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有一抹亮眼的白晃过,然后是一群鲜嫩的黄跟随在后,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声声饱含悲痛与愤怒的吼声响彻整个森林。
一只雪狼被雷射枪击中倒地,在泥地上不住的抽搐哀号,血液不断的自伤口流出,而身着黄色雨衣的猎人们站在它身边,脸上泛着胜利的微笑,看着它断气。
“这只狼是我今年最好的收获了。”开枪的猎人狂笑着。
猎到这只雪狼,他接下来几年都不愁吃穿了。
一只雪狼的毛皮在黑市已经叫价到五千万联合币,不少贵妇人仍想用一些珍稀动物的毛皮来做衣服,是以,黑市价格居高不下的雪狼也就成为盗猎者心目中的最爱。
“咱们分头找找这只雪狼的家庭成员,说不定能跟你一样幸运猎到一只。”
要捉到雪狼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只要捉到一只,通常其家庭成员也会跟着落人猎人们的口袋,只因它们不愿意离被捕捉或已死去的家庭成员太远。
“小心点,雪狼的叫声说不定已引起雪狼守护者的注意。”一名盗猎者提醒道。
“雪粮守护者只剩下一名婆娘而已,能做的有限,光看这几年雪狼愈来愈难猎,就知道雪狼跟雪狼守护者一样数目减少了。”另一人不在意的笑着。
“那不就代表我们又得另谋生计了?”第三人哈哈大笑的问道。
所有人全笑了起来,但他们的笑声没有维持多久。
“该死!”蜜丝的怒吼声在不远处响起。
“雪狼守护者!”原以为不会惊动到她的猎人们,皆因蜜丝的出现而讶然。
“人类该死!”绿眸瞪着雪狼的尸体,狂烈的恨意汹涌袭来,蜜丝的理智已在崩溃边缘。
“别怕,她只有一个人,我们一定打得倒她的!”
“是吗?”在盗猎者们举起雷射枪瞄准蜜丝时,直宇森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他们尚未来得及看清直宇的面貌,下一瞬间,他们全数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直宇踢开他们手中的雷射枪,回头查看那只雪狼,一条生命就这样在人心的贪婪下终结。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境,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抑或是压根没有谁对谁错呢?
蜜丝冲到那只雪狼面前,推开直宇,跪在它身边,不放弃的检查它是否还活着。
片刻后,她颓然地垂下头,哀伤的绿眸看着雪狼依然睁着的眼眸。
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人类要做出这种事?为什么人类总贪得无厌的吞噬其他共同生存在这颗星球上的生物呢?她不懂,她真的不懂,难道“相互尊重”在有万物之灵之称的人类心中,只有同是人类才配用吗?
“蜜丝。”直宇胸口一拧,心疼的上前搭住她的肩,想要扶她起来,但她甩开他的手。
“走开!”她凶悍的嘶吼,全身上下写着“拒绝”两字。
“蜜丝”直宇不打算为人类做任何辩解,人类本性便是自私的,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天性,再多的解释也没有用。
“呜”原本隐藏在周围的雪狼开始出现。
它们围成一个大圈圈,黑亮的眸子满是惊戒的看着两人。
蜜丝听见它们的低斥声,失神的容颜渐渐有了变化,绿眸环视它们,咬着下唇起身,想要接近它们。岂料,她上前一步,它们便退后一步,低斥声跟着转为低吼。不要拒绝我,不要,我只是外表像人类而已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当成那些人类,不然不然我会不知道读怎么办的,求求你们
蜜丝的心狂吼着,可她却吐不出一句人类的话语来。
语言是人类在无法交心时所发明的工具,一很多事情一旦说出口,透过诺言,便了无意义。
她不愿使用语言,再也不愿,她不要像人类一样,她不要变成满身谎言满身罪的人类!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眼前的雪浪们接受呢?
蜜丝混乱的心绪无法思考,一心只想着要让它们重新接受她。
直宇见状拉住她“别太靠近它们。”
连他都感受到它们的敌意,蜜丝怎可能会感觉不到?眼前的雪狼压根将她当成与伤害它们的人类是一伙的。
蜜丝挣开他的手,直宇无法理清心为何在她挣开他的一瞬间,涌现空虚。
她面向它们,轻声唱出安抚的歌谣。
她的歌声轻柔若微风,他虽然很欣赏她的歌声,可他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听她唱。
她的歌声美则美,但极度不稳,即使雪狼没有再因她的靠近而后退,却也没有敛起眼中的敌意。
“蜜丝,别再靠近了!”他来不及拉住她的身影,紧握的掌心没有捉住任何东西。
“啊”歌声竟然停止。
掌心先是感觉到尖锐燎牙的刺人,接着一阵疼痛传来,蜜丝全身一震,缓缓低下头,绿眸呆凝地看着那只雪狼,从它眼里,她清楚看见自己的模样。
好痛,但痛的不是伤口,而是她的心,怎么心是会痛的吗?
