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7 西风烈（十三）

bsp;   15:52分，第22轮炮击中，江西号一号炮塔打出的一枚炮弹让咆哮号率先撤出了战斗。炮弹击中了舰艉的3号炮塔左侧的水平装甲，炮弹沿着厚厚的203毫米炮塔基座笔直往下，虽然最终没有击穿地井，但爆炸却导致了3号炮塔被毁，还在左侧舰壳上开出了一个直径2米的大洞，数百吨海水倒灌进入了舰体，不仅淹没了弹药舱和发射药舱，还使得一个动力舱进水，3台蒸汽轮机报废后。

    前后同时进水，还损失了一个动力舱和一个锅炉舱，使得咆哮号的继续下降到了12节！这个速度如果继续留在战场，就真要成活靶子了。

    不得已，希尔只得下令咆哮号退出战斗，向不远处的塞舌尔港撤离。

    但就在咆哮号升起白旗偏转舰艏的同时，战场上出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惨烈一幕。

    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17000米，英国在火控上的弱势因为距离缩短逐渐缩小后，君主号终于显示出了战列舰的威风，8枚381毫米穿甲弹中有2枚击中了孟非所在的江苏号。

    如果英国使用的还是日德兰前老炮弹的话，或许这两枚炮弹还不至于让江苏号损失那么惨重，但在日德兰后英国认识到了自己炮弹引信太敏感的问题，紧急为战列舰提供了一批新炮弹，而君主号这次出来携带的就是这种新炮弹。

    解决了引信问题后，英国381毫米穿甲弹终于发挥出了性能，第一枚还算好，击中了江苏号的后桅杆，造成了桅杆严重损伤。而第二枚却笔直的从航海舰桥上方的罗经舰桥内穿过，大爆炸不仅使得下方的航海舰桥内十几位军官死亡，还直接摧毁了罗经舰桥以上的所有建筑，包括炮击指挥塔等等全部不见了踪影，而最下面的司令塔内也受到了波及，正在指挥战斗的舰长和参谋等人也剧烈爆炸，死伤极为惨重。

    最后确认，包括航海长，枪炮长在在内的13位军官当场死亡，舰长严峰也在这次爆炸中被碎裂的钢板砸中脑部昏迷不醒，最终因为抢救无效在当天晚上死亡，成为了战时牺牲的第一位主力战列舰舰长！

    因为2号炮塔就在舰桥前面，孟非是亲眼看到这波大爆炸的人。

    “姥姥！”

    剧烈的爆炸和滚滚浓烟，让炮塔内也一阵晃动，保持了多时的冷静霎时便从所有人脸上消失，一道道水龙迅速向舰桥扑去的同时，孟非的手背上青筋猛然暴突出来！

    “再来！”

    孟非一声大喝，叫醒了旁边的战友，炮塔内压抑的气氛足以让任何人崩溃，不用细看大家也知道，枪炮长等军官肯定是牺牲了，同样失去了集中指挥后，能否报仇完全要看孟非他们这几位炮塔火控士官了。

    “航向180，速度20节，角度17，风速……，修正完毕，发射！”

    “轰……。”

    9枚穿甲弹，带着复仇的怒火，砸向了17000外的敌人，除了装弹手外所有人都扭过了头，等待着孟非的声音。

    “打中了！我们打中了！英国姥姥，洗干净屁股吧，再来！”孟非的叫喊中，一枚穿甲弹几乎同时击中了得意中的君主号战列舰。

    这是一轮堪称完美的复仇截杀！

    孟非仿佛能听见，火光中那些惨叫的英国水兵！一种报仇的痛快让他恨不能亲自飞过去看看，然后举杯痛饮！

    江苏号的闪电复仇，让君主号措手不及，作为伊利莎白女王级改进来的战列舰，复仇者级的装甲和防护其实并没有太大改动，也不如后面建造的声望级那样可以参考日德兰的情况再次修改，虽说是纯正的战列舰，但装甲防护水平也只仅仅比声望级高了一点点罢了。

