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剑拔弩张,顾长安被七八个男人围在圈中,只待做困兽之斗。
她上山来为图行动便利,只拿了匕首聊作防身,她拔出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横在身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那人,警惕着周围其他人的突袭。
“杀了她。”魁梧的汉子磨磨牙,眼中腾起杀意,举刀便向顾长安砍来。
顾长安侧身躲过那随着劲风而至的大刀,后面长剑又平平削过她头顶,这些人都是真正混江湖的人,哪个人手底下都有几下子,不然在胭脂堂也活不到现在。
顾长安跟这七八人转眼就过了十几招,手下已然吃紧,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能。
“看剑!”一柄细长的剑向着顾长安右肋下刺来,剑风凌厉,势不可挡。
眼见剑尖就要刺进她皮肉之时,忽然有人跳进站圈内,将她堪堪往一旁拽了三寸,躲开了那细长的剑。
拉开顾长安的人是决微,同时杜成也纵身跃进战局,立时与两人斗在一处。
决微与杜成分别牵制住其中五人,顾长安压力骤减,招式间也游刃有余起来。
顾长安与两人缠斗间眉心紧锁,明白如此打持久战不是办法,胭脂堂人多势众,他们三人说到底是势单力薄,就算决微与杜成再是个中好手,也敌不过如此车轮战。
正自思量间,忽见山坡上火光晃动,竟像是有大批人马上山的样子。
顾长安眼角一跳,心里忽然明镜似的,都清楚了。
原来这就是刘珩的局中局,计中计。
想来他早已察觉刘隆手段,只苦于无真凭实据,才有意以身诱敌。到今夜刘隆果然上当,猴急地要将刘珩除之而后快,却不想被刘珩拿住把柄。只是……刘珩手上到底掌握了什么东西,让刘隆的人竟没在闯入府衙时就一剑杀了他?
顾长安神思一晃,手臂上便挨了一刀,寸许的口子顿时淌下热乎乎的血来,染红了她半幅衣袖。
“决明,留活口!”刘珩的声音从东边传来,听着倒中气十足。
在刘珩说话同时,萧山、知行连同其他亲卫也插入战局,一时局面顿转,那胭脂堂几人转瞬间便被击倒在地,为防他们自裁,萧山和知行迅速将其双手反剪,捆绑起来。
顾长安收了匕首,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珩,从锦袋里拿出玄铁令牌,一甩手扔给还给了他,道:“前招后路倒都备齐了,好计谋。”
刘珩不是没听出顾长安话里的讽刺意味,但他却只微微一笑,瞥见顾长安手臂上的伤时又轻轻皱眉,一招手叫来白辛,白辛握着药瓶子走到顾长安跟前,暗自叹了口气。
顾长安坐在旁边的山石上,任凭白辛给她上药,所幸伤口不深,上了药以后血就止住了,只是疼得厉害,顾长安抿着嘴坐在山石上不说话,脸色阴沉。
“您前脚走,王爷后脚就回来了。”白辛犹豫着,低声道,“南励将军在城外早已整顿好队伍,只等王爷令下,就开拔来剿匪。”
“南励,呵。”顾长安揉揉脸皮,她怎么就忘了南励是谁了,那可是刘珩最信任的副将,她倒还想着要先瞒住南励,只怕动摇军心,可笑可笑。
白辛看看顾长安,话到嘴边却又不敢再说了,只得专注在她的伤口上,给包了一层又一层。
南励的人把人去楼空的土匪窝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找到半点有用的东西,最后将气都撒在那几个胭脂堂的杀手头上,把几个人扒光了换上他们的衣裳,又在嘴里塞上厚实的布条才算完事,生怕这几个人用什么隐秘的法子自杀。
一群人折腾了一宿,等顾长安几人人困马乏地回到泉顺府衙时,天早已大亮。
顾长安一路都赌气一样不跟刘珩说一句话,刘珩也不理她,干脆跟决明几个商量如何处置胭脂堂杀手。顾长安耳力好,中间听见白辛说那县丞的尸首在柴房后面给找着了,一剑毙命,伤在左心。
县丞死了,整个泉顺衙门也没找出什么可疑的人,内奸的线索就算断了。只是刘珩似乎不大在意,下了几道命令让加紧挖通疏导渠,期间就再无别的安排。
回到府衙,顾长安径自回了自个儿的房间,童生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就像顾长平说的,他这个妹子平日里总是最沉得住那个,可真要恼起来,那就是谁都不敢惹的了。
刘珩能全须全尾地回来,程贵和自然是大大松了口气,但想起县丞的死,老爷子又不免伤怀,一个人坐在院里低头叹气。
县丞在程贵和还任京官时就跟着他了,那时候还是毛头小伙子,现在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却没想飞来横祸,死的这样冤枉。
程贵和抬眼看看刘珩那紧闭的房门,神色渐沉。
决微等人马不停蹄地把抓回来的人关进牢房,挨个提审,嘴硬的几个都上了刑,反正只要留一口气不断,对他们来说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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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一睁眼,睡意全无。起身净面,换上衣裳出门,问了衙役才知道刘珩已经去河堤那边了。
顾长安叹口气,尽管她从心底里理解并赞同刘珩的做法,但从情感上一时还不能接受,于是转身叫上童生,去了牢房。
府衙的牢房还算干净,只是霉味大,想来也是多日阴雨的缘故。
白辛和杜成还在审问其中一个杀手,顾长安去的时候那人意识已不清晰,看着顾长安的双眼浑浊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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