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节-第145节

    第141章

    暂且不说谢穆清还没有答应金瑾让他成为主管此案的官员，谢润璟在门外听到了父亲们的争吵，他知道自己又将有一个弟弟或妹妹了，但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进去调笑一番，他只是停下了脚步，随即走向自己的寝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走进大厅“父亲，儿子要到夜霄宫去了。”

    赵怀瑾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无悲无喜，他疲惫的叹了口气“我跟你一起去，去看看你哥哥怎么样了。”

    谢润璟没有拒绝，他沉默的站在门边没有吭声，等到赵怀瑾走出门后他才默默的跟在赵怀瑾的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常宁宫，走在夜霄宫的路上，赵怀瑾心里翻江倒海，阿清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觉得很正常，但阿璟则不同，这根本不像他以前的作风，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跟在他后面，这是谢润璟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没发生过的事，难道小育出事对他的影响真的这么大吗？赵怀瑾陷入了一个两难的抉择：阿璟注定是要成为皇帝的，帝王，最不能要的，就是软肋，如果小育真的对他产生巨大影响的话，那么，小育一定不能留在京城里！

    胡思乱想着，夜霄宫已经到了，米苏正在给谢润育擦身，谢润育已经开始发热了“皇长孙殿下怎么样了？”赵怀瑾问道。

    米苏摇摇头“太医说殿下发热了，他已经去煎药了，要奴才给殿下擦身退热。”

    谢润璟沉默了一会儿“给我。”

    米苏怔了怔，什么给他，谢润璟不耐烦的夺过了米苏手里的布巾“蠢奴才，这都听不懂！”说罢就认真的给谢润璟擦起了身，但谢润璟又哪里像是个照顾人的，手下的力道没个轻重，不一会儿就红了一大片，谢润育白皙的肌肤上惨不忍睹，赵怀瑾看不下去，急忙拉住他“你别干了。”

    “为什么？”谢润璟不解。

    赵怀瑾捂眼“你看看你把你皇兄擦成什么样了。”

    谢润璟这才后知后觉的看过去，米苏正气鼓鼓的盯着他，好好的干嘛抢他的活，还把他家殿下擦成这样子！谢润璟默默的把布巾交还给了米苏，羞愧的站到了赵怀瑾的身后，真丢脸！

    米苏擦完后小心的给谢润育穿上里衣，谢润璟笨手笨脚的上前帮忙，结果一不小心碰到了谢润育的伤口，昏迷着的人皱了皱眉，却没有醒过来，米苏这次丝毫不客气的一把拍开了谢润璟的手，他嗫嚅着收回了手，他只是想帮帮忙罢了。

    赵怀瑾叹了口气：“阿璟，你过来，伺候你皇兄的事让米苏干就行了，你，不是那块料。”

    “那我要守夜。”谢润璟毫不迟疑的说道。

    “不行！”米苏的反应比谁都快“万一殿下晚上又发热了，您都不好伺候殿下，您在这，奴才不放心！”

    “你！”谢润璟涨红了脸，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不能照顾好谢润育，哪怕他心里极想这么做“刁奴！”他轻轻的骂了一句。

    赵怀瑾默默的看着他俩，突然来了一句：“我也留下。我们三个留下，轮流守夜。”

    谢润璟、米苏两人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太医回来了，见着三人堵在床边，顿时蒙了：“殿下，不需要这么多人，留一个伺候就够了，人多了反而不利于殿下的病情。”

    谢润璟死死的盯着太医“你再说一遍？”凭什么不让他陪着皇兄！

    太医咽了咽口水，正想鼓起勇气再说一遍，赵怀瑾笑眯眯的捂住了谢润璟的嘴“不好意思啊太医，在下管教不力，让皇太孙这么任性，你好好照顾皇长孙殿下，等他醒了后，太子殿下重重有赏！”说罢就强行拖着谢润璟离开了内殿。

    “唔唔唔唔——”谢润璟挣扎着，但就是挣不开赵怀瑾的桎梏，两人到了外殿大厅，赵怀瑾松开了手：“父亲你”谢润璟愤怒的想要发脾气，却被赵怀瑾的冷脸给吓住了。

    “你给我闭嘴！”赵怀瑾几乎想甩他一个巴掌，现在就敢威胁太医，那以后还了得，被人知道了还不是落人口舌！“我告诉你，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你皇兄，志不在宫廷，你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他这次为什么受伤，还不是因为你！那个说书的要是能告诉你们线索，以后此案侦破，功劳大多归你，你在朝堂上就会好评如潮，你已经开始接触政事了，你知道的这意味着什么。在内殿，太医说的没有错，你竟然还想着威胁他，告诉你，要是内殿有许多宫女太监，你就等着朝堂上出现参你的折子吧！”

