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半歇,只是不见。我就借住山村,各处打听,杳无下落,只得一路走,一路寻,直到三月初头,方才到此南昌。每日出来,寻访鸣皋及各位师伯。至今又是月余,却一个都没见。如今幸遇师父与罗师伯在此,就好商酌了。”洪道就命李武:“见过了包师叔。”李武向行恭叩了个头,立起来。
大家又饮了,一面会过酒钞,出了卫道观,一路行来。洪道道:“如今妹丈不知下落,吉凶未卜,如何是好?”罗季芳道:“待我到安义山寻他。”李武道:“师伯又来了。这安义山数百里,周围山连山,山套山,你又知他走的那一条路?小侄同行的人,眼见一时失去的,尚且没有寻处,师伯却从何处去寻觅?据我看来,这阵风甚是奇怪,只怕被妖魔摄去。”王能道:“敢是大虫拖去?”洪道道:“胡说,他却怕了大虫?”行恭道。“深山穷谷,何所不有。最利害的东西,名为飞天夜叉,来去只一阵怪风,任你英雄好汉,都被他连皮带骨吃了。今照李武所言,有些相像。”众人听了,都呆着。
那罗季芳大哭起来,便要李武领去安义山中,好歹寻个下落。狄洪道:“大哥休得如此。这里什么所在,惹出事来,非同儿戏。我想夜叉也伤他不得。前年夏邑山中有个夜叉,被伍天熊也吃他一锤打死,何况妹丈英雄。”遂将徐庆说起的轩辕庙之事,说了一遍。行恭道:“这却不同,夜叉亦分等类,这是寻常的夜叉罢了,只好当他畜类。若说飞天夜叉,乃神通广大,变化无穷,能变美妇孩童、昆虫鸟兽;非但可以隐形,并可门缝墙壁出入无碍,天神天将尚且提他不得;亦能呼风唤雨,雷电相随。只是有件好处;他虽凶恶,却讲情理,无缘无故,不来吃你。他必变做绝色美女,引你调戏他,若然淫污了他,方才吃你。那徐兄谅不致此。”罗季芳道:“我家老二生平不贪女色的。”行恭道:“罗尼放心。吉人天相,少不得安然无事,过几日就会见。”狄洪道:“但愿你兄之言。”
一路闲谈,只见有座大酒楼到来。沿窗坐着一个书生模样,轻摇纸扇,背窗而坐。李武指着对狄洪道:“师父,你看此人可像慕容师伯否?”狄洪抬起头来一看,便道:“果然。我们一同上去,若不是他,我们就在此用些酒饭,省得寓所去吃。”
众人都一齐上楼来,一看,只见一枝梅、徐庆、杨小舫都在那里,还有一人却认不得。一枝梅等看见罗季芳同着一班兄弟上来,便一齐站将起来相接,大家欢喜,一同入席。周湘帆吩咐跑堂的添上杯著,加上肴馔酒来。狄洪道便问这豪杰姓名,并问他们几时相聚到此。一枝梅便把别后到了京都,留住几月,后来游到此地,遇徐庆、小舫,说起蒙这位周湘帆兄义气相投,结为兄弟,居在他家之事。细细说了一遍。徐庆请教包行恭姓名。洪道道:“此位是我师弟,便是云阳生师伯的高徒包行恭便是。”就把行恭奉师命下山到襄阳一席话,直说到张家堡一并相会,又遇草上飞也在堡上开店做买卖,并英雄馆之事,对众人说。一枝梅等都道:“久慕包兄大名,今日幸得相逢,实慰生平!”行恭谦逊一会。
那罗季芳说起鸣皋一事,众人惊问情由。李武把前事告诉一遍,众人疑惑不定,都道多凶少古。本则弟兄相会,又添了二位英雄兄弟,十分大喜,只为了鸣皋之事,变喜为忧,大家没兴。周湘帆只得慰解道:“事已如此,且莫着忙。如今众位且请到舍,兄弟们聚在一处,再做商量。城市居住不得,恐怕露眼不便。”狄洪道等谢了湘帆,便叫王能到寓所,取了衣包物件到了。
众人直吃到日落西山,共到湘帆家中。湘帆吩咐备酒,与五位接风,席间议论鸣皋之事。一枝梅道:“兄等休慌,明日小弟去安义山走遭。上天入地,好歹寻个下落。”众人大喜。不知果然寻见否,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