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开拔前三日,宋明远和戴天磊带着童生风尘仆仆从裕州赶来,在城外大军集结处与顾长安碰了头。
顾长安见着他们仨,嘴角就压不住地翘起来,打心眼里觉得能痛快舒口气了。
这几日张恕话里话外没少拿刺儿扎顾长安,林骋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顾长安只能全盘兜着。所幸她从来不是小心眼的人,张恕的话就跟穿堂风似的,过去便过去了,只是战前本就气氛紧张,这位张将军还有事没事地来使个绊子,多少叫人有些搓火。
顾长安从营房搬到了大军的营帐里,宋明远和戴天磊在她旁边的营帐里落脚,童生作为顾长安身边屈指可数的亲兵干脆挤进了宋明远和戴天磊那边。
仨人跟着顾长安巡营,顾长安边走边道:“我和林骋率前锋先行离京,明日一早便开拔往古兰江。”她犹豫着看看仨人,“你们行不行?”
宋明远一拍戴天磊的肩,笑道:“有什么不行的,瞧瞧咱们的少爷兵这半年也练得结实多了。”
戴天磊也不谦虚,一拍胸脯道:“又不是头一回从裕州奔来京城,不累。”
“打仗可不是儿戏,”顾长安露出点笑意,“我硬把你从裕州调来,你爹是不是都想把我脑袋拧下来了?”
“是想来着,但他没你说话管用。”戴天磊贼贼一笑,想了想,又道:“好男儿就得志在四方,建功立业,怕死算个什么玩意儿。”
顾长安道:“话不能这么说,谁的命也不是白给的,还是得惜着点。这回我也没打算让你一上来就往前冲,你时时跟着我就是了。”
戴天磊一听就有点沮丧,敢情他还是不能抛头颅洒热血去。
“将军,我会帮您看着戴副校的。”童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道了句,他这半年多跟着宋明远在军中历练,人高了也壮了,不像半年前那样爱耍贫逗乐,但在顾长安眼里还是不够稳当。
戴天磊翻个白眼给他,俩人差不了几岁年纪,这半年多都整日腻在一堆,虽说身份上有着不小的差异,但感情却处的兄弟一般。
“将军,您知道把这俩人塞给我,我有多不容易了吧。”宋明远苦笑着摇头,满脸无奈。
顾长安挑挑眉,道:“我瞧着也不是,从前宋都尉总是绷着脸像个古板的老夫子,这回见着好像笑脸也多了,不是挺好,得给这俩人记一功。”
后头戴天磊和童生听见,互相又美滋滋地挤眉弄眼了一番。
“这回领的兵、一同率军的将领都是从前不熟悉的,多少要有不习惯的地方。”顾长安负手在前面走着,脚下踢开几块碎石,对宋明远道,“你跟天磊这几日多与林骋那边的人走动走动,也下去跟那帮兵们熟悉一下,总是自己的兵,不能要打仗了还两眼一抹黑。”
宋明远颔首,“是,将军。”
顾长安领着仨人在营地转了一大圈,碰上这几日熟悉起来的就彼此介绍一二。戴天磊觉得惊奇,撞撞旁边的童生道:“原以为咱们的将军就是个人形木桩,没想到人缘还不赖。”
童生瞥瞥他,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样子,道:“将军是练兵的一把好手,估计这些天没少跟这帮人摔摔打打,一来二去当然就熟了。”
戴天磊“哦”了一声,忽然想起来他头一次去裕州军校场的情形,顾长安三两下打得他是没半点还手之力,现在摸摸后背还觉得摔得挺疼。
顾长安他们回营帐的时候正巧碰上来找她的林骋,便一同进帐内上下首落座。
林骋这个人顾长安觉得有点琢磨不透,搁在外头来说,他就是个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哥,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女,另又有家世显赫,根本犯不着跑出来拼命。顾长安实在搞不明白他为何放着兵部的闲职不要,非要出来拿着性命挣前途。
林骋从来不多话,总是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可顾长安却觉得他跟叶清池是一丘之貉,都是老谋深算的家伙,所以只要见着林骋,她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这边,林骋也没少琢磨顾长安,他以前跟这位女将军不过是点头之交,连话都怎么说过,这回要一块上战场了,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顾长安。这几日观察下来,林骋得出的结论就是,她跟男人其实没多大区别。
话不多的林骋将军首先打破沉默,道:“方才传回前线消息,说南燕军中有个通晓术数的军师,很是棘手。”
“术数?”顾长安皱眉,“从前只听说前朝有个莫问先生擅于此道,没想到南燕军中还有这样的人物。”
林骋点头道:“从古兰江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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