    谢润璟沉默着，他低着头，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又不傻。

    赵怀瑾第一次对这个儿子有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总算体会到了谢穆清经常体会到的感觉。“阿璟，你听我说，你爹亲的麻烦已经很多了，你千万不要再去惹他心烦了你知道吗？”

    谢润璟点点头，心里却想着等他把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后谁还敢看轻他！

    祁铭被关在天牢里，昏迷不醒，狱卒没有得到上头的命令，谁也不敢动他，只是按着分例发放水和饭菜。

    三天后，谢润育悠悠转醒。

    伤势还未大好的他坐起来靠在软垫上，嘴唇干裂，他轻轻招手唤来米苏：“那个说书的呢？”

    米苏很生气，他家殿下一醒来就惦记着那个坏人，他噘着嘴不说话。

    “快说！”

    米苏很不情愿的开口说道：“殿下您都昏迷三天了，刚刚转醒，就惦记着那个害了您的人，他已经在天牢里了，暂时没有人动他。”

    “什么！三天！”谢润育震惊“你快去把皇太孙殿下唤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快去！”

    米苏老大不高兴的走到边上的软塌上踢了踢“殿下醒了。”

    谢润璟瞬间跳起“皇兄！”他迅速冲到床边，一把抱住了谢润育：“皇兄你终于醒了，不然你这刁奴可要欺负死我了。”

    谢润育虽被他这么一折腾伤口有些疼痛，但他还是笑着抚了抚谢润璟的大脑袋“谁敢欺负你啊。你听我说，现在，去找人把祁铭给我从天牢里弄出来带到夜霄宫。”

    “皇兄，你的”谢润璟不赞同的皱起了眉。

    “没事，我自己有数。”谢润育冲他挥挥手：“快去快回。”

    祁铭已经醒了，边上放着干净的饭菜和一碗水，天牢里的环境可比他想象的要好多了，他以前也不是没进牢房过，三五人一间，挤在一起，牢房阴暗，各种小动物都有，还有腐烂的味道，这儿还是单间呢。他要是能从这儿出去，以后也能向外吹牛了。他自嘲一笑，拿起碗筷准备吃饭。

    “你不怕这有毒？”谢润璟站在外头看着他，突然出声说道。

    祁铭淡淡一笑：“小的安之若素，而且天牢的环境比其他牢房的好多了，小的并不介意，再说了，小的在这儿快四日了吧，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就说明上面的人还不打算动我。小的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你倒是聪明！”谢润璟冷笑，他招招手，身后的狱卒打开了牢门“走吧，祁嘴儿。”

    祁铭被谢润璟悄悄带到了夜霄宫，祁铭踉踉跄跄的跟在他身后，长时间未进食他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进了大厅，谢润璟已经不见了，也没见到谢润育，他捂着肚子坐到了椅子上，好饿啊正当他想着的时候，米苏带着一群人从外面进来了，没有好脸色，挥挥手，后面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入，手里端着的是各色的菜肴，散发出的诱人香味让祁铭默默的咽了咽口水。

    “吃吧，祁先生。”米苏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殿下给你准备的，说不定就是你最后一顿晚餐了！”

    祁铭苦笑，这小太监的脾气可真不好，他提起筷子，开吃！

    一顿饕餮盛宴后，祁铭摸着鼓胀的肚子长长的舒了口气，撑得慌，难受，要是有消食的茶就好了，他这么想着，外头就上来了几个烹茶宫女，上好的陈年普洱在已经煮好的泉水中散发出自己诱人的香气，祁铭稍稍品了品，皇宫大内的好东西果然和外面的不一样啊。不多享受享受就太亏了，于是祁铭心安理得的品起了茶。

    “殿下！”米苏可心疼了，这茶可是他当年好不容易从凌总管那弄来的，殿下自己都舍不得喝，就这样给了那个臭说书的“殿下，您这不是浪费了吗！那粗人哪知道品什么茶啊！”米苏那个心痛啊。

    谢润育摆摆手，没搭理米苏，反而问蹲在他边上给他倒茶的谢润璟“阿璟，你看出了什么。”

