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百姓有其自己的生活,只要不是改朝换代,天灾人祸,即便是皇帝驾崩也不能引起太长久的轰动,稍微议论一番,吴令闻之死也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而整个苏州城,只有吴府这个地方,挂着白灯,主子和家仆穿着丧服,来去匆匆,面色黯淡。虽说无商不奸,吴令闻虽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是对待下人也算得上宽容和蔼,薪银琐事等也从不在意。
所以,吴府的家仆们有甚者还默默落了几滴泪。今日,吴府一贯地大门紧闭,为吴老爷守孝。门外却忽然飞奔而来一匹枣红色的烈马。
“希律律”马蹄嘀嗒了几声,便见一名女子从马鞍上跳下。女子长发挽起,束在一条丝巾中。肤色宛如白雪,杏眼透着精光。面容本是无比精美文静,却是一脸冷淡,仿佛千年寒玉。眉角上和吴风有几分相似,却要更加刚硬一点。
一身绛紫色丝绸衣物,让人一看便知绝非凡品。正巧,吴家大门缓缓打开,出来几名家丁和婢女,想来是要去购买些食材。
刚一看见这女子,几人便愣神了。其中正有沈嫣琳如今的贴身婢女小幽。她细看了几眼,慢步走近,不确定地问道:“小小姐?”
女子眉毛一挑,紧绷的面容松了一点,微笑道:“你是小幽吧,我离家的时候,你好像比小风还小些,如今倒是长成大姑娘了。”小幽见女子承认,笑逐颜开,连忙上前行礼道:“小幽见过小姐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夫人可是日夜盼着呢。”
此女子正是沈嫣琳长女吴红袖。芳龄二十有二,年长吴风五岁。十八岁离开吴家,一年成为苏州行馆馆主,如今已是江湖上长袖善舞的人物。
吴红袖笑了笑,眼神中多少有些落寞,说道:“我与我爹虽然不和,毕竟人死如灯灭,为人儿女岂能在外不归娘亲还好吧?”
小幽看了看左右几名仆人,低声道:“夫人长居在房中,也不知道好是不好,如今小姐回来了,便快些去看看大夫人吧。”
吴红袖摸了摸小幽的头,没有说话。忽然,一匹黑马又从乌鹊桥飞奔而来。骑在马上的是一名大汉,面容刚毅,目若流星,脸上带着胡渣,头发散乱,颇有侠客之态。
那汉子眼见快马将之吴府大门,一手取出身后短戟,一手在马头拍了拍,那马嘶啸几声,竟然乖乖停下。
那汉子握着戟,从马背上纵身而下,举重若轻,毫无勉强之态。几名家仆吓了一跳,小幽壮着胆子,把吴红袖护在身后,细眉一挑,伸出青葱玉指喝道:“哪里来的鲁汉子,敢在我们吴府大门撒野!”
那汉子哈哈一笑,却是对着后面的吴红袖道:“馆主,你家婢女的脾气可真不小啊,差点唬着我老韩了。”
小幽正目瞪口呆,吴红袖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姑娘家家的居然和汉子叫阵,成何体统。这是我苏州行馆的第一护卫,名叫韩毅。”
那汉子一手在短戟底部巧妙一转,竟拔出了另外一截,变成了一把长戟,朗声说道:“小幽姑娘是吧,我叫韩毅,人称西凉吕布是也,在你家小姐手下吃饭的,和你是同行,哈哈”小幽嘟了嘟嘴,说了句:“谁是你同行”说罢,向吴红袖道别,便带着几名家仆买食材去了。
此时,门外只剩二人,韩毅走进吴红袖,一脸佩服道:“馆主的马术果然厉害,我老韩使尽了手段才堪堪赶在你身后,佩服佩服!”
吴红袖面不改色,淡淡说道:“只是占了大宛马的便宜罢了。你那匹黑龙马虽也不凡,却尚未适应苏州的气候,不及大宛马也是正常。”韩毅知道吴红袖乃谦虚之言,也不再说话,转变话题问道:“馆主,都到家门了,咱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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