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蜃景是对应每个人的意识而生的,那越是过得简单,想得简单的人,便越容易抽身而退。
同理,越是过得坎坷,活得辛酸的人,便越容易深陷其中,不断的领略到成倍的痛苦。
真是冤孽啊!
时间渐渐流逝。
吴玉姬有好几次都险些失去耐心,想去把凌准摇醒,只是想着那句不要插手的提醒,便强行压抑着心头的不安,继续被动的等待。
许含章则是微微眯着眼,将几人的脸都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遍。
其中凌准的表情是最为丰富的,时而皱眉,时而冷笑,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哀哀切切。
他二叔则是以怅然和迷惘居多,没有一丝笑意。
周伯则自始至终都冷着脸,看不出喜悲。
而崔异眉眼平和,呼吸绵长而匀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能不能先把他带出来?”
许含章指着凌准,蹙眉道。
毫无疑问,凌准的情形是最严重的。
“别跟我说什么不能插手的废规矩。”
抢在郑元郎发表异议前,许含章便淡淡的道:“既然你懂得这么多,那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
“我”
他当然是有法子的。
只不过
“不过什么?”
这回轮到吴玉姬着急了。
因为凌准的表情变得愈发狰狞了,紧跟着身体也从案几上滚落,倒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往外冒着,脸色发白。
“只不过,方法有点复杂。”
郑元郎到底是紧张自己挚友的,见状顿时慌了神,说道:“须得有人拉住他的手,闭目凝神,万不能分心,否则二人之间的联系就中断了,再也连不起来。”
“原来这么简单啊?我来!”
吴玉姬立刻越过了凌审行,一把抓住凌准的手。
他的手掌是那么的宽厚,那么的温暖。
他身上的气息是那么的好闻,那么的干净。
吴玉姬不由有些微醺,有些羞怯。
许含章不由有些微恼,有些微酸。
可惜她此时是要隐藏身份的,不能暴露于人前。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暗暗磨了磨牙。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
又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
“我怎么还在这里”
吴玉姬愕然睁开了眼睛,愣愣道。
“你总是不能集中精力,又怎能进去?”
郑元郎啼笑皆非的看着她,本想换许含章来试试的,但一想到崔异事后会甩出何等阴沉的脸色,不由改了主意,“还是我来吧。”
“所以,你就来了?”
凌准顿觉一阵恶寒。
在他看来,两个大男人之间嬉笑怒骂都是很正常的,但若是执子之手,相伴相偎
就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我们赶紧出去吧,切莫久留。”
于是他积极的动身,并催促道。
“糟了!”
郑元郎却似是记起了什么,忽然一拍大腿,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