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让阿平吃到牛肉。如今看来,这二少爷身边伺候的人,是越发的张狂不知轻重了!”
说到后来,老太太已是满脸肃杀,声音冷酷,真正显出李家当家老主母的气势来。
扑通扑通,床前立马跪了一片下人,都是李越之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小厮们。
李家的主子们,却没一个人说话。金秀玉初进府,不明情况,也不敢多说。屋内静悄悄,落针可闻,人人都低着头,闭着嘴。
金秀玉向来在坊间松散惯了,如今才体会到高门大宅内,这严格的上下等级和生活环境。
脚步轻响,青玉端着一只白瓷小碗走了进来。
她经过跪着的人群,却连眼皮子也未曾翻一下,径直走到床前。
“老太太,且让青玉喂阿平吃药。”
李老夫人点点头,起身将凳子让给了青玉,秀秀忙另外搬了春凳给她。
那一头真儿抢上来,抱起李越之的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小声地叫了几声“阿平”。
李越之微微张开眼,青玉将盛了汤药的汤匙递上去,他也不像其他小孩子那般别扭,一口一口都将药给吃了,一句抱怨都没有。
青玉用帕子给他擦了嘴。
眼睑无力地垂着,小脸上尽显疲惫,连嘴唇都失去了往日的鲜嫩颜色。
金秀玉站在李老夫人身后看着,见这般小人遭了这般罪,却不哭不闹,乖乖地看诊吃药,心里生出一片怜惜。
真儿将李越之放回床上,拉了薄被替他掩了肚子。李越之闭上眼,立刻便睡了过去。
青玉起身将空碗交给身后的小丫头,林妈妈这才能挤上来,坐到床榻上,替李越之打起了扇子。
李老夫人道:“成了。青玉,你将这帮奴才查办了,将结果报于我,回头该罚哪一个,咱们便重重地罚。”
跪着的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不敢有一句不满。
青玉淡淡地扫了地上的人群一眼,对李老夫人说道:“今儿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新婚吉日,可不能为了这起子奴才扫了兴。依我看,今夜便先由秀秀领着老太太屋里的人,在这边伺候。这起子奴才么,先关到柴房里。回头等大少奶奶接管了家中事务,再由大少奶奶来查办便是,到时候该罚谁该打谁,一清二楚。”
李老夫人点头称是,回头对金秀玉道:“大喜的日子,出了这么件事儿,实在是奴才们可恶。豆儿啦,你同承之也累了半宿,如今阿平已无大碍,你们俩也先回自个儿院子里歇下吧。一应事务,只等明天再说。”
金秀玉福了一福,应了是,跟在李承之身后,出了长寿园,回明志院去。
长寿园这边,该关的拉去关了,原来伺候李老夫人的一些人,由秀秀带着,在李越之屋里守夜伺候;李婉婷早已困得打哈欠,眼睛都睁不开,便由张妈妈带着,到自个儿屋里去睡了。
金家一行人,今儿原本打算回家去的,只是金林氏逗留太久,如今夜已深了,便在李家安排的客房里歇下了。
李承之和金秀玉回到明志院正房,面对着高烧的红烛,还有那座屏衣架后头,一浴盆冷却的水,以及满地的湿意,相顾茫然。
真儿和春云,带着几个小丫鬟,一面将快烧完的龙凤烛换了新的上去,一面招了小厮将那浴盆抬出房,一面又用毛巾抹干了地面。
真儿道:“大少爷,大少奶奶忙了大半宿,可要吃点宵夜?”
李承之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春云走上来道:“那么今日,安排谁来守夜?”
李承之看了看金秀玉,暗示她来回答。
金秀玉道:“我不喜屋内有人守夜,往后都不必有这个规矩,各人都各人房里歇息。”
春云是知道她的脾性的,习以为常了。真儿却是在李老夫人跟前上夜惯了的,正要发表点意见。
李承之开口道:“往后这明志院内务,都听大少奶奶吩咐,上夜的规矩,咱们院里都免了。”
真儿和春云福身,道:“是。”
众丫鬟们都退了个干净,走在最后的替两位主子关上了门。
金秀玉只觉眼皮子沉重,往床上一坐,靠着床柱子,那上眼皮不由自主地就往下掉。
李承之倒是精神得很,也坐到床上,伸手将她一环,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说道:“娘子,打算就这么歇了?”
金秀玉半闭着眼,喃喃道:“困得很,你待如何?”
“今儿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呢。”李承之的呼吸轻轻地在她颈上拂过。
金秀玉转过脸去,睡眼迷蒙,心底却跟明镜一般透亮。
难道这会儿,他还有精神想着洞房花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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