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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中岳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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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追缉要犯,难道天地盟有两个盟主不成?”

    公羊毂哼了一声道:“你所奉的盟主,仅仅只是三十六派的盟主,老夫所说的盟主,乃是扩大后的天地盟盟主。”

    飘香谷唉声一叹道:“你们都受愚弄了,主张七十二门派加盟的那人是冒名的铁髯苍龙肖铮,老身此去便为缉拿此人。”

    公羊毂意外地道:“此话当真?”

    飘香谷主又道:“诸位有意加入天地盟,老身绝不反对,但无论如何得将此一公案先行了断。”

    公羊毂身后的群凶,声高喝道:“俱是一派胡言,不要听她的。”

    公羊毂回头喝止道:“诸位不容插言,兄弟自有道理。”

    群凶复又大声鼓噪道:“谢紫云早已死去,怎的又跑出一个谢紫云,她才是冒名的。”

    薛姑婆大怒,朱拐一顿道:“都与我住口,哪个再敢出言污蔑,老婆子可不饶他。”

    群凶虽知这婆子不是好惹的人物,但此刻人多势众,胆力顿壮,齐声喝道:“这婆子狗仗人势,咱们先毁了她。”

    薛姑婆性情本极暴躁,闻言有若火上加油,朱拐一抡,大有即时出手之意。

    飘香谷主瞪了她一眼,喝道:“住手!有我在此,不用你多管。”

    薛姑婆强忍心头怒火,不敢出声。

    公羊毂见群凶声势滔滔,遂对厉阴平问道:“厉兄对此事有何高见?”

    厉阴平目光呆滞,茫然接道:“我看把她们都宰了,然后割下脑袋交差。”

    公羊毂索性沉鸷,心知他本性已失,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一条毒计,当下点头道:“厉兄既有此意,那就由你办吧。”

    历阴平应声道:“这个不用说得,自然是由兄弟动手。”

    掌上凝功,缓缓朝飘香谷主行去。

    杜君平知他已迷失本性,急挺身上前道:“这人受药物所制,本性已失,交给晚辈吧。”

    飘香谷主道:“此魔武功不俗,你得小心,最好能让他恢复本性。”

    杜君平道:“晚辈遵命。”

    身近阮玲道:“玲姐,带有百花仙酿没有?”

    阮玲从怀中取出交给他道:“有倒是有,你如何能使他饮下?”

    杜君平亦知不是易事,接过玉瓶道:“待小弟先试试看。”

    举步行至厉阴平身前。

    就在这时,一位独臂老者领着一位青衣女郎,飞奔而来,女朗见着厉阴平,高喊道:

    “爹”

    呜咽着直扑怀中。

    杜君平认得那是五阴手秦奇与厉若花,身形一顿连退两步。

    厉阴平本性虽失,但对女儿似不陌生,怔了怔,随将她手臂抓住,轻轻一推道:“乖女儿,你且让开,待爹爹收拾了那班东西与你说话。”

    厉若花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塞入厉阴平嘴里道:“爹,你先吞下这个长点力气。”

    厉阴平立时吐出道:“这是什么丹药?”

    厉若花道:“你吞下便知道了。”

    厉阴平依言吞入口中。

    突然身后转出一人,沉声道:“副盟别听她的,快把它扔了。”

    杜君平识得那人是天地盟的黑风怪,立时往前一赴身道:“退下去,没你的事。”

    黑风怪与杜君平交往时,杜君平用的是东海派门下名号,现恢复本来面目,他已无法认出,当下把眼一翻道:“你算得了什么东西!”

    杜君平昂然立着,冷笑不答。

    黑风怪不由大怒,举手一掌推来,喝道:“你是找死!”

