说不出话来,呐呐地道:“望之,是朕的不是……”
晋望之一脸阴郁,眼底是对父皇的极度失望:“父皇是一国之君,若有需要……儿臣立时从府中挑选一位美貌女婢给父皇纾解便是,父皇竟做下这等事情,你让儿臣往后如何在朝堂皇族中立足,儿臣是否该改口称太子妃一声姨娘了?”
晋霄骏当真是羞愧难当,老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却强自镇定:“朕……自会给你个交代,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片刻后,晋霄骏才真正镇定了下来,淡定地将衣服穿好,淡淡地道:“事已至此,先将事情调查清楚吧。何清君,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转头对何清君说话时,声音已经极严厉起来。
南雪莹不顾性命的哭叫:“皇上,一定是何清君这贱人陷害我们!”
何清君狠狠朝她喝斥一声:“你闭嘴!南雪莹,你自己不守妇道,不知羞耻,不要赖到我头上!我怎么就陷害你们了?我被锁着,恭恭敬敬地听候皇上问话,怎么就陷害你们了,我还奇怪着呢,自从我住进这院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
晋霄骏闻言立时问道:“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急忙抓住何清君话里的重点,不管如何,他眼下最重要的是给自己儿子一个交代。
“还能什么意思?就是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何清君不客气地道。
南雪莹目中慌乱,事到如今,她必是不能善终了,便是死都不能让何清君舒服了。
晋皇问道:“难道先前也发生过这种事?”
何清君忿忿地道:“自然是发生过这事,也当真是奇了怪了,这院子不知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我自己住在这院子里,脚被玄铁镣铐锁着,足不出户,也得罪不了什么人,却偏偏在太子的各位妃妾来过后……就是我住进这院子第五日,那日傍晚太子妃来过,她走后,我便像中了极歹毒的春药般难受之极,是靠用簪子扎腿,保住了几分理智,然后跳进冰冷刺骨的井水泡了良久,才解了身上的痛苦。”她故意当作不经意的提起太子妃来过后,才出现那事。
晋皇震惊之极,一下便捕捉到她话里不经意提到的关键人物,又跟太子妃有关?晋皇怀疑的目光落在南雪莹身上,她脸色惨白一片,便道:“何清君,你说的这事,可是真的?可有人证?”
何清君身子微转,指向晋望之:“太子便是人证,他是亲眼瞧着我簪刺大腿,亲眼瞧见我跳进院子的井水里。”
晋皇目光转向太子:“太子所见可是如此?”
晋望之眉头紧蹙,点头道:“不错,那日儿臣曾亲眼瞧见她簪刺大腿,后又不要性命的跳进井里,最后因为在刺骨井水浸泡太久,寒气侵体,半夜高烧不止,儿臣还请了胡太医来为她把脉,父皇若是不信,可以召胡太医来问话。”
晋皇冷哼一声:“朕自然会找他问话。”顿了一下,问何清君道:“既然明知这院里不对劲,为何不查?”
何清君反问:“皇上瞧我被这般困着,怎么查,查谁?”
“太子为何不查?”
“父皇,儿臣整日忙着,哪有心思管后院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晋皇也知此子的脾气,只要不给他惹来出麻烦,他素来不爱管府里女人的争斗。
“不瞒父皇说,儿臣先前就是觉得身体不对劲,怕在父皇面前出丑,才急急离开找侍妾纾解,却未想到,父皇竟就地……恩宠了太子妃……”说着凄然一笑:“她虽是南宛送来和亲的公主,儿臣却是无法再要这太子妃了。”
“望之,此事,是朕对不起你。”晋皇晋皇闻听太子也中了春药,离开找侍妾纾解,便知症结所在,若有所思地看着何清君,直把她看得手心汗湿一片,才缓缓道:“朕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是茶水,适才屋内四人,只有何清君未喝过茶。”
何清君作茫然未知样,自语道:“茶水,那日我也是喝了茶水……我想起来了,那日太子妃带着婢女先进了房间,我进来时,太子妃正抚着我桌上的茶壶……哦,对了,太子妃走后,伺候我的梅草进屋,便说房内气味不对,结果在香炉里找到了媚香。”
她猛地转头,一副后知后觉的神情:“太子妃,就算我们在南宛有些过节,你也不必这般陷害我,你是打算让我与谁苟合?太子还是皇上?可惜今日我是以阶下囚的身份谨见,是没资格喝茶的。”
一悉话顿令南雪莹百口莫辩,面如死灰。听在晋霄骏耳里,便是南雪莹因为在南宛时何清君有过节,故而才屡屡陷害她,岂知这次竟是玩鹰不成反被鹰啄了眼,自食恶果。
晋皇冷冷地睨着南雪莹:“南雪莹,这一切竟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南雪莹痴痴笑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皇上糟蹋了太子妃儿媳妇,原也是绝不会留我的,却与何清君共同冤枉于我,不就是为了置我于死地吗?早在南家倒台之时,我便想到自己会成为一颗被弃的棋子。”
继而狂笑,美面狰狞道:“就算不留我又如何?太子不说,何清君也会说出去,皇上,你本事再大,能堵住悠悠众生之口么?”
何清君闻言一跳,南雪莹这是在提醒晋皇杀她灭口啊,她是自知难逃一死,竟要拖着她一起陪葬!
晋皇并不理她,对晋望之道:“事已至此,不管孰对孰错,她的存在,必会令我们父子尴尬失和,赐她一杯毒酒,对外宣称急疾暴毙,以太子妃礼制厚葬。若是南宛追究,全部推到何清君身上,她不是南宛摄政王的嫡王妃吗?他们自己人逼死了自己的公主,咱们天晋最多只是保护不利之责。好了,此事以后谁都不许再提。”
语毕,不待屋内其他三人开口,便拂袖离开,刘匀松和那名大内高手紧随其后离开。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何清君、晋望之和南雪莹,三人心中都极清楚,晋皇这是急于杀南雪莹遮盖自己的丑事,虽然猜知此事跟南雪莹有些关系,却不再做任何追查,毕竟他占了儿媳妇的身子是难以逃避的事实。为了他自己的颜面和父子关系,无论如何,他都必会将南雪莹处死。
只是令何清君意想不到的是,晋皇竟要南雪莹之死全推到她身上,而他们父子没半分错误,甚至妄顾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儿媳妇苟合的事实。
南雪莹忽然疯狂笑起来,笑声凄厉刺耳,良久不息,晋望之皱眉,何清君侧目瞧她。
“何清君,没想到我南雪莹聪明一世,竟栽在你这贱人手里!”
何清君淡淡地道:“你没想到的多着呢,你想没想到,这次我陷入太子府,若你不来惹我,我根本没心思与你争斗,再见你的面,还会瞧在你和亲的份上,恭恭敬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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