    谢润璟殷勤的把手里的茶杯奉了上去“皇兄，这是我从爹亲那抠来的碧螺春，今年才上了十斤呢，味道可香了，我上次闻见过，那香气，简直了皇兄，你干嘛打我！”谢润璟委屈的摸着脑袋。

    “”蠢弟弟！谢润育叹气，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

    倒是喝茶的祁铭听见了动静，他循着声音走过去，看见谢润育的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142章

    “你，你怎么”祁铭震惊的说不出话，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两天还健健康康的皇长孙殿下怎么一下子就电光火石之间，祁铭想到了自己突然昏迷进了天牢，却没有遭受过多的折磨，他突然知道了“是你陷害我。”

    谢润育勾唇一笑：“不愧是常年混迹于天桥的祁嘴儿，还是蛮聪明的。一下子就猜到了。”

    祁铭疲惫的叹了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是已经都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了吗？你至于做出这种自残的事情吗？”

    “不不不。”谢润育摇头说道：“你还有事情没告诉我，我知道你有所隐瞒，你说的那些稍稍查一下我们也能知道，我要知道的，是你那些隐秘的消息来源给你的信息。”

    米苏心里如惊涛骇浪一般，他听到了什么，殿下这伤，并不是那个该死的说书的造成的，竟然是殿下自己干的，可是那伤口的形状根本不像是殿下自己能刺到的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米苏不自觉的抓紧了轮椅两侧的扶手。如果殿下真的用了苦肉计，为什么他不肯告诉我，难道殿下还打算以后把我扔了吗？米苏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米苏，我们进去吧。”谢润育说道，看米苏没有反应，不禁奇怪的抬头看他“米苏？”他看见他的小太监双目无神，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双手攥的死紧，谢润育知道他又钻牛角尖了，他无奈的轻轻掰开了米苏的手指，安抚性的拍了拍。

    小太监委屈的咬咬下唇，老大不乐意的推着轮椅回了内殿。

    刚关上门，米苏插着腰，严肃的问道：“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润育为难一笑“这事儿你就别知道了”

    “不行！”米苏插着腰“快告诉我！”

    谢润育见拗不过他，只好以求助的目光看向谢润璟，谢润璟撇撇嘴，嫌弃的看了一眼米苏：“你个小太监知道这么多干嘛，什么都让你知道那还得了。”

    “殿下！”米苏急了“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找五皇子了。”他眼里凝聚着泪水，都快掉出来了。

    “别别别。”谢润育急了，让谢穆章知道那还得了“你给我回来，告诉你还不成嘛。那个，阿璟，你来说。”谢润育很怂的把叙述事情的任务交给了谢润璟。

    谢润璟白了一眼他那没原则的皇兄，皇兄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一碰到这小太监他就没辙了呢。谢润璟开口说道：“米苏，你可听好了，这可是件大事，你别说出去。”

    三天前。

    谢润育、谢润璟两人带着祁铭进了内殿，关上了门，谢润育亲手给祁铭倒了杯茶，说道：“可以告诉我们了吧，这儿可没有外人。你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祁铭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拉开了门：“开着门讲话，比关着门，更好。”他走回座位，坐下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该知道的，官府也查得到，你何必问我呢。”

    “你那总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而你知道的消息。”谢润育把他的茶杯倒满水“我们想知道的，就是你所隐瞒的事。”

    祁铭看了他俩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京城里总是会有很多的乞丐，他们混迹于大街小巷，各处都有他们的身影，有些乞丐，他只是乞丐，而有些，则是专门贩卖消息的，他们自己有一个组织，将每天的事情记录下来，然后用于贩卖。只需一些银两，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我的消息，则是从他们那买来的。有个乞丐那晚正好就在附近，见着有人扛着东西窜出围墙，朝着郊外的方向跑去，但那些人只是把东西扔到枯井里，然后就闪到小巷里不见了。那乞丐第二天下去一看，里面有一条暗道，但再往里面走，就会有许多的分叉，交错着让人混淆，那乞丐不敢再往里走了，就爬了出来。”

    暗道？谢润育、谢润璟两人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他们怎么不知道京城地底下有暗道，还有这么多条。“乞丐真的没有进去过了吗？还有，那口枯井在哪里？”谢润育问道。

    祁铭陪笑着说道：“当然了，人家也是要珍惜小命的，谁知道再往里面走会遇到什么东西呢。至于枯井在哪，那乞丐也没告诉我，我只是个说书的，要点消息来给自己的节目增添点色彩，吸引更多的人，赚更多的钱罢了，谁还会去在意那些呢。”

