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全王之约

    金陵城的东市，每到夜晚，十里长街，灯如白昼。

    桃花楼外人来人往，如织如梭；桃花楼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马车停在桃花楼门口，茉然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桃花楼的管事曹妈妈，名曹丽，四十上下的年纪，此人在风月场中打滚二十几年。曹丽，她不似这个时代其他老鸨的阿谀奉承、见风使舵。她对任何人都规矩客气，不卑不亢，在金陵城的酒楼妓院行业中，有着很高的信誉与名气。

    茉然在到达金陵城后，便巡查过苏家在此地的几个大的产业，桃花楼自然也不例外。因此，桃花楼的门童见了她都礼貌有加，全不阻拦。一进桃花楼，茉然便看见了正在一楼大厅中招呼客人的曹丽。曹丽见了她，顿时眉开眼笑地点点头，接着快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行至茉然身前，微微一幅，笑容可掬道：

    “什么风，把我们的当家大小姐给吹来了？”

    茉然摆摆手，笑道：

    “曹老板，生意不错啊！”

    曹丽挥挥手中的帕子，朗然笑道：

    “还不是托当家的福！这桃花楼才得以日进斗金！”

    茉然也同她一起笑了，走近两步，在曹丽耳边轻轻地说道：

    “曹老板，今日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曹丽听了，脸色一正，肃穆地说道：

    “当家的只管吩咐，我曹丽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茉然赶紧拍拍她的肩膀，宽慰她道：

    “曹老板，你可真是多虑了！我啊，可没什么需要你去赴汤蹈火的厉害事儿！我只要你找几个梳妆手段高点儿的姐妹，把我好好打扮一番。可一定要把我打扮到最漂亮的样子！”

    “当家的放心，这是我桃花楼的吃饭本领，定让您满意！走，当家的先跟我去二楼雅间坐下，我这就找人给当家的梳妆打扮！”

    曹丽媚眼一挑，只管打着包票。对于茉然，她也不再多问。她是个善解人意的下属，自然懂得对自己的上司唯命是从。也知道什么事儿该问，什么事儿不该问。就拿现在而言，主子的要求自然要问清楚，主子的意图就不该多问。

    茉然在曹丽的引导下，来到桃花楼二楼最边上的一个隐蔽的雅间内。这个雅间是特殊布置过的，直通隔壁的博雅居，平日里也不接待客人。上回陆七便是从这里，打开暗门进入博雅居二楼雅间的。

    不一会儿，曹丽便领了两个国色天香的姑娘走近房内。两个女子一进来，都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行完礼便打开带来的工具包，认真地工作起来。曹丽则坐在一旁，不停地指点迷津，给予化妆意见。

    茉然安静地坐着，嘴角始终保持着优美的弧度。她用这种方式，给这些化妆的姑娘们舒适感。她认为，无压迫感的状态下，属下们的工作效率会比较高。

    铜镜里，芙蓉面上眉眼恬静，目光盈盈如水。经过一番打扮后，这个女子看起来好生美丽。

    茉然伸出手，指尖沿着镜面划过那柳眉杏眼，瑶鼻樱唇，再自下巴上回点在眉心。旁边的姑娘立刻会意地拿起画笔，在胭脂中沾了沾，给她的额心点上一点嫣红，再将嫣红描成花瓣。这一点，便如画龙点睛般，使整张脸上，高雅中透出一股子别致的妖娆。她伸平双臂，享受地任几人给自己换好衣衫。

    一切完毕之后，她对着几人，满意地点点头，平和地说道：

    “曹老板，给这两个姑娘，每人打赏五十两银子。以后还有用得着的时候呢！”

    两个姑娘听了，眼睛亮晶晶的，如天上的星星，连连美言谢恩。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啊，对于茉然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可对于她们来讲，绝对是一笔数目不小的赏金。

    曹丽点头应下后，给茉然抚了抚衣摆上的褶皱。随后她匆匆地将茉然送下楼，进入停在桃花楼门口的马车中。

    ###

    从桃花楼在全王府，仅用了一炷香的功夫。

    夜晚的全王府，灯火通明。门口的一对石狮子庄严肃穆，昭示着主人崇高的地位。

    刚进王府，家丁就把宋度拦下。宋度有些气恼，欲跟他们理论。茉然却跟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惹事。她清楚地知道，王府不是个可以随意韧性的地方，客人所带的随从，只能留在偏房歇息。宋度得了她的眼色，便不再多言，乖乖地跟着全王府的家丁走去了旁边的屋子。

    茉然凭着全王府的家丁引导，不紧不慢地走近了一间开阔的堂屋。远远地，她看见堂内烛光透亮。主座周围设有正式待客的矮桌席位，桌上摆有美酒佳肴。堂内不很热闹，更不吵闹，似乎人并不多。她又定定神，更加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屋子里头连个下人都没有。茉然暗自揣测：看来，今日岳思全是有准备的。他请我来此，必是有事相谈。

    茉然正了正神色，挥去一旁的家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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