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九霄铁青着脸,仍钳握着她的手腕,"说!"
"还记得那天那天你得知蝉玉姐即将下嫁福亲王世子你和巴大哥吵了一架的事吗?"眸中满溢的泪水让她看不清他的脸孔,"你气蝉玉姐玩弄你的感情更气我不该同她一起骗你于是当天上你喝得酩酊大醉"
经她一提,他慢的记起那天的情形。
"我想起来了,那你还留在房里照顾喝醉酒的我难道我竟然对你怎么会这样?当时我以为"
青梅难堪的苦笑,"以为抱在怀中的女人是蝉玉姐对不对?"
身躯一震,靳九霄不自觉的放开她,倒退两步,两手沉痛的抱着头颅,"老天,我做了什么?居然对你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
"你抱着我嘴里唤着蝉玉姐的名字,那股力气好大,我根本反抗不了"她苦涩的揉着握疼的手腕,"阿九,我并不怪你,因为当时你喝醉了,连自己都不晓得在做什么。"
他的心情可以说是混乱到了极点。"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我我都不该那样对你,你该说的,而不是独自承担一切。"
"当我知道你根本醉得记不起发生过的事情,曾经有好几次想告诉你,甚至知道自己有喜了,更是鼓起勇气想向你坦白"
青梅的身心都觉得好累,边说边在凳子上坐下,"可是当你用着野心勃勃的眼神告诉我,往后要追求飞鸿腾达的人生,要娶个身份尊贵的公主为妻,要成为比历代祖先都受百姓爱戴景仰的城主我就没办法告诉你真相,我不要成为你成功之路的绊脚石啊!"
靳九霄闭了下眼,下颗缩紧,"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认,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畜生?"
她噙泪一笑,"我希望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因为我喜欢看你意气风发的模样,而不是成为你的困扰。"
"你你没开口问过我,怎么知道这一定是困扰?"他怒不可遏的提高嗓门,"你从来不把心事跟我说,总是自以为什么对我最好,连这么大的事情也隐瞒着,你、你、你真该死的体贴!"
青梅将脸埋在手心中,低低啜泣。
"要不是这回进京。阴错阳差的遇见你们母女,我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早就当爹了。"他气得七孔冒烟,将青梅从凳子上拖了起来,摇晃着她削弱的肩头。"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两行泪水扑簌簌的沿着面颊滑下,悲痛的瞅着他。
"对,是我残忍,我不该对你隐瞒孩子的事,我不该处处为你设想,我更应该躲得更远,远到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才对,我跟你道歉,这样行了吗?"
看她哭得肝肠寸断,靳九霄顿觉得自己似乎有失公允,毕竟这些年吃苦受罪的人是她,他有什么资格出言谴责?想到这里,也只能用踱方步来消耗残余的怒火,不然他真的想动手杀人。
青梅感到心灰意冷。"我、我还是带娃娃回凤山镇好了"
靳九霄口中喷出炽热的怒焰,"你休想再带走我的女儿!"
他要的只是女儿!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都拧痛了。
是呵!就算自己真的替他生了孩子,她终究只能当他的妹妹
青梅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色深吸口气,心中已作出抉择。
"你说得没错,我不该带走她,娃娃跟着我只有吃苦的份,一年到头只能捡别人不要的旧衣裳,连冬天都没有保暖的外衣可穿"说着这些话,她的心在滴血。"等你和公主成亲之后,希望公主能将娃娃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般看待,好好善待她,那我我就安心了。"
他眉头打了好几个结。"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想娃娃跟着你比跟着我好。"青梅艰涩的挤出这句话。
终于听懂她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不要娃娃了?"靳九霄狠狠的问。
她居然还想抛弃女儿!
青梅激动地再度落泪,"我当然要!娃娃就像我的命,我怎么会不要还是你愿意把娃娃给我,不跟我抢了?"
"我是她的亲爹,还需要抢吗?"他没好气的道:"今天大家都累了,明天一早,我再来接你们母女进府。"
他也需要点时间来整理一下思绪,对她们母女的未来作个打算。
"进府?"她错愕的微张口,"阿九,这样做不太妥当"
靳九霄横睨她一眼,"我已经决定了。"
"别人会怎么想?"
他气恼的斥吼,"我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可别想再给我搞失踪把戏,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阿九,你听我说"青梅心急的追到门口,只看见他骑在马背上的身影已然扬长而去。
将细软打包好,青梅心中千头万绪,不晓得该怎么向女儿解释。
"娘,我们真的要搬到大叔家去住?"娃娃叽叽喳喳的问个没完。"这样也好,我就可以每天见到大叔了"
青梅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你真的这么喜欢大叔?"
