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烦闷。
“你怎么了?”他问,声音也沉了下去。
夏阑珊动了动唇瓣,喉咙干得像被火滚过,她踉跄着起身,也不问他同不同意,伸手就抓住了他的风衣前襟,“慕夜廷,我哪里都不去了,都不去了让我留在你身边求求你”
慕夜廷浑身一震,她的声音很小,很嘶哑,听起来格外地可怜。
这把声音灌入耳膜,钻进心口,胸腔里像是突然冒出一眼温泉,又满又涨,让人觉得很好像很舒服,又很不舒服。
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低头,想拉开她问个仔细,可夏阑珊头一软,已经昏倒在了他的怀里
二楼卧室。
床上的人还在昏迷中,小脸惨白如纸,很不安稳地把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慕夜廷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从隔壁找来医药箱。
坐下去,把她的手腕扣过来,放在掌心中。
这是忍了多久,才可以把自己咬成这个样子?左手手腕上几乎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了,右手,也好不到哪里去。
找出消毒水,掌握好剂量之后,他拿出棉签,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昏迷中的人吃痛,小声嘤咛,本能生出很大的力气,把手腕往回抽。
抓都抓不住。
眼看她一阵乱挥,慕夜廷叹息了一声,把她拉起来,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用臂弯压住她不让她乱动,然后再帮她上药。
药水沾上去,她不受控地抖了一下。
他干脆低头,轻轻地吹着气,“再忍一忍就好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话,她居然真的暂时忍住,不动了。
慕夜廷快速地开始处理伤口。
她动的时候,他就继续说话安抚
“很乖,就应该这样。”
这是鼓励。
“为什么把自己咬得这么狠?不是说过你可以大声哭出来吗?”
这是叹息。
“好了,很快就好了,再忍一忍”
这是温柔。
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到,他一直说一直说,说了很久,很久。
直到两只手腕都处理好了,包上纱布,他才放开她,帮她盖好被子。
慕夜廷走到窗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罗永,“你不是说我们的人看着她去的机场吗?为什么她却没走?”
“我也不知道,下面的人说看着她顺利过了安检,确认她安全之后才回来的。”
“你去查一查。”
“是。”
慕夜廷挂断电话,重新坐回床边,盯着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微微出神。
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明天再问她了
翌日,清晨。
夏阑珊从床上醒来,猛地睁大眼睛,惊跳而起。
发现这里是御府之后,她才放松地坐回了床上。
弯腰穿鞋子,发现两个手都被包上了厚厚的纱布,手指几乎不能弯曲,她的动作就更慢了。
最后勉强把自己梳洗了一下,下楼。
佣人和管家都已经撤走了,客厅里空荡荡的。
慕夜廷刚刚晨跑回来,一身灰色的大牌运动装衬得他潇洒又挺拔。
看到夏阑珊,他伸手招呼她,“过来。”
两个人在花园里坐下来。
他开门见山,“为什么走了又回来?”
昨天的恐怖记忆全部袭来,夏阑珊脸色白了一下,眼神闪躲,“没什么,想想一个人出国有点害怕,所以”
“所以你出国害怕,回来找我?”慕夜廷毫不客气地戳穿她,“这不是你会做的事,夏阑珊。”
“”夏阑珊有点窘,还有点红肿的眼睛像小兔子一样看着他,“我就是,就是突然不想去了”
昨天发生的事几乎折杀了她全部的尊严,难以启齿,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慕夜廷的脸色沉了下去,灼灼地盯着她,等着她说实话。
那样充满了压迫力的眼神没有几个人能招架得住,夏阑珊赶紧低下头去,深吸了一口气。
看到自己的手腕,她立刻抬起来,“你帮我包扎的伤口吗?谢谢你哦!”
“不要转移话题。”
“”她扁了扁嘴,“你帮我包得这么厚,你看我像不像叮当猫?”她勉强地扯了扯唇,把手举过头顶。
慕夜廷:“”
“我们来玩剪刀石头布,你今天一定会赢我的!”她伸出馒头似的手,笑得更加灿烂。
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有多么地粉饰太平。
慕夜廷彻底黑脸,起身把手里的水杯往石桌上重重一放,头也不回地往别墅里面走,“那既然伤口包扎好了,你也不用留下来了,走吧,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