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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索隐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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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手,在下不愿因此节外生枝,请庄主即刻命贵庄之人住手。

    公羊毂摇头道:“此事你不用问了,决不记在你的帐上就是了。”

    说着一指上官延龄等人道:“这几位朋友都想见识见识杜门剑法,还望不吝指教。”

    杜君平目光在几人脸上一扫,点头道:“我明白了,庄主也不用说那些客气话了,反正今天既已落到贵庄,客随主便,你怎么划出道儿,我怎么接下就是。”

    司徒景朗笑道:“阁下果然饶有父风,就由老夫先向你讨教几招。”把长衫一掀,从腰间撤下一对日月双轮,阳光之下,寒光闪闪,份量似乎不轻。

    杜君平也撤剑出鞘,凝神待敌,他此刻已然隐隐觉出,今天要想退出索隐山庄,恐怕要大费一番周折。

    司徒景蓦地一声大喝,双轮倏起,一式“钟鼓齐鸣”日月乾挟着闪闪金芒,兜头砸下。

    杜君平脚下屹立,长剑一起“腾蛟起凤”陡在身前布起一重剑幕。但听锵锵一阵鸣啸,双方各退一步。

    司徒景面如土色,双目圆睁,狂吼一声道:“再接某家一招试试。”

    呼的双轮齐发,又是一招“钟鼓齐鸣”攻了过来。

    杜君平与他硬撞一招之后,手臂微感发麻,便却不愿撤身闪避,长剑-摆,一式“金鳞万点”铮、铮,又把双轮震开。

    这回身形却是纹丝不动。

    司徒景只觉他这一招剑法,神妙异常,双轮与剑芒一触便被一投无形力遭弹回,心中大感震骇,当下手臂一凝功,双轮再起,又是一招“钟鼓齐鸣”攻了过来。

    此人一连三次,俱都用的是同一招式,倒大出杜君平意料之外,暗忖:“这是什么打法?”

    随手又是一招“金鳞万点”把双轮震开。

    司徒景连攻三招之后,突然身形一撤,退到一旁,上官延龄跨步上前,沉声道:“司徒兄请稍歇,待兄弟来见识杜门剑法。”

    上官延龄掀衣撤出他那支仗以成名的文昌笔,执在手中道:“老夫这一枝文昌笔,一向极少使用,今天用来与你过招,你该值得自傲了。”

    杜君平冷瞥了他一眼道:“请进招。”

    上官延龄自觉没趣,文昌笔举,劈面点来,他素以擅长打穴驰誉,出于一招便指向经心死穴。

    杜君平只觉眼前之人,无一不是江湖上久已成名的高手,如今俱以成名绝学,来和自己过招,稍一失慎,便有性命之忧,是以丝毫不敢大童,身影微微一偏,让过迎面攻来的一招,左手剑诀一领,长剑抖起一剑花,倏向对方左胁递去。

    上官延龄文昌笔一沉,身形呼的折转,掌缘就势往外一登,把杜君平的剑刃震得微微一偏,右掌的文昌笔疾逾奔电地朝对方“关元”穴点去。杜君平身形一飘一闪,倏忽转到了上官延龄的身后。

    上官延龄久经战阵,一招发出,忽失对方身影,便知要糟,急借出招时的一股冲力,就势往前抢出一步,身随笔转,但听锵的一声,笔剑交击,发出一串脆震响,巧巧把杜君平从身后袭来的剑势拦开。

    这一式双方都是全力施为,均感手臂微微发麻,不自觉地都退了一步。上官延龄脸上微微发热,暗叫惭愧不已。在场之人都是行家,俱都看得出来,表面上他虽未失手,实际上已输了半招。

    那位矮小精瘦老者,趁着双方各自退让一步之时,忽的一纵身,劈面一掌朝杜君平攻去,一股强大暗劲,直袭了过来,力道甚是强劲。

    杜君平心头微动,举剑发出一式“金鳞万点”将那股暗劲卸去,就势展开还击,刹时精芒暴长,一片呼呼剑啸之声,竟将矮小老者圈入剑芒之内。

    这老者乃是西北著名的怪杰,外号“雷神”本名叫做邓七,一身功夫别走蹊径,为人介于邪正之间。蓦见剑光芒影,排山倒海似地压了过来,不由精神大振,怪笑道:“有趣啊!