    杜君平一翻腕“嘭”地硬接下了他一掌,嘴上却冷冷道:“未必见得。”

    黑风怪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直到掌力接实,才觉出情势不妙,撤招急退时已然不及,为那股弹震之力,震得身形腾起,倒飞回去五六丈远才把身形立稳,但嘴角之间已然汩汩沁出鲜血。

    这一掌之力确属威猛绝伦,在场群凶无不感到心头一怵。

    此时厉若花已硬把丹药塞入了厉阴平的口里,杜君平将手中玉瓶掷给厉若花道:“厉姑娘,此是百花仙酿,让令尊喝两口。”

    厉若花亦知百花仙酿是灵药仙品,赶紧接过送到厉阴平的唇边。

    厉阴平笑道:“傻丫头,爹又没有病,喝这个干什么?”

    厉若花并不说破,撒娇道:“我一定要您喝,润润嗓子也行呀。”

    厉阴平只此一女,溺爱甚深,本性虽失,却不忍拂她之意,依然将百花仙酿服下。

    公羊毂素知飘香谷的百花仙酿灵效无比,心中大急,忙喊道:“厉兄,时间甚迫,你可别误了大事。”

    厉阴平猛地一抬头,双目凶光闪闪,直奔向飘香谷主。

    厉若花大惊,高声喊道:“爹你不能这样。”

    杜君平一闪身将厉阴平挡住,朗笑道:“东主!还记得在下吗?”

    厉阴平看了看,哼了一声道:“你是乔装在本店卧底的杜师父?”

    杜君平道:“难得东主记得。”

    厉阴平脸一沉,举袖一拂喝道:“闪开,老夫已然饶过你了,莫再来寻死。”

    杜君平觉出他那一拂之下,力道甚猛,当下暗运功力护住要穴,竟实受了他一记流云飞袖。

    厉阴平见他纹丝不动,心中大是奇异,问道:“你实受了老夫一招?”

    杜君平存心拖延时间,摇头道:“东主手下留情,并未贯注真力。”

    厉阴平想了想道:“没有呀!老夫至少已用了三成以上的真力。”

    杜君平道:“东主记错了,你再想想看。”

    厉阴平敲着脑袋沉忖半晌道:“怎么我竟记不起来了。”

    厉若花飞奔上来道:“爹想是太累了,你先运息一会试试,或许有用呢!”

    厉阴平数十年精修功力,真气已致收发由心之境,依言将真气运行了一周后,睁开双目道:“怪事,为父好像有些微微的中毒!”

    厉若花知他药性已渐发作,突然一伸手点了他的睡穴,秦奇赶紧跨前二步将他身躯托住,随即盘膝坐下。

    公羊毂与所率领的群凶一齐大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熊劫持厉副盟,那还得了!”

    厉若花高声道:“胡说,我爹身中剧毒,做女儿的怎能不管?”

    公羊毂狰狞地道:“你是奉何人的主使前来,快与我实说,不然有你瞧的。”

    厉若花冷笑道:“姑娘若是害怕,我也不会来。”

    公羊毂大怒,转脸对身后群凶道:“看来咱们不能不动手了。”

    群凶早就跃跃欲动,闻言纷纷将兵刃撤出,缓缓散布开来。

    厉若花见势已迫,赶紧拍活了乃父的穴道,仗剑守在一旁,秦奇亦靛足功力,全神戒备。

    那面薛姑婆、公孙乔以及阮玲姐妹亦都将兵刃撤出,眼看大战一触即发。

    飘香谷主突然行前两步道:“诸位稍安母躁,且听老身说几句话。”

    略微一顿又道:“天地盟原为同道共维武林道义之同盟,不想竟为几个别具用心之人占据利用,且有人冒名盟主,意欲广招盟友,遂其独霸武林之私欲。

    公羊毂怒道:“你不用血口喷人,天地盟乃是盟友所共有的,任何人皆可为盟主,哪个能操纵得了?”

    飘香谷主冷笑道:“各位即知天地盟乃是盟友所共有,为何竟以一派掌门人之尊,听任呼唤驱使,这与一般帮内的小兄弟何异?”