    最致命的穿甲弹就是孟非所在的2号炮班打出的，由于前舰桥爆炸产生的烟雾也影响到了桅杆瞭望手的视线，所以完整观察并记录下这枚穿甲弹的是在舰队上空盘旋的一架蜂鸟侦察机。

    根据侦察机事后报告，他当时看到了一个黑点从君主号舰艏一号炮塔内顶部钻入，隔了十几秒后爆炸从炮塔下发生，并将整座炮塔从炮座上掀开歪到了一边。

    瞭望手认为是击中了弹药库，但后来海军研究后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如果是弹药库爆炸的话，那么就不可能仅仅是一座炮塔被掀歪了，整个舰首都会被直接炸断，所以更倾向于是炮弹击中了卷扬机，而卷扬机上恰好有炮弹存在，被一起诱爆了，爆炸产生的压力导致底舱通海阀被迅速打开，使得弹药舱内瞬间注水躲过了直接沉没的下场。

    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因为一分钟后，3枚穿甲弹再次击中了君主号右舷，这次击中的完完全全是水线主装甲带。

    复仇者级到底是纯正的战列舰，水平装甲薄弱但主装甲带却厚达13英寸，而且是倾斜布置，理论上完全可以防住15000外的15英寸穿甲弹，但问题是英国还没有意识到防近矢弹，主装甲也没有向下延伸，所以侧线装甲带依然是传统的3.5米。

    这轮中的一枚穿甲弹恰好因为风帽脱落，阴差阳错的在距离舰舷几米外的地方落水，因为海水的张力作用发生转向，从主装甲带下方钻了进去。

    这里是防鱼雷护壁，装甲厚度只有127毫米，所以穿甲弹毫不费力地就钻了进去，并且一路刺穿并最终在居住舱爆炸，爆炸除了引来海水外，还使得军舰内部发生了大火，木质高低床成为了最佳引火物，加上居住舱和电气舱通道间的水密舱门没有及时关闭，使得君主号瞬间就失去了一半的电力，剩下3座炮塔中的2座无法再旋转开炮。

    咆哮号重伤，君主号重伤，其它两舰也是受损严重。

    这个时候，希尔不想打，也不敢打了！

    即使重创了江苏号，即使自己口径更大，但无论是精度还是炮弹投射能力都远不及对手，所以希尔真的不愿意拼命了！

    按照事后新华海军的说法，希尔在最关键的时刻眨了眼睛，如果当时他继续拉近对轰，虽然无法挽回败局，但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16:10分，希尔下令释放烟雾同时命令三艘巡洋舰进行鱼雷攻击，并开始转舵向30海里外的塞舌尔港撤退，试图进入海港，然后用水雷航道，等待坎贝尔的大舰队抵达后在配合他突围。

    可事实上，此时坎贝尔却并没有如约前往塞舌尔，在收到托尼斯的电报，并且对方航母舰载机十几个小时没出现后，他就知道希尔完蛋了，所以横渡到一半后，突然冒险直插风暴海（南印度洋），利用大风和恶劣天气直插马达加斯加岛南下。

    事后坎贝尔说发了电报给希尔，但希尔其实并没收到，如果他收到或许就不会暂避，而是一直坚持等到两艘西班牙级战列舰抵达后想办法突围。

    可惜，战争没有如果……！

    叶祖圭和21舰队自然不会让到手的猎物逃走，已经得知江苏号惨状的驱巡编队也同时投入了绞杀，2艘长江级巡洋舰带领6艘驱逐舰只花了不到30分钟就解决掉了对手。

    17:30分，天空渐渐变暗，眼看着塞舌尔港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史上最大的冤鬼诞生了！

    “将军！快看！”

    阿方索十三世号舰桥内，刚刚得到消息，才加了一小半煤的托尼斯中将带着两艘战列舰紧急冲出了海港。

    当然，光是生锅炉他就耗去了20分钟！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尽力了，没有畏惧避战，而是在一架港口英国水上飞机的指引下向交战海域冲去。从这点看，托尼斯虽然之前因为那封电报备受指责，但血管里的西班牙斗牛士精神却还是十足，只是他没想到，才从港口出来不到半小时，就看到被打的破破烂烂的咆哮号向自己驶来。