明明没有生病啊,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痛呢?明明被咬到的是手,为什么痛的会是心呢?为什么?
“蜜丝!”直宇的声音穿透她封闭的心灵。
谁叫她?蜜丝转头望向声源,朦胧模糊的视线瞧不清来者。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是那些人的同伙啊,为什么你们认不出来?
蜜丝傻愣愣的盯着雪狼看,却只在它们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她她是谁?映在它们眼中的那名人类是谁?
蜜丝一时认不出自己的身形,脑中一片空白的她,只觉眼前一黑,缓缓的跌落深渊。
直宇接住她往后倾倒的身子,并狠瞪那只咬了蜜丝的罪魁祸“狼”一眼。
似是感受到他的奔腾怒意,那只狼马上松口退开,警戒的盯着两人。
“走!走得远远的!”他拉起她的手检查伤口,幸好伤势并不严重。
他不能对这些蜜丝视之若命的雪狼出手,即使它们伤了她,但要是蜜丝知道他伤了雪狼,遭殃的会是他。
那些国在他们身边的雪狼并未离开,反而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他们自动倒下,它们散发出的恶意浓重到他不禁打冷颤。
它们在等候最佳的攻击时机。
直宇抱起昏过去的蜜丝,小心盯着它们,也在找最佳的时机逃脱。
雨不知何时停了,云层依然厚重,温暖的阳光无法穿透,林子里的寒意渐深,直宇感到蜜丝的身子愈来愈冰,但雪狼们仍是无意离开。
他不想伤害这群蜜丝珍视的雪狼,但看样子若是不硬闯出去,他们八成会被这群雪狼围着直到精疲力竭倒下。
倏地,一声熟悉的叫声自远方传来,不久,一道白色的身影由远而近奔驰而来。
直宇辨认出那奔驰过来的白影是布兰达。
那些原本不肯让开的雪狼在见着布兰达,便让开一条路,直宇在布兰达无言的示意下走到它身边。
布兰达没有多说一句话便转身离去,直宇抱着蜜丝跟在它身后。
突来的浓雾掩去他们的身影。
“别回头。”布兰达好似背后长眼般的出声制止直宇回头。
“为什么?”他已由之前的讶异到现在的抱持怀疑。
怎么布兰达出现的时机如此诡异?照理说,蜜丝和他在离开古堡时,布兰达就应该跟在他们身边,可这次它竟反常的未跟随在后,反倒是在蜜丝受伤后才出现。
“你是该怀疑。”它没有回头,但耳朵动了动。
“什么意思?”
“回去再说。”布兰达叹息似的口气教他不再开口。
心里待解的疑惑如同包围他们的迷雾般浓重,直宇忍不住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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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两声轻响,在暗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爸爸?”小蜜丝望着身旁的大人,一双绿眸灵活的溜转着,满是疑问的唤着。
她父亲伸手轻抚她的头“蜜丝,你要记住,我们贾克家矢志要守护雪狼,雪狼生,咱们生;雪狼死,咱们死。”
“那如果雪狼不知道我们是在保护它们的话,怎么办呢?”小蜜丝好奇的看着那些在黑夜中发亮的眼睛。
她跟父亲看来就和那些盗猎者并无两样,雪狼怎么分辨得出来呢?像她就分辨不出雪狼之间的差异。
是啊,人类分不清楚雪狼的差别,那么,雪狼是否会因分不清人类的差异,而一径否认人类中也有为它们着想的人呢?
案亲不知道说些什么,蜜丝没有听清楚,她看见自己从小孩长大成人,看见父亲、母亲、奶奶去世,最后,整个克里夫伦堡只剩下她一人。
她原以为她还有雪狼的,可是她落入黑暗的深渊,没有人拉她一把,没有人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人?蜜丝自嘲一笑,她怎会期待有“人”来拉她一把?没有人,她也不该期望有人,更不读期盼有双手出现。
“蜜丝,蜜丝”有个声音穿透她封闭的心房。
蜜丝缓缓抬起睫羽,一张脸映入她眼帘,但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她甚至无法认清在那人眼底映照出的容颜是属于谁的。
她是人类?还是雪狼?她是谁?
“蜜丝,你醒醒。”见她一副恍惚的模样,他不知该如何唤回她。
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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