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饭食,再用眼神丈量两间牢房的距离,无奈地叹了叹,将它推到墙根。
对面男人三两口吃完饭,抬起眼皮,嘴角一勾:“愁愁自己吧。”
挽月一怔。突闻一声轰响,嗡嗡声回荡在整间地牢。
在那声浪冲击下,地面和墙壁似乎也颤抖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卷满过道的灰黄烟尘。
几道黑影破尘而出。雪亮的刀光一晃,对面的木栅被齐齐斩断。
“主上!”
男人嗯一声,抬平双手。
来人斩断他手腕上的铁枷,他缓缓抬起手,拔下刺穿琵琶骨的铁钩,放在眼前看了看,微微眯着眼睛,神情似乎有些享受。
这个人,不正常。挽月心道。
他们并没有急着逃走,而是把整所监牢的囚犯都放出来,集中在过道上。
有不愿意离开牢房的,被斩杀当场。
黑衣人拥着那名男子,站在人群前方。
他点了点眉间:“聒噪的,死。”
有几个舞娘在抽泣。一名黑衣人扬扬手,几根硕大的钢钉激射向人群,钉在那几个舞娘咽喉上。她们再也发不声,捂着咽喉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静得只剩下抽气声。
男子转过身,“走不动的,死。”
黑衣人驱赶着众囚犯出了监牢。没有一个人胆敢走不动。
地牢大门焦黑卷曲,是用火药炸开的,外院中躺满狱卒和官差的尸体。
挽月微有疑惑狱卒身上有钥匙,为什么要炸门?
走在前方的男子突然转过头,对她咧嘴一笑:“他们知道我喜欢。”
挽月心惊不已,低下头隐在人群中。
巷道中停了四辆宽篷大马车。囚犯们被驱赶着上了车,篷布一拉,直直驶出了城外。
逃?
她正升起念头,车尾一名舞娘先她一步,跳下了车。
只听“嘭”一声,肉体在撞击地面,随后便是急促的惊叫声、物体在地面拖行的摩擦声。
那惊叫渐渐变成惨叫。
有胆大的微微掀起一边篷布,见那跳车的舞娘被拖行在车后,地面拖痕里已经见血了。
定睛一瞧,她的足踝上绑了一道极细的铁线,拴在车厢底下。
众人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每个人都已经被铁线缚住了,是死套,线头在车厢下面。
什么时候被捆住的?!
黑衣人并没有上来啊。
另一名舞娘伸手去拉那道铁线,想把她拉回车上。才扯了一下,便听她一声痛叫,抬起手一看,已被那锋利的细铁线割破了皮肉。
车身突然一松,惨叫声渐渐远了。
铁线松松拖在车后,上面吊着一只秀美的纤足,齐踝被割断。
铁线又细又利,人被拖行在车后,那股力道让它渐渐嵌进骨肉里头,直至把整只脚切割下来。
有人捂着口哭了,有人捂着口吐了。
是坐以待毙还是弃足逃命?
众人面面相觑,想从彼此眼中找到答案。
留下来会怎样?会不会比断足更惨?
没有人能告诉他们答案。
只能自己判断,自己选择。
众人都沉默了。
或许总会找到更好的时机逃走吧?不用失去什么,平平安安逃走
又或许,那些人嫌带着他们不方便,大发慈悲放人
再或许,发现丢了囚犯,很快会有人来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