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处一室过,哪知道要注意这么些礼仪。看到沈墨洲紧张地神情,顿时也明白了几分,脸憋得通红。她放下手,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黑靴随地一脱,往床上一躺,盖上被子,背对着他。
完了,她又在头上摸了摸,将发簪取下,生怕压坏。
她闭上眼,内心却庆幸着,这房里的人是沈墨洲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沈墨洲看到她取下发簪的这个小举动,有些欣慰。
这女先生,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但细微之处,可见其本性。
他弯腰将地上的鞋子捡好,放到床底下。将灯熄灭,他走出里屋。望着地面上的狼藉,还有那件新郎官服,他有些怅然。
“人生得意,如何才能尽欢?”他想起初见面时,二十一给他的签文,内心挣扎。
虽说这二十年,自己各种被管教,内心总不自由着,但他却也是娘生爹养,血肉之情、养育之恩,不能忘却。他什么都能听,除了这与这伏小姐结婚,就是不行!他不追求什么鸳鸯之情,也不求仙求寿,他只希望过得逍遥自在。
他将新服叠好放在桌上,内心的主意已是不可更改了。
清晨,二十一被敲门声惊醒。她一看四周陌生,才想起自己留宿在了沈墨洲的房中,连忙翻身而起,要往外走。
沈墨洲迎了过来,拦住他,低声道:“女先生快进里屋躲着,不要出来。
“少爷!”
正奇怪,四个婢女端着洗漱水和早点走了进来。二十一吓了一跳,连忙躲进屋中。那几个婢女,在屋子里一阵忙活,打扫干净昨晚被沈墨洲打翻在地的垃圾。
一人走过来,欲进屋整理床铺,被沈墨洲挡住。“行了,里面不用打扫了,把外面弄干净就好,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
沈墨洲走到桌前,皱着眉头,端起桌上的早点,送到里屋凳子上,道:“女先生,吃点东吧。”
二十一看到这精致的糕点,眼睛亮了亮。有钱人的早点,不知道味道如何?
正吃着,外面忽然走进一婢女,毕恭毕敬喊道:“少爷……”
有人进来,吓得二十一将东西呛在喉咙中,上下不得。
被人发现屋子里还有个人怎么得了,沈墨洲当即就怒斥道:“放肆!谁让你进来的?”
这婢女长得高大,看到二十一也不大声呼叫,走上前从后面抱住二十一,压住她腹部上方,使劲推压几次。二十一就从喉咙中吐出一块食物残渣。
“咳咳咳……”二十一可管不了这么多了,使劲地咳嗽起来。
沈墨洲立刻出门倒水。这婢女拍着二十一的后背,粗声粗气地问道:“二十一,没事吧?”
“嗯……啊?”二十一下意识地应声抬头看这婢女的大脸,哪类女子?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妈呀!这脸是怎么长出来的呀?”
只见对方伸手从胸前掏出两个苹果,解释道:“是我,二十一,急不得,还记得吗?”
“急不得?”二十一疑惑着凑进去看他,顿时也认了出来。 “真的是你呀!你、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模样啊?”她指着急不得一身女人打扮,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时,沈墨洲走了进来。
急不得这才看清沈墨洲,讶然不已,道:“沈公子,你、你……你可还记得在下?”
沈墨洲一愣,转而也明白了这不是府上的人,他将水递给二十一喝,笑道:“女先生居然还请了帮手。”
急不得上前几步,道:“是我,七天前和你客栈一同饮酒的马大夫呀!”
“嘶……”沈墨洲闻言,上下一打量,也有些印象。“原来是马兄,我说呢,这府上的婢女怎么长得虎背熊腰——诶,马兄,你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他想起那日的对话,恍然大悟道:“你是为伏小姐而来呀……”
这三人没想到巧到一块儿了。
二十一道:“急不得,原来你姓马呀!”
“呵呵!”急不得讪笑两声。那日匆忙,他随口编了一个姓氏而已。他哪知道沈墨洲真的姓沈,而且刚好就是这新郎官。他挠了挠头,尴尬地解释道:“行走江湖嘛,所以随便瞎编的姓氏。沈公子切莫见怪,也叫我急不得吧!”
“噢……”沈墨洲也听说过一些江湖上的传闻,也稍微知道急不得名声挺大的,只是他整天忙着和父母任性,江湖上的事,他也知道的不多。他从善如流,双手一拱,道:“啊,原来是急兄啊……”
“噗……”二十一听罢,在一边扑哧扑哧地,强忍住大笑声,“极凶、极凶,鸡胸、鸡胸,哈哈哈……”
急不得一脸的窘态,默默地看了二十一一眼,对沈墨洲的恭称敬谢不敏:“唉,沈公子莫调笑我了,还是叫我急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