    今天老夫算开了眼界了。”

    怪笑声中,双臂朝上一抖,骨节一阵格格声响,手臂暴长半尺,腾身投入剑光之内,竟用一只铁臂,与他抢攻起来。

    杜君平一面凝神澄虑,诚诚敬敬将剑势展开,一面暗察对方的身法招式,只觉他身形轻灵飘忽,捷如猿猴,动如脱兔,令人有无法捉摸之感,兼以功力深厚,双掌开翕之间劲气劈空如轮,震得剑光乱颤,迸生裂口。

    只是杜门剑法神奇无比,对手抗力愈强,所生的反应亦愈大,此时杜君平已把剑法施展到精奥之处,但见剑气漫空,波澜壮阔,森森寒气,溢射至二丈以外。

    雷神邓七素性高傲,一向眼高于顶,原先公羊毂约定每人只攻三招,而他竟不遵守约定,于上官延龄半招失误之时便行抢先出手,上来时,仗着身法怪异,功力深厚,略占上风,渐渐竟至先机尽失,处处感到缚脚,直急得发胡乱张,暴吼如雷。

    公羊毂看在眼里,心中大是不满,暗对身旁佩剑道士使了一个眼色,道士立时拔剑出鞘,高声喝道:”邓兄请退下,让贫道见识几招。”

    此人亦是使剑名家,早已看出邓七已处欲罢不能之境,暗将内力贯注剑上,大喝一声,挥剑向迷漫的剑圈内攻去,但听一阵急如弹珠的剧烈声响,剑光倏敛,杜君平抱剑退立一旁。

    邓七却如斗败的公鸡一股,缓缓退了回来。

    杜君平收住剑式,略略定了定神。暗暗思忖道:“公羊毂拥有这许多高手,如若发动全力围攻,足可制我死地,何故每人只攻三招便即换上另一个人,内中必有缘故”

    道士拚耗内力,使雷神邓七脱出圈外后,立即将真气调匀,横剑当胸道:“贫道久闻杜门大千剑法,独步宇内,欲向小施主赐教几招,让我开开眼界。”

    杜君平冷冷笑道:“诸侠都是成名人物,何故竟用这种鬼蜮伎俩来算计在下?”

    道士徐徐道:“小施主不要误会,贫道乃是存心讨教。”

    就在这时,庄门倏然传来几声惨叫。公羊毂立时色变,沉喝道:“上官兄请随我来。”

    疾步往庄门赶去。

    杜君平突然想起师伯困在终南阁之事,忖道:“我何苦与他们作无谓争斗,何不起此刻前庄门有人斗打之际,赶去终南阁看看。”

    这时立在他面前的,尚有虎面铁胆司徒景、雷神邓七与使剑的道士,他虽有前去终南阁的打算,可是眼下的情势,却不容他离去。

    对他挑战的道士见他既不进攻,亦不说话,顿现不快之容,沉哼一声道:“小施主为何不动手?”

    杜君平道:“道长高姓大名?”

    道士冷冷道:“崆峒铁剑书诸向荣。”

    杜君平心头一懔,暗道:“原来公羊毂竟邀集了这么多的好手对付我。”

    当下拱拱手道:“原来是崆峒派的前辈。”

    道士道:“不用客气,请进招?”

    杜君平强自将心神收摄,缓缓把剑举起

    突地,一阵急急胡笳之声,由庄门传来,正是前庄有强敌侵袭的紧急讯号,铁剑书诸顾不得再和他动手,身形一撤,疾向前庄奔去。司徒景与雷神邓七也都跟着往庄门奔跑。刹那只剩下了杜君平一人。

    杜君平眼看他们都已奔去前庄,长吁一口气,纳剑归鞘,心中却大感奇异,忖道:“照他们如此慌乱的情势看来,定是来了极厉害的强敌,决不止是王宗汉与李俊才二人。”想了想突觉此刻正是进入终南阁的好机会,当下身形一跃,疾向终南阁奔去。

    穷源之路前往终南阁,仅不过十箭之地,眨眼即到,一路之上,竟没遇上半点阻挠,轻易便已到达阁下,只见阁门虚掩,里面甚是静寂,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步冲入,直向阁楼奔去。

    踏上阁楼,里面是一间大画室,几位儒生打扮的老者,正自聚精会神在作画,他直冲而入,竟无一人觉察。当下轻咳一声道:“请问一声,这阁之上可有一位云鹤道长?”

