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那双眼圆瞠得几乎快变成牛眼了。
天哪,这代表什么?
到时又得跑一趟?霎时,他不禁气血沸腾,语气也呛了几分。
“姐,你怎没早说?”
“你又没问。”危薇一脸讶然。
见她应得理所当然,几条黑线划过他额头。
“如果早让我知道你没去挖那些草,就算得亲自动手,我也会将它给挖出来。”
她瞪大眼。
“不会吧?”
“你看我会不会真这么做!”哼,到时又得浪费一天的时间。
想来就有气!
“但是”她依然不解这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早一天,晚一天,这有差吗?”
“有!”
“差多少?”
“差多了!”
忿忿的怒哼著不悦,危矶重新推起破车;因为怒气腾腾,他推得又急又猛,差点直接从危薇的脚上压过去。不过不是她缩得快,而是他眼明手快,将她的脚踹开。
受了伤,又得花一笔医葯费呀。
“别挡路啊你。”
“阿弟”
“哼!”“呃你”“别跟我说话!”冷不防他又呛了一句。“我在生你的气。”
“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她一脸的无辜,缓缓绽出傻笑。
白眼连翻了几转,危矶忍不住仰天长啸。
天哪,来道响雷吧,不是劈死不长脑子的白痴姐姐,而是劈死他,省得他迟早被她活活气死。
怎会姐弟俩的思绪,如天地之别呢?
“阿弟,你还没说你在气什么哩。”难得一次,她很好奇弟弟的无名火所为何来。
哼!
冷冷一瞥,他加快脚步越过一头雾水的姐姐,突然,他停下脚步,熠亮的黑眸紧盯著她。
他仍然在气,可是他向来自认高人一等的敏锐鼻子似乎闻到一些异味,使得他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危薇跟著停步。
“又怎么了?”见弟弟额际沁著汗,她不禁泛起心疼。“热呀?”忙不迭抽出手绢儿,替他拭去汗珠。
亏得弟弟年纪轻轻,体格便拉拔得壮硕,可以承担这一车花花草草,否则要她推的话,铁定会要她的命。
危矶像根木头似的杵著任她拭汗,黑瞳眨也不眨地朝她凝注。
被他瞧得一楞一楞,危薇也瞪大眼,等著他发难。
“姐?”
她的心猛然一跳。
“怎么著?”这么谨慎其事的口气,弟弟又恼她什么了?
“有问题喔。”
“问题?”
“你的口袋”
“嗯?”
“有异常!”
“有吗?”不待他再开,危薇轻拧眉心,讷闷的打量著自己的衣裳。“没破呀。”
“不,不是衣服的问题。”煞有其事的摇头晃脑,危矶像只小狈般皱起鼻子,嗅嗅嗅地逼近她。“我闻到喽!”
“闻到什么?”
他不语,只是顽皮且不怀好意的挑挑眉。
“什么啦?”她被搞得有点紧张兮兮。“我可是天天都有沐浴呀,这你是知道的。”
“呵呵呵。”他决定先卖个关子,再揭晓答案。“我呢,闻到钱财的味道哪!”
危薇为之失笑。
“少胡扯,我哪来的银两?”
“我确实有闻到味道。”危矶的语气极为肯定。
“你是想钱想疯了,我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银”突然发出一声轻讶,危薇咯咯傻笑起来。“啧,你这小表,真服了你。”
几天前的事情,她都忘得一乾二净了,若不是这小表鼻子特灵,她压根没想到腰间的绣荷包里还有著那笔意外横财。
危矶兴奋不已,两颗闪著晶光的黑瞳猛地盯紧她,目光炫如朝阳。
“真有银子?”
“不是银子啦。”
听姐的口气,难不成他的眸光更加闪耀光辉。
“比银子更好?”
“嗯。”“那还不快拿出来现现!”
现现?
危薇谨慎的东瞄西望,有些犹豫。钱财露白,妥当吗?
