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的人,还躺在那里等着他呢。
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她,都是他的。
“让他去吧。”
许含章拦住了忧心忡忡的张参军,说道:“不然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憋疯的。”
“其实她说的对。到了最后,我都想着要装糊涂。”
快走到门口时,魏主簿惨然一笑,“还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敢让她知道她爹娘当年虽感染了疫病,奄奄一息,但其实是有救的可我想着,只要他们死了,她每回和我怄气就不会往娘家跑了,从此以后,她便只有我一人可以依靠了即便是知道我欺骗了表妹感情,又给她下药害她不能生养的事,她也不会离开我了于是我故意拖延了时间,等他们快咽气了,才让郎中过来大概,这就是我的报应。”
“你这孽畜啊!”
老夫人大惊,旋即痛心疾首的指着他鼻子,大骂道:“若一开始就跟她挑明了,哪会有后来的祸端?你真是糊涂,混账啊!害了她的一生仍嫌不够,还搭上她的爹娘!老天啊,我怎会生出你这样的缺德玩意儿!”
“阿娘,你就当没生过我吧。”
魏主簿就如一具被抽去了魂魄的空壳,僵硬的走下了石阶,渐渐消失在院门外。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是呜呜咽咽的低泣声响起。
先前昏倒的婆子们早就被母子俩的哭声惊醒了,而后又被自家主人吐露的秘闻吓呆了。
“早知道夫人这么不容易,我就不在背地里说她坏话了。”
“我好后悔啊,当初夫人想吃槐花冷淘,我该让厨房的人帮她做一份的。”
“我不该打她身边的嬷嬷,指桑骂槐的损她。”
“我是猪油蒙了心,居然会故意送了筐鸡蛋给她,说她是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人人涕泪其下,个个声嘶力竭。
真是一幅感人的画面啊。
“不用哭得这般卖力。她死得很利索,不会化作厉鬼来找你们算账的。”
许含章嫌恶的转过头,不想看这些人的惺惺作态。
现在知道忏悔了,那当初作甚去了?
况且,她还没有忘记,这里的每一个婆子,都背负着或多或少的人命,没一个手上干净的。
“十一,我想回去了。”
许含章只觉心口堵得慌,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等等”
张参军连忙拦住了她,“府里会不会有其他的人也中蛊了?要不要再查一下,免得又有人受害?”
“蛊虫极难伺候,那道姑再厉害,应该也就只养了这几条。所以,老丈大可不必担心。”
许含章解释了几句,又道:“至于府里剩余的琐事和那道姑的来历,就麻烦你多加留心了。若有异动,可以让十一来找我。”
说完便抚了抚衣袖,毫无拖泥带水之意的离开了。
“我送你。”
凌准很自然的追了上去,走了几步后,似是突然记起了什么,立刻转过头来,“叔伯,我待会儿就去你的住处,把婶娘请来,让她帮着料理一下府里的大小事务,免得你忙不过来。”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
张参军不耐烦的一挥手,“别磨叽了,还不快点把许娘子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