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换?”
“我一男的,怕什么……”
“呸,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农夫!”
……
两人争了半天,裁缝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怎么能看出我做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
忍不住怪道:“这位公子,你不是……瞎吗?”
“啊,瞎子也被闪得要开眼了。”
李菲见他们反应过于夸张,也有点不自在,穿这个就高调了?
“换来换去,多麻烦,我就穿着它,怎么了?”
“别啊,你这么一出去,肯定会出事。”
“切,那我就看看能出什么事!”
李菲二话不说,冲裁缝问:“多少钱?”
裁缝眼睛正直直地盯着李菲,好像没听到,讷讷地应了声:“不要钱……啊,不,承惠四两四钱八分。”
李菲扔了一个五两的银锭给他,豪爽地哼了声:甭找了!
说完,抬脚就出了门。
邓少钧赶紧把换下来的衣服包好,又从柜上扯了一块帛巾,这才觉得差不多了,追了上去。
由于动作过于麻利,让裁缝回不过神来。
他不是瞎子吗?
拿东西不用看就算了,追出去,也不用人牵吗?
“李菲,拿这个遮一下脸。”
“哪来的丝巾?”
“就店里的。他家的东西卖得死贵,你还多给钱,我顺手抄了一条,给你遮脸用的。”
哼,李菲冷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还没我大方。”
“是,我就是一穷瘪。来遮住。”
李菲没接丝巾,怒道:“怎么,我这脸见不得人么?”
“不是,你这脸容易惹祸。”
李菲一把扯过丝巾,摸了几下,还挺丝滑的,当手绢用了,并不拿去遮脸。看了看云来茶楼的方向,径直走去。
“你要去哪里?”
“找个地方喝茶。”
“去哪啊?”
“跟着来就是了。”
邓少钧只能紧跟着。
两人一身华服,在人群当中,分外惹眼。
回头率,至少180%,因为有的人不止回头一次。
俗话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平日邓少钧穿着普通,虽然也是看着很帅,但也不会让人有非分之想。
此时穿的衣服,终于回到当年从秦国驸马府出来之后,刻意打扮的款式了。
两人在路上走,非常惹眼。
很多人一看到邓少钧,都很惋惜,随即把目光投向了李菲。
无论男女,都看得发怔。
这种情况,其实李菲并不吃惊,漂亮女孩子从小就会经历这些。
李菲看他穿得那么好看,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神情。
“喂,我记得,你当年入山门的时候,穿得比今天还好。我都忘了,你也是驸马之子,也是很有钱的哦。”
她不提起这个,邓少钧都忘了。
心说,我是几百年祖传的穷鬼,那都是冒认的爹,跟你可不一样,你是真正的出身富贵……
“李菲,我觉得身上这衣服一穿,你就别拿这根棍子牵着了,太不般配了。”
“那怎么办?”
“牵手吧。”
“想得美。”
两人正走着,突然,后面一阵马蹄声,有人高喊:“二位且慢走。”
一辆装饰十分精美的马车,越过前头,停了下来。帘子一挑,一个贵公子跳下车,走到李菲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李菲一愣,谁啊?
“在下魏国吏部侍郎之子,萧歌,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邓少钧轻叹一声,咬着李菲的耳朵说:“你看,这就开始出事。”
李菲瞪了他一眼,打个招呼就出事?
“萧公子,我不认识你,有何事?”
萧歌怔怔地看着她,脸上洋溢着喜色。
“就是,就是想认识姑娘。”
“你挡我道了,请让开。”
萧歌紧紧追问:“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
“萍水相逢,贸然问人家名字,你不觉得很没礼貌吗?”
啊……
萧歌被噎住了。邓少钧摸上去,轻轻一拨,把他拉开。
两人快步离开,留下萧歌原地发呆。
萧歌的随从赶紧走过来,急切地问:“公子……”
“好美啊。”
“如沐春风。”
“吐气如兰。”
萧歌已经傻在了原地。
随从轻轻碰了他一下,公子——
萧歌这才从梦境中回过神来,马上吩咐随从,去打听一下,看看这绝世美女要去哪里。
自己找了个地方呆着。
随从利索地飞身奔去。
李菲拉着邓少钧,急急忙忙往前走。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难道走得快了,麻烦就不会找上来吗?”邓少钧苦笑道。
“早听我说,穿普通点,不要那么招摇。”
李菲嗔怒地转过头来,说道:“什么意思?我就穿好点,就招摇了?”
“唉,你看,这不就又来一个侍郎之子吗?”
李菲的脸腾地红了,气恼地说:“那你就打死他呗,反正你打死侍郎之子也很有经验了。”
“别提那事了好吗?”邓少钧不愿提徐阿年。
他叹了口气,说:“看到了吧,我没料错,这个世界,就是先敬衣服后敬人。前些日子,虽然看你的人挺多,但也没那么夸张。你今天换了身行头,能让人家贵公子停车搭讪。”
李菲不理他,拉着他,再次回到了云来茶楼。
还是那天的那个店小二。
远远地看到一位仙女走近,他眼睛都看直了。
直到走近了,忽然发现怎么有点眼熟?
几天前也见到一个美女,牵着个瞎子,今天又一个。
我去,似乎就是上次那个。
连棍子都没换。
他赶紧跑上前,腿都软了。
“姑娘,你是不是天香楼的花魁啊?”
大胆!
放肆!
李菲一巴掌,将他扇到了街对面。
“瞎了你的狗眼,本小姐是来喝茶的!”
邓少钧担心地看过去,见他没事,死不了,不禁笑道:“我只是睁不开眼,你却是真的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