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丝毫的畏惧,眼无波澜,语气坚定道:“西凤不敢,只是如果君上不想损失一名爱将,便让他跟着我好了,西凤自然不介意。”
“你……”他狂怒的眸子死死盯着她,手中已然不自觉地运起一团灵能,双方这般对峙了片刻,莘格方缓缓收起手中的灵能,闷闷吐了口气,冷声道,“十五天的时间,十五天之后,你若是没有按时回来,就等着给上官瑞收尸吧。”
说罢,他冷冷甩袖,朝着王座走去,口中冰冷地说道:“若是没有事,你可以走了。”
洛西凤微微顿了顿,躬身行礼,转身默然离去。
走出大殿的瞬间,洛西凤不由长长舒了口气,方才莘格差点就要对她下杀手了,好在对方看在无字天书的面子上忍了下来。
不行,眼看现在的妖皇宫也越来越不安全,莘格的耐心已经差不多要被磨光了,对她下手是早晚的事,她必须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后路了。
目前最棘手的,还是上官瑞,她若想走,随时都可以通过满月之印的地洞离开,但是上官瑞怎么办?
如今莘格始终抓住上官瑞这么一个把柄,来威胁她,她却还束手无策,着实让人烦忧。
回到西苑住处,小玉已然等在门口,一见洛西凤回来,急忙走上前来,嘘寒问暖:“公子用过晚膳没,小玉这就去准备。”
“不用了,”洛西凤有些烦闷地应了一句,缓缓走到桌旁,坐下,手扶着额头,闷声对小玉交代道,“去将上官公子请来。”
“是。”
不一会儿,上官瑞便从门外走了进来,本来紧绷的面容在看到洛西凤以后,方勉强扯出了一抹笑。
“西凤,回来了。”
招呼了上官瑞坐下,洛西凤又暗自垂首思忖了片刻,这才对上官瑞道:“小瑞,我可能要离宫半个月。”
上官瑞微微一怔,眸中掠过一抹失望,沉声问道:“什么时候?”
“三天之后。”
上官瑞停顿了片刻,又缓缓开口:“西凤,可以告诉我你是去哪儿么?”
“金乌山,我要去寻找可以为我续命的东西。”
上官瑞听闻面色一惊,随即一改之前的沉闷,眸中带喜:“西凤,你找到可以根除你病的方法了?”
洛西凤闷闷地吐了口气,有些忧虑道:“莘格的耐心已到极限,我是害怕他从我这里得不到好处,拿你泄愤。”
上官瑞面带平静地露出一抹苦笑,淡淡道:“西凤,从那日宫墙下的一战以后,我便已做好了为你而死的准备,只要你好,其他都已经不重要。”
“得了,你小子在胡说什么呢?你这般待我,我又怎会让你出事?”她忽然抬眸,一脸盛气凌人地瞧向他,眸中带着一丝不悦。
上官瑞微微一愣,眸中掠过一抹感动与欣慰,他缓缓垂眸,低声道:“事已至此,西凤,如今……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这样,即便我死也安心了。”
洛西凤歪了歪脑袋,带着一脸的探索,询问道:“你小子这两天怪怪的,发生了什么事么?”
“没事。”他的眼睑轻轻垂下,眸中的情绪却也看不真切。
“什么话,你说。”
他抿了抿干涩的薄唇,轻轻开口道:“西凤与我相识这么久,我的心意,你应该清楚才对,我想问问,在你心中,我又是居在一个怎样的位置?”
洛西凤微微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她并非迟钝之人,上官瑞隐隐约约间对她透露的心意,她又怎会不知?只是一直在装傻充愣罢了。
只是有一点,洛西凤一直都不曾明白,她一直以男子装扮在他的面前出现,为何对方会对她产生了朋友以外的情愫?
难道……他与他哥哥上官云一样,有着断袖之癖?
想到这里,洛西凤随即强行驱散了脑中的怪想法,抬眸瞧向他,正色道:“你是我义弟,一直都是。”
上官瑞听后顿了半晌,嘴角不由扯出一抹苦笑:“义弟?你是个女人,你却与我做兄弟?”
洛西凤心中猛地一凉,随即面容一震,双眸惊诧地瞧向他,微微颤抖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你……你怎么知道?”
他自嘲地冷笑起来,澄澈的眸子满是苦涩与沉痛,薄唇微微颤抖道:“我在这宫中多日,只要稍稍打听便能得知,你是从北苑搬来的这里,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只有女人才会住的地方。我若不问,你还打算瞒我到几时?”
他的语气是那样平静,然而每一字却又无不带着隐忍。
“对不起。”她慌乱地转眸,眼中满是愧意。
上官瑞顿了顿,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看着她的愧疚与慌乱,他一切的隐痛与不甘,似乎都已不再重要。
对她的责怪与怒意,似乎在她那句“对不起”说出的同时,便被一一击溃。
“别说对不起,你没错,你从来就不曾给过我任何希望,是我一步步作茧自缚。”他自嘲地笑了笑,眼眶却已在不经意之间变得通红。
洛西凤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到他的身旁,伸手在他的发上轻抚着,语气沉静道:“小瑞,你年纪还小,这个世间还有很多人很多事等着你去经历,你真不该被我困住,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