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出老旦特有的沧桑稳重之意,听着很是滑稽。
“噗”
宝珠正想发笑,有人却比她抢先了一步。
她不禁恼了。
是哪个闲汉吃饱了撑着,竟放着公堂上的热闹不看,鬼鬼祟祟的偷听她们的对话?
她立刻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恶狠狠的横了一眼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里立着的是个儒雅俊秀的中年男子,身穿墨绿色襕袍,腰间系一根青玉蹀躞带,神色沉静,没有半点儿轻浮之气。
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
要么就是那闲汉已经溜走了,现在站在那儿的,是个无辜的路人?
宝珠心虚的收回了视线,却对上了许含章似笑非笑的眼。
“就是他。”
许含章朝她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这男子在主仆俩讨论要捞不捞余娘子出来时就跟在了后面,但许含章没有在意,觉得四周人声嘈杂,公堂上又有大热闹可看,对方实在没必要关注她们说了什么。
宝珠则是怒气冲天。
这败类还真会装蒜啊!
她立刻又扭转头,横了一眼过去。
但哪还有中年男子的影子。
“他已经走了。”
许含章无奈的摊手。
“算他识相!”
话是说得很有架势,但实际上宝珠的鼻子都险些被气歪了,暗自下了决心若再遇上了这个家伙,定要让他好看。
而中年男子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当一回事儿,只沉稳的走进了府衙的侧门,直奔东头的议事厅而去。
“魏主簿,可有确切消息?”
见他进来,厅里的众人都露出了兴奋的眼神。
“应当是十之八九。”
魏主簿习惯性的没有把话说太满。
但一个留有余地的人能说出这种话来,已经代表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众人交换了一记心照不宣的眼神,个个的面庞上都是满溢着的喜悦。
原来天上真的会馅饼。
有谁能想到,谋害了张司业千金,侵吞地产,连夜逃窜的重犯,竟会来到益州,自投罗网?
按理说他们为了避嫌,都应该离家乡远些,再远些。
可他们就有这么蠢。
不但没绕道,还眼巴巴的送上门来。
气氛陡然变得轻松而又凝重。
轻松的是,若办好了这桩案子,定能给张司业卖个人情,借以搭上对方的人脉,好拓宽自己的路子。
凝重的是,抱有这样想法的,可不止自己一个。
要如何才能漂漂亮亮的拔个尖,却又不至于盖过长史,得罪同僚呢?
“我手头还有些事,就不在此处耽搁了。”
魏主簿却是云淡风轻的一拱手,便转身离去了。
他那不争不抢,平和谦逊的风格着实是打动了众人的心,惹来好一番真心假意的夸赞。
但他丝毫不在乎。
要抢,你们就抢去吧。
反正老子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