    群凶并非全无头脑之人,齐感脸上一热。

    飘香谷主又道:“老身乃是本盟名符其实的副盟,我不忍各位受入迷惑,但也不让各位为难,咱们不妨先行找到那位假盟主,当面问出一个是非来。”

    公羊毂喝道:“各位不要听她花言巧语,咱们办完这事还得重新召开盟友大会。”

    飘香谷目光住定公羊毂道:“你这副盟究竟是何人所选?你欲得着这副盟之位,竟不惜造成血腥事件,用心委实可诛。”

    公羊毂森森笑道:“我这副盟乃是盟主所敦聘,待新的副盟选出,便即退位让贤,大多数盟友都无异议,你挑什么眼?”

    飘香谷主道:“老身并无挑眼之意,今晚要追究的是那位假盟主究竟是何人所假冒。”-

    顿又道:“今日三十六盟友在中岳庙议事,诸位俱是知道,此人竟以天魔琴音意欲将全体盟友尽行害死,如此狠毒之人,诸位亦能信任吗?”

    公羊毂嘿嘿笑道:“一派胡言,本座绝不信琴音能杀人。”

    飘香谷主把脸一沉道:“公羊毂你别太不知进退了,老身一再对你容忍,并非是怕事。”

    适于此时,地下盘坐的厉阴平一跃而起,大步朝公羊毂行去。

    公羊毂见他满面怒容,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厉阴平目光朝群凶一扫,高声道:“兄弟在江湖上,虽被同道目为邪门外道,可是事实如何,各位俱都明白,此番受盟主敦聘,出来充任副盟,原指望借机消除黑白二道仇视之心,同伸武林公道,想不到此位盟主竟是冒名,兄弟直到此刻才知上当。”

    公羊毂冷笑道:“厉兄怎可信口雌黄,妄论本盟是非?”

    厉阴平目光四下一扫,道:“诸位俱是老江湖了,先前兄弟神态一望而知是受药物的禁制,还幸小女带来药中王的解毒丹,及飘香谷的百花仙酿,才算把毒解去,惟恐诸位再上他们的当,特将此事当众透露。”

    只听人群中一声怒吼道:“闭嘴,那是你对盟主不忠,才稍施惩罚。”

    厉阴平大笑道:“天地盟可不是帮派,盟友便代表一个门派,彼此地位相等,说什么谁对谁效忠,咱们并非部属。”

    在场之人虽是黑道,但每个人都是领袖欲极强之人,哪会有人喜欢被人驱使,无奈是受药物禁制,听任于天地盟。

    厉阴平又道:“不论黑白二道,是非总算一般,咱们不妨找到那盟主,好歹分出一个是非来。”

    人群一阵骚动,突然齐吼道:“此言大是有理,咱们这就走。”

    杜君平突然高声道:“在下尚有一言奉告各位”

    见人群静了静,随把自己如何冒名东海派入盟,如何进入聚贤厅,如何发现内中黑幕,以及那些迷失本性之人遭遇之事说了一遍。

    这些事不仅群凶不知,连公羊毂、厉阴平也不知,是以大都疑信参半。

    当杜君平的话声一停,人群中突有二人闪了出来,道:“刚才杜大侠之言,句句是实,兄弟便是身受其害之人。”

    公羊毂见两人乃祁连山主与雪岭居士,不禁怒叱道:“怎的你二人也来胡说?”

    祁连山主冷笑道:“我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实不相瞒,午间若不是沾了肖盟主的光,兄弟已然为魔琴震断了心脉,死去多时了。”

    此二人乃盟中极为活跃之人,今亦说出此话,由不得大家不信,齐声怒吼,纷纷往回奔去。

    公羊毂知道众怒难犯,不敢拦阻,身形一跃,往斜里奔去。

    飘香谷主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总算诸般凑巧,消除了这场血腥事件。”

    祁连山主与雪岭居士双双朝杜君平拱手道:“以往多有得罪,还望杜兄海涵。”