危矶可管不了这么多,迭声催促。“快啦快啦。”
无奈叹了声,她缓缓的将绣荷包解下,拉开袋口,让他瞧清楚里头的元宝。
“哇塞,我有没有看错呀?一锭金元宝哩,啧啧啧”他乐得眉开眼笑,展露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先说好噢,咱们二一添做五。”
炳,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可是,不刁他几句怎行?
“才不呢,你想得美。”
“错喽,你几时见我在空想呀。”
有财富在眼前,危矶哪来的心思跟她废话一堆,他几乎贴上她的身子,流著口水,眼巴巴的将手朝她伸去。
“快拿来!”
“你唷。”
“快快快。”
摇头叹笑,危薇也不藏私,乖乖的交出绣荷包里的元宝。
“你不问我这小元宝是怎么来的呀?”
“当然当然,当然要问个究竟。”
点点头,他迅速将元宝扫进自己的口袋,再摆出一脸的关切;敷衍的味道浓得掩不住,但也招来危薇再度的叹笑。
钱财入袋,就别想要阿弟掏出来了!
“待会儿再拿你的那一份给你。”他略带不情愿的说。“现在我手头上没那么多银子。”
危薇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好奇追问:“你不气我了呀?”
“气啥?”说著,他露出一脸的茫然。“我哪时候生你的气来著?”
“就方才呀。”
“方才?”笑呵呵地,他还是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赖皮相。“哪有?”
“你的情绪转变得还真是快。”
废话,因为今天有意外之财!
有钱便万事皆足、万气可抛!
“这锭元宝你是打谁的口袋掏出来的?”再度推车上路,他没忘记问重点。
不是担心姐姐会去干啥坏勾当,姐的好性情无庸置疑;他会记得问是为了打听看看,是否还可以再多捞几锭金光闪闪的元宝。
“就那位”危薇突然顿口。
见她傻住了,危矶赶忙追问:“哪位?”
“呃”撩撩发丝,她乾笑几声,左顾右盼后,再浅笑着将视线兜回弟弟脸上。
收了人家的元宝,知道对方财大气粗,偏就是没心思去搞清楚,那怒汉究竟是何方公子哥儿。
听她呃呃呃的,危矶不禁翻翻白眼。
“你没问,对吧?”
“呵呵”“唉,你唷。”他将她方才的感叹还给她。“总是这样少根筋,我该拿你怎么办哪?”
“凉拌炒鸡蛋呀。”
“咦?”她不语,只是娇媚地朝他扮了个鬼脸。
阿弟以为就他会学话,她不会?呵呵“你也知道回嘴了?”
“呵,我可是你姐姐哩,当然从你那里”
“嘘!”
嘘什么?“你又怎么了?”
“别嘀咕我了啦。”
阿弟嫌她罗唆了?
“蓝家少爷耶。”
蓝?
话题转得太快,也太突兀了,危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傻楞楞的讶瞪著弟弟那一脸的巴结还有微笑。
“喏,蓝少爷在家。”
她失笑的道:“这是他家,见到他自然不稀奇。”
大老远的,危矶便忙著对转向这儿看来的蓝幼爵笑,一脸的阿谀奉承,听驽钝的姐姐应得这么理所当然,他在心里一叹再叹。
“呜”他真不懂爹娘在生姐姐时,究竟遗漏了什么,要不,怎会忘了多给她一些聪明才智呢?
听见阿弟又怪声怪调,她不解的睨著他。
“你呜咽什么呀?”
“唉,跟你说也是白说。”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好吧,她要听,他不介意再说一次。
“喏,蓝少爷在家耶。”看她懂不懂他话中的含意。
危薇当然不懂,她一头雾水的瞪著弟弟,再瞥了瞥快步迎向他们的蓝幼爵。
“蓝少爷是在家,那又怎样?”
危矶不掩嘲讽的绽开唇瓣。
“所以喽,我说嘛,跟你说也是白说!”他真是又感叹又担心。
这个姐姐仿佛与红尘俗事脱了节,成天沉浸在她的花花草草中,虽然这不是坏事;但,万一哪天发生了什么事,恰巧他又不在她身边,那该怎办?
谁能保护阿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