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似的粘着她不放。
只需借着这块膏药的粘力,一撕一扯,她的旧伤和心结就能鲜血淋漓的裂开,待结痂脱落后,便是新生。
当时仅凭直觉,许含章就觉得宋家人是闯下了很大的祸事才仓皇逃回来的,绝非是荣归故里,光宗耀祖。
“我懒得和她的婆婆耍嘴皮子,就让宝珠暗示吴老伯去报官,想着只要进了府衙,就能让心里有鬼的人脱一层皮。”
但结果却远远超出了许含章的预料。
谁能想到宋母会窥破了张娘子的秘密,恶向胆边生,险些把张娘子的命都折腾掉了?
也许她行事的时候,只记得张娘子是她的儿媳,却忘了站在儿媳背后的张司业一家,忘了即便是庶女,那也是张司业家的庶女,不是她能随意欺辱的。
至于侵吞地产什么的,许含章就不是很清楚了,估摸着大概是他们稍稍有了点儿权利,就失了本分,大肆搜刮。
反正,这都是能拿来定罪的。
还有一件事,许含章没有跟凌准提。
自己这两天不知是不是撞大运了,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譬如那晚听了唐孑遗的故事,想着他若是和以前搭讪过的某位小娘子重续前缘就好了。
然后他就真的带了个小娘子,在大街上打情骂俏。
接着又想着要揭开余娘子的伤疤,让她彻底醒悟。
然后宋家就如有神助的登门,帮了大忙。
这是巧合,还是意外?
亦或者是,心想事成?
许含章打心底里就不相信这样的好事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至于算账,当然是我把她夫家人都坑进去受罪的那笔账。等她缓过来了,一定会找我理论的。到时候我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来个当头棒喝,她的死脑筋就不会再打结了。”
末了许含章说道。
“你的确是好心。”
凌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但她如果不领情,你又该怎么办?”
世上多的是不理解别人的善意,反而狠狠回咬一口的人。
“当然是让她走啊。”
许含章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安了我自己的心。她要是仍冥顽不灵,就让她出去自生自灭好了。”
“你真能做到如此利落,不会心软吗?”
凌准表示怀疑。
“能。”
许含章表示肯定,“我又不是没有底线的滥好人。”
“那我就放心了。”
凌准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悄悄松了一口气,又道:“府衙那边的消息,我可以帮你留意。我二叔有个故交,正好在府衙里任主簿一职。”
“好啊。”
许含章也不跟他客气,抿嘴一笑。
一进魏府的大门,凌准便感觉有一股无形的阴风吹来,似是想穿透外袍,往他的四肢百骸里钻。
“十一郎啊,你可算来了。”
张参军在内院里听得下人的通报,忙不迭的迎了出来。
但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急匆匆走在正前方的凌准,也不是恭顺的在侧边引路的门房,而是位置明显靠后,正左顾右盼的许含章。
他娘的。长得美的人就是占便宜,就是抢眼啊。
他打量着许含章精致的面庞,忍不住暗暗的感叹道。
等等!
驱邪,小娘子?
莫非十一郎请来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