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老太太从前也爱让他给家里的人作画。”
“可不是,他的的确确画得一手好丹青,尤其擅长美人图。咱们府里这几个大丫头,青玉、真儿,都是入过他的画的,如今那画像她们还各自珍藏着呢。”
老太太一面说一面笑眯眯地打量青玉和真儿。
青玉倒还好,素来是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
真儿却微微红了脸,啐道:“老太太还说呢,管先生画工虽好,偏老爱篡改画意。让他给咱们作画,不过是盼着得个小像,偏生他画里头又是落英缤纷了,又是青烟暮霭了,尽是他自个儿脑子里生出来的东西。画的虽是真人,总是与平时的模样相差径庭。”
老太太笑道:“管先生年轻,最爱那些个风花雪月的,他在外头不是常替那些个有名的美人作画么,人人都爱看。”
真儿急道:“老太太怎么拿我们同那些个女子作比!”
老太太捂嘴笑道:“不过是日子过乏了,大家伙儿互相取个乐。那画儿到底还是极好的,你们不都自个儿藏着么?”
真儿跺跺脚。
金秀玉忽然想起当初李婉婷和李越之给她送来的那幅画,幸而李承之如今不在眼前,便问道:“奶奶,阿平阿喜从前给了我一卷画,里头的人物倒不是咱们家这些丫头,而是相公。你可还记得?”
老太太尚未答话,青玉、真儿,连同秀秀这些丫头,但凡有知情的,都捂嘴笑起来。
“啊!”老太太一拍手掌,大叫一声,“是了是了。我这会儿才想起,那回呀,都是青玉撺掇地我!”
她拿手指狠狠一戳青玉的额头。
“那年正是七夕节,我说要寻个画工来替咱们家这些正青春年少的丫头们作画,娘儿们过了七夕也都留个纪念。承之去外头找的人,就是这位管先生。结果呢,这几个丫头得了画像,一面埋怨画得不好,一面又都各自收了起来。青玉丫头使坏,就说这管先生爱捉弄人,但都是承之给引进来的,咱们得把帐都算在他身上。那天晚饭,她就撺掇着大伙儿将承之给灌了个烂醉,特特叫管先生来替他画了一幅像。画成后呀,承之恰好酒醒,咱们哪里敢叫他知道呢,只得藏起来,等着哪天才拿出来取笑他。我倒是忘了这回事,怎么着,那画如今在你手里?”
金秀玉点点头,把李婉婷和李越之当时将这画塞给她的情景说了一遍。她自然不会说出自个儿曾因这幅画诸多困扰,最后差点拿去扔了。
李越之当初做的时候不觉得如何,如今听着,才觉得自个儿做的事情实在可笑,不由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才好,坐在一旁要多安静有多安静。
光说阿平阿喜两个送画的事情,老太太已经乐得不行,点着手道:“怪不得你要辞了那管先生,原来是恼他捉弄了你相公。”
“奶奶说的哪里话,管先生学问虽好,品行却有些不妥,我可是怕阿平叫他给带坏了。”金秀玉又说了当初李婉婷和李越之从管先生那里拿了药,折腾得李承之生病的事;又说送画的主意也是管先生给出的。
“你瞧,这哪里是为人师长该做的事儿?”
老太太只觉得好笑,半点恼意也没有。
金秀玉见她心情大好,恰好方才吩咐厨房赶做的一道开胃羹也上来了,她赶紧盛了一碗给老太太。
老太太如何不晓得她方才是故意逗乐,感着她的孝心,兼着胃口确实比方才好了些,便接过来吃了。
真儿又替金秀玉自个儿也盛了一碗。
金秀玉用汤匙舀了一匙,刚放到嘴边,只觉扑鼻的一阵腥味,刺激地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作呕。
旁边的丫头们顿时吓了一跳,老太太也吃了一惊。
真儿反应快,立刻便递了帕子上去,掩住了她的嘴。
金秀玉丢开汤匙,转过头去,方才好了些。
“怎么?可是身子不舒服?”
老太太问了,她只是摇头。
“并没有不适,不知为何觉着这羹很有些腥。”
老太太看了看自个儿眼前的碗,见里头有些鱼肉,突然心中一动,望着金秀玉的目光便有些惊喜起来。
“孙媳妇儿,你可是,可是有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那个字说重了吓到娇弱的孙媳妇儿。
“有了?有什么?”金秀玉先是一愣,见老太太满脸期待地望着自个,突然就明白了她这个问题。
顿时,她自个儿也惊呆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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