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顾不得再游说这丫头,带着人急匆匆的回了府。
若华在他背后拍手笑得欢快,更是说他活该。
孟莲瞅着那些中了三日梦的人,一天天的好转起来,又瞧白严想拉拢神医入宫为太子诊治,心中万分焦急。终于她忍不住,闯进若华的住处,“神医!”
若华在院子里兴致勃勃翻着本破破烂烂的医书,被人打断了思路立刻就不高兴了,她沉下脸,“你谁啊你,出去!我今天不看病。”
孟莲笑容满面的拿出一本医书,诱惑道:“神医不瞧瞧这本医书?”
若华瞪眼,但在看清楚以后立刻跳了起来。孟莲往后退了一步,趁机提出条件,“你要是想看,就得帮我个忙。”
若华连连点头。
孟莲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在她面前,“你帮我验验,这颗药能不能解三日梦的毒。”
这几天听这个名字,若华都烦了,她噘着嘴接过药丸,咯噔咯噔的跑回小屋里。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她才中里面走出来,很不客气的把东西摔到孟莲怀里,“这是解药,不过”
孟莲听到解药两个字就激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若华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兴冲冲的走了。
若华撇撇嘴,从地上捡起医书,窝在小角落里看了起来。
东宫。太子病情一下子急转直下,好几次没了呼吸又被御医从鬼门关拉出来。白皇后哭得昏死过去,永乐帝不得不放下政务亲自守夜,这对大齐最尊贵的夫妇此时此刻就像是平常人家忧心儿子的夫妻一般。纵使永乐帝亲自守了太子一夜,太子身体依旧迅速衰败下去,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
刹那间宫中上下冷肃一片,这种冷肃蔓延至朝堂,永乐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视着百官。一夜间,永乐帝鬓上似乎染上了霜雪,颓然一片,只是一双眸子依旧冷酷,百官战战兢兢,所有的措辞都是斟酌再三才说出口的。饶是这样,依旧惹得永乐帝大怒,一群在外吆五喝六的高官,就像一只只鹌鹑一样缩着。
这种气氛之下,有官员进言,建议永乐帝宣天京城所有大夫入宫,同太医院一起为太子诊治。
永乐帝面色略缓,官员壮着胆子推荐一些京中比较著名的大夫,其中也提到了一个最近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女神医。
这一日的天京城是混乱的,各家药铺坐诊大夫、贵族府医几乎都被带走。朱雀街上,一群或是年迈,或是中年的大夫们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兵推搡着前行。
茶楼上,春熙推开窗户,低头朝下看了一眼。很多被带走的人中,有的并不是大夫,只是学了几天医的小药童而已,这些药童恐怕连药材都认不全,这一入宫,等于去送死。
“这阵仗闹得实在是有些大了,真叫天京城人心惶惶。听说陛下那边有旨,只要能医好太子重重有赏,医不好可是要问罪。这么多人入宫,得死多少了个,这样一来,天京城可还有人学医?”