    几位儒生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喝道:“你是什么人,竟也闯到这个地方来。”

    杜君平俊眉微皱,重又说道:“请问这里可有一位云鹤道长?”

    发话的儒生怒道:“这里没有什么道长,还不与我快滚,等会庄主来到,你就死定了。”

    杜君平目光锐利,就这说话工夫,已把儒生所作的画看清,原来并非是一般的山水人物,而是许多分开来的剑式,他乃专习剑术之人,细一打量之下,忽觉那些剑式,竟是自己的路子,不由心里一动,霍地趋前一把将画抢到手中。

    那群儒生立时大惊,纷纷伸手来夺。杜君平出手如电,轻而易举地把几个儒生制住,此时他已知道这些儒生均不会武功,当下拉起先前发话的那儒生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叫你画这个的?”

    儒生苦着脸道:“小人们俱是城里的画匠,为索隐庄主重金所聘来。

    杜君平又问道:“这些剑式从哪里弄来的?”

    儒生道:“庄主着我们四人拿着书画,隐在树丛之上,只等少侠您与人动手,便把您用的剑式画下来,画好之后,把各人所画的合在一起,再行拼凑起来。”

    杜君平怒气勃勃,把几张画撕得粉碎,厉声道:“有没有一个道长囚在这里?”

    惊得那儒生战战惊惊道:“没没有”

    杜君平此刻才行省悟,原来公羊毂诡言云鹤道长囚禁终南阁,着他闯过穷源之路,用意是在偷窃他的剑法,此种用心,果是令人防不胜防。”

    一个人正自怒气勃勃之际,突然一条人影疾奔而入,身法快如闪电,落地竟是一个蒙面女郎。

    杜君平手一松把儒生放下,闪身挪到空阔处,凝神待敌,来一人掀面幕,竟是要他去飘香谷见面的阮玲,不禁一怔道:“你怎么来了这里?”

    阮玲-拉他的手臂道:“有话等会再说,快走。”

    竟不容杜君平开口,硬拉着他往阁外奔去,急奔了足有十多里路,这才停下脚步,长吁一口气道:“好险,总算阴错阳差,比她早了一步。”

    杜君平皱眉道:“究竟怎么回事?”

    阮玲道:“公羊毂得到她的示意,盗用昆仑的暗号,将你引来索隐山庄,他们第一步是由几个高手轮流出手,迫令你施用大千剑法应付,却暗中安排了画匠,偷偷将你的剑式画来。”

    杜君平冷哼一声道:“他们白费心机,所画招式全被我撕毁了。”

    杜君平想了想道:“就算他们全都画了下了,也无法连串起来。”

    阮玲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又道;“他们除了约了上官延龄等人外,另外还有-位厉害人物,此人的武功,比起令尊来说是各有所长,并差不到哪里。”

    杜君平猛然省悟,急道:“可是一位绛衣丽人?”

    阮玲吃了一惊道:“你见过她了?”

    杜君平点头道:“不错。”

    随把在寺院见着绛衣丽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阮玲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她还是我师叔呢。”

    杜君平道:“此人举止轻佻,心如蛇蝎,想不到竟出身名门正派”

    阮玲道:“听家师说,她的武功比起家师来,还要高出一筹,只是心术不正,事事好强,竟妄图称霸江湖,是以才被师祖逐出门墙”轻喟一声道:“把你引来索隐山庄,便是她的授意,她是准备在你精疲力竭之时出手,那时你真力耗损过半,为了对抗她,只有使用大千剑法。她剑上造诣极深,与你正面交手之后,再细看书匠所画之招式,对大千剑法便可了如指掌了。”

    杜君平突熬想起前庄之事,急问道:“前庄来的是什么人,是和你一道吗?”

    阮玲点头道:“你不用管了,咱们赶路要紧。”说着径自起身向前路行去。

    杜君平想了想,觉得眼下情势,只有先去飘香谷的一法了,说不定红脸老人已然等在谷内。

    再说王宗汉与李俊才二人,直到杜君平走了约有盏茶时刻,这才慢慢起程往前走,李俊才为人最是精细,越想越觉不对劲,忍不住开言道:“依小弟看来,此事八成是圈套。请想以令师与云鹤道长的武功而论,等闲之人岂能使他们束手就范?”