"嗯,大叔对我好好,还肯陪我玩,不像其他大人,都会嫌我年纪小碍手碍脚,还会在背后笑我是没爹的孩子,有时隔壁家的小孩想乘机欺负我,哼!不过都被我欺负回来,一个个哭哭啼啼的跑回家。"
女儿的童言童语让青梅更加惭愧,当年失去父亲的自己,不是也在心中悄悄的渴望得到父爱,如今忽略了女儿的需要,以为有娘亲疼惜就够了。
眼圈倏地泛红,"对不起。"
"娘,你怎么了?"娃娃仰着困惑的小脸,"是不是你不想去大叔家住?那我们就不要去好了。"
有个这么贴心的女儿,再多的辛苦和委屈她都心甘情愿。
"娃娃。"不知何时踱进屋来的靳九霄唤道。
娃娃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尽管年纪尚小,仍然可以感觉到他和娘亲之间的紧张气氛一触即发。"大叔,我和娘不去你家了。"
他揉揉她的头笑问:"为什么?"
"因为娘不喜欢去打搅别人"
靳九霄将小小的身子腾空抱起,"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爹。"
"不"青梅悚然一惊,想要阻止已经太晚。
娃娃一脸错愕,"大叔是我爹?"
"你娘还没跟你吗?"他横睐青梅一眼,"爹不晓得你的存在,所以直到今天才跟你相认,不过往后爹会补偿你,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真相已经大白,再也无法挽回。
娃娃吃惊的回头问:"娘,是真的吗?大叔真的是我爹?"
"对不起,娘不该骗你。"她的声音微哽。
"你真的是娃娃的爹?我有爹了爹爹"彷佛想弥补这些年的缺憾,娃娃叫个不停。
接下来自然是父女相认的感人戏码,青梅只有憋住满腹的苦水,将剩余的细软收拾好。
片刻后,靳九霄让女儿双脚落地,再牵着她的小手。"走!爹带你回家。"
"娘也一块去。"娃娃向她招手。
靳九霄面无表情的回头斜睨她,"马车已经在外头等了。"
"嗯。"青梅掩去受伤的眼神,牵扯下唇角,勉强算是个笑容。"你们先上车,我随后就来。"
一个月晃眼过去。
靳九霄每天在处理公事之余,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了女儿,无论走到哪,都会带着她同行,彷佛想昭告世人般,向人炫耀自己的心肝宝贝,而娃娃的精灵顽皮,更赢得老百姓的喜爱,许多人都想亲眼看看这位"大小姐’的庐山真面目。
其间,掺杂着几双嫉恨的目光。
原本几位养尊处的大少爷,如今被贬到矿坑来做工,让他们忿忿不平,早就想整他,现在总算逮到机会了
缝上最后一针,将唇凑上去,用牙齿咬断线头,青梅满意的看着完工的成品。
摊开藏青色的衣袍,往他肩上比了两下,"阿九,你穿穿看合不合身?不合的话,我可以马上修改。"
"你要我来,就是为了这件衣服?我说过你不必做这些的。"口里虽然这么,还是起身试穿。
她见腆的哂笑,"耽误你的正事,真是对不起,只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帮你缝制过衣裳,这两天有些手痒,想要试一试自己的手艺,你要是觉得不喜欢,那就不要穿了。"
靳九霄忙将衣袍抢了回去,斜瞅她一下,"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会穿了?"青梅满含期盼的问。
他明明喜欢,偏又死子嘴硬。"我又不是那种爱挑剔的人,有得穿就好,以后别再忙了。"
"嗯。"她柔顺的点下螓首。"还有这里有碗鸡汤,是我让人熬的,你每天从早忙到晚,连三餐都没办法好好坐下来吃上一顿,身体得要多补一补,已经没那么烫了,快点喝。"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没这么简单就倒下。"靳九霄对自己的体力很有信心。
是这么说,一手端起碗,就唇便连喝了几大口。
"好了,现在衣服也试穿过了,鸡汤也喝了,我可以走了吗?"
青梅秀容一红,"嗯。"
摇了摇头,靳九霄啼笑皆非的作势起身,就在这时,脸色丕变,手臂本能的撑住桌面,才没有倒下。
"阿九?2她怔怔的问。
他脸色开始由红转白,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
"鸡难汤有毒?""噗!"的一声,鲜血将他前胸的衣襟全染红了。
"怎么会?"青梅慌乱叫。
靳九霄后悔自己太过粗心,以为把那些人赶出府邸,一切就会没事。
"我房里有解毒葯丸快去拿"因为有过前几次的经验,他早就做了万全准备。
"好,我马上去拿,你再支撑一下。"眼泪早巳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青梅转身飞扑向门口,才拉开门扉,看见的是一张阴险的笑脸。
"呵呵你想去哪?"
她愣了两秒,总算认出眼前落魄的男人。"三三公子?"
"没想到青梅妹妹还认得本公子,真是太令人欣慰了。"他唇边邪恶的笑意让青梅不寒而栗,不自觉地往后退。
靳九霄用最大的意志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是是你!"
"没错,就是本公子。"
"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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