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店里买花瓶时,奴家便在阁楼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越看越觉得满意。即使她不来,也会想法子引她上钩的。谁知连老天都在帮忙,根本无需插手,她便乖乖的送上门来了。”
“而且,奴家在地道里早早的设下了机关,只要有人来,就会示警。”
说着斜斜看向被缚在地上的女子,“能把你们拖这么久,也要多亏了这个贱婢。她虽说脑袋空空,但当绊脚石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你和她是一伙的?”
凌准惊愕的望向女子。
这楚楚的可怜人,怎会摇身一变,成了妖妇的帮凶?
“不是。”
不待女子答话,美人便慌不迭的摆手,“她,还不配和奴家为伍。”
“你个老树皮,丑八怪,哪来这么大的脸摆谱?他娘的,我还不稀罕和你凑作堆呢。你个死婆娘,挨千刀的,为了自己变漂亮,就拿别人祭炉,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对了,你有良心吗,是不是被狗给日没了?”
女子按捺着想要杀人的冲动,好不容易忍到了现在,才破口大骂道。
“呵。”
美人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口中亦发出了一声轻叱,随后纱衣飞舞,葱管似的手指并起弯曲,凌空划下。
“去死吧。”
尽管嘴上说的是狠话,但她的声调是无比温柔的,就像情人的低语。
“真烦。”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许含章伫立半晌,只看见美人唧唧歪歪的卖弄风情,压根没听着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索性懒得再装下去,果断念了个诀,将美人定在了原地。
“你没有中我的幻术?”
美人又惊又惧,一时不敢妄动,只得静观其变。
“辛苦你了。”
许含章没有搭理她,只是一弹指,就将女子放了出来。
“呼,我以为自个儿又得升天了。”
女子一骨碌爬起来,长长的吐出一口郁气,随后喉咙里骨碌碌的动了几下,挤出一口饱满丰富的唾沫来,全数啐在了美人的脸上,“我叫你嚣张,我叫你卖弄,都一把年纪了,还臭不要脸的想占年轻人的便宜,啧啧”
“咳。”
凌准尴尬的发出了嗽声。
“哦,这是害臊了?”
女子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他脸皮薄,你多担待些。”
许含章也笑嘻嘻的眨了眨眼,示意她再接再厉。
“”
看着老神在在的许含章,女子突然就有些同情凌准,不忍再戏弄下去。
“你就是少东家的阿娘吧?”
待女子这边安静后,许含章便收起眼底的笑意,不再看凌准的窘态,而是将视线锁在了美人身上,开门见山的问。
虽然没套出大致的情况,但靠猜,还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的。
“你和他的长相虽截然不同,但轮廓还是有着轻微的重合。不用心看,还真发现不了。”
许含章回忆着那个公子哥的面容,认真的说道:“不过你们的性情,真的是差太远了,一个风流自在,一个阴森变态。从这点上看,又不像是两母子。”
“谁说奴家是那孽畜的阿娘了?”
美人闻言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面上顿时浮起一层戾气,将刻意扮出的风情完全压了下去,“他不过是原配生下的贱种,平白拖累了奴家这么多年。当初没把他溺死在恭桶里,就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
“啥?”
女子疑是自己听错了。
按理说原配生的便是家中的嫡子,地位超然,怎么到了她的口中,就成了贱种?
“奴家,是他的大姨。”
美人朱唇轻启,也讲了个俗套的爱情故事,但后续却是诡异离奇的,令人心惊。
一对同父异母的姐妹,在某个日头微醺的上午出门挑选瓷器,不期遇着了在店里巡视的清俊男子,都对其动了芳心,都想嫁给他。
但男子是个缺心眼的,很快就被擅长装清纯无辜的妹妹俘虏了,一心只想娶妹妹,甚至无情拒绝了庶姐提出的做妾的要求。
庶姐很大度,很善良,当然不会记恨男子,而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把这笔账算在了妹妹的头上你娘不要脸,抢了我娘的男人,现在你又来抢我的男人?啊呸,你怎么不去死!
于是庶姐拒绝了爹娘为自己安排的另一门好亲事,成天躲在屋里,把写着妹妹生辰八字的草人拿来扎扎扎,最后终于在妹妹临盆那日,将其成功咒死了。
她是个心软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了娘亲,所以她自告奋勇,要和男子一同抚养这娃。
但男子的缺心眼仍没有治好,仍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她,还污蔑她嫉恨妹妹,害死了妹妹。
她惊觉自己是痴心错付,当即把男子也恨上了,成天躲在屋里,把写着男子生辰八字的草人拿来扎扎扎,最后终于在娃娃满周岁那日,将男子也成功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