    杜君平还礼道:“二位不用客气。”

    祁连山主长叹一声道:”兄弟只觉往事犹如恶梦一场,此番回山后,决心闭门思过,再不过问江湖红尘之事了。”

    杜君平道:“二位能及时澈悟,足见高明,似乎不用大过自责。”

    祁连山主与雪岭居士齐地一声长叹,双双朝山下奔去。

    薛姑婆性急,早已不耐,催促道:“无故被这批凶煞耽误了多时,咱们得快走,不然就赶不及了。”

    飘香谷主感喟地一叹,举步前行,杜君平等跟着上路,突然飘香谷主停下脚步道:“于谦来了,咱们等等他吧,定是盟主着他传谕。”

    杜君平等人果见于谦沿着小径飞奔前来,晃眼已到面前。

    飘香谷主问道:“可是盟主着你传谕?”

    于谦躬身道:“盟主已与对方,约定至断魂谷了断,双方均不得率领帮手。”

    飘香谷主点头道:“这还像话,若因私怨死伤多人,可就罪孽深重了。”

    于谦又道:“盟主请谷主这就去,老奴还得去传知闻人大侠。”躬身一礼,飞奔而去。

    飘香谷主见于谦走后,脸色十分凝重,半晌没有作声。

    薛姑婆忍不住开言道:“断魂谷高此不远,咱们走吧。”

    飘香谷主摇头叹道:“他们处心积虑,经营多年,若不是自信在武功上能胜过咱们,便是另外尚有致胜之道,这场骨肉相残,老身实是伤心得很。”

    公孙乔忙劝道:“谷主处处容忍,已然仁至义尽,她们再要不知进退,亦是没有办法的事。”

    飘香谷主喟然一叹,举步前行。阮玲深知师父你此刻心情沉重,碰了王珍一下,二人紧随在师父身后。公孙乔望着杜君平道:“贤侄,今日断魂谷之会,凶险异常,你务必多加小心。”

    杜君平想起这些年来,到处奔波,尝尽颠沛流离之苦,心头顿觉感慨万千,剑眉一扬,恨声道:“这批恶魔居心狠毒,害我杜门人亡家破,今日誓必手刃恶魔,沥血致祭先父。”

    公孙乔与杜君平名为叔侄,私下他始终以老仆自居,深悉这场纷争的详情内幕,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只觉断魂谷之会,看似正邪双方一场生死之搏,实际二方面的主脑人物,均是大有关连之人,结局如何,实难预料。

    断魂谷是泰山一处极其险峻的深谷,三面削壁高耸,西面却是断岩,谷内怪石嶙峋,寸草不生,甚是荒凉无比。

    飘香谷主领着杜君平等人,到达谷内,只见谷内静悄悄的并无一个人。

    薛姑婆哼了一声道:“真是见鬼,想是他们自知不敌,借机溜走了。”

    只听远远一人森森接道:“别尽往自己脸上抹粉,只怕断魂谷内,今晚要平添不少新鬼。”

    薛姑婆怒喝道:“发话的是什么人,还不与我滚出来。”

    只见身披鹤氅的神机羽土,缓步行了过来,朝飘香谷主点头微笑道:“前闻谷主凶耗,山人便有些不信,像谷主这种修为之人,哪会夭殇。”

    飘香谷主冷笑道:“老身亦早经想到,若非你在中间兴波作浪,事情又何致到此地步。

    神机羽士把头连摇道:“谷主此话不嫌太过武断吗,山人虽道号神机,那是江湖朋友们的抬爱,可没有左右天地盟的力量。”

    飘香谷主冷冷一晒,随问道:“她们可到了?”

    神羽士故作不解地反问道:“谷主问的是谁?”

    飘香谷主道:“自然是上官丽卿与我那师妹孟紫琼了。”

    神机羽士朗声笑道:“那还用问吗,既已约定岂有不来之理。”

    飘香谷主道:“烦羽土唤她们出来,老身要在众人面前,与她们说几句话。”

    神机羽士道:“谷主欲在此动同门之情,不嫌晚了吗?”