楚云暖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自己斟了一盏茶,轻轻啜了一口,“算算日子,太子应该撑不住了,陛下这是病急乱投医。”
赵毓宸中毒至今,若不是有宫中太医夜以继日的调养,早就死了,能撑到现在也是稀罕了。
“至于有没有人学医熙儿,你也知道陛下是什么性子,为了爱子,只是抓几个大夫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如今掌权的人是陛下,章台御史是空置多年,御史连句话都不敢说,更别说那些见风使舵的书记官了。陛下说了写什么,他们就得写什么,哪儿可能传下一些对陛下不利的话语。”很显然,楚云暖想的更长远。
自古以来,史书上记载的东西有多少是真的。单单看正史上书写的功绩,百姓各个安居乐业、路不拾遗,一个个都称得是千古一帝,可实际上如何也只有活在当时的人知道。
历史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楚云暖摇着芙蓉扇面的玉柄芭蕉扇,一只手撑着下颚。远的不说,就说孟莲,她仗着自己知道的那点历史狭恩图报,哗众取宠,这倒是真叫她谋得一片锦绣前程。可夜路走多了呀,是会撞见鬼的她所依仗的那些东西,最后也在她无限的挥霍中消失殆尽。如今司徒衍也不像前世那般意气风发,而是被困在天京城,依靠一个女人活着,孟莲再也没有像她希望的那一般,获得天下之主独一无二的宠爱。
现在想想,她这人的确是恶毒,可她虽手段残暴,却始终没有泯灭自己最后的良心。孟莲呢,满嘴的善良天真、人人平等,心却异常狠辣,多少人因为她这一番谋算而无辜丧命,最可笑的是,天下人还称赞她善良。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生存之道,她不明白后世教育是否就是这般,叫这女人如此寡廉鲜耻。
不过也是,若孟莲不是这般无耻的模样,她所有的谋算叶不会成功。
楚云暖转着扇子,若有所思:
“今日入宫的这些大夫,不知有多少时其他人的眼线了。太子,是不可能活得成的,且不说他中的毒如何,就是其他的几位皇子也会趁机做手脚。陛下又能查得出多少事情,舍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除了一个绊脚石,哪个皇子会不愿意,”
她这一番话说得实在叫人无从反驳,京中皇子的确斗得死去活来,可他们头上始终压着太子这一座大山。
屋外吵吵嚷嚷的声音还在继续,原本就人烟阜盛的天京城更是异常吵闹,茶楼里说书人的声音都被盖下去。
楚云暖侧耳听了一会儿,又问道:“对了,我前些天让你查的事情怎样了?”
春熙想了一想,回答:“家主怎的突然间想查陛下和皇后的事情。但是怎么查,都说这帝后伉俪情深。”
“是么?”楚云暖轻声重复了一遍,转着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神色间有些奇异,“我怎么就不觉得呢,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白皇后和永乐帝的相处让她觉得十分怪异,不像是一对恩爱和乐的妻子,倒是有些像至于像什么,她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熙儿,你不觉得那日我们苏见白皇后的时候,她的模样有几分眼熟。”楚云暖蹙眉,仔细把认识的人从脑子里过了一遍,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相似的人。“算了算了,你还是派人再查吧。”
春熙食指在楚云暖额头轻轻按着,“我们常年不在天京,这边势力差不多折损了,就算帝后之间真的有内幕,也不好查出来。”
楚云暖挥了挥手,“无碍,慢慢查就是了,不过人可得选仔细了。”
正说着,她人往窗边走去,恰在这时对面茶楼开了一扇小窗户,孟莲一张如花似玉的脸露了出来,她望着街角,仿佛哪里有吸引她的风景。
楚云暖敲着窗棂,冲着对面的人轻轻扬眉一笑,孟莲一惊,立刻合上窗子。她动作太大,竟连帕子都夹在了里头,扯了半天还给扯破了,刺啦一声惹得屋内司徒衍侧目,“你这又是怎么了?”
孟莲那你摇头,“没事。”
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就不像没事的,可司徒衍现在根本就不关心她,开口就问:“解药如何了?”
孟莲紧紧抿着嘴巴,心思百转千回,她不是没有察觉到最近司徒衍对她态度的转变,只是她觉得既然她选择了司徒衍就不应该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这些日子,她全心全意为司徒衍打算,可他呢,日日和福寿公主那个贱人搅和在一起!
“神医说了,解药的假的。”孟莲不假思索,“你也知道,三日梦是什么毒,太医院那帮废物怎么研制出解药?”
司徒衍脸上有些难以掩饰的失望,“可惜了,我还打算”话说到这里他立刻噤了声,然话里的意思,孟莲明白,司徒衍是想抛下她自己跑回北堂。
隔着珠帘,司徒衍朦胧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孟莲眼神冷飕飕的,啪的一下砸了桌上的茶杯。
“司徒衍,你想抛下我回北堂,你就别怪我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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