    甲板上，准备妥当，挽起袖子想大干一场的西班牙水兵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小时前还他们还在羡慕嫉妒英国拥有那么好的战舰，却只援建了西班牙3艘迷你小军舰的“无耻”行径，却没想到才出门就看到羡慕和嫉妒的对象居然拖着一身伤残擦肩而过。

    更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是，这艘战巡的甲板几乎都快接近水面了，就算他们在白痴也知道，这意味着除了几个主要的舱室没有进水外，这艘排水量超过35000吨的大家伙体内，早已是一片泽国！

    世界上最强大的战列巡洋舰，英国的杰作，欧洲最强等等下水时的溢美之词，在此刻看来简直就是嘲讽，刚才还摩拳擦掌要为之前在锡兰被中国飞机炸沉的姊妹舰西班牙号报仇的斗牛士们，只感觉一盆冰水从头泼下，连脚心都凉了！

    能够将一艘拥有6门强大的15英寸舰炮，排水量35000吨的战列巡洋舰打成如此模样，对手到底是谁？难道中国人不止一艘航母？或者说他们的关岛级正在更换舰炮的消息是假的？其实6艘关岛级已经全部秘密在这里等待自己？

    刚刚才喝了两杯的托尼斯中将瞬间冷汗直流，酒意霎时全部消散，跳着脚大喊道：“增加瞭望手，注意海面情况，我要知道每个细节！”

    头顶上两架中国飞机的出现，让带路的英国水上飞机连招呼都没打便迅速向回飞去，气的西班牙将士破口大骂英国佬胆小。

    17点35分，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大股大股的烟团，此时希尔也看到了托尼斯率领的两艘西班牙级战列舰，可面对托尼斯发来的信号，他却作出了一个差点让协约国分崩离析的决定。

    根据后来希尔的口供，他其实不想拿西班牙人垫背，只是想让托尼斯拖住一会让他的舰队先入港，因为此时三艘主力舰损伤都很严重，后面的四艘河北级却可以继续保持在22节。

    而且谁都知道，越是大的军舰入港越是麻烦，加上他还要率先回去安排港口准备水雷封港等事情，所以就想先走一步，而且他还让通讯官去发了信号将这一切告知托尼斯，并且告诉他排在最后回港。

    可托尼斯没看到任何信号！

    事后得知，除了因为当时情况混乱外，旗舰震慑号信号手因为在自己艰苦鏖战时看不到西班牙人，没有按照遵照“得到回答前不得间断”的条例，而是心怀愤恨懒洋洋的摇了几下信号旗了事。

    由于被三艘英国主力舰的烟雾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后面情况的托尼斯只得苦心等待着希尔的消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追击的到底是谁？该怎么办时，一起逃回来的三艘英国主力舰却突然转舵90度，从两艘西班牙级战列舰左舷越过自己率先向港口冲去。

    托尼斯和所有西班牙将士都目瞪口呆，呆呆的看着英国人连招呼都不打就丢下了自己，当四艘河北级战列舰以22节的速度出现在20000米外时，他几乎一头栽倒！

    “希尔，你这个混蛋，养的混蛋！我要杀了你！无耻的英国佬！”托尼斯跳着脚咒骂着，使用了所有已知的恶毒词汇，可这已经无济于事。

    2万米，4艘河北级战列舰！

    托尼斯再豪勇，再想扮演斗牛士也知道自己打不过，别说4艘了，就算只有1艘河北级他也只有逃命的份，先不说大炮了，光是吨位2艘西班牙加起来也比不上1艘河北。

    骂完后托尼斯不得不考虑现实。

    他只有2条路，一是向外海逃，有多远跑多远.但是他此时的燃煤只能保证以最高19节航行800海里，能不能到南非都难说！而且因为刚刚生火不久，塞舌尔储存的劣质燃煤还没有把蒸汽压力烧到最大，所以速度只有16节，这个速度如果不回港和找死没啥两样。

