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心性的,也就是老太太那般的人儿,若是换个严厉的婆婆,定要骂你不长进,没个做长辈做当家人的模样儿。”
金秀玉摆手道:“各人有各人的命,你少奶奶我呀,大约是前辈子修来的福,这辈子娘家疼婆家爱,受宠一世。”
春云正替她削皮切梨,闻言道:“这样说起来,奴婢就注定是个奴才命了,回头多上上香求求神,下辈子好投做个小姐命。”
满屋子丫鬟都说是。
正笑着,花儿掀了帘子进来,道:“衡园的秋莹姑娘来了。”
“哎哟!”
花儿的话刚说完,李婉婷便呻吟了一声,抱着脑袋滚到了金秀玉怀里。
金秀玉惊讶地抱住了她,忙问道:“怎的了?”
“头疼,头疼地厉害,哎哟喂!”
秋莹正好掀帘进来,见了李婉婷的模样,掩嘴笑了一下,才走上来给金秀玉行礼问安。
“小世子请三小姐过去下棋。”
金秀玉,还有真儿、春云、花儿,包括李越之在内,大家都已经看出李婉婷是为什么头疼了。
“哎哟,头疼得厉害,哪儿也去不了了……哎哟……”
李婉婷一面抱着头在金秀玉怀里扭来扭去,一面拿眼角偷偷瞟着秋莹。
秋莹却极为淡然,微微一笑说道:“三小姐头疼,那奴婢去请大夫来。”
“不用,不用!”李婉婷立刻叫起来,“我这头疼啊,是老毛病,药石无灵了。也是时好时坏,不定什么时候就发作,不定什么时候就好。哎哟……”
春云捂着嘴窃笑道:“秋莹,你是不知道,三小姐这头疼确是老毛病了。一听小世子的名字,这病就犯;一看衡园里来人,这病也犯。你要不信呀,往那门口走几步,掀帘出去一站,三小姐的病保管就好了。”
满屋子丫鬟都低了头偷笑。
李婉婷正用手抱着头,接着胳膊遮挡,狠狠瞪了一眼春云。
这会子,却有个幸灾乐祸的李越之开口道:“阿喜既然头疼,不如就跟我去亲戚家走走。一来出去透透气,二来吃些饕餮美食,保管就好了。”
金秀玉点头道:“阿平说的有理。”
“咦,奇了,这会子又不疼了。”李婉婷抱着脑袋,摇晃了两下,嘻嘻笑道,“不疼了不疼了。”
秋莹福了一福道:“既然三小姐病已经好了,这就虽奴婢往衡园去罢,小世子正等着呢。”
大家都拿眼睛看着李婉婷,就见她扯了嘴角笑道:“好啊,咱们这就去。”
屋内人人都看出她笑得勉强,面上不显,内里却险些笑破肚肠。
李婉婷愁眉苦脸地跟着秋莹去了衡园。
衡园里头栽满了梅树,这会子正是梅花开的热闹的时候,千树万树都是粉绒绒一片,煞是好看。
只是李婉婷却没心思去欣赏,因为每次陪杨麒君下棋,输的稀里哗啦不说,还总要被他冷嘲热讽。
“琴棋书画,琴已经不会了,书画又是拿不出手的,连个棋还没学成,谈什么大家闺秀,看来两位嬷嬷的功夫都白费了呢。”
“又是一般的落花流水。唉,果然是高手寂寞啊!”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烂泥之墙不可污也。”
“瞧瞧,又发起脾气来了,这般的任性,将来可怎么找婆家?老太太那么大的年纪了,将来还得替你操心这事儿。”
“罢了罢了,若是真个嫁不出去,我便发发慈悲,收你做个贴身丫鬟,养你一辈子罢了。”
这字字句句,李婉婷想起来便牙痒痒,哼,谁要你养一辈子呢?哥哥在,嫂嫂在,谁养不得我?
她鼓着脸,正想着一鼓作气,今儿就振作精神,也反过来杀他个落花流水,一迈进门去,正准备呐喊一声,眼前的情景却让她将话儿都噎在了喉咙里。
棋盘已经摆开,黑白子散落,杨麒君拈着一枚黑子,懒懒地靠在榻上,头发也没绾,就那么散着披了一肩,神色间极为落寞。
李婉婷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模样。
秋莹在后面悄悄退了出去,屋内就只剩了他们两人。
每次她进门的时候,这个该死的杨麒君不是都应该穿的精精神神,精精致致的,歪了歪脸,用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斜睨她一眼,冷酷地说一声“今儿准备输几子”么?
怎么今天这样的,这样的,这样的,奇怪?
李婉婷想不出来怎么形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喂,你怎么了?”
杨麒君目光轻轻一转,眼神轻得好像浮云。
“阿喜,我要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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