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考做盘缠。”杨母眉角的皱纹迭起,欣慰地笑。
杨庸心里有些酸,嘴里便说道:“要什么盘缠,独龙山离京城也就三五十里路,山路虽然难走,但紧赶一天也就到了。娘那时做几个炊饼,让儿路上带着,连吃食的花费都省了去。”
“有钱傍着,多少也不是个坏事,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母亲爱惜地打量着杨庸,叹道:“娘只是担心你的身子骨,从小就是个病秧子。不过这些年你爹给你找了多少草药,总算有些气色了。往后没了爹娘的照料,可怎生得好?”
“哪有一辈子靠爹娘照顾的,大郎省得事,娘别担心了。”杨庸也感觉这几天有力没处发,敢情确实是这个身体病太久了。这倒算不得大事,身体贵在锻炼,古代的读书人没什么运动思维,要是一天弄上三个八百,那就什么病也不会有了。
趁着母亲做饭的空当,杨庸独自一人出了屋门。深山密林里三两间茅屋早已经被大雪覆盖,回头望去,篱笆内也是一片白皑皑的雪色,一道炊烟升起,升了不到一丈,便被冷风吹成了飘散的黑雾。杨庸别了一把短刀,挎了一张兽皮软弓,箭壶里插了些雉尾木箭,扎了绑腿,寻着父亲打猎的方向踏雪而去。
他注定考不上功名,因为大郎知道的,学到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是一窍不通,经史子集不是他擅长的。所以他想弥补点什么,至少还给二老一个健康的,生龙活虎的大郎。
追着新鲜的足迹,一路寻到了老父经常驻足的山谷,积雪已是齐膝。杨庸气喘吁吁地在林间雪地里跋涉,山鸟扑飒飒地擦着树梢飞过,震下了一蓬蓬雪雾。远处似乎有鹿鸣的声音,听不太真切。转过一片林子,一只灰色的野兔停在树下,朝着杨庸呲牙,等杨庸手忙脚乱地弯弓搭箭,那只精灵般的兔子早已逃之夭夭。杨庸心里好胜心大起,顺着灰兔逃走的方向,三步并两步追逐而去。那野兔似有灵性,跑不多远便停下回头张望,似乎是等着杨庸来追。杨庸本来气弱,追了几十丈便一阵头昏眼花,瞅着个空当,一箭射了出去,哪知偏了个几分,雉尾箭“咄”地一声,在厚实的树干上弹了一下,便跌回到了雪地里。
那小畜生见杨庸一箭落空,便又呲出了大板牙。杨庸心里冒火,却又奈何不得,只能心叹一声,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任凭那灰兔挑衅,就是不动。
杨庸在养精蓄锐,等调匀了气息,再射一箭,凭着杨庸的本领,十有八九能一箭中的。于是一人一兔便僵在了当场。不几时,小畜生也觉得无趣,欺他气衰,蹦蹦跳跳地开始跳踉。杨庸嘴里喘着粗气,还不忘骂道:“畜生,带种就别跑!”
那野兔忽然就停了下来,大板牙也收了起来,“吱吱”怪叫一声,调头就往密林里跑。眼看着猎物要逃,杨庸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那畜生一边跑,还一边回头望,但那眼神早已是惊慌失措,有几次差点直接撞在了树上。杨庸觉得有古怪,下意识地去摸腰里的短刀,手刚一触到刀柄,身后一阵劲风已经扑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