    逃不掉那就只剩下唯一办法，就是逃回去，跟在希尔后面回到塞舌尔港，可因为此时卑鄙的英国佬抢了先，所以他只能拖在后面，单独面对48门14英寸重炮的洗礼！

    托尼斯真想抱着枕头大哭一场，这可是48门14英寸重炮！光想想就要了命了，现在还必须去面对！

    “轰……。”

    当两艘西班牙级战列舰开始转向时，4艘河北级舰艏的24门主炮同时开火，见到对方先开火，托尼斯再不想打也只能下令还击。

    由于天生动力不足，开火后两艘西班牙级战列舰的速度更是下降到了14节，再加上缓慢如牛的转弯动作，短短10分钟距离就被拉近到了16000米。

    “16000米，角度110，速度14节，风向东南，速度……，修正完毕！”

    “开火！”

    孟非用力地嘶吼着，此时他和大家都已经得到了舰桥惨状的消息，更知道了舰长严峰不知生死，所以脑海里只剩下了报仇两字，眼看着就要追上君主号了，不料却被2艘西班牙级战列舰挡在了前面，怒气可想而知。

    复仇的火焰，瞬间就全部转向了托尼斯身上。

    阿方索十三世舰体四周，顿时水柱冲天，吓得舰桥内的军官们全都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知道中国舰炮厉害，但也没想到厉害到这个程度，16000米刚刚才是西班牙级的最大射程，打出的炮弹偏得离谱，而对方却在4轮后就完成了跨射！

    一分钟后，报仇心切的江苏号完成了绝杀！

    2枚穿甲弹，同时击中了托尼斯的期间阿方索十三世号，第一枚击中了舰艉的4号跑位，虽然这个距离上弹道开始平直，没有往下击中弹药库，却将整座炮塔都扫平了。

    第二枚直截了当的击中了水线装甲，仅仅防御12英寸炮弹的装甲带脆弱的简直不像话，炮弹从水线钻入后一直深入到了舰体中央发生了大爆炸，爆炸顶穿了3英寸的水平装甲不说，还使得一座烟囱失去了作用，再加上进水直接导致了阿方索十三世号瘫痪在了海面上。

    4分钟后，海美一世号同样被击中，2座炮塔同时失去了作用。

    为了协约国的整体利益，西班牙可谓是拿出了血本，将三艘战列舰交给了英国统一指挥，没想到先是在锡兰损失了一艘，这回从遥远的南非过来救援“盟友”坎贝尔，却才打了10轮80枚炮弹后就全部瘫痪，面对越来越近，狰狞无比的356毫米重炮，托尼斯很干脆的升起了白旗！

    最让人惊奇的是，他居然没有下令打开通海阀！18点整，新华水兵登上两艘西班牙级战列舰的同时，托尼斯发出了最后一封电报给希尔，电报内容是，“亲爱的希尔中将，您应该从现在开始祈祷，不要让我在战俘营里遇上您！”

    18点30分，当龙牙重新抵达塞舌尔港时，希尔不仅得到了托尼斯的奚落，还得到了一个迟到了很久的消息。

    坎贝尔，中途转道了！

    一口鲜血直接了当洒在了震慑号海图桌上，他没想到在自己苦苦鏖战，甚至因为误会导致了2艘西班牙级战列舰暴露在敌人火力下，被整个西班牙都恨上的时候，在想着等待坎贝尔救他一起回国的时候！

    对方竟然绕道走了！

    当夜，在叶祖圭下达最后通牒，若不投降就炮击塞舌尔港的威慑下，希尔下令沉舰投降。

    由于塞舌尔港水深不足，4艘战舰并未完全座沉，最终在2个月后被拖回了新加坡，震慑号在战后被新华海军博物馆收藏，而其它三舰则在战后被陆续解体拆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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