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书放下了,不由叫他一头雾水。
又拿起第四本——游侠列传。
她打开看了几行,也合上书页,放在一旁,抬头看着李越之,摇着头,啧啧有声。
“原来二少爷平日都在这上头用功呢。”
李越之满脸通红,局促地道:“嫂子……”
“这些书,府里头断不会有,可是管先生带来与你的?”
李越之愣愣道:“嫂子真乃神算。”
金秀玉摆摆手,道:“少奉承我,你这油嘴滑舌的本事,还得跟阿喜多学学呢。”
李越之撅嘴道:“阿喜除了吃,就会说讨喜的话,旁的什么本事也没有,还日日在外头闯祸,嫂子莫非叫我学得同她一般?”
金秀玉拧了拧他的脸颊道:“这牙尖嘴利,倒是同阿喜一般样,果然不愧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龙凤胎。”
她拍了拍那一沓书,道:“再问一遍,可是管先生与你的这些书?”
李越之如今也镇定了,她既没有当场发火,显见的并未真正生气,便点点头说了声“是”。
金秀玉啧啧摇头道:“管先生见识忒也浅薄,这等宵小丑事,也当做侠义传奇,啧啧,我猜呀,他定然从未见过真正的侠士。”
李越之双眼顿时放出光来:“莫非嫂子见过?”
金秀玉摇头。
他眼中的光芒顿时又黯淡下去。
金秀玉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阿平喜欢听侠士的故事?”
“恩!”李越之点头道,“管先生说,侠士便是急公好义,为朋友两肋插刀,劫富济贫的人。”
金秀玉嗤了一声,道:“这算的什么侠士,不过是江湖好汉罢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那管先生不过井底之蛙,懂的什么?”
李越之见她说得有些眉目,忙抬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恳求道:“嫂子必是知道一些传奇的,否则怎能说得这般在理,快说些来与我听听。”
金秀玉见他又是诚恳又是可怜,想到这孩子虽生在富贵之家,却长日无聊,一个奶奶年纪大,虽然疼爱他,终究不是他这半大孩子的知音;一个兄长,整日里忙于生意,没空教导他;一个同龄妹妹,只知玩耍作乐闯祸,也不是良伴。偏偏李家这样的家风,养出来的都不是甘于困顿一室的人,每每都有一些野性。
阿平整日价只有学习功课,与奶奶解闷,同妹妹做耍,同市井里金沐生那般洒脱的男孩儿相去甚远,怪不得一受到管先生这么一点子诱惑,便对那侠士传奇如此向往起来。
金秀玉越想越是同情,暗道她知道的武侠故事可不在少数,说一两个与他听,既与他解闷,又可引导他知晓真正的侠义之道,免得误入歧途,正是大大一件好事。
“嫂子倒是知道一些传奇,讲给你听倒是不妨的,只是万万不能告诉旁人。”
李越之疑惑道:“为何?”
金秀玉道:“这侠士么,本就是隐逸世外的逍遥人士,若是叫你传扬出去,人人只当轶事笑闻,岂不是侮辱了侠士,也误了侠这一字的洒脱之意。”
李越之道:“好,我听嫂子的,绝不与旁人说。”
金秀玉点点头,想着说个什么故事与他听才好,射雕英雄传?天龙八部?抑或楚留香传奇?似乎都不大妥当。
想到大允朝乃是唐朝之后的继承者,人们对先朝并不陌生,又兼着李氏皇族已然灰飞烟灭,纵有些涉及历史人物,也不犯忌讳,便决心讲那铁摩勒、空空儿的传奇故事《大唐游侠传》与李越之听。这里头有众人熟悉的安禄山人物,不至于完全陌生,也大有英雄侠义的道理,可作一番教育。
她当下整理思绪,便从段珪璋与史逸如在新年里同时喜得后嗣,一男一女,正好定下儿女亲家,并以龙凤宝钗作为信物开始讲起。
说起来也是侥幸,金秀玉前世并无建树,不过爱书一道,也颇有些过人的记性。因着大唐游侠传里重塑了妙手空空的典故,她记忆尤为深刻,便记得十分详细。
前头说的十分精炼简洁,从段史结亲,一直说到安禄山手下误抓了史逸如。篇幅虽不算长,也说的十分口干。
金秀玉便停下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李越之立时便不耐烦了,催促道:“嫂子,快说快说,那史逸如叫安禄山抓去,段珪璋是大大的英雄,定要去营救他的,是也不是?”
金秀玉正待解说,忽见除开李越之,真儿、春云,包括站得远一点的花儿、银盘,人人都是凝神专注,直直地盯着她,显然都是叫她这个故事给迷住了,也同李越之一般地着急。
金秀玉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故事虽好,却不能错过了中饭。咱们还是快去花厅,莫叫老太太反过来等咱们!”
李越之顿时大哗,就连那真儿等四个丫头也高高撅着嘴,失望恼恨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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