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皇高挑的眉毛渐渐下沉,星目渐渐下垂:“谁?”
“我父亲房中的一幅画像!”我冷冷一笑,“我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怎么到处有似曾相识的画!你能告诉我么,我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敢问令尊姓名?”
“吴故!”我吐出这几个字时,不由得后背发凉。从未想过父亲的名字怎的会如此奇怪,黑玉皇如此一问,我倒是难免承认心中的各种猜测了。
“吴故!吴故!是无缘无故,还是没有往事?”黑玉皇喃喃道,“不论是什么意思,都不单单是两个字的组合这么简单!还有,你名吴兰,吴兰,吴兰……”
我一惊:“无难!”父亲是南方人,那里L和N不清,“难”在他们口中统统念成“兰”,并无人会觉得有何不妥。只在我们搬到北京后,我才渐渐知道这是两个不同的发音。“哦!爸爸!爸爸!原来只希望我平安一生,无忧无虑一生!没有任何难处!”
我禁不住流泪了,父亲严肃的面容浮现,他难得的笑容就更显弥足珍贵。原来他日日夜夜为我的平安和幸福担心,甚至在我的名字中暗暗嵌合这一层心愿。
“那么,你怀疑你父亲原本就知道窥镜?所以你认为窥镜做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黑玉皇并不理会我的伤感,直追不舍。
“是!虽然父亲身份不明,但是他一定爱我!”我不敢再回想往事,生怕控制不了情绪。
“你父亲怎么既会有绿……一棵树中的画,还会有窥镜的画?”黑玉皇神情极为专注,苦苦思索,“他到底是谁?”
“我相信,窥镜必然是有目的地接近你!”我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回想起父亲房中那幅画,窥镜的面目虽然俊秀无比,可是眼中荡漾着难以抹去的诡异和神秘,我坚信自己的直觉,“他并非你看来那么简单。你知道他多少?”
他摇摇头:“很少!他是我的启蒙老师,教我一些奇怪的功夫,给我一些神追没有的东西,不许我声张。他行踪飘忽不定,只有他来找我,我是无法找到他的,的确很神秘。但是,如果他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犯不着用这么大劲。”
“那天晚上他怎么会那么快找到我们。你告诉他了吗?”
“没有!真的很奇怪!那次之前,我们已经很长时间不见面。虽然平日里也是在花雀楼相会,但那晚还是有点不同寻常。”黑玉皇微微眯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一定有话没有和我说,也许并不方便和我说。“如果不方便,就不用说了。”
“没有不方便的。那晚,我们从你们那里出来后,先生说你就是他要找的人。他对龙丹的出现似乎十分惊讶,但是没有说什么。叮嘱我要保护好你,并帮助你。在你来之前,关于你的事情都是从他那里得来。”这番话叫我略微失望。
“有一点我很奇怪,根据你的描绘,现在找我的人基本是当年与帝惠有密切关系的,那么,你们是长生不老吗?那你现在岂不是有一千多岁了?”说出这话,我觉得和他坐一起好一阵凉意,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平时不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可没提出来就觉得恐怖。
“哈哈!”黑玉皇哈哈一笑,“那我就成了妖怪啦!怕什么,如果是那样,你也是妖怪,妖怪和妖怪有什么怕的!”我被他一笑,自觉自己的话有点糊涂,眼巴巴等着他给一个答复。
“不错,我们是记得很多事情,但是,并非千年不死。当年,帝惠对鬼诀的判决不服,采用了一些措施,使得自己没有立刻进入轮回,倒是夕烟立刻进入轮回——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和你说清楚鬼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认为没有必要跟你解释那么详细,你只要知道,因为帝惠的不服气,鬼诀未能完全制服帝惠,导致整个邀神大陆的沦陷,只有少数人逃出。能逃出的基本都是非同一般之人,这些人不断进入轮回,随着年岁渐增,会断断续续想起前世的不少事情。因为你无心,所以记不得那些往事。其他人不断寻找你,有两个原因:一方面以求你解救,因为不断轮回实在是非同寻常的痛苦;另一方面,部分野心家奢望控制你,以求回到当年的邀神盛世,恢复当年的尊荣富贵。因此,实际上已经搅起了千层浪。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已经打起来了。之所以还不在你面前出现,是时机未到。”
我终于听到了想要的答案,虽然还不够圆满,已经足够我去解释诸多奇异之事。“你是说,他们只能在此苦苦等待我,会不会有某些人可以直接到我的时代去?那样不是更方便么?”
“谁有那么大本事!”黑玉皇斩钉截铁地否定了我的猜测,“除了夕烟和她的一个丫鬟提前进入轮回有可能,还有云镜比帝惠先死有可能和你在同一时代,其他人基本不可能!除非,除非……我认为基本没有意外了。”
果然如此!我冷冷笑:“你知道不知道窥镜先生给你的书籍和水瓶是哪里来的?”
黑玉皇摇头道:“不是与你说过么?窥镜先生周游列国…..”
我打断他的话:“那些书籍和水瓶子只有我们那个时代才有,如果我所料不差,窥镜先生能随时穿越时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