    谢润育给谢润璟使了个颜色，谢润璟会意的站了起来，突然冲到了祁铭的身后，一个手刀迅速砍到了祁铭的脖颈上，祁铭一个猝不及防，立马趴倒在桌上。

    谢润育把他从太医院顺来的迷药倒到水里混好了给祁铭灌下去，能让他更好地昏睡过去，随后，他拿出了一把小刀，走到书架旁把刀柄夹到架子之间的空隙里，试了试位置，觉得有些不对，再调整一下。

    “皇兄你干啥？”谢润璟好奇的看着他。

    谢润育看了他一眼，突然用力向后撞去，锋利的刀刃刺破布帛和血肉的声音惊的谢润璟睁大了双眼“皇兄！”他惊叫着，声音变得扭曲。

    “你过来。”谢润育强撑着一口气对他说道“阿璟，听我的，等下把我放到床上，然后你把这些地方的血迹都给搞干净，衣服上能沾血就沾血，越多越好。”他喘了口气，背后的伤口让他疼的有些支撑不住。“记住我说的话，把血迹都擦干净！父亲他们问起就说是祁铭恼羞成怒想要刺杀你，然后我给你挡了刀。听懂了没？”

    谢润璟有些慌乱“可是，皇兄我”

    “没有可是！”谢润育打断他，苍白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毅：“祁铭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们，他是个很精明的人，把自己的把柄藏得很好，我既然抓不到，只能不择手段！而你，永远不能说你做不到！”说罢谢润育就晕了过去。

    谢润璟慌乱的抱住他，谢润育背后滚烫的血液烫得他几乎收回了手，他有些退缩，但他不可以，就像他皇兄说的，他永远不能说自己做不到，他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拉开两排书架，能让刀柄能顺利的出来，他按照谢润育说的，把他放到了床上，随后解了自己的外袍，用前襟擦干了血迹，在套了回去，浓烈的血腥气让他忍不住想吐，做完这一切，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惊慌的冲了出去，让米苏唤来太医。

    其实当赵怀瑾他们到的时候，他的恐慌并不是完完全全的装出来的，他一开始不知道谢润育伤的多严重，直到太医说只差一点点就出大事了，他才觉得后怕，同时也觉得谢润育对自己实在太过于狠心。若是放在他身上，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米苏听完后还是很不高兴，凭什么，他的殿下总是为了皇太孙这个总是长不大的弟弟掏心掏肺“殿下，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差点就”米苏红着眼眶说道“您就不能事先告诉奴才一声让奴才好有个准备吗？您这样奴才该多担心啊，您知道您昏迷的时候奴才有多难受吗？”

    谢润育摇摇头：“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受伤，你肯定是最着急的，若是事先告诉你，你的心情都写在你的脸上，我不能冒那个风险。”

    米苏嘟着嘴不说话，他心里可恼恨自己帮不上自家殿下的忙了。

    谢润璟一巴掌呼到了米苏的脑袋上“别老哭的稀里哗啦的，皇兄又没出什么大事，哭丧着脸干什么！”

    “殿下！”米苏恼了。

    谢润育头疼的晃了晃脑袋，自己身边这俩人总是跟小孩子一样，还好米苏以前是跟着阿璟的，阿璟对他也还算熟悉，不然，以米苏的性子和对他们说话的态度，早就被抓到慎刑司进行再教育了。

    祁铭还在外面，脑子里正在天人交战，他是少数几个知道那口枯井秘密的人，那些暗道是前朝留下来的，暗道错综复杂，没有人有详细的图纸，但他只知道有一条是通入皇宫的，因为暗道建设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方便某日皇族大乱之时宫里人的逃跑。没有人清楚到底有几条暗道，知道的估计也是前朝遗留下来的贵族，但他们早已堙没在市井之中。

    祁铭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保命符。

    金瑾再次向谢穆清提出自己想要成为此案主管官员的要求，谢穆清思虑良久过后，终于点头了，暗卫送上来的资料并未显示金瑾有很大的野心，平日里除了去烟柳阁看看海棠就是一个人宅在书房里看看文献档案，看起来是个很老实的人。在谢穆清允许之后，金瑾几乎喜极而泣，他跪下叩谢了谢穆清的赏识，并表示自己一定会为此好好侦破此案的。