    飘香谷主道:“都是你们这群东西从中挑拨是非,这样你会把她毁了。”

    突然,孟紫琼远远接口道:“不见得吧,我可不是三岁孩童。”

    飘香谷主见孟紫琼来到,遂招手道:“难得咱们姊妹相逢,愚姊要在此把本门之事作个交代。”

    孟紫琼冷哼一声道:“这些话都不用提了,孟紫琼已非飘香谷门下了。”

    飘香谷主面容一整道:“贤妹何出此言,愚姊如有不是,你也该看在先师份上。”

    孟紫琼仰面冷笑道:“不用提了,若不是她偏心,我也不致背弃师门。”

    飘香谷主道:“贤妹怎能说出此种话来,别说师父她老人家并无过失,纵有不是,我辈弟子也不能妄加指责。”

    一顿又道:“愚姊现掌本谷,我以谷主身份,准你此刻起重返师门。”

    孟紫琼摇摇头道:“可惜为时已晚,谢谢你的好意了。”

    飘香谷主又道:“愚姊接掌谷主,自愧无所建树,待泰山事了之后,决定封剑归隐,本谷之事就要偏劳贤妹了。”

    孟紫琼格格一阵冷笑道:“好动听的言词啊,只是我孟紫琼这人生就铁石心肠,任你舌翻莲花,也难说动于我。”

    飘香谷主轻喟一声道:“我知贤妹对愚姐误会甚深,莫非到此刻仍难释然?”

    孟紫琼冷厉地道:“我这人生就这种脾气,我所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我要尽一切来毁灭得干干净净。”

    飘香谷主全身一震,面色立变,颤声道:“你在说什么?”

    孟紫琼徐徐地道:“不用在我面前装呆了,你也该想得到啊。”

    孟紫琼心中充满了恶毒,根本没把眼前这位师姐放在心上,突又开言道:“肖铮为何不来?他既然敢在泰山露面,料必是有所恃仗而来。”

    杜君平插言道:“你不妨耐心稍待,他老人家绝不会不来。”

    孟紫琼横了他一眼,喝道:“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杜君平忿然道:“你即公然叛离飘香谷,在下自不能再视你为长辈了,为什么不能说话?”

    孟紫琼色变道:“你别不知死活,本座若不是看在昔日香火之情,岂能容你活到今天?”

    杜君平大怒,正待反唇,突闻暗影中一人沉喝道:“平儿不得无礼。”

    杜君平吃了一惊,举目望去,只见铁髯苍龙偕同上官丽卿并肩行了过来,心中不禁大是狐疑,不知此人是真的肖铮,或是假的盟主?

    肖铮与上官丽卿堪堪行入场中,紧接着又一个肖铮,领着于谦行进谷来。

    在场之人,大部分都认定后来的那人乃是肖铮,哪料先前进入的肖铮道:“兄弟今日才知,以往的一切均属误会,因我肖某一人,竟令武林同道受此劫难,肖某实是罪孽深重。”

    上官丽卿格格笑道:“事到如今,仅是说几句忏悔的话便行了吗?哼!没那么便宜的事。”

    肖铮叹了一口气道:“愚兄区区寸心,惟天可表,贤妹何苦迫人太甚?”

    上官丽卿道:“到此刻为止,究竟哪一个是真的肖铮,我尚不大明白,待我查明事实真象,再说话吧。”

    肖铮突然目射精芒,对着后来的肖铮,厉声道:“你冒名老夫十多年,今晚居然敢在老夫之前露面,还不与我滚过来。”

    后来的肖铮朗声笑道:“做贼的喊捉贼,倒做得挺像啊!”先前的肖铮怒道:“闲话少说,咱们不妨互对三掌,先从掌上分一分真假。”

    在场之人俱知乾坤双绝中的肖铮,乃是以掌法称尊,那假冒之人,其他方面纵能模仿,内功修为上却绝无法取巧。

    后来的肖铮竟毫不犹豫地答道:“此法倒也使得,我就不信你连掌法亦能假冒。”

    二人各不相让,大步前行,直到二人相隔约有一丈五六之处停下,各自凝功,准备发掌。

    杜君平看在眼里,忙问飘香谷主道:“前辈,二人之中究竟谁是真盟主?”

