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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含章略一思忖,便回头望着凌准,说道。
咣当的巨响过后,门板被撞了开来,摇摇欲坠的晃悠着,惊得余氏的哭声都为之一滞。
“哎呀,余娘子,你没事吧?”
宝珠小跑着过去,仔细打量着她。
还好。
脖子上没有勒痕,嘴角边没有血迹,手背上也没有破皮。
除了眼圈哭得红红的,泪水糊了满脸,便没有别的异常之处了。
“我当然没事了。”
余氏倍感难堪的偏过头,不想让她如看猴子似的,围着自己瞅个不停。
“那你以前的夫家人呢?”
许含章小心翼翼的绕过了门板,缓步走向她。
“那老虔婆是个皮厚经打的,都挨了二十下板子,居然还有力气在公堂上一个劲儿的喊冤和骂人,而当家的男人们却屁也不敢放一个。后来长史大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他们把罪名都推到了老虔婆的身上。现下老虔婆已被打入死牢,明日处斩。而男的只判了流放三年,勉强把小命捡回来了。”
宝珠抢着替她回答了,又问,“娘子,你不是说男的才是真正的恶人么,那为何会被判得这么轻?”
“其实,他们三个人的判决没什么两样。”
许含章与其说是向宝珠解释,倒不如说是向余娘子解释,“被处斩,当然是死路一条而流放在路上,也是一个死字。只消悄悄把人宰了,尸体则抛到荒野上喂狗,就能给张司业一个满意的交代。之所以说是流放,没直接要了他们的命,不过是想让他们松口,尽快结案罢了。”
“哦”
宝珠恍然大悟,转向余娘子道:“你是不是知道他们都要死了,所以才伤心成这样?”
“她应该还不知道。”
许含章轻轻的摇头,“毕竟她今天受了太多的打击,一时心神动荡,便无暇思虑太多。”
“呵!”
余氏突兀的嗤笑了一声,“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一直都高高在上的施舍我,我却是个不识相的,没摇着尾巴向你谢恩,平白讨了你的嫌。如今你终于逮着机会,把我踩到了泥里,你想笑就赶紧笑,不要再装什么好人了。”
“你这人好没良心!”
宝珠闻言大怒,竖眉叉腰道:“你做的活儿是最轻省的,领的月钱也不见得少。而且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娘子给你添置的?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整天都摆着天下人都欠了你钱的架势,动不动就甩脸子抹鼻涕,你以为你是谁啊?”
“好了。”
许含章拍了拍宝珠的肩,示意她冷静一点儿。
然后放柔了声调,对余娘子说道:“你一定很难受吧?过来。”
话音刚落,就张开了双臂,“你让我想笑,就赶紧笑,但我不想笑。倒是你,如果想哭的话,就赶紧哭出声来。我可以,把我的怀抱借给你。”
“这”
这转折也太突然了吧?
饶是余氏满腔悲愤,此时也禁不住呆了呆,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来。”
许含章的声音愈发轻柔,仿佛带着治愈人心的力量,如三月的春风拂过她的耳畔,让她绷紧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
“呜呜呜我心里好苦啊”
片刻后,她鬼使神差的扑进了许含章的怀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