    下朝后，金瑾缓缓的走出皇城，刺眼的阳光迷的他睁不开眼。

    “金大人好本事。”柳权阴阳怪气的说道。

    他回过神来，看着柳权微微一笑，鞠了一礼“刘大人说笑了，同是为陛下效劳。”

    两人意味深长一笑，分道扬镳。

    小剧场：

    “殿下，可以用膳了。”米苏擦了擦手，对着还在看书的谢润育喊了一声。

    此时，两人已经离开了皇宫，住在山野乡村。

    谢润育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来，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已经不在宫里了，你怎么还叫我殿下，按昨晚这么叫我。”

    米苏涨红了脸，那种话怎么能说！

    “叫嘛叫嘛。”

    “”“叫一叫嘛——好米苏——”

    “相，相公”

    “这才乖嘛！”

    第143章

    祁铭终于叩响了内殿的大门，只轻轻敲了一下，他又瞬间收回了手，说了之后，他又会有什么下场，五五分的幸运与不幸，也许他会得到嘉奖，得到丰渥的奖赏，也许自己就此丧命皇城，世上再无祁铭一人

    米苏臭着脸拉开了殿门：“你想好了？”

    祁铭头摇的比拨浪鼓还欢。

    “哼！”米苏鼻孔朝天“没想好你也得进去！”

    “”祁铭怀揣着忐忑的心走进了内殿，谢润育正在喝药，见到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祁先生可是想通了？”他放下碗，擦了擦嘴，有着说不尽的贵气。

    祁铭抬头说道：“若是我说了，殿下能否保我一条性命。”

    谢润璟笑了“先生还有的选择吗？光凭先生刺杀皇子一事，便已是大罪，先生又有何来的资本与我兄弟二人讲条件？先生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这样的话，一开始达成的条件还能奏效。”

    祁铭怒目而视：“你们凭什么冤枉我，这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情吗，你就不怕我把事情都说出去！”他威胁着谢润育“若是市井里传出皇长孙、皇太孙殿下以身份威胁民众，不知朝中会有何反应呢。”

    谢润育轻轻放下了手中漱口的杯子：“祁先生，你觉得，有人会信吗？传出去，人人都不会相信，皇长孙殿下为了为难一个说书的几乎伤了自己的性命。”

    “你”祁铭怒极反笑“真是想不到，民间传言中软弱无能的皇长孙殿下心机竟如此深沉，谣言果真不可信，还是祁某人想的太简单，祁某人佩服，佩服！”

    谢润育但笑不语，对他来说，做事要达到目的，不能通过好的办法，那就不择手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跟他的亲爱的外公和母亲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他招了招手，米苏端上来纸笔“祁先生还是写下来吧，写下来，总比口述要好。”

    祁铭沾了沾墨水，写了一个地址“就是这里。你可以放我走了没？”

    谢润育拿过那张纸，递给了谢润璟：“阿璟，你先找人去看看，是不是这个地方，如果是，再禀告给父亲，至于祁先生”他看着祁铭，笑眯眯的说道：“不好意思，还要祁先生受一段时间的苦了。”

    祁铭恨得牙痒痒，却没办法对他做些什么，他只知道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看轻他，不过，身上不愧是有柳家的血脉啊，做事倒是一样的狠厉。他突然笑了出来，若是柳大人知道他的外孙并没有他想象当中的那么弱小，他会不会后悔没有好好的对他。

    金瑾站在大堂里，轻轻拂过那张他熟悉又陌生的案板，他知道，若自己这次成了，那他尚书的位置就坐稳了，不大会有变动了，但最重要的，是怎么把自己摘出去，弄几个替死鬼进来，他的大好事业才不能毁在那群人渣身上，他不屑的哼了一声，什么赵翕，什么柳权，有他金瑾在，他们必定不会长久！

    谢润璟立刻派了身边的暗卫去查探那口枯井，但失策的是，暗卫毕竟是一个系统，他们被派出去的消息很快就被暗六知道了，在请示了谢穆清后，暗六也跟着出发了，寻到他们的踪迹后，他躲在树梢上，见谢润璟身边的暗卫撤走后，立马跳进了那口枯井，在往里走了将近一刻钟后，暗六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是怎样庞大的工程，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才能造就这样的暗道系统。

    暗六迅速返回宫内，将自己看到的一切细细禀告给了谢穆清，谢穆清听后大惊失色，为什么从来没有记载前朝有造就庞大的暗道系统，这么大的工程量，史书不可能没有记载。他立刻让暗一将京城里的所有闲着的暗卫都唤了出来，那些人，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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