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画瓢照搬过来。
本怕自己教不会,还好月茹精通琴道,基础性的东西根本不用说,他只在大方向点一下,月茹立马就会明白。
“是这样?我在翰林书院常和杜书令探讨琴曲,所以才有这些见识!”
把这事推给杜宇是再合适不过了,尤其是他特意用“探讨”而不是“教”这个字眼,来彰显自己学识不俗。
“杜书令确实是高人,怪不得如此。”
她又徐徐问道:“公子可知,我为什么抱来的是琴而不是筝吗?”
“这?”赵卓思忖下,“古筝者,更为取悦众人,而琴者,弹与知音听”。
“正是如此!”
月茹似有欣喜之意,“公子果然是懂琴之人,我先谈一曲,请公子指点一二。”
她屏气凝神,开始拨弄琴弦,一首优美的古曲在指尖缓缓地流淌。
赵卓闭目端坐而听,以示尊重。
如果没错,他听出这曲子是《胡笳十八拍》。
胡笳,本是北方游牧民族的乐器,声色浑厚、深沉。
但这首曲子讲的是,蔡文姬因国破家亡、流落塞外的身世凄苦之情。
难道?
她在自述身世?!
赵卓也曾听过月茹姑娘些许传闻。
传闻中,她是因为家里突然遭遇大祸,才流落风尘,和蔡文姬何其相似。
如果没有变故,现在的月茹,还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整日独坐闺中,不知人间忧喜哀乐。
赵卓以前从未静下心来听这首曲子。
此刻,月茹姑娘哀婉的琴声仿佛在讲述她自己的故事,赵卓这才听出其中的三分味来。
曲子越来越低沉,如泣如诉。
赵卓也有如置身其中,不禁感慨起月茹姑娘的遭遇,神色黯然。
一曲已作罢,赵卓仍痴坐在哪里,沉浸在这琴曲中。
两人久久无言。
……
赵卓开口道:“月茹姑娘,尘世多风霜,当好自保重!”
他其实想说的很多,但话到嘴边,只剩下这一句。
在这之前,月茹本以为赵卓虽有才华,但为人轻浮无礼,此刻得见赵卓的神情与话语,方知他是自己的知音。
饶是她平时冷若冰霜,此刻也不禁鼻头一酸,眼泪簌簌掉落。
她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句:“嗯!”
然后她起身抱起琴,说道:“时候不早,我就先回了!”
赵卓看看了天色,已经快四更天了。
连忙说道:“已经这么晚了,我叫人在后院收拾个房间,就先住这里吧!”
月茹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