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早就忙开了,杀鸡宰鸭,还割了块腊肉,准备置办桌丰盛的席面,好好犒劳邓富康他们几个。
齐家贵把东西送去的时候,邓方氏还在灶台上忙着,听到门响,以为儿子孙儿回来了,急忙擦了擦手,把门栓一拉开,结果眼前的是自家姑爷。
“家贵,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邓方氏笑着说道。
“哎,娘,今天我和秀娘他们几个就不在这吃饭了,东西我搁这儿了。”齐家贵把东西往地上一搁,笑着说道。
邓方氏笑着搬出根凳子,放在齐家贵跟前,开口说道:“怎么又提些来,不是叫你别带这些么,我们什么都不缺,你再多来几趟,非把家给搬空了不可,倒时候亲家母该怨我了。”
邓老爷子吸了两口旱烟,拿着烟杆敲了敲,抖了两下烟灰,蠕动着嘴唇说道:“坐吧,你们走的时候,我们就不去送了,有些话该说的,我还是要交代下。”
邓老爷子由于长期抽烟,嗓子有点沙哑,声音略沉,听在耳朵里,添了一番厚重感。
“以后你们到了江宁,我是看不到,也顾不了了,秀娘和几个娃就都托付给你了,你好好照应着,以后遇什么事了,就回来,别的说不准,饭还是能给你们备一碗的。”邓老爷子说完,又撮了堆新烟丝,放到烟嘴上,顺手从灶里拿了支柴火给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这老头子真是的,瞧瞧你说的什么话。”邓方氏背过手,把正在吸旱烟的邓老爷子数落了一顿。
本来人家齐家去江宁就是奔更好的前程,再怎么着,也得说点吉利话,这怎么听都有些像丧气话。
“岳母,岳父大人这话说的在理。”齐家贵起身作揖,保证道:“以后我定会好好照顾秀娘她们几个的,还请岳父岳母放心。”
至于邓老爷子说的给口饭吃什么的,齐家贵倒不介意,他知道,这是邓老爷子的好意,他们家最苦的时候,就是靠着邓老俩的那碗饭给撑过去的。
话说的差不多了,齐家贵把身上的五两银子给摸了出来,交到邓老爷子手上,深深一拜,又跟邓方氏道了别,便起身回去了。
邓老爷子瞧着齐家贵一眼,把银子收好,也没多说,继续吸着他的旱烟。
齐家贵走了一阵,邓方氏嗔怪了邓老爷子一眼,说道:“老头子,你怎么收了家贵的银子呢?”
邓老爷子把烟杆取了下来,起身把银子交到邓方氏手上,拍了拍灰,说道:“你懂什么,此去江宁,以后说不准是好是坏呢,那银子先留着,以后万一.......。”
邓方氏点点,应了一声,拿着银子,大步大步的向里屋走去,秀娘他们还年轻,不像他们这些个老的想的多,操心的多,多想些,多留条路,总是没错的。
邓老爷子长叹一声,看着红彤彤的灶膛,又深深的吸两口旱烟。
齐家贵回家时,路过镇上,又割了两刀鲜肉,称了些糖。
齐家的烟囱缕缕炊烟不停往外冒,灶房里飘着肉香。
几个娃儿忍不住馋,也不在院里跑了,个个都围到了灶台边上,眼巴巴的,不肯走。
中秋节酒香肉美,齐家几个男人喝的面红耳赤,几个娃儿也吃了个肚儿圆,一家人笑着,小日子过的简单而幸福。
天黑了,一轮明月高悬,李婆子端了椅子凳子出来,又拿了个袋子到院里。
“行了,来吃月饼了。”李婆子笑呵呵的打开袋子,把月饼一个个递到了齐家众人手中,前边几个娃儿就眼馋着了,她没拿出来,月饼吃多了会积食,今天桌上已经这么多好吃的了,这月饼吃个应景就行了。
小玉坐在小板凳上,手里也拿了个月饼,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干干的,就像敲实的团块,里边包了些红豆泥,啃了两口就没了兴致。
她不稀罕并不代表几个娃儿不喜欢,小宝吃完一个,舔了舔嘴,靠到小玉身边来,蹭了两下,“玉姐姐,月饼好吃么?”
小玉捏了捏小宝的包子脸,把手中的月饼递给了小宝。
要是其他人问她要那半个月饼她是不会给的,那月饼上沾了她的口水,可那人是小宝,从小看着长大,心里有种特殊的感情,既像她的弟弟,又像她的儿子。
小玉会做月饼,但她并没有做,她不想出那个风头,有人会一样两样是好的,要是样样都会,有时反而不美。
月挂正空,像一轮白玉圆盘,月光也是白色的,天凉了,那月光也没了温暖,感觉有些冰凉。
想着过几天就要搬走了,小玉有些惆怅,明年不知道会在何方赏月,月色还会如此美么?(未完待续)