    飘香谷主道:“此人假扮的可乱真,但他可绝没想到老身昨晚已在盟主衣领之上,换了一颗镀金的铜钮扣。”

    杜君平这才明白道:“如此说来,先来的那位是家师了?”

    飘香谷主点了点头。

    突然一声惊呼:“咦!”

    杜君平抬头望去,只见二人已对掌完毕,竟然平分秋色,不由心头一怵。

    肖铮连攻三掌,竟没把对方击退,同时觉出对方内力,竟与自己不相上下,心中亦觉惊异万分,大喝道:“你究竟是谁?”

    上官丽卿道:“你自诩掌法无敌,如今竟有匹敌之人,可见‘乾坤双绝’只是一般人信口吹嘘,当之实足有愧。”

    肖铮怒道:“他若能再接老夫的‘龙腾八式’,老夫便自认是假,从此退出江湖。”

    上官丽卿道:“此话当真吗?”

    真假肖铮同声答道:“自然说了就算。”

    飘香谷主上前道:“且慢,你那龙腾八式,江湖上能破解的人自然绝无仅有,就拿四大副盟来说,只怕都无法接下。”

    上官丽卿道:“他的事何用你管?”

    飘香谷主道:“老身现为天地盟的副盟,自然该管。”

    顿了顿又道:“你别以为假冒之人已然天衣无缝,实则老身一眼便知。”

    上官丽卿冷笑道:“这话我倒有几分相信,因为只有你是肖铮最为亲密之人。”

    飘香谷主面色一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丽卿格格娇笑道:“你自己应该明白,何用问我。”

    飘香谷主突然一叹道:“姑娘,你误会了,谢紫云不是那种人。”

    上官丽卿冷玲一笑道:“当年争夺盟主之时,乾坤双绝便有默契,名位美人各得其一,倒霉的杜飞卿不仅坐失盟主之宝位,连美人也失去了,并落得个尸骨无存,这般公案,今晚我总算明白了。”

    飘香谷主道:“这些话乃是有人恶意中伤,再说杜飞卿之死与这事根本扯不上关系。”

    孟紫琼突然开言道:“当年乾坤双绝以名位美人相提并论,可知两项在他二人心目中是一般重要了,其中一人将杜飞卿害死,于是名位美人俱都入一人之手,怎说杜飞卿之死与这无关?”

    飘香谷主万想不到自己的师妹,竟亦用此种恶毒之言来诬污自己,只气得脸孔发白,浑身乱抖。上官丽卿又道:“此人害死了杜飞卿,又得了美人,原该心满意足,可是他居心狠毒,得知杜飞卿尚有后人,竟以盟主权势,传出鬼头令判,下令追杀,以图斩草除根。”

    顿了一顿又道:“似这等狠毒之人,若让他活在人世,那不是没有天理了吗?”

    杜君平听他们一再提到其父,不禁热血沸腾,一赴身纵落孟紫琼的身前,道:“我父究竟是谁害死,你今晚务必要说明白。”

    孟紫琼见他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于是故作怜惜地一叹道:“这还用问我吗,明眼机智之人就是一看便可明白。”

    杜君平看了二位肖铮一眼,道:“可是那冒充盟主之人?”

    上官丽卿冷冷笑了笑道:“自然谅是真的盟主肖铮了,假的盟主纵能瞒过江湖人,怎能瞒得了他那位亲密的腻友?”

    杜君平虽知对方之言不可深信,但她们所言之事入情入理,心中不禁狐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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