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待醒来时,已是另一番光景。
而崔异昨日的萎靡,并不是伪装。
而今日的容光焕发,也不是伪装。
其中的蹊跷,必定和所谓的药引有关,也和她自身有关!
“这还用得着解释么?”
张玉郎若无其事的扯了张茵褥坐下,笑着开口,“想想也能知道——他把自身的精血和气力都献祭了出来,在你危难时以身相代,以至于命悬一线。而相应的,只要你在术士布阵后自发的把精血和气力补给他,用以献祭,他自然就会好转了。这就叫投桃报李,礼尚往来!”
又道:“哎哟,二娘子,你是不是恼了?依我说,你可一点儿也不吃亏呀。”
张玉郎故作轻佻的大笑着,试图把她对崔异的恼意都转嫁到自己的身上来,以免给崔异带来无穷的后患,“献祭的法子有很多种,其中最有效的便是把你剔肉去骨,再和那桃符一起毁掉,可我知道他是断断舍不得的,这才退而求其次,用上了最温吞的一种,成就了你们的好事。”
说着直起身,向着她一揖到底,调笑道:“当然了,你面皮薄,身子也单薄,未必会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可等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虽是在给她赔不是,可不管语气还是措辞,都透着股轻浮的意味。
“玉郎,你够了!”
崔异已瞧出了他迂回的用心,呵斥道。
错事是自己做下的,是要杀要剐,是要负责还是要抵命,那便都由自己做主,犯不着他来插手。
“等等,我还没说够呢……”
张玉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有想做的。”
许含章突然插话道。
不知何时,她已悄然绕到了崔异的身后,‘唰’的一下,将他腰间悬着的那把名贵的佩刀拔出,森然对准了张玉郎,说道:“我心里很不痛快,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崔异用的,果然是好刀。
但见刀身流畅而优美,刀刃锋利无匹,只是随意的往前一捅,便传来了穿刺入肉的钝响,带起一蓬殷红的血花。
“啊,杀人了!”
“快去叫夫人来看看!”
“救命啊!”
美妾俏婢们听到了里头的动静,有胆大的便好奇的朝里探头探脑,旋即被吓得连声尖叫起来。
而崔异虽没有尖叫,却也震惊的站起,无比惊愕地望着她。
“你疯了!”
张玉郎本以为她是比划着玩的,并未当真,没想到她真能对自己下手,一时间又痛又怒,喝道。
“我没有疯。”
她露出了一个妩媚到极点的笑容,握紧了刀柄,将刀身往张玉郎的伤口里送得更深,缓缓的搅动着其内的脏腑,“你瞧瞧,我还记着你和崔异是很要好的关系,所以特意避开了你的要害,没有真的要致你于死地的意思,只是想给你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崔异面色微变。
她没有在人前唤自己‘子渊’了,而是又连名带姓的叫着他,冷漠而疏离。
“瞧这动静,好像是要把你的夫人引来了。”
许含章拔出刀,任血珠从刀尖上慢慢的往下滴,一面俯下身,轻轻柔柔的说道:“在长安的城郊,有一座普普通通的农舍。那里,曾有一对年轻的男女借宿过。少女名唤凝香,生得极为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