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风,遑论是一刀切了此人的指头。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若只是被切了指头,断不可能造成如此恐怖的死状。
于是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拿刀鞘在宋岩的几大要害处按了按。
果然,伤口不止这一处。
宋岩的肩胛骨、脊骨、肋骨皆是寸寸碎裂,一按上去,就如陷入了软塌塌的烂泥中,令人心生腻烦。
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死才是怪事。
但既然能让宋岩受这么重的伤,为何却要多此一举,轻飘飘的剁了指头来玩?
是想慢慢的折磨他吗?
抱着这样的猜测,凌准的刀鞘继续下行,很快就在宋岩的下腹处按到了一个血洞,似是被利刃一路划拉了下去,贯穿了大腿根,也贯穿了腰下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将其切割成一团血糊糊的烂肉。
“难道是”
凌准看着宋岩下腹处的伤口,想到了一种可能,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得一干二净。
看来魏叔伯说的话,也不全是假的。
崔异的确是在宋家的案子里掺了一脚,却不是为了给有过露水情缘的张娘子出头,而是冲着许二来的。
很早以前,他就看出崔异对许二有着很晦涩的心意,不然也不会撇开血海深仇不报,只躲在暗处,小心翼翼的窥视着她,一窥就是半个年头。
虽然这份心意没有重到能让这位世家公子为她洁身自好的地步,但也没有轻到在有人对她意图不轨时,却还能冷眼旁观的境地。
事情的真相,已经渐渐明朗了。
宋岩一定是见色起意,在潜入宅子后没急着对许二下杀手,想要先做点别的什么,而这一幕落在了崔异的眼里,自然是不会让他好过。
崔异的手段是很残忍,很不人道。
但如果换成是自己出手,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一想到宋岩居然敢打自己心上人的主意,滔天的怒火顿时席卷了凌准的周身,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那是他珍而重之的,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舍得碰的人。
宋岩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她动了邪念?
而魏叔伯心思缜密,不可能不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却还是把宋岩推了出来,居心可谓是险恶到了极点。
眼下宋岩已经死了,再补刀亦毫无意义。
至于找魏叔伯理论,只会白白的耽误救人的时间。
眼下,不是该计较这些旁枝末节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崔异。
是这个人带走了许二,他便只能找这个人要。
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有没有担惊受怕,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责怪于他?
凌准艰难地将喉头的涩意咽下,无意识的将正厅的四周环视了一遍。
然而下一瞬,他浑身忽地一僵。
墙角边,安安静静的搁了个不起眼的食盒。
又是大冷天的,又是晚上,宅子里竟然没有开火,而是去外头的食肆里买的吃食?
那个叫宝珠的丫头即使对魏叔伯动了春心,也不至于犯懒到这份上,连饭都不做了吧?
凌准皱了皱眉。
不对。
据魏叔伯所说,宝珠和许二都被他接去了主簿府看护着。
而后事实证明,许二压根就没有去,还被他狠狠的算计了一把。
但宝珠,八成是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