    二人都是极重情感之人,一想此事,脚下突然加快,此时天已大亮,晓雾迷蒙中,忽见杜君平背着双手,屹立在路旁,顿觉心里一宽,王宗汉忍不住叫道:“杜兄,你是等候我们二人吗?”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不错,前面那所庄院,乃是西怪公羊毂的巢穴,二兄有这兴致去看看吗?”

    王宗汉豪情勃发,大笑道:“如若杜兄有这意思,兄弟自当舍命陪君子。”

    杜君平似对路径十分熟悉,举步当先庆行,不多一会,已行至一所大庄院之前,门上大书“索隐山庄”四个大金字,当下举手敲门高叫道:“有贵客来临,快请公羊毂庄主出来说话。”

    他嗓音十分宏亮,震得山谷都起了回声。不多一会,两扇朱门大开,行出一个中年江湖人来.一见杜君平挺立门首,立时满面都是惊容,愕然叫道:“你是人还是鬼?”

    杜君平大怒,举手一个耳光。那江湖汉子亦非等闲之人,疾地把头一仰,可是,饶他闪得快,脸上仍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劈啪一声脆响,脸上立时隆起半边。忍不住嗳呀一声惨叫。

    杜君平大步冲向大厅,这种行为,与他平时的性情不大相同,王宗汉以为他是因师伯被劫,心里着急,是以并未在意。

    公羊毂列边荒四怪,为江湖有数的魔头,索隐山庄乃是他的老巢,哪能容人横冲直撞,但听一声暴喝,花丛中倏然闪出八个大汉,一色布包头,手执锯齿刀,将杜君平去路挡住。

    杜君平冷冷道:“让开!”

    举手一掌劈去,他功力深厚,随手一掌便即威猛绝伦。

    八个大汉目睹对手雄浑掌力,不敢正面去接,队形忽地往后一凹,原是一字排开,倏忽变成了倒转的人字形,八把金刀连舞,竟把掌力卸去。

    杜君平举手又拍出一掌,一股强劲的暗劲,直撞了过去。

    王宗汉与李俊才俱是行家,看他攻出的掌力,心中暗暗惊骇不已,只觉具有这般深厚内力之人,最少也得有三四十年的苦修功果,一个年青人决难达到如此深堪的造诣。

    此时八个执刀汉子,已被他雄浑的掌劲,攻得走马灯似地乱转,阵法大乱,突闻杜君平一声狂笑道:“我不伤汝等性命,快着公羊毂出来。”

    左掌一引,右掌“长蛟出洞”一股巨大的潜力直推了过去。

    立有二个大汉被震得身形悬空飞起,连人带刀,落入花丛之内。

    李俊才心头一懔,暗中一碰王宗汉道:“此人不是杜君平。”

    王宗汉大吃一惊,还未及说话,大厅之内已响起了公羊毂的声音,沉喝道:“是哪位朋发来到索隐山庄撒野?”

    抬头一看,忽见杜君平立在阶下,不禁一呆。

    杜君平朗声笑道:“尊驾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你白费心机了。”

    公羊毂毕竟是老谋深算之人,明知里面已经有了一个杜君平,此刻又来一个,他竟不当面说破,冷冷道:“本座什么如意算盘打错了?”

    杜君平仰天笑道:“寻几个画匠盗画本人的剑法,可有此事?”

    公羊毂强颜道:“胡说,你是听谁造的谣?”

    杜君平突然敛去笑容,拔剑出鞘道:“要想偷学杜门剑法也不难,在下可以使出几招让你见识见识。”

    公羊毂曾经与他对过一次掌,虽不能确定松林之前就是此人,但心理上总归有些惮忌,当下冷冷道:“很好,本座一生未曾用过兵刃,就用这双肉掌接你几招。”

    上官廷龄刚才与杜君平交手时,输了半招,心中甚觉气恼,此刻忽又出来另一个杜君平,无论如何得挽回这个面子,当下一掀衣将文昌笔撤出,抢前二步道:“不劳庄主动手,兄弟先接他几招。”

    公羊毂趁机将跨出的脚步收住,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杜君平道:“你们可以二人齐上。”

    抖手一式“腾蛟起凤”直取上官廷龄,出剑迅快,带起一阵虚虚啸风之声,上官廷龄疾地挥笔一格。

    讵料,杜君平这招乃是虚头,未容他的文昌笔封格,长剑陡化“金鳞万点”剑芒闪闪反朝公羊毂袭去。公羊毂暗吃一惊,闪身急退。

    这一招对上官延龄来说,可谓极大的侮辱,那意思不啻说明他根本不堪承教。此人雄踞河东,亦属一方之雄,如何忍得下这口气,怒吼一声道:“姓杜的,你少卖狂。”

    文昌笔挟着一溜乌光,再度袭向他“期门”、“分水”二处大穴,公羊毂也大喝一声,挥手一掌推来,力道雄猛,有如怒涛澎湃。

    杜君平两下受敌,不慌不忙将剑式展开,一式“花前弄影”化解了公羊毂的掌劲。就势长剑斜撩,当的把上官延龄的文昌笔格开。

    他上来就同时攻击二人,并非卖狂,而是另有目的,是以不容二人再行出手,长剑立即将招式展开,但见一片精芒闪耀,瞬即将二人卷入剑光之内,嘴里却大喝道:“王兄李兄请即速去终南阁,把那些混帐的画匠都给我拿下来。”

    王宗汉闻声跃起,双笔一抡,疾向庄门攻去,他与李俊才都是年青一辈中,成就极高之人,那些庄客如何阻挡得住。竟被他二人直冲入庄门之内。

    可是,就这时时,雷神邓七、铁剑书生、司徒景等人已然先后赶到,硬生生地把二人挡住。

    杜君平无心与公羊毂争斗,猛攻两招,将二人迫退,连人带剑似一道长虹,疾射庄门。

    雷神邓七大喝道:“滚回去。”呼地劈出一股掌力。

    杜君平朗笑道:“未必见得。”

    左掌一扬,一股巨大潜力直撞了过去。两股力道一触之下,地面卷起一阵旋风,雷神邓七身不由主地退了三步。

    杜君平就势脚落实地,右手长剑矫若游龙,分向司徒景与铁剑书诸攻去。

    对在场每个人的武功,都极为清楚,杜君平轻描淡写地一剑将邓七震退,余人无不骇然震惊。眼看他剑若飞虹般袭到,俱都纷纷闪避。

    公羊毂大喝道:“此人乃是真的杜小子,快截住他。”

    杜君平旨在接应真的杜君平,唯恐夜长梦多,沉声道:“二位快随我来。”

    掌上加劲,复又连攻两招,容得王宗汉二人冲入后,也一跃进入庄内。只见庄内静悄悄的,已不见杜君平的踪影。

    杜君平把剑法施开,长廊之上,涌起一片剑山,把后追之人一齐堵住,跟着大喝道:

    “二位出去终南阁上看看。”

    王宗汉与李俊才闻言双双身形跃起,沿着穷源之路,疾向阁楼奔去。到达楼阁,前后搜寻了一遍,除了几个惊得面无人色的儒生外,别无他人。

    李俊才虽是机智绝伦,此际也弄糊涂了,皱眉道:“由此看来,他们三位老人家并未失陷,可是先前那个杜君平又往哪里去了呢?”

    话扰未了,杜君平已然疾奔而入,问道:“二位可曾搜着剑谱?”

    王宗汉茫然摇头道:“什么剑谱?”

    杜君平目光四下一扫,拾起地下的纸屑看了看道:“就是这个了。”

    王宗汉仍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了看纸屑道:“到底怎么回事?”

    杜君平目视窗外,只见远远一乘彩舆,在山峦之间飘浮起伏,飞也似地向本庄奔来,脸上倏现惊容,急道:“咱们快走,等会就无法脱身了。”

    王宗汉与李俊才也看见了那乘彩舆,同声道:“走!”

    可是,公羊毂等人此刻早已赶到了阁下,已容不得他们轻易脱身了。

    杜君平趋身至窗前,一指窗外道:“你两人能从此处出去吗?”

    王宗汉对窗外略一打量,计算由楼阁至地面,高约五丈左右,当下点头道:“勉强可以下去。”

    杜君平道:“既可下得,兄弟带路。”

    双臂一抖,一式苍龙入水,直穿出窗外,王李二人也随着穿出,他们虽不及杜君平的轻功神妙。但身法轻灵,空中身形车轮似地连翻了几个跟斗,卸去冲力,安稳落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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